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必须离婚!”“我们李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还有你生的这个赔钱货,就是个讨债鬼!自从她出生,我们家就没顺过!
”温晴抱着怀里滚烫的女儿,心如刀绞。她跪在地上,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双眼。“妈,
求求您,暖暖发烧了,先送她去医院吧!”1冰冷的雨水狠狠砸在温晴的背上,
刺骨的寒意顺着湿透的衣衫钻进四肢百骸。她怀里紧紧抱着的小小一团,却像个火炉,
烫得她心慌。“妈,我求您了,先救救暖暖!”温晴抬起头,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看向屋檐下那个满脸刻薄的妇人。那是她的婆婆,张兰。张兰双手叉腰,脸上没有丝毫怜悯,
反而充满了嫌恶。“救她?一个赔钱货,病死了正好,省得浪费我们家粮食!
”“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好不容易生了一个,还是个讨债的!自从她生下来,你看看,
家里不是鸡死了就是猪病了,连你弟弟的生意都赔了钱!她就是个灾星!”字字句句,
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在温晴的心上。她身旁站着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李军。他低着头,
不敢看她,也不敢看自己的母亲。“李军!”温晴绝望地喊着他的名字,
“那也是你的女儿啊!她快烧死了!”李军的肩膀抖了一下,终于抬起头,眼神躲闪。
“晴晴,要不……要不你先带孩子回娘家住几天?妈正在气头上……”回娘家?
温晴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娘家远在几百里外,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常年在外打工的弟弟。
这个家,是她唯一的归宿。可现在,他们要将她和她的女儿,像垃圾一样丢出去。“李军,
你看着我。”温呈声音发颤,“你也要赶我走吗?”李军被她看得心虚,
嘴唇嗫嚅着:“我……我妈她也是为了我们家好……”为了家好?好一个为了家好!
温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她看了一眼怀里烧得小脸通红,连哭都哭不出声的女儿暖暖,
一股绝望的力气从心底涌了上来。她慢慢地从冰冷的泥水里站起来,膝盖早已麻木。“好。
”她只说了一个字。再多一个字,她都怕自己会崩溃。张兰见她答应,
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生怕她反悔似的,转身进屋,很快就扔出来一个破旧的包裹。
“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赶紧滚!别再踏进我们李家的大门!”包裹摔在泥水里,
溅起一片污浊。那是她嫁过来时,所有的家当。李军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
却被张兰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温晴没有去看那个包裹,也没有再看那对母子一眼。
她抱着女儿,一步一步,走进了茫茫的雨幕中。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灰蒙。
怀里的暖暖忽然微弱地哼唧了一声,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她的衣襟。温晴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决堤而下。她不怕自己受苦,可她的女儿才刚刚半岁啊。她能去哪里?她该怎么办?
雨水模糊了视线,寒冷和绝望像是两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脚步也越来越虚浮。终于,眼前一黑,她抱着孩子,
直直地倒了下去。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停在了她的面前。
那鞋子擦得锃亮,与这泥泞的乡间小路格格不入。紧接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开,
为她和女儿遮住了一片风雨。2温晴是被一阵米粥的香气唤醒的。她猛地睁开眼,
从一张柔软的床上坐了起来。“暖暖!”她下意识地摸向身边,却摸了个空。心,
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的孩子呢?”她惊慌地喊道,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醒了?
”一个低沉冷淡的男声从门口传来。温晴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端着一个碗站在那里。男人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眉眼深邃,
鼻梁高挺,只是脸色有些冷,看人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正是昏迷前看到的那双皮鞋的主人。“我的孩子呢?”温晴顾不上打量他,焦急地问。
男人下巴朝旁边的摇篮点了点。温晴立刻扑了过去。摇篮里,暖暖正安静地睡着,
小脸蛋红扑扑的,呼吸平稳有力。温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烫了!烧退了!
温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眼眶一热,差点又掉下泪来。她给女儿掖好被角,
这才转身,正式看向那个男人。“是……是您救了我们?”男人把手里的粥碗放在桌上,
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路过而已。”温t晴看着这间干净整洁的屋子,虽然陈设简单,
但绝不是普通农户能有的样子。“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她由衷地道谢,
说着就要下床。“你要去哪?”男人皱了皱眉。“我……我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我该走了。
”温晴有些局促不安。她和女儿被人赶出家门,身无分文,实在没脸再白吃白住。
男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摇篮里的暖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孩子刚退烧,
外面还在下雨,你能去哪?”一句话,又把温晴问住了。是啊,她能去哪?
