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晚觉得自己大概是修真界最失败的穿书者。别人穿书，不是自带系统就是手握剧本，
最次也是个天赋异禀。她倒好，
三章的、灵根破损、资质奇差、纯靠炉鼎体质被魔尊掳走、最后死得极其不光彩的炮灰女配。
她的梦想？早就从“得道成仙”降级成了“苟住别死”。然而现实是，
她所在的合欢宗是个快要倒闭的破落小门派，师父是个只会嗑瓜子看话本的老油条，
师兄师姐们日常就是想把她这个“优质炉鼎”卖个好价钱，换点修炼资源。她每日战战兢兢，
藏好自己的体质，努力扮演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就盼着能平安混到情节点之后。
然后她就死了。死得极其炮灰——是为了保护宗门里唯一对她好的、捡来的流浪小狗，
被上门寻衅的恶霸修士失手一掌拍碎了心脉。临死前，
她看到闻讯赶来的师父和师兄师姐们（主要是来看热闹和撇清关系），
心里最后一个念头是：也好，总算不用提心吊胆当炉鼎了……再一睁眼，
虞晚晚发现自己没死透，魂穿回了一年前，
她刚被捡回合欢宗、还没人发现她炉鼎体质的时候。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面黄肌瘦、眼神怯懦的小丫头，叹了口气。重活一次？行吧，继续苟。
这次她决定得更彻底！一找到机会就溜下山！找个深山老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看谁还能找到她！她鬼鬼祟祟地摸到宗门那扇破败的后门，准备实施她的“跑路大计”。
刚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魂飞魄散，差点一**坐在地上。门外，
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为首的，正是她那只会嗑瓜子看话本的便宜师父，合欢宗宗主花想容！
此刻，花想容那张风情万种的脸蛋上梨花带雨，看到她出来，竟扑通一声扑了上来，
紧紧抱住她，哭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晚晚！我的宝贝徒弟！你醒了！你可吓死为师了！
”她身后，那几个平时盘算着卖她的师兄师姐，也齐刷刷跪得笔直，
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敬畏和……恐惧？“小师妹！我们错了！我们以前不是人！
”“晚晚师妹，以后师兄的修炼资源都给你！”“师姐以后给你当牛做马！”再后面，
是几个穿着其他宗门服饰、一看就修为高深、地位尊崇的大人物！为首那位，一身清冷白衣，
面容俊美无俦，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正是原著里那位眼高于顶、道心坚定的无情仙尊谢无妄！他此刻竟也微微蹙着眉，
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里面有关切，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他旁边那位，
穿着玄色绣金魔纹长袍，容貌妖异，眼神邪魅，
是原著里那个把她当炉鼎、最后害死她的疯批魔尊厉千绝？！
此刻他脸上居然没有了以往的暴戾，反而带着一种……手足无措的紧张和后悔？还有一位，
穿着佛门袈裟，却气质出尘，眉间一点朱砂，是佛子忘尘？他手持佛珠，
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悲悯和……歉意？虞晚晚：“！！！”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嘶——疼得钻心！不是梦！那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集体走火入魔了？！
还是她其实已经死了这是地狱幻象？！她吓得连连后退，
舌头打结：“你、你们……认错人了吧？我、我就是个废物弟子……”她这恐惧疏离的态度，
仿佛利刃刺穿众人心脏。花想容哭得更凶了：“晚晚！师父知道错了！
以后合欢宗所有好东西都是你的！师父再也不看话本了！师父努力修炼保护你！
”大师兄磕头如捣蒜：“小师妹！以前是我们猪油蒙了心！您大人有大量！
”谢无妄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沙哑：“虞姑娘，此前……是我等失察，
让你受委屈了。”厉千绝最直接，
掏出一个魔气森森却一看就非凡品的镯子就往她手上套：“晚晚！这个给你防身！
以后谁再敢碰你一根手指头，老子灭他满门！”佛子忘尘低诵一声佛号：“虞施主，
苦海已渡，今生定当护你周全。”虞晚晚听着这群大佬七嘴八舌、悔恨交加、内容惊悚的话，
脑子里的弦彻底崩断了。
她试图从这群疯子嘴里找出逻辑：“你们……是不是集体中了什么幻术？
或者……重生……”最后两个字，如同按下了某个开关。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
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花想容的哭声卡在喉咙里。师兄师姐们抖如筛糠。谢无妄闭上了眼，
下颌线紧绷。厉千绝眼底翻涌着暴戾的痛楚。佛子忘尘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颤抖。
虞晚晚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那个荒谬的猜想再次被证实。得，又他妈是重生梗！
