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奈何桥的质检员。最近,老家那座传说中的“奈何桥”古迹要拆迁。
我那群极品亲戚为了五十万拆迁款,伪造文书说桥是我家祖产,逼我签字。
我警告他们:“这桥拆了会出大事。”他们把我绑回村里,当着我的面动工。
挖掘机一铲子下去,司机当场七窍流血暴毙。贪婪的大伯却指着我,
煽动全村人:“是她搞的鬼!烧死这个妖女!”我冷笑一声,当着闻讯赶来的黑白无常,
亮出我的工作证。“这几位,暴力破坏阴阳枢纽,按律,该怎么判?
”1.落魂桥惊变我正在地府的办公室里核对新一批过桥魂魄的名单,
我大伯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屏幕上“大伯”两个字跳动着,像催命符。我划开接听,
还没开口,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从听筒里炸了出来。“张静!你出息了啊!电话都不接了!
翅膀硬了是不是?忘了自己姓啥了?”我把手机拿远了些,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
“大伯,我在上班。”“上什么班!屁大点事,有你老家的事重要吗?”他顿了顿,
语气里带上一丝压不住的兴奋,“告诉你个好消息,咱们村东头那座破石桥,
有开发商看上了,要开发成旅游区!打算拆了重建!”我心里咯噔一下,
握着鼠标的手瞬间收紧。那座桥,本地人叫它“落魂桥”,传说就是奈何桥在人间的投影。
传说不假,它确实是阴阳两界最薄弱的连接点之一,也是我的主要工作地。
“那座桥是文物古迹,不能拆。”我冷静地回答。“屁的文物!”大伯在电话那头啐了一口,
声音里满是不屑,“我找人查过了,没登记!再说了,我已经托人办了手续,
证明那桥是咱们老张家的祖产!开发商说了,只要咱们同意拆,一户给五十万!”五十万。
为了五十万,他们连祖宗都敢随便认。“我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
”他的声音又高了八度,“你一个人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我们这些穷亲戚的死活了?
张静我告诉你,这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全村人都指着这笔钱呢!
你别断了大家的财路!”我挂了电话,看着电脑屏幕上“奈何桥A级节点”的红色警示,
一阵心烦。没过十分钟,我的家族微信群就炸了。大伯母甩出了一段语音,
是她惯用的哭腔:“我们家张静就是有良心哦,自己在城里当白领,
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了。全村的活路啊,她一句话就给堵死了,
这是要逼死我们啊……”堂哥张强跟着冒头:“不就是想多要点吗?直说啊,装什么清高。
@张静,你现在回来,咱们当面谈。你要是觉得钱少,我们再跟开发商争取,都是一家人,
别搞得这么难看。”我看着群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只觉得荒谬。
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敲了几个字发出去:“那座桥,拆不得。谁动谁死。
”群里安静了一瞬。几秒后,大伯发来一张截图,上面是我发的那句话,
被他用红圈圈了起来。下面跟着他的一行字:“大家看看!这就是我们张家的好孩子!
为了钱,连自己的亲人都咒!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明天我就带人去拆!我看谁能拦我!
我倒要看看,怎么个死法!”2.家族绑架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吵醒。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我大伯和他儿子张强,
身后还跟着两个满脸横肉、手臂上全是纹身的陌生男人。“张静,跟我们回去一趟。
”大伯的脸黑得像锅底。“我不去,我说了,那桥不能拆。”“由不得你!
”大伯给我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两个男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的胳膊。
我眉头一皱,常年跟阴差打交道,我的身手对付几个凡人不成问题。只要我愿意,
一秒钟就能让他们躺在地上。但我不能在市区动手,我是地府公职人员,不是街头混混。
阳间有阳间的法则,阴司有阴司的铁律。在他们没有对“阴阳枢纽”造成实质性破坏之前,
我不能擅用职权对凡人出手,否则就是我违规,后果比他们严重得多。“大伯,你这是绑架。
”“绑架?我是你大伯!我带你回自己家,算哪门子绑架?”他冷笑一声,
“你不是说谁动谁死吗?我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着,那破桥是怎么被拆掉的!看到底是谁死!
”我被他们强行塞进一辆散发着烟臭味的面包车里。车子一路颠簸,几个小时后回到了村里。
村口站满了人,乌泱泱的一片,看到我被押回来,村民们的眼神各异,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但更多的是冷漠和贪婪。大伯把我从车上拽下来,得意洋洋地对着众人宣布:“大家放心!
张静已经回来了!她同意签字了!”人群发出一阵欢呼。我被直接押回了老宅,
关进了我小时候住的房间。木门从外面被锁上,我的手机和背包都被搜走了。
我听到大伯在院子里打电话,声音里满是谄媚。“王老板,放心吧,
人已经带回来了……对对对,明天一早,准时动工!”我走到窗边,
能清楚地看到远处那座静静卧在河上的古老石桥。桥身是青黑色的,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
桥面上长满了青苔,透着一股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死寂。那是阴阳交界处,亡魂过往之地。
我身为奈何桥的质检员,代号S-001,我的职责就是维护它的稳定。现在,
这群无知的凡人,为了区区几十万,要亲手毁掉它。我闭上眼,
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这是地府的紧急通讯协议,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启动。
一丝微弱的阴气从我指尖溢出,穿透墙壁,向着地府的方向飞去。“S-001请求支援,
A级节点‘落魂桥’遭遇凡人暴力破坏,情况紧急。”做完这一切,
我感觉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几乎耗尽了在阳间积攒的所有能量。我瘫坐在地上,屋外,
传来挖掘机引擎的轰鸣声。他们真的敢。3.桥下亡魂挖掘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伴随着我大伯兴奋的叫喊。“乡亲们!今天就是我们村发家致富的好日子!
