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啼鬼篇章:红灯笼下的夜稿人

夜啼鬼篇章:红灯笼下的夜稿人

森之林元 著
  •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主角:陆怀川张晚意 更新时间:2025-10-17 22:35

夜啼鬼篇章:红灯笼下的夜稿人是一部短篇言情小说,由森之林元精心打造。故事围绕着陆怀川张晚意展开,描绘了陆怀川张晚意在一个充满挑战与神秘的世界中的冒险征程。陆怀川张晚意不仅面对着外部的敌人和考验,还要直面内心的恐惧和矛盾。通过奋力拼搏和勇往直前,陆怀川张晚意逐渐成长为一个真正勇敢和坚定的人物。“所以我是赘婿,不是巧合。”他苦笑,“你们张家选女婿,根本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是为了找个能启动这玩意儿的人,对不对?”“我……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奇幻而又真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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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血色红灯笼与夜啼声十月二十三日,子时整。青梧镇。陆怀川坐在老宅书房的木椅上,

    手握一支旧钢笔,笔尖悬在泛黄纸页上方一寸,迟迟未落。

    窗外雾气浓得像湿棉被裹住了整座镇子,门楣上那盏红灯笼的火光,

    在雾里晕出一团模糊的血影。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衬衫,袖口磨得起毛,

    左手无名指上的淡疤在煤油灯下若隐若现。他是二十六岁的小说家,沪漂三年,

    退稿三十七次。最后一次编辑写的是:“题材过时,建议转行。”他没转。

    背着包来了青梧镇,入赘张家老宅,名义上是上门女婿,

    实际上连妻子张晚意住哪间厢房都记不清。两人签的是契约婚约,各住东西两头,

    平日说话不超过五句。他想搜集些地方怪谈,改写成小说出版,算是最后挣扎一把。可今晚,

    他听见了笑声。不是幻觉。是那种清脆得过分的孩童笑声,像银铃摇在耳边,三声即止,

    准时出现在凌晨一点零七分。前两夜他也听到了,以为是邻居家孩子做噩梦,结果问了一圈,

    全镇没人听见。于是他架了录音笔。昨夜回放时,普通耳机几乎无声,

    拉高增益后才听清——那笑声带着一种低频震颤,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更怪的是,

    声音结束的瞬间,书房壁钟的指针,从一点缓缓退回了十二点。他推门进来时,寒意扑面。

    墙上铜钟仍在倒转,滴答声逆着走。书桌中央多了一张纸,标题是《夜之文稿·残篇一》,

    墨迹未干,字迹歪斜,夹杂着几个他不认识的符号,像小孩乱画的符。

    内容写的是:“床头有影晃动,三岁儿惊醒,见黑影拍其背。哭喊‘妈妈别走’,无人应。

    体温骤升,眼窝发烫,魂似离体……”文字戛然而止,仿佛被人硬生生撕去下半页。

    陆怀川盯着那行断句,忽然觉得指尖发僵。他翻出随身带的民俗笔记,对照着读了几遍,

    越看越心惊。这不像是编的——分明和镇上流传的“夜啼鬼”传说对上了。

    说是百年前有婴孩死于非命,怨念不散,专挑阳气弱的孩子下手,午夜现身床头,笑三声,

    病一场。他掏出钢笔,英雄牌,笔帽上刻着“守夜”二字。爷爷留下的,

    一直当个纪念品带着。落笔续写:“母亲归来,披衣推门,掌心覆额,轻语‘不怕’。

    吹熄红烛,哄睡如初。窗外雾散,鸡鸣破晓。”最后一个字写完,纸页微微发烫,随即冷却,

    墨迹沉入纸中,像被吸进去了一样。同一秒,门外老宅的红灯笼猛地跳了一下火光,

    仿佛有人往灯芯里吹了口气。陆怀川低头看体温计——三十五度七。比正常低了一度。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隔壁巷子传来一阵喧闹。镇东李家媳妇抱着孩子冲出门,

    嗓门炸开:“退烧了!突然就退了!孩子说梦见妈回来哄他睡觉!”他坐在原地,

    手指捏着钢笔,指节泛白。这不是巧合。他翻开笔记本,写下三条:一、笑声出现时,

    壁钟倒转,文稿浮现。二、补全文稿,现实中的孩子病症缓解。三、每次书写,

    体温下降一度,疑似消耗什么。他合上本子,把钢笔锁进抽屉。这事不能说。谁都不能说。

    刚才试过拍照,手机直接黑屏,重启后相册空空如也。清晨六点,张晚意路过书房门口。

    她穿月白色旗袍,领口别着枚铜钱,发间红木簪闪了一下光。她看了他一眼,

    眼神冷得像井水。“脸色这么差,昨晚做噩梦了?”“嗯。”他点头,“梦见写了个结局。

    ”“哦。”她转身要走。“你说……”他忽然开口,“如果一个故事能救人,该不该写?