而在她不知道的“上辈子”，她这个炮灰……难道其实是个隐藏大佬？！
或者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她试探着问：“我上辈子……是怎么死的？”话音刚落，
恐怖的威压瞬间从谢无妄和厉千绝身上爆发出来，又被他俩强行压下！
花想容直接晕了过去（不知道真晕假晕）。师兄师姐们瘫软在地。佛子忘尘叹息一声，
周身泛起柔和佛光，勉强稳住局面。“别问……”谢无妄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带着一种虞晚晚从未听过的脆弱，“求你……”厉千绝赤红着眼睛，
猛地一拳砸向旁边的山壁，巨石崩裂：“都是老子的错！是老子没护住你！
”虞晚晚被这阵仗吓到了，不敢再问。但她心里基本有数了。看来她上辈子死得挺惨，
而且跟这几个大佬脱不了干系。行吧。既然重生归来，
他们是来补偿的……虞晚晚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恐惧，叉起腰（虽然没什么气势），
拿出恶毒女配的架势（虽然角色好像不对了）：“所以，你们现在知道错了？”众人猛点头。
“以后都听我的？”“必须的！”（异口同声）“好！”虞晚晚一指那晕倒的花想容，
“先把她弄醒！然后，把合欢宗给我修好！要最大的！最气派的！灵石要堆成山！
法宝要闪瞎眼！还有，我的房间要铺灵蚕丝的毯子！吃饭要用玉髓的碗！
”她把自己能想到的最奢侈的要求都吼了出来。大佬们愣了一下，随即如蒙大赦！“没问题！
”厉千绝第一个响应，“老子这就去把魔宫搬空！”谢无妄蹙眉：“魔宫之物恐有戾气。
我已传讯蓬莱，调集灵材。”佛子忘尘：“小僧可引灵脉，滋养此地。
”师兄师姐们爬起来就去干活。于是，
虞晚晚过上了她梦想中的、骄奢淫逸的……祖宗生活。合欢宗一夜之间鸟枪换炮，
从破落户变成了修真界最炙手可热的顶级仙门——虽然弟子还是那几个歪瓜裂枣，
但架不住资源堆砌。虞晚晚成了合欢宗名副其实的“小祖宗”。她吃饭，有人试毒。
她睡觉，有人守夜。她修炼……哦，她懒得修炼，反正灵根破损，修了也白修。
于是谢无妄每天过来给她温养经脉，厉千绝搜罗各种天材地宝给她当零食嗑，
佛子忘尘则给她念静心咒防止补过头。她想去人间界玩，厉千绝直接清空了一条街。
她看中了拍卖会的压轴法宝，谢无妄直接以蓬莱仙尊的名义买下。她无聊了，
佛子忘尘能给她讲三天三夜的佛经（虽然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曾经想卖她的师兄师姐，
现在成了她的忠实狗腿，指东不敢往西。虞晚晚从最初的忐忑，到后来的心安理得，
再到现在的……偶尔觉得有点无聊。这些人对她好得简直令人发指，
但也小心翼翼得让人窒息。他们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深沉的悲伤，
仿佛她下一秒就会碎掉。她试探着提了一句：“我想学御剑飞行……”三人脸色瞬间大变！
谢无妄：“不可！高空风大，危险！”厉千绝：“学什么剑！老子带你飞！想去哪儿都行！
”佛子忘尘：“虞施主，脚踏实地，方得心安。”虞晚晚：“……”行吧。她知道，
他们是被“上一次”吓破了胆。但她真的快被憋疯了！直到某天，几个不开眼的魔修，
不知怎么摸到了焕然一新的合欢宗附近，大概是听说这里突然暴富，想来打点秋风。
他们甚至都没能靠近山门，就被巡逻的师兄发现了。要是以前，合欢宗早就举宗投降了。
但现在，师兄第一时间拉响了警报（厉千绝装的，声震百里）。当时，
虞晚晚正在院子里逗狗（厉千绝找回来的、她死前护着的那只小狗的转世？）。听到警报声，
她还没反应过来，三道身影就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她身边，把她严严实实地护在中间！
谢无妄剑气凛然。厉千绝魔气滔天。佛子忘尘佛光普照。如临大敌！
虞晚晚被他们这反应弄得哭笑不得：“几个小毛贼而已……”“不可大意！
”谢无妄神色凝重。“谁知道是不是调虎离山！”厉千绝眼神凶狠。“魔念不息，
隐患无穷。”佛子忘尘严阵以待。最后，那幾個倒霉魔修连合欢宗的山门都没看清，
就被三位大佬隔空释放的威压震晕了过去，像死狗一样被拖走了。经此一事，
虞晚晚彻底明白了。她想走出他们的保护圈，难如登天。她叹了口气，决定换种方式。
她不再提任何“危险”的要求，反而开始“折腾”他们。“谢无妄，
我想吃东海尽头那个小岛上的甜果，要刚摘下来的。”谢无妄：“……好。
”（瞬移离开）“厉千绝，我看话本里说魔界的彼岸花好看，你去给我摘一捧来。
”厉千绝：“……行！”（撕裂空间而去）“佛子，我昨晚没睡好，你念段经给我听听。
”佛子忘尘：“……阿弥陀佛。”（开始低声诵经）她把他们支使得团团转，
看着他们为她一句随口的话奔波，心里有点小小的解气，又有点莫名的酸涩。他们越是如此，
她越是好奇，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开始暗中观察。她发现谢无妄每次给她温养经脉后，
都会独自一人去后山练剑，剑气中带着一股难以化开的悲恸。
她发现厉千绝搜罗来的天材地宝里，
总夹杂着一些女孩子喜欢的、精致却没什么大用的小玩意儿。她发现佛子忘尘的佛珠上，
有一道极细微的裂痕，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冲击过。线索零零碎碎，拼凑不出全貌。
直到有一天，她在厉千绝送来的一堆宝物里，发现了一面蒙尘的、看起来十分古旧的铜镜。
她随手擦了一下镜面。镜子里却没有映出她的脸，