这个念头让她刚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我请了镇上的王医生来看过,
他说孩子只是普通的风寒,已经没事了。”男人淡淡地说道,“你身上也有点低烧,
先把粥喝了。”他的语气不容置喙。温晴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
端起了那碗热气腾腾的米粥。粥熬得很烂,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滑进胃里,
驱散了身体里残留的寒意。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谢谢……”她小声说。
男人没应声,只是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温晴小口喝粥的声音和暖暖均匀的呼吸声。
温晴很快喝完了粥,感觉身上恢复了些力气。她看着男人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感激和不安。
“先生,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会报答您的。”男人转过身,
黑色的眸子落在她脸上。“沈默。”他吐出两个字。“沈先生。”温晴点了点头,
“今天的大恩大德,我温晴没齿难忘。”沈默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几秒,
忽然问道:“孩子的父亲呢?他就任由你们母女俩在雨里?”温晴的脸色瞬间白了。
握着空碗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疼。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伤痛。
“我们……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沈默看着她颤抖的肩膀,没有再追问。
屋外的雨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下一片金辉。摇篮里的暖暖忽然动了动,
发出一声满足的呓语,小嘴砸吧了两下,仿佛在做什么美梦。温晴看着女儿安睡的脸庞,
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她要为了女儿,好好活下去。无论多难。就在这时,
沈默的手机响了。他走到屋外去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温晴还是隐约听到了几个词。
找不到……”“……再扩大范围……”“……很重要……”温晴没有心思去探听别人的隐私,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安顿下来。沈默打完电话走进来,脸色似乎比刚才更沉了几分。
他看了温晴一眼,忽然说:“你暂时先住在这里吧。”温晴愣住了。“这……这怎么行?
太麻烦您了。”“我正好需要一个能打扫屋子做饭的人。”沈默的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
“你住在这里,照顾孩子也方便。”这无疑是雪中送炭。温晴看着他,嘴唇动了动,
感激的话却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她知道,这只是他帮助自己的一个借口。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泛红。“谢谢您,沈先生!我什么活都能干!”沈默“嗯”了一声,
算是回应。他转身准备离开房间,走到门口时,脚步却顿了一下,
回头看了一眼摇篮里的暖暖。那个小小的婴儿,睡得正香,**的脸颊在阳光下仿佛透着光。
他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融化了一瞬。
3温晴在沈默的家里暂时安顿了下来。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青砖黛瓦,收拾得一尘不染。
沈默似乎很忙,总是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整夜不回。温晴把屋子内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每天算着时间做好饭菜等他。虽然两人交流不多,但这种平静安稳的生活,
是温晴过去几年在李家从未体验过的。暖暖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好,小脸蛋渐渐长开了,
白白胖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黑葡萄似的,看见谁都喜欢笑。尤其是看见沈默的时候。
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每次一抱起暖暖,暖暖就咯咯笑个不停,小手抓着他的手指,
怎么也不肯放。而沈默那张万年冰山脸上,也会难得地露出一丝柔和。这天,温晴洗完衣服,
发现身上带出来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虽然沈默包了她们母女的吃住,
但她总不能一直这样心安理得地待下去。女儿要喝奶粉,要穿衣服,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
她必须得想办法赚钱。可她一个被夫家赶出来的女人,带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能做什么呢?