    ”她脚步顿住,没回头:“故事救不了人。能救人的,从来不是故事。”门帘落下,

    旗袍下摆扫过门槛,消失在走廊尽头。陆怀川坐回椅子,重新拉开抽屉,取出钢笔。

    笔帽上的“守夜”二字,被他拇指摩挲得发亮。当天夜里,笑声再次响起。一点零七分,

    三声**,寒气顺着地板爬上来。他几乎是立刻起身,直奔书房。推门,壁钟倒转,

    文稿已等在桌上,标题仍是《夜之文稿·残篇一》,但内容变了——“黑影爬上床沿,

    指甲刮木板,发出吱呀声。孩子缩进被角,哭求‘妈妈别走’。窗外雾中,有赤布飘动,

    却无人影靠近……”他又一次提笔续写:“门开,风起,赤布拂面。母亲蹲下,抱起孩子,

    轻哼童谣。灯火复明,屋暖如春。”写完最后一笔,纸页发烫,体温再度下降。

    他低头看表——三十五度六。与此同时,镇北王家的老太太冲出门,

    举着手臂嚷:“我孙子醒了!说梦里有人抱他,还唱小时候的歌!”陆怀川靠在椅背上,

    呼吸带出白气。他摸了摸额头,冷得不像活人。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转——这能力,

    是真的。而且,他在用它救人。第二天清晨,他蹲在院角烧毁了两页笔记。火苗舔过纸边,

    字迹蜷曲成灰。他怕万一被人看见,整件事就完了。张晚意站在廊下晾衣服,竹竿一抖,

    湿衣坠下水珠。她没看他,只说:“烧纸也不挑日子,容易招东西。”“烧废稿。”他答。

    “哦。”她挂好衣裳,转身进屋,铜钱在领口轻轻撞了一下。陆怀川回到书房,

    打开新买的录音笔,设定自动感应。他又翻出之前采访的村民口述,一条条比对。

    发现凡是夜里孩子高烧不退、哭喊“妈妈”的,都在凌晨一点左右听到过笑声。

    他开始怀疑——这些孩子,是不是都成了“夜之文稿”的来源?第三夜,

    他干脆提前守在书房。一点零七分,笑声如期而至。壁钟倒转,文稿浮现。

    这次的开头更破碎:“床头跳跃三下,孩子惊醒。黑影咧嘴,笑声如铃。想要逃,

    身子动不了。哭喊‘妈妈别走’,回应他的,

    只有屋顶漏水的滴答声……”他提笔就写:“屋顶漏雨处,忽有伞撑开。母亲自雨中来,

    褪下外衣裹住他。抱起,走向光亮。身后黑影碎裂,如纸烧尽。”墨迹落定,纸页发烫,

    体温降至三十五度五。他刚放下笔,镇西赵家传来鞭炮声——说是孩子半夜惊醒,退烧了,

    第一句话就是“妈给我打伞了”。陆怀川盯着桌面,忽然发现一件事——每篇文稿的结尾,

    他写的都是“母亲归来”。可现实中,那些孩子有的母亲早亡,有的离家出走,

    根本不可能回来。那他们梦见的,是谁?他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张晚意站在门口,

    手里端着一碗姜汤。“喝点。”她把碗放在桌上,“你再这么熬下去,不用鬼找你,

    自己先冻死。”“谢谢。”他接过碗,热气扑在脸上。她没走,

    盯着那支钢笔看了两秒:“这笔……挺旧的。”“嗯,爷爷留的。”“笔帽上刻的字,

    ”她声音很轻,“是‘守夜’?”他心头一跳:“你怎么知道?”她没答话,只是抬起左手,

    腕上赤布手环一闪而过。下一秒,她已转身离去。陆怀川捧着姜汤,没喝。他盯着那支钢笔,

    忽然觉得,这能力或许不是偶然。第四夜,他决定做个实验。他没等笑声,

    而是主动坐在书桌前,握着钢笔,闭眼默念:“需要帮助的孩子,请让我听见。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蜡油滴落的声音。一分,两分,三分钟过去。壁钟毫无动静。