疯狂的攻击、佛子忘尘徒劳的诵经、还有……她自己心口绽开的血花……铜镜从她手中滑落，
摔在地上。虞晚晚脸色惨白，浑身冰冷。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她看清楚了。
那个被推出去挡刀的女孩……就是她。而上辈子她的死，
似乎并不仅仅是意外……而是……被舍弃？被牺牲？巨大的愤怒和委屈瞬间淹没了她。
难怪他们如此愧疚！难怪他们如此恐惧！原来不仅仅是没保护好，而是……参与其中？
就在这时，被支开的三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瞬间出现在房间里。他们看到地上那面铜镜，
以及虞晚晚苍白的脸色，瞬间明白了过来。“晚晚……”厉千绝第一个上前，声音发颤。
“别看……”谢无妄想挡住她的视线。佛子忘尘闭上眼，诵了声佛号。虞晚晚抬起头，
看着他们，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声音却异常平静：“所以，上辈子，
我是被你们推出去送死的，对吗？”“不是的！”厉千绝猛地低吼，眼睛红得吓人，
“是那帮伪君子！是他们逼……”“是我们无能。”谢无妄打断他，声音沉重而痛苦，
“未能在那场围攻中护住合欢宗，未能……阻止那场交易。
”佛子忘尘低声道：“贫僧未能化解干戈，亦是有罪。”虞晚晚听着他们的话，
看着他们脸上真切的痛苦，心里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巨大的荒谬和悲凉取代。所以，
是宗门遭遇大难，为了自保，或者说，为了换取某些人的庇护，把她这个“炉鼎”献了出去？
而眼前这三位，或许没有亲手推她，但他们的立场、他们的选择，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
难怪……难怪重生后，连她那便宜师父和师兄师姐都那般愧疚。“交易？”她轻声问，
“用什么交易？我的命，换了什么？”三人沉默。答案不言而喻。虞晚晚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直流。“行，我知道了。”她擦掉眼泪，看着他们：“你们出去，我想静静。
”三人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恐慌，却不敢违逆。他们退出房间，守在外面，
如同三尊绝望的门神。虞晚晚坐在满是珍宝的房间里，
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华丽、却被养得如同金丝雀的自己，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她打开门，
神色平静。看着外面三个憔悴不堪的男人，她开口：“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三人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但是，”她话锋一转，“补偿，不能就这么算了。
”“从今天起，合欢宗我说了算。修炼资源，你们照样给。但我怎么用，你们不准干涉。
”“我要学真正的本事，不是被你们护着的那种。谢无妄，你教我剑法基础。厉千绝，
你教我辨认魔气妖气。佛子，你教我静心法门。”“还有，以后合欢宗招收弟子，
不论出身，不论资质，只论心性。你们不准插手。”三人愣住了，
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她愿意接受他们的补偿！她愿意让他们靠近！
甚至……愿意向他们学习！“好！”“都听你的！”“阿弥陀佛，善哉。”于是，
合欢宗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虞晚晚开始了痛苦的（被放水版的）修炼生涯。
谢无妄教得极其耐心，从最基础的引气入体开始（虽然她灵根破损，效率奇低）。
厉千绝搜罗来的不再是华而不实的珍宝，而是各种适合她体质的、温和的固本培元之物。
佛子忘尘的静心咒确实有用，至少让她在一次次修炼失败后能保持心态不崩。她进步缓慢，
但从未放弃。渐渐的，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保护的小废物。
她能勉强御物了（虽然只能让筷子飘起来）。她能辨认出大部分常见的灵草和魔气了。
她甚至能帮着处理一些合欢宗的日常事务了（虽然主要靠三位大佬暗中兜底）。
看着她一点点变得自信，变得强大（相对而言），三位大佬眼中的阴霾也渐渐散去，
变成了欣慰和骄傲。一年后，在虞晚晚的坚持下，合欢宗举办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收徒大典。
不看灵根，不看资质，只考核心性和毅力。来参加的人络绎不绝，
其中很多是其他宗门看不上的“废柴”。虞晚晚亲自坐镇考核。
她看着那些眼神忐忑却充满渴望的年轻人，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选中了几个心性坚韧、眼神清澈的孩子。谢无妄等人没有干涉，
只是默默提供了最好的资源。虞晚晚的生活变得忙碌而充实。
她忙着教导师弟师妹（现学现卖），忙着打理宗门，忙着……努力追上前面那三个人的脚步。
虽然她知道，可能永远也追不上。但这一次，她不是作为附庸，而是作为同伴。这天，
是合欢宗新弟子们的第一次宗门小比。虞晚晚坐在主位上，
谢无妄、厉千绝、佛子忘尘坐在她两侧下方，如同她的护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