温晴抱着暖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心里一阵发愁。暖暖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忧虑,
在她怀里动了动,小手忽然指向不远处的一条小路。
“啊……呀呀……”温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暖暖乖,
妈妈在想事情呢。”她心不在焉地哄着。可暖暖却不依不饶,小身子一个劲儿地往那边倾,
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温晴无奈,只好抱着她站起来,朝那条小路走去。刚走没几步,
她忽然看到路边的草丛里,好像有个黑色的东西。她走近一看,竟然是一个黑色的皮夹。
温晴捡起来,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皮夹里,竟然有厚厚一沓百元大钞,
目测至少有几千块。这笔钱,对现在的她来说,无异于一笔巨款。
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留下这笔钱。有了这笔钱,
她和暖暖至少在找到工作前,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她的心“怦怦”直跳。
怀里的暖暖却忽然瘪了瘪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温晴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
她看着女儿清澈无辜的眼睛,心里的那个贪婪念头瞬间被羞愧所取代。不行。她不能这么做。
她不能为了钱,就丢掉自己的良心。她以后要怎么教育自己的女儿?温晴深吸一口气,
在皮夹的夹层里找到了一张身份证。失主叫王富贵,地址就在邻村。她打定了主意,
要把钱包还回去。当她做出这个决定的瞬间,怀里的暖暖忽然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小手拍着,
开心极了。温晴看着女儿的笑脸,心里也变得无比轻松和坚定。她抱着暖暖,
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找去了邻村。那是一栋气派的两层小楼,在村里显得格外突出。
温晴整理了一下衣服,抱着暖暖上前敲了敲门。门很快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头来,
一脸不耐烦。“谁啊?”当他看清温晴的脸时,却愣住了。温晴也愣住了。眼前这个男人,
她认识。正是她前夫李军那个小工厂的最大竞争对手,做家具生意的王老板。
两家因为抢生意,没少明争暗斗,关系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她怎么也没想到,
这钱包竟然是他的。王富贵显然也认出了她,脸上的不耐烦立刻变成了警惕和嘲讽。
“这不是李家的媳妇吗?怎么,被赶出来了,找到我这里来要饭了?”他的话很难听。
温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但还是把手里的钱包递了过去。“王老板,这是您的钱包吗?
我在路边捡到的。”王富贵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脸色顿时大变。
他一把抢过钱包,打开一看,里面的钱和证件分文不少。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
从震惊到疑惑,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他刚刚还丢了句狠话,
说谁要是能把他丢的钱包找回来,他分一半钱。那里面可是他准备给工人发工资的钱,
要是丢了,厂子非得炸锅不可。没想到,找回钱包的,竟然是死对头的……前儿媳?他抬头,
重新打量着眼前的温晴。她穿着朴素,但洗得干干净净,抱着孩子,虽然神色有些憔ें悴,
但腰背挺得笔直,眼神清澈,没有丝毫贪婪。怀里的奶娃娃更是可爱,
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一点也不怕生。王富贵在生意场上混了半辈子,
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看得出,这个女人不是来耍心机的。他沉默了片刻,
从钱包里抽出一半的钱,递给温晴。“说好的一半,拿着。”温晴连忙摆手。“不不不,
王老板,我不能要。”“让你拿着就拿着!我王富贵说话算话!”王富贵把钱硬塞到她怀里,
“你现在……不住在李家了?”温晴抱着孩子,拿着那沓厚厚的钱,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只好点了点头。“嗯。”王富贵看着她,眼神闪了闪,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在找活干?”温晴眼睛一亮,急忙点头:“是!王老板,您有活给**吗?
我什么都能做,不怕吃苦!”王富贵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刚刚还在为一件事发愁。李军家的小工厂最近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搭上了一个大客户,
抢了他好几笔生意。据说,那个大客户的负责人是个油盐不进的女人。而温晴,
以前就在李军的厂子里帮过忙,对那些门道一清二楚。让她去……岂不是正好?想到这里,
王富贵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活儿嘛,确实有一个。”他看着温晴,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怕你不敢干。”4王富贵给温晴安排的活,是去他的家具厂当销售。更准确地说,
是去撬她前夫李军的墙角。“李军最近搭上的那个客户叫‘美家’,负责人叫刘红。
这个女人很难搞,油盐不进。”王富贵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手指敲着桌面。“你去,
想办法把这个单子给我抢过来。只要你能办成,我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千?