”“等新桥修好了,游客一多,家家户户开农家乐,还愁没钱赚吗?
”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在冰冷的墙上,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震动。
我听见挖掘机司机问:“张叔,真拆啊?这桥看着挺邪乎的。”“少废话!让你拆你就拆!
”大伯不耐烦地吼道,“出了事我担着!五十万就在眼前,你怕个球!”一声巨响。
挖掘机的铲斗狠狠砸在了桥头。但预想中石块崩裂的声音没有出现,
只有一声沉闷如古钟被敲响的“嗡——”。那声音不大,却仿佛直接在每个人脑子里响起,
震得人头皮发麻。下一秒,整个村子的电力瞬间中断。所有人的手机屏幕一黑,失去了信号。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短短几秒内乌云密布,天色暗得如同傍晚。一阵刺骨的阴风凭空刮起,
卷起地上的尘土,吹得人睁不开眼。那风里,似乎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哭嚎。“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挖掘机驾驶室里传来。众人惊恐地看过去,只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司机,
此刻正捂着脸在驾驶室里疯狂打滚,黑红色的血像小蛇一样从他指缝间渗出。。他七窍流血,
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很快就一动不动了。人群死一般寂静。前一秒还在欢呼的村民们,
此刻脸上写满了恐惧,一步步往后退。“死……死人了……”“桥……桥上有鬼啊!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有人尖叫着转身就跑。场面瞬间失控。大伯也被吓得脸色惨白,
但他看着那座完好无损的石桥,眼里的贪婪战胜了恐惧。他猛地转过身,
冲到我被关着的窗下,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咆哮。“是她!是张静搞的鬼!
”“她就是个扫把星!她不想让我们好过!是她咒死了人!”他的话像一剂强心针,
让慌乱的村民们找到了宣泄口。对未知的恐惧,瞬间转化为了对我的愤怒。“对!肯定是她!
她之前就咒我们了!”“把她交出去!烧死这个妖女!
”我看着窗外那一张张因为贪婪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心中一片冰凉。愚蠢,且无可救药。
大伯见状,更加得意,他以为自己掌控了局面。他指着那台熄火的挖掘机,
对人群大喊:“别怕!就是个巧合!这破桥还能翻了天不成?张强,你上!我就不信这个邪!
”4.黑白无常现张强,我那个从小就被惯坏的堂哥,此刻脸上混杂着恐惧和逞能。
被他爹当着全村人的面一点名,他只能硬着头皮上。“爸,我来!一个破桥而已!
”他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哆哆嗦嗦地爬上了挖掘机的驾驶室。我隔着窗户,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张强,你下来!你再碰一下,你们老张家就真的绝后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人群中却异常清晰。大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你个毒妇!你还敢咒我儿子!我今天非撕了你的嘴!”他冲过来想砸窗户,
被几个村民拉住了。他转头对挖掘机上的张强吼道:“强子!给我砸!
给我把这破桥砸成粉末!我看她还怎么咒!”被愤怒和所谓的“男子气概”冲昏了头脑,
张强发动了挖掘机。机械臂再次举起,带着风声,比刚才更狠地砸向桥身。
“轰——”这一次,不再是闷响。整个空间仿佛都凝固了一瞬。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色裂缝,
不是出现在桥上,而是出现在桥周围的空气里。仿佛一块黑色的玻璃被敲碎。
凄厉的尖啸和嘶吼从裂缝中泄露出来,阴风变成了风暴,卷起沙石,打在人脸上生疼。天,
彻底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只有那座古桥,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像一只在地狱中睁开的眼睛。人群彻底崩溃了。哭喊声、尖叫声混成一团。就在这时,
那扭曲的空间裂缝中,缓缓走出了两个身影。一黑,一白。高高的帽子,长长的舌头。
哪怕是最不信鬼神的村民,也在这一刻认出了他们的身份。黑白无常。
他们看着那台停在桥边的挖掘机,又看了看空气中尚未弥合的裂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白无常的哭丧棒上,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大伯和张强已经吓傻了。
张强直接从驾驶室里滚了下来,瘫在地上,裤裆湿了一大片。大伯也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牙齿咯咯作响。我趁机撞开了腐朽的木门,从屋里走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大伯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指着我,
对那两个恐怖的身影喊道:“是她!是她召来的你们!不关我们的事!你们要抓就抓她!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向黑白无常。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玉牌,上面用古篆刻着“奈何”二字,通体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我将玉牌举到他们面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哭嚎和风声。“奈何桥管理局,
S-001号首席质检员,张静。”“前来处理A级阴阳节点‘落魂桥’紧急受损事件。
”5.奈何桥审判我的话音落下,时间仿佛静止了。前一秒还煞气冲天的黑白无常,
在看到我手中玉牌的瞬间,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随即转化为一种极致的震惊和敬畏。
他们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地收起了哭丧棒和勾魂索,对着我九十度躬身行礼。
整齐划一的声音,带着发自神魂的恭敬。“参见张工!”这一声“张工”,像一道天雷,
劈在所有村民的头顶。刚才还指着我鼻子骂我是妖女的大伯,此刻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瘫在地上的张强,更是直接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整个场面,
寂静得只剩下风声,和村民们倒抽凉气的声音。我收起玉牌,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