我是大周朝唯一的嫡公主，自幼与镇国将军顾言定下婚约。满朝文武，天下百姓，
都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从边关战场归来，断了一臂，牵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
他跪在父皇面前，字字泣血：「臣愿以赫赫军功，换与舒柔一世姻缘。」我平静地走上前，
请旨嫁给顾言的死对头，那个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异姓王，萧珏。那一刻，
我脑子里的系统发出了濒临崩溃的警报。1.「系统警告！情节严重偏离！
请宿主立刻回到主线，对顾言进行哭闹、纠缠、侮辱舒柔！」
我脑子里尖锐的电子音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我没理它。金銮殿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有等着看好戏的。顾言回来了。
我等了三年的未婚夫。他一身玄甲浸满血污，左边的袖管空空荡荡，
脸上那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痕，让他英俊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他身边的女人叫舒柔，
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裙，瑟缩地躲在他身后，一双眼睛像受惊的小鹿，
怯生生地望着高坐龙椅的父皇。「陛下。」顾言的声音沙哑，却掷地有声，「臣在边关遇袭，
幸得柔儿舍命相救。她无依无靠，臣已与她私定终身，此生非她不娶。求您成全！」说完，
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舒柔也跟着跪下，柔弱的身体在冰冷的地砖上抖得像一片落叶。
「求陛下成全。」我父皇的脸色铁青，握着龙椅扶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满朝文武大气都不敢出。系统还在我脑子里疯狂尖叫：「宿主！快！
这是你身为恶毒女配的高光时刻！冲上去！打她！骂他！告诉他你等了他三年，
告诉他没了你他什么都不是！」我抬眼，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顾言身上。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注视，终于舍得抬起头看我。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决绝，
还有一丝理所当然的命令。他似乎在用眼神告诉我：明月，你一向最是识大体，
你会理解我的，对吗？我笑了。在所有人都以为我要崩溃发疯的时候，我提着裙摆，
一步一步，走下丹陛。高跟的宫鞋踩在光洁如镜的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像是在为这场闹剧敲响丧钟。我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舒柔被我的目光看得一颤，往顾言身后缩得更紧了。顾言皱起眉，下意识地将她护得更严实，
哑声开口：「明月……」「恭喜顾将军。」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觅得佳人，得偿所愿。」顾言猛地一怔。整个大殿的人都愣住了。系统直接死机，
只剩下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我没再看他们，而是转身，对着龙椅上的父皇，敛衽一拜。
「父皇，儿臣，也有一个请求。」父皇看着我，眼底是化不开的心疼：「明月，你说。」
「儿臣听闻，燕王萧珏，年已二十有五，至今尚未娶妻。」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儿臣心悦燕王已久，愿与燕王结百年之好。请父皇，为儿臣赐婚。」话音落下，满堂俱寂。
如果说刚才顾言求娶是投下了一块巨石，那我这番话，无异于引爆了一座火山。
顾言的死对头，燕王萧珏。那个传闻中阴鸷残暴，冷血无情，
凭一己之力在北方杀出一片天的异姓王。那个功高盖主，手握三十万燕北军，
让父皇夜不能寐的男人。跪在地上的顾言，身体僵成了一块石头。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眼中的愧疚瞬间被震惊和狂怒取代。「赵明月！你疯了！」2.「我没疯。」我回头，
冷冷地看着他，「顾将军能为了一名女子舍弃一切，我为何不能为自己求一桩婚事？」
「你知不知道萧珏是什么人！他杀人如麻，性情暴虐！你嫁给他，是自寻死路！」
顾言撑着地站起来，因为激动，脸上的伤疤都在抽动。「我的死活，就不劳顾将军费心了。」
我转向父皇，再次请求：「请父皇成全。」父皇看着我，良久，才沉沉地叹了口气。「准了。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朕乏了，都退下吧。」圣旨一下，再无更改的余地。
顾言的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一步，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他身边的舒柔，
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随即又被恰到好处的担忧覆盖。
她扶住顾言，柔声劝慰：「言哥哥，你别激动，公主殿下……她可能只是一时气话。」「滚。
」我冷声喝道。舒柔的身体一僵，眼眶立刻就红了，委屈地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顾言立刻将她护在身后，怒视着我：「赵明月！你不要太过分！柔儿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的救命恩人？」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顾将军，你我自幼一同长大，
我何时需要她来救了？」「是我！」顾言急切地解释，「是她救了我！没有她，
我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她的恩情，就是我们整个顾家的恩情，也是你的恩情！」
好一个「你的恩情」。我差点被他这强盗逻辑气笑。「既然如此，顾将军就该好好报答她，
而不是在这里，对我的婚事指手画脚。」我懒得再与他废话，转身便走。「赵明月！你站住！
