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白月光回来了。她提前报备，我主动提议接机。白月光客气地说“太麻烦了吧”，
最后我们仨一起吃了顿饭。结束时他抢着买单时，我老婆偷偷把账结了。后来有朋友问我。
你老婆白月光回来了，你不在意吗?说实话，我真不在意。1电话是老婆苏颜打来的，
她说：“老公，顾言之要回来了。”我正琢磨着晚上是吃酸菜鱼还是水煮肉片，
闻言“哦”了一声，手上切姜丝的动作没停。“你哦是什么意思嘛，”苏颜在那头笑，
“人家可是我当年差点就成了的白月光。”“那恭喜他‘差点’，”我把姜丝扔进小碗里，
加了点料酒，“不然他今天就得接手你这个甜蜜的负担，还得纠结晚饭是吃鱼还是吃肉。
”苏颜在那头咯咯笑得像只小母鸡。“他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我得去接一下，毕竟老同学。
”她试探着说。“行啊，”我说，“我跟你一起去，
正好看看让你念叨了这么多年的白-月-光，到底有多亮。”苏颜沉默了两秒，
然后用一种“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语气说：“陆哲，你不许搞事。”我能搞什么事？我，
陆哲，一个平平无奇的家庭主夫，
每天的生活就是买菜做饭、打扫卫生、再顺手打理一下那几个半死不活的投资账户。
我的主要KPI，就是让我的老婆苏颜下班回家能吃上热饭，周末能睡到自然醒。搞事？
我连小区里那只橘猫都搞不定，它天天来我家蹭吃蹭喝，还挠我新买的沙发。所以，
当我在机场停车场，开着我们家那辆开了五年的大众，
看着旁边车位停下一辆崭新的保时捷时，我内心毫无波澜。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高定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百达翡丽明晃晃的男人走了下来。他就是顾言之。苏颜冲他挥手，
他看见了，露出一个标准的商业精英式微笑，走过来。他的目光在苏颜脸上停留了三秒，
然后落在我身上，那微笑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评估。“这位是？”他问苏颜，
下巴微微抬起。“我老公，陆哲。”苏颜挽住我的胳膊，笑得坦然。“你好。
”我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顾言之的目光在我身上那件优衣库的T恤和水洗牛仔裤上扫过，
然后又看了看我们那辆大众车。他眼里的情绪很复杂，有惊讶，有轻视，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你好，顾言之。”他伸出手，和我虚虚地握了一下，
“真没想到，颜颜会……”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没想到苏颜会嫁给一个看起来如此普通的男人。我笑了笑，没接话。苏颜捅了我一下，
眼神示意我别笑得那么意味深长。我能怎么办，我看见一个自带BGM和聚光灯的男人，
正用一种“你配不上她”的眼神看我，我除了笑，还能哭吗？“先上车吧，路上堵。
”我拉开车门，把苏颜塞了进去。顾言之看着我们这辆小破车，皱了皱眉：“要不坐我的车？
我那辆空间大点，舒服。”“不用，”我替苏颜关上车门，“我们这车，坐我们一家人，
空间刚刚好。”我坐上驾驶座，从后视镜里看到顾言之的脸色，有点像吞了只苍蝇。你看，
我就说我不会搞事。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2吃饭的地点是顾言之定的，一家法式餐厅，
人均四位数的那种。菜单是全法文的，我一个字都看不懂。顾言之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他没看菜单，熟练地用意大利口音的法语跟侍者交流，点了前菜、主菜和一瓶红酒。全程，
他都带着一种“你看我多牛逼”的姿态，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我一下。我呢，
就负责给苏颜切面包，递餐巾，等她跟顾言之聊起大学时的糗事，我就默默喝水。“陆哲，
你怎么不说话？”苏颜终于注意到我的沉默。“我在听，”我放下水杯，
“听你们忆苦思甜呢。”顾言之笑了，他举起酒杯，对着苏颜：“那时候是真的苦，
但现在都过去了。颜颜，敬我们逝去的青春，也欢迎你……加入更好的生活。
”这话说得就很有水平。前半句是怀旧，后半句的矛头就对准了我。“更好的生活”，
潜台词就是，跟着我陆哲，过的是“不够好的生活”。苏颜的笑容淡了点，她没举杯。
我拿起她面前的酒杯，跟顾言之的杯子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谢谢顾总的祝福，
”我抿了一口酒，然后皱了皱眉，把酒杯放下，“不过，下次可以不点这瓶酒。
”顾言之愣住了：“为什么？这可是82年的拉菲，我特地托人从法国弄来的。
”“年份是对的，但醒酒时间不够，”我指了指那瓶酒，“单宁还没完全舒展开，入口太涩，
破坏了酒的层次感。而且，配今天的海鲈鱼，它的酒体太重了，会盖住鱼肉的鲜味。
”我顿了顿，看着顾言之逐渐僵硬的脸，补充道：“其实配海鲜，不一定非要白葡萄酒。
右岸的某些梅洛，或者智利卡门产区的一些老藤，稍微冰镇一下，效果会出奇的好。
价格还不到这瓶的三分之一。”空气安静了。侍者站在一旁，看我的眼神像是看到了知己。
苏颜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憋笑憋得脸都红了。顾言之的脸，从红到白，又从白到青，