    就在他以为失败时——咔。墙上铜钟,指针开始倒转。桌面上,缓缓浮现出一页新纸。

    标题仍是《夜之文稿·残篇一》,但这一次,开头写着:“母亲站在井边,红布缠腕,

    背影单薄。孩子在床上哭,喊‘妈妈别走’。她回头,眼里有泪,

    却一步步走入雾中……”陆怀川呼吸一滞。这故事,不对劲。太像真事了。他提笔想写结局,

    手却抖了起来。笔尖悬在纸上,墨滴缓缓渗开,像一滴未落的眼泪。门外,

    张晚意的脚步停在书房外。她没有敲门。只是静静地站着。

    2守夜人血脉初显陆怀川握着钢笔,指尖发凉。门外那道身影站了很久,

    又悄无声息地走了。他低头看桌上的文稿,墨迹未干的句子还停在“她回头,眼里有泪,

    却一步步走入雾中……”这一句像根刺扎在心口,怎么都续不下去。他把笔放下,

    揉了揉太阳穴。体温比平时低了不少,呼吸时带出的白气在灯下看得清清楚楚。

    刚想起身去倒杯热水,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先生!陆先生在家吗?

    ”是镇东王家的邻居,声音里带着慌,“王家小子又烧起来了,比前两天还厉害,

    手脚都在抽!”陆怀川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一声响。前天他写完文稿后,

    那孩子明明退了烧,还说了梦话被人听见——怎么才过两天就复发?他冲进书房,门一关,

    煤油灯晃了一下。墙上铜钟的指针正在剧烈倒转,滴答声变得断续,中间夹着极轻的呜咽,

    像是谁在哭。桌上那页《夜之文稿·残篇一》重新浮现,字迹比之前更深,

    仿佛用尽力气刻上去的:“张家祖坟埋着九十九双童鞋,少一双,魂不归。”他盯着这行字,

    手心冒汗。这不是孩子的梦境了,这是某种警告。他拿起钢笔,深吸一口气,

    开始补写:“第一百双鞋被寻回,葬入祖坟深处。风吹纸灰,化作蝶舞,孩童安眠,

    再无夜啼。”笔尖落下的瞬间,胸口猛地一沉,像是被冰水灌进去一样。体温骤降两度,

    他踉跄了一下,扶住桌角才没跪下去。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张晚意站在门口,

    脸色发白。她手腕上的赤布手环正微微发烫,冒着细烟。她没说话,只是快步走到他面前,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疯了?”她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刀子一样锋利,“一次写不完,

    就别硬撑!阳气不是这么耗的!”陆怀川喘着气,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干得说不出话。

    他看见她颈后的衣领滑开一角,露出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形状像半截灯笼的影子,

    边缘泛着微弱的青光。那光一闪一颤,和桌上文稿的墨迹同步明灭。他愣住了。

    “你……你身上这个……”张晚意迅速拉好衣领,后退一步,眼神冷了下来。“别问。

    你也别碰那支笔了,再写一次,你就得躺下。”她说完转身要走,可脚步还没迈出去,

    老宅门楣上的红灯笼突然剧烈晃动,火光一明一灭,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掐住又松开。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窗外,沉默了几秒。陆怀川忽然想起什么,

    从书柜底层翻出爷爷留下的旧木箱。箱子上了锁,他用钢笔撬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页,

    最上面那张写着几个歪斜的字:“守夜陆氏,镇邪于青梧”。族谱残页上画着一个简图,

    标注着“血脉启于灯,成于血”。图中一处位置,正对应张晚意刚才露出胎记的地方。

    他抬头看她,声音有点抖:“那天我进门,碰到红灯笼的时候,手指突然疼了一下。

    你说那是正常的,可现在我想起来——是不是因为……只有碰到你家的东西,

    我的血才能被唤醒?”张晚意没动,也没说话,但手指紧紧攥住了旗袍下摆。

    “所以我是赘婿,不是巧合。”他苦笑,“你们张家选女婿,根本不是为了传宗接代,

    是为了找个能启动这玩意儿的人,对不对?”“我不知道。”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奶奶只说,等那个人来,灯会自己亮。”“可你刚才进来的时候,胎记在发光。