」顾言在我身后咆哮，「你不能嫁给萧珏！我不同意！」我脚步未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这么做，不过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是想报复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我告诉你，没用的！我爱的人是柔儿！」
「系统提示：男主情绪值剧烈波动，偏离度+10%。」
「系统提示：男主对女主好感度-5，对宿主占有欲+20。」脑子里，
死机重启的系统又开始播报。我充耳不闻，径直走出了金銮殿。回到我的凤仪宫，
宫人们都小心翼翼的，连呼吸都放轻了。贴身侍女红玉端来安神茶，眼眶红红的：「公主，
您别难过，顾将军他……他是一时糊涂。」我接过茶盏，吹了吹热气：「他糊涂，
我可不糊涂。去，把库房里那套父皇赏我的东海明珠头面找出来，送到舒柔……不，
送到顾将军府上，就说，是我贺他新婚的礼。」红玉大惊失色：「公主！
那可是您最喜欢的头面！」「现在不喜欢了。」正说着，殿外传来通报。「公主，
顾将军求见。」我放下茶盏，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来得正好。3.顾言闯进来的时候，
带着一身的风尘和怒气。他一把挥开拦路的宫人，猩红着眼睛瞪着我。「赵明月，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慢条斯理地用茶盖撇着浮沫：「说什么？」「你为什么要嫁给萧珏？
你明明知道他是我最大的敌人！」他一拳砸在旁边的桌案上，
上好的花梨木桌发出一声痛苦的**。「这似乎与顾将军无关。」「怎么会无关！」
他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你是我的未婚妻！」
「曾经是。」我提醒他，「就在半个时辰前，顾将军亲手毁了这桩婚事。」顾言的呼吸一滞。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些，眼神也变得痛苦起来。「明月，我知道你生气。是我对不起你，
可是我对柔儿……」「停。」我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长篇大论，「顾将军，
你不必向我解释。你爱谁，想娶谁，都是你的自由。同样，我嫁谁，也是我的自由。」
「那不一样！」他固执地吼道，「萧珏不是良配！他会害了你的！」「哦？」我挑眉，
「他再不好，也比一个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为了别的女人，让我颜面扫地的未婚夫要强。」
顾言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柔儿一个名分，
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理解。」我点点头，「我非常理解。所以，我也请你理解我。」
我抽出自己的手，揉了揉被他捏红的手腕。「顾将军，你今日来，若是为了劝我退婚，
那就不必了。圣旨已下，君无戏言。」「你！」顾言气得说不出话，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就在这时，舒柔的身影出现在了殿门口。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素色长裙，头发也梳理整齐了，
虽然依旧朴素，却更显得楚楚可怜。「言哥哥……」她怯生生地唤了一声，
看到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白了脸，「公主殿下，您别怪言哥哥，都是我的错，
我……我现在就走，我再也不见他了！」说着，她转身就要跑。好一出以退为进。
顾言果然上当，立刻追了出去，一把将她拉回怀里。「柔儿，不关你的事！你别胡思乱想！」
他抱着她，回头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指责。「赵明月，我没想到，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善妒，刻薄，不可理喻！」我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顾言小心翼翼地为舒柔擦去眼泪，
看着舒柔依偎在他怀里，朝我投来一个胜利者般挑衅的眼神。
「系统提示：女主舒柔挑衅成功，爽度+10。男主顾言保护欲爆棚，对女主好感度+5。」
「系统提示：情节修复中……建议宿主立刻情绪崩溃，上前撕打，可获得情节修正值。」
我懒得理会。我只是淡淡地开口：「红玉，送客。」「赵明月！」「顾将军若再不走，
我便只能叫禁卫军了。」我看着他，「我想，顾将军也不希望自己带着心上人，
被从凤仪宫里‘请’出去吧？」顾言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死死地瞪着我，最后，
还是抱着舒柔，拂袖而去。他们走后，我才感觉到一阵脱力。跟这些蠢货演戏，真是累。
「公主，」红玉担忧地看着我，「您真的要嫁给燕王吗？传闻他……」「传闻不可信。」
我打断她，「去，备车，我要出宫。」「去哪儿？」「燕王府。」
4.燕王府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尽头，却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府邸高墙黑瓦，
门口连石狮子都比别家的要凶恶几分，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肃杀之气。我的马车停在门口，
王府的门房看到皇家仪仗，愣了一下，才连滚带爬地进去通报。很快，
一个穿着玄色劲装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身形高大，面容冷峻，
眉眼间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戾气。「末将萧珏麾下，玄甲卫统领，林风。不知公主大驾光临，
有何贵干？」他的态度算不上恭敬，甚至带着几分审视。我掀开车帘，走下马车。
「我来见你们王爷。」林风眉头一皱：「王爷今日不见客。」「我是来商议婚事的。」
我直截了当地说，「圣旨想必已经到了，我与你家王爷的婚事，就在下月初八。」
林风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公主请稍等。」
他转身进了府，不一会儿，又出来了，脸色比刚才更古怪。「王爷有请。」
我跟着他走进王府。府内更是冷清，一路走来，除了巡逻的护卫，几乎看不到别的下人。