”温晴试探着问。王富贵摇了摇头,笑了。“是三万。另外,
再给你销售额的百分之五当提成。”三万!温晴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这笔钱,
足够她和暖暖安安稳稳地生活好几年了。可是……“王老板,我……我没做过销售,
我怕我做不好。”温晴有些犹豫。让她去和李军一家打对台,她心里其实是有些痛快的。
但她也怕自己能力不够,辜负了王富贵的信任。“怕什么!”王富贵一挥手,
“你以前在李军厂里,什么事不是你里里外外地张罗?那些门道你比谁都清楚!再说,
你有人品,这是做生意最要紧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厂里有宿舍,你可以带孩子住。
平时上班,就把孩子放在我老婆那里,她正好在家闲着。”这个条件,
几乎解决了温晴所有的后顾之忧。她看着王富贵真诚的眼神,
又低头看了看怀里冲她笑的暖暖,心里那点犹豫瞬间烟消云散。“好!王老板,**!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从李家被赶出来后,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生活的希望。或许,
这一切都是暖暖带给她的好运。温晴搬进了王富贵厂里的宿舍。新宿舍虽然不大,
但干净明亮,比她在李家住的那个阴暗小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王富贵的老婆是个热心肠的胖大婶,一见到粉雕玉琢的暖暖就喜欢得不行,
整天“心肝宝贝”地叫着。温晴彻底没了后顾之忧,一门心思扑在了工作上。
她仔细研究了“美家”的资料和刘红的喜好,又结合自己对家具市场的了解,
连着熬了好几个晚上,做出来一份详尽的合作方案。几天后,她抱着暖暖,带着方案,
出现在了“美家”的办公楼下。与此同时,李家。张兰正坐在院子里骂骂咧咧。
“那个丧门星,还有那个讨债鬼,滚了倒好,家里都清净了!”“就是,妈,你看你这几天,
气色都好多了。”旁边,李军的妹妹李娟嗑着瓜子附和道。李军坐在一旁,闷着头抽烟,
一言不发。这几天,他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没有了温晴,家里乱成一团,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他晚上好几次惊醒,都下意识地去摸身边,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空虚。“哥,
你想那个女人干嘛?她走了,咱们家才能转运!”李娟撇了撇嘴,“你看,她前脚刚走,
你后脚不就谈成了‘美家’那么大的单子?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就是个扫把星!
”张兰深以为然地点头:“可不是!等这笔生意做成了,咱们家发了财,妈给你娶个更好的!
城里的姑娘都行!”李军掐灭了烟,心里烦躁不堪。他知道,“美家”那个单子,
其实前期都是温晴在跟进,资料也是温晴整理的。他只是最后去签了个字而已。就在这时,
一个邻居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李军,不好了!我刚才去镇上,看见你家温晴了!
”李军猛地站了起来:“她在哪?她怎么样了?”“她……”邻居喘了口气,“她抱着孩子,
进了王富贵那个厂子!好像还在他那里上班了!”“什么?!”张兰和李娟同时尖叫起来。
“那个**!她怎么敢!”张兰气得浑身发抖,“她肯定是把我们家的机密都卖给王富贵了!
不要脸的东西!”李娟也跟着骂道:“肯定是!不然王富贵怎么会收留她?哥,
你快去找她算账!把她抓回来!”李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温晴竟然会去了对头王富贵的厂里。一股被背叛的愤怒涌上心头,
压过了那点所剩无几的愧疚。“好!我这就去找她问个清楚!”李军咬着牙,
转身就要往外走。“等一下!”张兰叫住了他,“我跟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
那个小**长了几个胆子,敢吃里扒外!”母子俩气势汹汹地冲出了家门,
直奔王富贵的家具厂。他们到的时候,温晴正好抱着暖暖从王富贵的办公室出来。“温晴!
”张兰一声怒吼,像个炮弹一样冲了过去。“你这个不要脸的白眼狼!我们李家真是瞎了眼,
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冲上去就要抓温晴的头发。温晴早有防备,
抱着孩子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袭击。她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老妇人。
“我已经和李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我想去哪里上班,是我的自由。”“放屁!
”张兰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把我们厂的客户资料都卖给王富贵了?你这个商业间谍!
我要去告你!”周围的工人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看热闹。李军也跟了上来,看着温晴,
眼神复杂。“晴晴,你……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了?”温晴听到这话,
气得笑了起来。“哪里对不起我?”她指着自己,一字一句地问。“把我当牛做马使唤,
把我女儿说成是灾星,发着高烧都要把我们母女俩赶出家门,扔在雨里自生自灭!李军,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们家,哪里对得起我了?”李军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张兰却不依不饶,撒起泼来。“你胡说!我们什么时候赶你了?
是你自己要走的!现在还勾结外人,来害我们家!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女人心肠歹毒,
忘恩负义啊!”她一**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就在这时,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在我厂里闹事?”王富贵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撒泼的张兰,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李军,最后目光落在温晴身上,
带着一丝赞许。“温晴是我请来的销售经理,光明正大。”他转向张兰,冷笑一声。
“倒是你,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污蔑我的员工,真当我王富贵是好欺负的?”张兰的哭声一顿,
抬头看着王富贵,有点发怵。“我……我没污蔑!她就是偷了我们家的东西!”“证据呢?