    ”他盯着她,“它是不是……能感应到我在写什么?”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冷静。

    “你想查什么,就去查。但别再半夜写了。你不是在创作小说,你是在拿命填坑。

    ”门关上后,屋里只剩他一个人。陆怀川坐在桌前,盯着那页文稿。

    他知道不能再靠猜测活下去了。必须弄清这些事的源头。第二天一早,他去了镇志馆。

    管理员见他掏出记者证(其实是以前参加文学比赛发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他进了资料室。

    他翻遍了近百年的地方记录,想找“同瘟”相关的记载,

    结果所有涉及瘟疫年份的卷宗都被撕掉了几页。他问起枯井的事,

    对方立刻摇头:“那地方没人管,你也别去。”走出镇志馆时,天阴了下来。

    他沿着石板路往镇外走,穿过一片荒草坡,终于看到那间茅草屋。屋檐下挂着九串蒜头,

    风一吹,哗啦作响。陈婆婆坐在门槛上剥豆子,头也不抬。“找死啊,大白天来这儿?

    ”她语气冲得很。“我想问问百年前的事。”陆怀川站定,“关于祭祀,关于那些孩子。

    ”“哼,城里人现在都爱听鬼故事?”她冷笑,“退稿信揣兜里,

    以为自己是作家就能掀盖子?”他一怔,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那封“题材过时”的退稿信,

    一直没扔。“您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字,但我认得那种纸。”她抬眼看他,

    “当年也有个外乡人,带着一沓稿子,说要**相。后来呢?井里浮上来三颗扣子,

    是他大衣上的。”陆怀川心头一紧。“你要是真想知道,”她继续低头剥豆,

    “那就记住——有些故事,不是用来发表的,是用来压事的。”她顿了顿,

    从怀里掏出一块焦黑的布片,只有巴掌大,边缘烧得卷曲。“拿着。本来该全用的,

    可那时候没人敢。现在轮到你们了。”他接过布片,触感粗糙,隐约能看到赤色纹路,

    和张晚意手环上的图案很像。“这是……”“剩下的赤布。”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

    “别问我哪来的,也别让别人看见。用了,就得担后果。”他点点头,把布片收进口袋。

    回到老宅时已是傍晚。张晚意站在院子里晾衣,铜钱在领口轻轻撞了一下。她看了他一眼,

    没问去哪了,也没提昨晚的事。他知道她其实一直在等一个答案。夜里,他又坐回书房。

    没有等笑声,也没有开灯。他把那块赤布碎片放在桌上,靠近文稿。笔尖悬在纸上,

    他低声说:“让我看看真正的开头。”壁钟再次倒转。新一页文稿缓缓浮现,

    标题仍是《夜之文稿·残篇一》,但内容变了:“第一百双鞋,在守夜**子脚下。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月白色旗袍的身影正站在院中,背对着他。风拂起她的发丝,

    红木簪在夜色中闪了一下。笔尖凝滞,墨滴坠落,砸在纸上,晕开如血。

    3地窖里的百子煞煤油灯的光晕在纸上晃了一下,那滴坠落的墨迹还在缓缓扩散,

    像一小片被水浸透的旧地图。陆怀川盯着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帽上的“守夜”二字。

    窗外月白色的身影已经不见,只有风穿过院子的声音,轻轻撩动晾衣绳上的布条。他站起身,

    把赤布碎片从内袋取出,贴在掌心。布片粗糙发烫,像是刚从火里抢出来的。

    地窖的铁门在后院角落,锈迹斑斑,三道铁链缠得密不透风,锁头沉得像是灌了铅。

    他记得张晚意说过,那里不是活人该进的地方。可现在,

    那行字反复在他脑子里回响:“第一百双鞋,在守夜**子脚下。”他深吸一口气,

    把手按在门上,低声说:“以守夜人之血,启封旧事。”话音落下的瞬间,掌心一热,

    赤布边缘开始冒烟。铁链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接着一根接一根地断裂,掉在地上,发出闷响。