精彩纷呈。他大概是想在我最不擅长的领域里给我一个下马威，结果没想到，
我这个家庭主夫，恰好对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略知一二。这顿饭的后半段，
气氛就有点微妙了。顾言之不再炫耀他的商业版图和全球旅行，苏颜也收起了怀旧的兴致，
开始专心对付盘子里的食物。而我，则尽职尽责地给苏颜剥好了两只鳌虾，
把最肥美的肉放在她碗里。饭局结束，顾言之立刻站起来，很有风度地说：“今天我来，
怎么能让女士买单。”他拿出钱包，准备抽出一张黑色的卡。我没动，苏颜也没动。
侍者走了过来，微笑着对顾言之说：“先生，您这一桌的账单，刚才那位女士已经结过了。
”他指了指苏颜。顾言之拿着钱包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再次定格。
苏颜冲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支付成功的界面。“说好了我请你接风洗尘的，
”苏颜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怎么能让你破费。”回去的路上，苏颜靠在副驾上，
笑得直不起腰。“陆哲，你故意的吧？你什么时候懂那么多红酒了？
”“上次给你报的那个品酒班，我自己去上了两节课，”我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总得知道给你买的那些几万块一瓶的酒，到底值不值那个价。”“那你今天，
是不是有点不给人家面子？”“是他先不给我面子的，”我说，“他看我的眼神，
就差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写在脸上了。”苏颜不笑了，她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我。
“陆哲，你不会……真生气了吧？”我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我生什么气？
跟你结婚第一天我就知道，我老婆太优秀，肯定会有人惦记。我与其天天防着这个防着那个，
还不如把时间花在怎么对我老婆更好一点上。”“只要你不动摇，外面来一个团的白月光，
我也不怕。”苏颜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奖励你的。”她说。
我笑了。一个吻就想收买我？晚上必须再加两个菜。3朋友老张的电话打来时，
我正在研究晚上是做个油焖大虾还是蒜蓉粉丝蒸扇贝。“老陆，我可听说了啊，
苏颜那白月光回来了？还是一海归精英，开了个什么科技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
”老张的语气里充满了八卦的兴奋和兄弟的担忧。“消息挺灵通啊，”我把虾线挑出来，
“怎么，想跳槽？”“跳个屁！我是关心你！”老张压低了声音，“你俩没事吧？
那哥们来者不善啊。你现在天天在家待着，跟社会都脱节了，苏颜在职场上跟他接触一多，
万一……”我能理解他的担心。在大部分人眼里，我就是一个靠老婆的“软饭男”。
苏颜是知名建筑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年薪七位数。而我，自从三年前我们结婚后，
我就辞掉了工作，当起了全职煮夫。我们家的房子，是苏颜买的。我们家的车，
是苏颜摇到号买的。我的大部分衣服，都是苏颜给我买的。在外人看来，
我们的关系极度不平等。“老张，”我打断他，“你觉得我是一个没有危机感的人吗？
”“你？你最大的特点就是心大。”“那是因为我手里的牌，比你想象的要多。
”我把处理好的虾放进冰箱，“放心吧，这事我有数。对了，你不是在创投圈吗？
帮我打听个公司，叫什么‘星光科技’。”“星光科技？顾言之那公司？
”老张的八卦雷达瞬间启动，“怎么，你要刺探军情？我跟你说，这公司最近可火了，
他们搞的那个‘北极星’算法，解决了行业一大痛点，好几家大资本都抢着投呢。”“哦，
”我淡淡地说，“那个‘北极星’算法啊，我知道。”“你知道个啥，你天天在家研究菜谱。
”我笑了笑，没再解释。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星光科技，北极星算法。这些名词，
听起来还真有点耳熟。好像是很多年前，我随手写着玩的一个东西。4接下来的几天，
顾言之对苏颜展开了猛烈的攻势。每天一束花送到公司，雷打不动。
卡片上的话语也一天比一天暧昧。苏颜把那些花拍下来发给我，配上吐槽的文字。
“今天又是蓝色妖姬，好俗。”“他说这花像我一样高贵冷艳，他是不是对冷艳有什么误解？
”“老公，咱们家是不是缺花瓶了？这么多花扔了也可惜。”我回她：“不缺花瓶，
缺个花农。你跟他说，下次直接送种子，我来种。”苏蒙哭笑不得。除了送花，
顾言之还频繁地以各种理由出现在苏颜公司楼下。“颜颜，我正好路过，一起吃个午饭？
”“颜颜，晚上有个酒会，缺个女伴，你能帮个忙吗？”今天，他又来了。
苏颜给我发微信：“他又在楼下了，开着一辆骚红色的法拉利，
我们公司前台小妹的眼睛都快长他身上了。”我回：“别理他，等我。
”我提着保温饭盒下楼，开车去苏颜公司。到的时候，
那辆红色的法拉利果然停在最显眼的位置，顾言之靠在车门上，戴着墨镜，活像个男模。
不少路过的人都在看他，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我把我们家那辆低调的大众停在法拉利后面，
提着饭盒下了车。苏颜正好从大厦里走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我，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
