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你便从检查室出来了。然而,与你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
你的笑容依旧明媚,主动为我们介绍:“小晔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学弟,付宸晔。一年前我妈妈生病,多亏他雪中送炭借了我那笔救命钱。他可是我一直在找的大恩人呢!”然后你又转向我:“学弟,这位是我的主治医生,张晔医生,这段时间多亏他照顾了。”
张晔……我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微微一动,但并未深想。我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他看我的眼神上——尤其是在他看到我手中那束红玫瑰时,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敌意。
他微笑着伸出手:“付学弟,很高兴认识你,常听雨晴提起你。”
我也伸出手与他交握,表情平静。然而,在手掌接触的瞬间,我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骤然加重的力道。这股带着挑衅意味的力道,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难以承受,但对我而言……
我面色不变,手指只是微微收拢,用了不到一成的力反制。张晔的脸色瞬间微变,立刻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学弟手劲不小啊。有机会一定请你和雨晴一起吃个饭。”
我淡淡一笑,无意在这种小事上纠缠,随口应道:“行,有时间再会。”心中却已对此人的品性有了初步判断。
当时,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满心都是重逢的喜悦,只听你亲昵地叫了他一声“小晔子”,下意识地以为那是“小叶子”之类的昵称,并未将那个“晔”字与我自己的名字联系起来。这致命的疏忽,为日后的一切,埋下了痛苦的伏笔。
你带着我们来到一家环境雅致的农家菜馆。或许是因为都知道我“刚处理完家事”略显疲惫,而你也大病初愈,我们默契地点了一些清淡养生的菜肴。
你看着我所点的清粥小菜,有些好奇地问:“学弟,你是哪里人呀?口味怎么也这么清淡?一点辣都不吃吗?”
我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看着你关切的目光,心中泛起一丝苦涩的温柔,笑了笑,用一种尽量轻松的语气回答:“我也不知道我算是哪里人。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里长大,身世飘零,无根无萍。”
我顿了顿,目光掠过窗外的街景,带着一丝追忆:“不过,如果非要算个故乡的话,海城应该算是吧。我在这里长大,后来……就去当兵了。”话语中,悄然省略了那些枪林弹雨、生死边界的岁月,只将最平淡的一面展露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