    门缝里涌出一股冷风,带着陈年木头和泥土的气息,还有一丝极轻的童谣哼唱,断断续续,

    听不清词。陆怀川拧亮煤油灯,推门走了进去。地窖比想象中大,四壁是青石砌成,

    潮湿的墙面爬满霉斑。他举灯照向左边,呼吸猛地一滞——整面墙上钉满了童鞋,密密麻麻,

    样式各异,有绣花的、有裹布的、还有几双打着补丁的小布鞋。每双鞋底都刻着名字和生辰,

    字迹歪斜,像是用刀尖硬生生剜上去的。九十九双。正中央的位置空着,

    只留下一个浅浅的轮廓。而就在那个空位下方,压着一双月白色的绣鞋,针脚细密,

    鞋尖微微翘起,和张晚意平日穿的那双一模一样。他走近几步,伸手想碰,又缩了回来。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脚步声,很轻,但确实有人正朝地窖走来。他转身冲出去,

    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就看见张晚意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手腕上的赤布手环冒着细烟,

    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着。她的脚步机械地往前挪,眼睛失焦,仿佛被什么力量拽着。

    “别过来!”陆怀川冲上去一把拉住她手腕,触感冰凉。她没挣扎,也没说话,

    整个人像被抽了力气。他用力往后拖,三步,四步,直到她彻底脱离地窖口。

    就在两人退开的刹那,他掌心的赤布碎片“啪”地碎成灰,飘散在风里。张晚意身子一软,

    靠在墙上,喘着气,额角渗出冷汗。她抬手摸了摸颈后,那里有一块暗红的胎记,

    此刻正泛着微弱的青光,像快要熄灭的炭火。“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她声音哑着,

    “你就不该进去。”“我也想知道。”陆怀川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指尖——刚才拉她时,

    指甲划破了皮肤,“为什么你的鞋会压在那面墙上?为什么文稿说‘第一百双鞋’?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变了,不再是平日的冷淡,而是某种深埋已久的痛。

    “我不是张家的女儿。”她说,“我是他们用来镇煞的祭品。百年前,九个孩子被扔进井里,

    怨气不散。后来族里定下规矩,每隔一代,就要选一个女孩,生辰八字凑成第十个,

    埋进地窖,让魂归位。”“你奶奶把她亲女儿推下去了?”陆怀川声音发紧。“不是推的。

    ”她摇头,“是献祭。我姑姑,就是第九十九个。而我,是第一百个。生下来就被标记,

    胎记是灯笼影,鞋要留在墙上,等时辰一到,就会被拖进去。”陆怀川沉默了几秒,

    忽然笑了下:“所以你一直躲着我,不是因为讨厌赘婿,是怕连累我?”她没答,

    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你现在还想去吗?”他问。“我不想。”她说得很轻,

    “但我控制不了。”话音刚落,老宅书房方向传来一声脆响。两人同时回头。

    书桌上的《夜之文稿》正在燃烧,火苗幽蓝,没有热气,

    只有一行焦黑的字留在原处:“百子成煞,祭品归位。”几乎在同一刻,

    地窖深处传来铃铛声。叮——第一声响起时,空气仿佛凝固了。第二声,

    第三声……一声接一声,缓慢而清晰,像是有人在黑暗里轻轻摇晃着铜铃。

    数到第九十九声时,一切归于寂静。最后一声,迟迟未落。陆怀川转身就往堂屋跑。

    他抱起张晚意,把她放在正厅中央,头顶正是那盏红灯笼。接着点燃三盏朱砂灯,

    摆成三角形围住她。灯火跳了跳,映得她脸上的汗珠发亮。“你别睡。”他拍了拍她的脸,

    “撑住。”她眼皮颤了颤,没睁开。他抓起钢笔,又冲回地窖。空鞋位前,他咬破指尖,

    用血在墙上写下八个字:“此鞋未葬,因她活着。”笔尖划过石面,发出沙沙声。

    第九十九声铃铛,终于响起。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

    **落下的瞬间,地窖里的温度骤降,煤油灯的火光缩成一点,几乎熄灭。

    陆怀川跪坐在墙前,手指还在滴血,钢笔横放在膝上。笔帽上的“守夜”二字微微发亮,

    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头顶的月光被云遮住,院子里只剩下红灯笼的光晕,一圈圈荡开。

    张晚意在堂屋咳了一声,旗袍领口渗出一道极淡的血痕,像是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地窖的门不知何时合上了,铁链重新挂好,仿佛从未被打开过。陆怀川抬头看向地面,

    喉咙干涩。他知道,那一声铃响,不是结束。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数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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