”王富贵反问。张兰顿时噎住了。“我……”就在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
温晴怀里的暖暖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这一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紧接着,更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张兰坐着的那块地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蚂蚁,
黑压压的一片,顺着她的裤腿就爬了上去。“啊!什么东西!”张兰感觉腿上一阵刺痒,
低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从地上一蹦三尺高,拼命地拍打着自己的裤子。
那狼狈滑稽的样子,引得周围的工人都忍不住哄笑起来。温晴看着这一幕,有些发愣。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暖暖已经不哭了,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好奇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张兰,小嘴还砸吧了两下。仿佛刚才那场闹剧,就是她一手导演的。
5“滚!都给我滚!”王富贵看着张兰上蹿下跳的丑态,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张兰被蚂蚁咬得又痛又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哪里还有刚才撒泼的气势。
李军也觉得脸上无光,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拉着他妈灰溜溜地跑了。一场闹剧,
就这么啼笑皆非地收了场。温晴抱着暖暖,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刚才那群蚂蚁,
出现得实在太巧了。巧合得……就像是专门为了给她们母女出气一样。她低头,
看着怀里女儿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一个荒唐又大胆的念头再次浮上心头。
难道……暖暖真的能带来好运?“干得不错。”王富贵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脸上满是赞赏。“没被那老虔婆吓住,有胆色。”温晴回过神来,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老板过奖了。”“我没看错人。
”王富贵看着李军母子俩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哼一声,“跟这种不讲道理的人,你就不能软。
你越软,他们越欺负你。”他转头对温晴说:“‘美家’那边,你放手去做。需要什么支持,
直接跟我说。不用怕李家,有我给你撑腰!”“谢谢王老板!”温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无条件信任和支持的感觉。她暗暗下定决心,
一定要把这个单子拿下来,不辜负王富贵的期望。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顺利。
她去“美家”拜访了好几次,连负责人刘红的面都没见到,每次都被前台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刘经理很忙,没有预约不能见。”温晴递上自己的名片和方案,
前台**也只是公式化地收下,转头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眼看着一个星期过去了,
事情还是毫无进展。温晴心里有些着急。这天晚上,她又在灯下修改方案,
暖暖在旁边的摇篮里睡得正香。王富贵的老婆端了一碗鸡汤进来。“小温,别太累了,
喝点汤。”“谢谢婶子。”温晴感激地接过。王大婶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
心疼地说:“那个刘红,我也听说过,是个出了名的铁娘子,眼光高得很。李军能搭上她,
也是走了狗屎运。”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哎呀,我想起来了!我娘家侄女,
好像就在‘美家’上班!我明天帮你问问!”温晴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好了!
”第二天,王大婶果然带来了好消息。她的侄女说,刘红最近正在为一件事发愁。
刘红的母亲年纪大了,睡眠一直不好,想买一张舒服的床垫,
但市面上那些名牌床垫都试过了,没有一个合心意的。温晴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一个突破口。
王富贵的厂子,最出名的就是手工定制的床垫。他们用的是一种特殊的山棕,
透气性和支撑性都极好,最适合老年人。只是因为成本高,产量少,所以名气不大。
温晴立刻向王富贵申请,取了一块最好的床垫样品,又根据王大婶侄女提供的信息,
连夜做了一份专门针对老年人睡眠问题的产品介绍。第二天,她没有再去“美家”的公司,
而是直接去了刘红家的小区门口等着。她算准了刘红每天下班回家的时间。傍晚时分,
刘红的车果然出现了。温晴抱着床垫样品,深吸一口气,迎了上去。“刘经理!
”刘红摇下车窗,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还抱着个孩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是?
”“刘经理您好,我叫温晴,是富贵家具厂的。”温晴不卑不亢地递上自己的名片和资料,
“我知道您最近在为您母亲的睡眠问题烦恼,这是我们厂专门为老年人设计的手工山棕床垫,
或许可以帮到您。”刘红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一个素不相识的销售,
竟然能把她的需求了解得这么清楚。她看了一眼温晴怀里的孩子,
又看了看她手里那份明显是精心准备过的资料,紧锁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一些。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我只是想用最直接的方式,
把最好的产品推荐给最需要它的人。”温晴诚恳地回答,“我没有恶意,
只是不想让您错过一个好的选择。”刘红沉默了。她看了看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