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日志里的未读消息林晚星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了整整一分钟，才敢按下“发送”键。
对话框顶端的备注是“陆总”，消息内容改了三版，从最初的“陆总，我今天能提前走吗”，
到“陆总，外婆生日我想早点回去，报表明天一早交可以吗”，
最后定格成最谨慎的版本：“陆总，您下午安排的用户报表我已经核对完第一遍，
数据误差控制在2%以内，剩下的复核工作能不能明天上班后完成？
今天是我外婆七十岁生日，家里人都在等我吃饭。”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
她悄悄抬眼瞄了斜前方的总监办公室——磨砂玻璃后隐约能看到陆时衍的身影，
他正对着电脑敲键盘，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上那块极简的机械表，
表针指向18:17，距离下班时间过去了17分钟，运营部的格子间里还坐着一半人。
入职三个月，林晚星早就摸清了“陆时衍式加班”的规律：不到晚上八点，
总监办公室的灯绝不会灭；哪怕你手上的活已经收尾，
他也总能找出新的“补充任务”——可能是“把上周的活动数据再做个可视化图表”，
也可能是“整理下竞品的最新动态，明天晨会要用”。
同事小雅私下跟她吐槽：“陆总就是典型的‘自己卷还逼别人卷’，上次我发烧到38度，
说想提前走，他让我‘把退烧药吃了，在会议室趴会儿，等会儿有个方案要跟你对接’，
最后我硬撑到十点，回家直接烧到40度。”林晚星当时没接话，
心里却有点打鼓——她不是怕加班，是怕“无效加班”。就像上周，
她明明已经把活动方案改到第三版，陆时衍却让她“再换个标题风格，多写五个备选”，
结果第二天开会，他还是用了第一版的标题，那五个备选连看都没看。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陆时衍的回复，只有简短的六个字：“报表发我，来办公室。”林晚星的心沉了沉，
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到总监办公室门口，敲门时指尖都在发烫。推开门，
首先闻到的是淡淡的咖啡香，陆时衍面前放着一杯没喝完的美式，杯壁上凝着水珠，
他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报表，眉头微蹙。“陆总，报表我发您邮箱了。
”林晚星把电脑放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声音放得很轻。陆时衍抬眼，目光扫过她的脸，
停顿了两秒才开口：“第一页的用户留存率，你用的是周均数据还是日均数据？
”林晚星愣了一下，赶紧打开电脑：“是周均数据，
您上次说报表里用周均更直观……”“但客户今天下午临时通知，
明天要看的是日均波动曲线。”陆时衍把咖啡杯往旁边推了推，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两下，
调出一个表格，“你看，这是上周的日均数据，有三天的留存率掉了5个点以上，
客户肯定会问原因，你得把波动分析加上。”林晚星看着表格里的红色折线，
心里有点发慌：“可是陆总，我外婆那边……”“我知道今天是你外婆生日。
”陆时衍打断她，语气没什么起伏，“报表你现在改，我让助理订个蛋糕，等会儿你带回去，
就说是公司给老人的祝福。改完报表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七点半之前能走，
不会耽误你家吃饭。”他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指出了工作的“必要性”，又给了台阶，
林晚星张了张嘴，那句“能不能明天改”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知道，
这就是陆时衍的厉害之处——你永远找不到理由反驳他的“加班要求”，
因为他总能把“无效”包装成“紧急且必要”。“好，我现在改。”林晚星坐下来，
打开数据表格，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心里却在盘算：七点半出发，
坐地铁回家要四十分钟，到家刚好八点多，外婆的生日宴应该还没散，应该还来得及。
陆时衍没再说话，继续看他的文件，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车鸣声。
林晚星改到一半，忽然发现有组数据对不上，她翻遍了原始文档也没找到原因，
只好抬头问：“陆总，这里的用户新增数据，是不是跟后台统计的有误差？
我算出来的数比后台少了120个。”陆时衍走过来，弯腰站在她身后，
手指点在屏幕上：“这里要排除重复注册的用户，后台有个‘去重按钮’，你没点。
”他的气息离得很近，带着淡淡的雪松味，林晚星的耳朵瞬间热了起来，赶紧低下头，
假装专注地看屏幕。“谢谢陆总。”她按他说的操作，数据果然对上了，
心跳却还是快得不行。她想起入职第一天，自己不小心把咖啡洒在陆时衍的西装上，
他没生气，只是皱了皱眉，说“没事”，然后自己拿着西装去了洗手间；还有上次部门聚餐，
她被同事劝酒，陆时衍刚好路过，接过酒杯说“她酒精过敏，我替她喝”，
然后仰头把杯里的白酒喝了个精光。这些细节像小石子一样，在她心里激起过涟漪，
但每次一想到他那些“无效加班要求”，
涟漪又会很快平息——一个总让员工做无用功的领导，再温柔又有什么用呢？七点二十五分，
林晚星终于把改好的报表发给了陆时衍。他快速扫了一遍，点头说：“可以了，
助理把蛋糕放在前台，你去拿了就赶紧走。”“谢谢陆总。”林晚星收拾好电脑，走到前台，
果然看到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盒，上面贴着一张便签，是助理的字迹：“林晚星，
陆总特意让订的低糖款，说老人吃着方便～”林晚星心里愣了一下，
陆时衍怎么知道外婆要吃低糖的？
她好像只在入职登记表的“紧急联系人备注”里写过“外婆有糖尿病，需低糖饮食”，