庭院里的草木也长得肆意张扬，带着一股野性的美感。我在一处书房前停下。林风推开门，
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书房很大，光线有些昏暗。
浓重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我，正站在窗前。
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身形挺拔如松，只是站在那里，
就有一股迫人的气势。「燕王殿下。」我开口。他缓缓转过身。我惊了半刻，
这人长得也太好了些。剑眉凤眸，鼻梁高挺，皮肤冷白，眼眸漆黑，深不见底。
传闻中的阴鸷残暴，在他脸上找不到一丝痕迹，只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他的声音很低，像上好的古琴，却冷厉如冰。「我来，是想和王爷谈一笔交易。」「交易？」
他挑眉，似乎觉得很有趣。「我知道，王爷并不想娶我。」我开门见山，「你我成婚，
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帮你挡掉父皇的猜忌和朝臣的施压，你给我一个燕王妃的身份，
让我摆脱顾言的纠缠。」萧珏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大概没想到，一个养在深宫的公主，
会说出这样的话。「公主倒是直接。」他走到书案后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可本王凭什么相信你？」「凭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看着他，「顾言。」
萧珏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顾家军功赫赫，圣眷正浓。公主与顾将军青梅竹马，
如今却反目成仇，还要嫁给他的死对头。」他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这出戏，
唱得可真精彩。」「是真心还是演戏，王爷日后便知。」我迎上他的目光，不闪不避，
「我只有一个条件。」「说。」「婚后，你我互不干涉。王爷可以继续过你的日子，
我只需要一个清静的容身之所。」萧珏沉默了。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整个书房只剩下这单调的声响。良久，他才开口。「可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
本王也有一个条件。」「王爷请讲。」「做了燕王妃，就要有燕王妃的样子。」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本王的人，不能任人欺辱。无论是谁。」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指的是顾言。「那是自然。」我点头，「我赵明月的人，也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好。」萧珏站起身，「下月初八，
本王会亲自去宫中迎亲。」交易达成。我转身准备离开，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他书案上的一样东西。那是一支做工精巧的木簪，
簪头雕刻着一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月季花。样式很眼熟。我心头一动，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却没多问，径直离开了燕王府。
5.我与燕王即将大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京城。一时间，
流言四起。有人说我因爱生恨，自暴自弃，才会选择嫁给一个杀神。有人说燕王野心勃勃，
娶我是为了挟公主以令诸侯，图谋不轨。更有人将我和舒柔放在一起比较。
说那舒柔虽出身草莽，却善良纯洁，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是难得的奇女子。而我，
堂堂大周公主，却心胸狭隘，善妒狠毒，为了报复前未婚夫，
不惜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和皇家颜面当赌注。我听着红玉搜集来的这些传闻，只觉得可笑。
「公主，您别听他们胡说！」红玉气得脸都红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说去。」
我正在试穿内务府新送来的嫁衣。大红的喜服，金线绣着凤凰，华丽繁复，重得惊人。
「嫁衣真沉。」我忍不住抱怨。「这说明王爷看重公主您啊！」红玉连忙说，「奴婢听说，
燕王殿下把整个京城最好的绣娘都请去了王府，这件嫁衣，
是她们赶了三天三夜才做出来的呢！聘礼更是惊人，听说光是礼单，就念了足足一刻钟！」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萧珏还挺舍得下本钱。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怎么回事？」
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公主，不好了！舒柔姑娘……她在宫门口长跪不起，
说是……说是来向您请罪的！」我眉梢一挑。又来？我走到宫门口，
果然看到舒柔跪在青石板上，身形单薄，脸色苍白，一副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
她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宫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看到我出来，她立刻抬起头，
眼中含泪。「公主殿下，求您……求您收回成命吧！不要嫁给燕王！」
她声泪俱下：「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出现，破坏了您和言哥哥的感情！我愿意离开，
我愿意成全你们！求您不要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她一边说，一边重重地磕头。
「只要您答应不嫁给燕王，我……我立刻就去死！」演得真好。不知道的，
还以为她是什么深明大义的圣母。「系统提示：女主表演型人格发作，正在进行道德绑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