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站在财富的顶端，却从未触摸过人心的温度。那场暴雨像是要把整个城市淹没。
我在桥上，任凭雨水抽打脸颊。父母葬礼上的白菊还在眼前摇曳。
他们承诺要陪我过二十岁生日。却在那天化为冰冷的遗像。雨水和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抓住栏杆，指节发白。这个世界突然变得空洞而冰冷。就像那辆扭曲的轿车，
吞噬了我所有的光。“不要！”一个清脆的声音穿透雨幕。她突然从身后抱住我，
湿透的校服贴着我的后背。“别做傻事，”她的声音在发抖，却抱得那么紧，
“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的。”我想告诉她我不是要自杀。但她的怀抱太温暖。
在这个冰冷的雨夜，像唯一的浮木。“你看那边的霓虹灯，”她指着远处，“像不像彩虹？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模糊的光晕在雨中荡漾。“下雨之后总会有彩虹的，
”她轻声说，“再大的雨也会停的。”她陪我站在雨里，说了很多话。关于她自己的故事。
父母早逝，在孤儿院长大。却依然相信明天会更好。“你知道吗？”她说，
“每次我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来看这座桥。”“为什么？”“因为它连接着两岸，
提醒我人生总有通往对岸的路。”半小时后，雨渐渐小了。她塞给我一颗糖，
包装纸被雨水打湿了。“吃颗糖吧，心里苦的时候，嘴里要甜一点。”然后她转身跑进雨幕，
校服背后印着“青藤高中”的字样。我握着那颗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甚至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但那半个小时。那个拥抱。那些话。成了我余生唯一的执念。
五年后。我站在爷爷的书房里。红木桌上摆着家族企业的股权**协议。“你想当心理医生？
”爷爷的拐杖敲打着地面，“沈家三代积累的产业，你说不要就不要？
”窗外是京城的繁华夜景。那些灯火通明的写字楼里。有多少人正在为沈家工作。
可我脑海里只有那个雨夜。和那个女孩说的那句话。“爷爷，
我想帮助那些和曾经的我一样痛苦的人。”爷爷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一直在找那个雨夜遇到的女孩。”我沉默。五年间，我找遍了青藤高中。
却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她就像一场梦。只在那个雨夜真实存在过。“我给你一个条件，
”爷爷终于开口，“三个月内，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结婚。”“什么？”“两年内，
给我生个继承人。”我攥紧拳头。“然后我就允许你去当你的心理医生。”从书房出来。
朋友打来电话：“牧衔，出来喝一杯？你都闷了好几天了。”“不想去。”“来吧，
暮色新来了个调酒师，手艺不错。”我最终还是去了。或许只是因为不想一个人待着。
暮色酒吧里灯光暧昧。我坐在角落，听着朋友们谈笑风生。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隔壁卡座。
然后定住了。那个侧脸。和五年前雨中的轮廓重合。虽然褪去了青涩，但那双眼睛。
我永远不会认错。她穿着职业装，显然是被同事拉来的。几个男人不停地给她倒酒。
她推拒着，却抵不过他们的热情。“看什么呢？”朋友凑过来。“那个女孩...”“哦，
长风广告的员工，听说是个新人，长得漂亮，总被上司带出来应酬。
”我看着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眉头越皱越紧。那个雨夜温暖过我的女孩。
现在像个精致的玩偶，被摆弄着。突然，她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我去一下洗手间。
”一个中年男人立刻跟上：“小夏喝多了？我扶你去。”我放下酒杯。本能地跟了上去。
在走廊里，那个男人正拉着她的胳膊。“王主管，我真的该回去了...”她挣扎着。
“急什么，这才几点...”我走上前：“她说不去了。”王主管瞪着我：“你谁啊？
”“她的朋友。”我把她拉到身后，她抬头看我，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夏清柚？
”我轻声问。她困惑地看着我：“我们...认识吗？”我的心沉了一下。
她果然不记得我了。“走吧，我送你回家。”王主管拦住我们：“你干什么？她是我的员工！
”我冷冷地看着他：“让开。”或许是我的眼神太吓人。他悻悻地让开了路。
扶着她走出酒吧。夜风一吹，她突然干呕起来。我轻轻拍着她的背。“你还好吗？
”她靠在我身上，脸颊绯红。“好热...”我意识到不对劲。这不是醉酒该有的状态。
“他们给你喝了什么？”“不知道...就一杯果汁...”她眼神迷离，呼吸急促。
是下药了。那个王主管。我立刻扶她上车。“去医院。”她对司机说，声音已经软得不像话。
车刚启动。她就靠了过来。“你好凉快...”她蹭着我的肩膀。我身体一僵：“夏清柚，
你清醒一点。”她抬起头，眼神涣散。突然吻上我的唇。柔软，炙热，带着酒气。
我猛地推开她。“看清楚，我是谁？
”她痴痴地笑：“你是...救我的人...”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先生，
还去医院吗？”我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内心天人交战。“回别墅。”最终，私心战胜了理智。