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种细节。走出写字楼，晚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林晚星抱着蛋糕盒，
掏出手机给妈妈发消息：“妈，我大概八点十分到家，蛋糕我带回去了，你们别等我，先吃。
”刚发完消息，手机又震动了，是陆时衍的微信：“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发个消息。
”林晚星盯着那条消息，犹豫了几秒，还是回复了一句：“好的，谢谢陆总。
”回家的地铁上，她看着窗外掠过的灯光，心里有点乱。她不知道，
陆时衍那些“无效加班”的背后，到底是真的“工作需要”，还是有别的原因。
第二章感冒时的“特殊加班任务”林晚星是被冻醒的。凌晨三点，她摸了摸额头，
烫得吓人，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疼。她挣扎着爬起来找退烧药，翻遍了药箱才发现，
上次感冒剩下的药早就过期了。窗外下着大雨，楼下的药店肯定已经关门，
她只好倒了杯热水，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
心里祈祷明天早上能退烧——明天要交活动策划案，她还没写完。可天不遂人愿，
第二天早上，林晚星的体温不仅没降，反而升到了38.5度。
她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咬了咬牙，还是拿起了包——策划案今天必须交，要是迟到，
陆时衍肯定又会安排“加班补进度”。到公司时，才七点半，运营部里空无一人。
林晚星坐在座位上，刚打开电脑，就觉得头晕得厉害，她趴在桌子上，想稍微歇一会儿，
结果一闭眼就睡着了。“林晚星？”有人轻轻拍她的肩膀，林晚星猛地惊醒，
抬头看到陆时衍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杯热豆浆。“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指尖的温度比她的皮肤凉，
让她打了个哆嗦。“陆总，我没事，就是有点感冒。”林晚星赶紧躲开他的手，怕传染给他。
陆时衍皱了皱眉，把豆浆放在她桌上：“先把豆浆喝了，我办公室有退烧药，你跟我来拿。
”林晚星跟着他走进办公室，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退烧药和一包口罩：“按说明书吃，
口罩戴上，别传染给同事。策划案要是写不完，就跟我说，别硬撑。”“我能写完。
”林晚星接过药，心里有点暖——她没想到，陆时衍居然会备着退烧药。回到座位，
她吃了药，喝了豆浆，感觉稍微好了点，就开始写策划案。可退烧药的副作用来得很快，
她写着写着，眼皮就开始打架，眼前的文字也变得模糊起来。“林晚星，
策划案写得怎么样了？”陆时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猛地抬头，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快、快写完了，还剩最后一部分活动预算。”林晚星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陆时衍看了看她的电脑屏幕，又看了看她苍白的脸，
沉默了几秒说：“预算部分我让小雅帮你写，你去会议室躺会儿，盖上这个。
”他递过来一条灰色的毯子，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不用了陆总，我能写完。”林晚星想拒绝，却被他打断：“听话，去休息。
你现在这个状态，写出来的预算肯定会出错，到时候还要返工，更浪费时间。
”又是这样——永远能找到理由让你“不得不听他的”。林晚星心里有点无奈，
却还是接过毯子，去了会议室。会议室的沙发很软，她盖上毯子，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全是策划案里的活动流程，还有陆时衍皱着眉的样子。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林晚星摸了摸额头，烧退了不少，喉咙也没那么疼了。她走出会议室，
看到陆时衍坐在她的座位上，正在修改她写的策划案，小雅坐在旁边，手里拿着预算表。
“陆总，小雅姐，对不起，我睡了这么久。”林晚星赶紧走过去，心里有点愧疚。“醒了？
”陆时衍抬头，把策划案递给她，“你写的活动流程没问题，我改了几个细节，
预算小雅已经做好了，你再核对一遍，没问题的话就发我邮箱。”林晚星接过策划案，
翻了几页，看到他用红色批注改的地方，
全是她没注意到的小细节——比如活动报名时间要避开周末，比如奖品设置要分年龄段。
她心里忽然有点感动，原来他不是只知道让她加班，还会认真看她写的东西，帮她修正错误。
“谢谢陆总，谢谢小雅姐。”她小声说。“谢**什么，要谢就谢陆总。”小雅笑着说，
“他怕你醒了饿，让我帮你订了粥，在前台呢，你快去吃。”林晚星走到前台，
看到一个保温袋，里面装着一碗青菜瘦肉粥，还是热的。她拿起粥，回头看向总监办公室，
磨砂玻璃后的身影正对着电脑忙碌，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或许，
她之前对陆时衍的看法，有点太片面了？核对完预算，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林晚星把策划案发给陆时衍，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却被他叫住：“林晚星，等一下。
”她转过身，看到陆时衍手里拿着一个药盒：“这是感冒药和维生素，你拿着，晚上记得吃，
别又发烧了。明天要是还不舒服，就请假在家休息，不用来公司。”“谢谢陆总。
”林晚星接过药盒，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两人都愣了一下，赶紧收回手。
“那我先走了，陆总再见。”林晚星低下头，快步走出了办公室，耳朵又开始发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