接过了我手里的饭盒。“今天吃什么？”她像个等着开饭的小孩。“糖醋排骨，干煸四季豆，
还有一个玉米排骨汤。”我说。顾言之显然也看到了我们，他摘下墨镜，走了过来，
脸上的表情管理有些失控。“颜颜，我……”“顾总，”苏颜打开饭盒盖子，
一股香气飘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幸福地眯起眼睛，“不好意思啊，我老公给我送饭来了，
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顾言之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饭盒上，
又看了看他那辆价值几百万的跑车。我猜，他现在一定很想知道，
到底是自己的法拉利不够骚，还是我这几块钱的糖醋排骨太香。他大概没想明白，有些东西，
是跑车和鲜花换不来的。比如，一个人愿意在炎热的夏天，花两个小时在厨房里，
为你做一顿饭。“陆先生真是清闲，”顾言之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不像我们，
为了生活四处奔波。”“是啊，”我点点头，诚恳地承认，“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
就想让我老婆每天都能按时吃上我做的饭。”我看着苏颜，她也看着我，眼睛里都是笑意。
我们俩之间形成了一个旁人无法介入的磁场。顾言之站在磁场外，脸色铁青。这一局，
我的糖醋排骨，完胜他的法拉利。5苏颜他们公司最近在竞标一个大项目，
是城西一个新地标的整体设计。巧的是，顾言之的星光科技，是这个项目的技术顾问方之一。
这给了顾言之更多接近苏颜的机会。“老公，他今天又来我们公司了，”晚上，
苏颜一边敷面膜一边跟我吐槽，“说是技术交流，眼睛就没从我身上挪开过。还旁敲侧击，
想从我这儿套方案的核心创意。”“你怎么说？”我给她递过去一杯温水。“我能怎么说？
‘顾总，这是商业机密’，”苏蒙学着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然后他就开始打感情牌，
说我变了，变得现实又冷漠。”我差点笑出声。“他还说，”苏颜喝了口水，继续道，
“他说我不该满足于现在的生活，说你给不了我更广阔的天空，说你配不上我。
”我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苏颜立刻紧张地看着我：“你别生气啊，我当场就怼回去了。
我说我的天空有多广阔，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老公有多好，也只有我自己清楚，
轮不到外人来评价。”我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心里的那点不快烟消云散。我把她拉进怀里，
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女孩，永远会坚定地站在我这边。但这不代表，
我可以容忍别人这样诋毁我，觊觎她。有些苍蝇，你不打，他就会一直围着你嗡嗡叫。
等苏颜睡着后，我去了书房。我打开电脑，拨了一个加密视频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出现在屏幕上。“老板？”对方看到是我，
惊讶地推了推眼镜，“您怎么想起来联系我了？我还以为您已经得道飞升，不问世事了。
”他是陈卓，我一手带出来的兵，现在是国内顶尖风投机构“启明资本”的合伙人。“少贫，
”我言简意赅，“帮我查查一个叫顾言之的人，还有他的星光科技。”“顾言之？星光科技？
”陈卓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老板，这公司我熟啊。
他们那个‘北极星’算法，不就是您大学时候写的那个‘Polaris’的简化版吗？
我记得当时您还嫌它太简单，随手就开源了。这哥们儿胆子挺大啊，
拿您玩剩下的东西包装一下就出来圈钱了。”“不止，”陈-卓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我们启明资本下面的一支基金，前阵子刚给他们投了A轮。我还跟这个顾总吃过饭，
席上他一个劲儿地吹嘘自己是天才程序员，白手起家。我当时就想，
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天才，真正的天才，现在正在家给老婆做饭呢。”我揉了揉眉心。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顾言之引以为傲的事业，竟然是建立在我丢弃的废稿之上。
他还用我给的钱，来挖我的墙角。这算什么？黑色幽默吗？“老板，要不要我出手？
”陈卓问，“我只需要透露一点风声，说‘Polaris’算法的原作者另有其人，
并且我们即将推出一个功能强大百倍的升级版，星光科技的估值，一夜之间就能跌回解放前。
”“不急，”我说，“让他再飞一会儿。飞得越高，摔下来才越疼。
”我看着屏幕上星光科技的资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顾言之，你最好期待，
你的翅膀足够硬。6顾言之邀请苏颜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晚宴。“他说这是他们公司主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