车停在别墅前。我扶她下车，她整个人挂在我身上。手指不安分地解着我的扣子。“夏清柚，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吻着我的脖子：“知道...”我把她抱进卧室。她立刻缠上来。
“帮帮我...好难受...”我按住她的手。“你看清楚我是谁？”她眼神迷离地看着我。
然后又开始解我的衣服。理智的弦一根根崩断。那个雨夜中天使般的女孩。此刻在我怀里，
热情似火。事后，她昏睡过去。我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
“终于找到你了。”我在她耳边低语。但她已经听不见了。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
我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只有床单上的褶皱。和一抹刺眼的红。证明昨夜不是一场梦。
她走了。连张字条都没留下。我坐在床上，良久。然后打电话给助理。“帮我查个人。
”“夏清柚，长风广告公司的员工。”“我要她的全部资料。”三小时后，
资料放在我的桌上。比我想象的还要详细。夏清柚，二十三岁。父母在她六岁时车祸双亡。
在阳光福利院长大。十六岁被大伯夏明辉接回家。毕业于京城传媒大学。
现在长风广告担任设计师。资料里还有她大伯的信息。夏明辉，辉耀建材公司老板。
五年前濒临破产。接回夏清柚后，生意突然好转。“据邻居说，”助理补充道，
“夏明辉经常带侄女参加各种商务宴请。”“因为她长得漂亮？”“是的。
而且...有传言说，他打算把侄女嫁给合作方的儿子。”我合上资料。心口一阵闷痛。
那个雨夜安慰我的女孩。这些年，过得并不容易。我想起她昨晚在酒吧的样子。被逼喝酒，
被下药。却还要强颜欢笑。“安排一下，”我对助理说，“我要去长风广告。
”“以什么名义？”“就说我们公司有广告业务要谈。”半小时后，我站在长风广告的门口。
前台引我往会议室走。经过设计部时，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王主管，请你放尊重一点！
”是夏清柚。她正被一个男人堵在工位前。正是昨晚那个王主管。“清柚，别装了，
”王主管笑得猥琐，“昨晚不是跟野男人跑得很开心吗？”“你！”她气得脸色发白，
“你在我的酒里下了药！”“证据呢？”王主管凑近，“不过你要是乖乖听话，
我以后会照顾你的...”我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夏清柚拉到身后。“又是你？
”王主管脸色难看，“这是公司内部的事，请你离开。”我冷冷地看着他：“你被开除了。
”“什么？你以为你是谁？”这时，公司老总匆匆赶来：“沈先生！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对老总说：“李总，我希望这个人立刻离开公司。”李总看了一眼王主管，
立刻点头：“没问题！王强，去财务部结工资！”王主管傻眼了：“李总，我...”“滚！
”李总厉声道。王主管灰溜溜地走了。李总对我赔笑：“沈先生，我们去会议室谈？
”我看向夏清柚：“我要她负责这个项目。”“当然可以！”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她。
她低着头，不敢看我。耳根通红。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昨晚...”她终于开口，
“谢谢你帮我。”“就只有谢谢？”她咬住嘴唇：“那个...我们...”“发生了。
”我直接说破。她脸色更红了。“对不起，我那天...”“被下药了，我知道。”她抬头，
惊讶地看着我。“我记得你，”我轻声说，“五年前，那个雨夜。”她愣住，
仔细打量我的脸。然后捂住嘴。“是你...那个在桥上的...”“是我。
”“天啊...”她跌坐在椅子上，“我没想到...”“我找了你五年。”我说。
她怔怔地看着我：“为什么？”“因为你救了我。
”她苦笑：“那天我只是...”“你让我活了下来。”我看着她，
“虽然我当时并不是要自杀。”她睁大眼睛：“那你...”“只是在哭。”我说，
“父母的葬礼刚结束。”“对不起，我误会了...”“不用道歉，”我轻声说，
“你那半个小时，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我们沉默地对视着。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
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昨晚...”她再次提起，“是个意外。”“我知道。
”“我们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吗？”“不能。”她愣住：“为什么？”“因为我要对你负责。
”“不用！”她急忙摆手，“我们都是成年人...”“而且，”我打断她，
“我正在找结婚对象。”她像是被吓到了：“结、结婚？”“我爷爷给我的条件，”我说，
“三个月内结婚，两年内生子，我就可以不做继承人，去当心理医生。”她消化着这个信息。
然后突然站起来。“沈先生，我很感谢你今天的帮助。
”“但是结婚这种事...”“我们才刚认识...”我看着她：“你相信缘分吗？
”她怔住。“五年前你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五年后，我们再次相遇。
”“这难道不是命运？”她摇头：“这只是巧合。”“那昨晚呢？”我问，
“为什么偏偏是我救了你？”她语塞。“给我一个机会，”我轻声说，“让我们互相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