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宫深:谋心为弈

锦宫深:谋心为弈

多愁善感的紫日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连载中 主角:魏锦婳薄曼真 更新时间:2025-10-20 16:52

多愁善感的紫日的《锦宫深:谋心为弈》里面有一些戳到你内心的,很感人。很喜欢魏锦婳薄曼真,强烈推荐这本小说!主要讲述的是:车内,魏锦婳端坐着,十六岁的脸庞上,是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她指尖微微用力,捻着袖中一……

最新章节(锦宫深:谋心为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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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暮色四合,关雎宫的荷塘在月色下染上一层朦胧的清辉。夏虫啁啾,混着微风拂过荷叶的沙沙声,本是极静谧的。

    就在这时,一缕琴音,如泣如诉,自云通阁的方向流泻而出。

    弹琴的人指法算不得顶尖,甚至偶有生涩之处,但妙在那份情致——哀婉中带着希冀,缠绵里藏着怯怯的期盼,将一个女子对良人的思念与祝愿,演绎得淋漓尽致。

    更重要的是,这曲子,这韵味……太像了。

    像极了当年,在东宫的后园,那个温婉的女子也曾为他抚琴,唱那“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赵珩负手立于九曲回廊上,明黄色的身影在宫灯下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孤寂。他望着琴声来处,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只有负在身后的手,指节微微收紧了些。

    总管太监周全最是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上前半步,低声道:“陛下,那是新入宫的魏贵人,住在云通阁。想必是……听闻圣驾在此,心中仰慕,故而……”

    皇帝没有回头,只淡淡地“嗯”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他听得出,这琴声里的“生涩”是刻意为之,那几分刻意的模仿下,藏着不易察觉的忐忑与小心机。

    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能有这般心思,倒是有趣。

    他想起选秀那日,她跪在殿下,低着头,身姿却挺得笔直。问她为何入宫,她答:“臣女仰慕天颜,愿侍奉君前。”声音清脆,眼神却沉静得像一潭深水。

    她是魏锦书的亲妹妹。那张脸,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眉眼。但魏锦书的眼神是温软的,像江南的春水;而这位魏贵人的眼底,却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韧劲儿,像初春未化的冰。

    琴声还在继续,幽幽地飘荡在夜色中。

    赵珩驻足听了半晌,忽然抬步,转身朝着云通阁的方向行去。仪仗们立刻悄无声息地跟上。

    周全心中了然,使了个眼色,一个小太监立刻飞跑去云通阁通报了。

    ……

    云通阁内,魏锦婳指尖按在微凉的琴弦上,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消散。她的心,却跳得如同擂鼓。她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能感觉到拂雪在一旁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院外,传来了细微而整齐的脚步声,以及太监特有的、拉长了调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

    来了!

    魏锦婳迅速与拂雪交换了一个眼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涌,整理了一下衣裙,快步走到门口,垂首敛襟,跪拜下去。

    “臣妾魏氏,恭迎陛下圣驾。”

    一双明黄色的龙靴停在她低垂的视线前。

    “平身。”头顶传来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谢陛下。”魏锦婳依言起身,却依旧低眉顺眼,不敢直视天颜。

    “方才,是你在抚琴?”赵珩走进屋内,目光扫过那架琴。

    “是臣妾技艺粗陋,扰了陛下清静,请陛下恕罪。”她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

    赵珩走到琴边,指尖随意地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铮”的一声轻响。“《长命女》……这曲子,你姐姐当年也很喜欢。”

    魏锦婳心中一震,知道关键时刻来了。她抬起头,眼中迅速凝聚起一层薄薄的水光,带着几分追忆和感伤,轻声道:“是……家姐待臣妾极好,琴艺亦是家姐亲手所授。她说……此曲寓意美好。”

    她刻意顿了顿,才继续道,声音更轻了些:“臣妾……臣妾只是想念家姐了。”

    这话半真半假。真是她确实想念姐姐;假的是,她弹这曲子的目的,绝非单纯的思念。

    赵珩沉默地看着她。少女的眼眶微红,强忍泪水的模样,与记忆中那张温婉的脸庞重叠。他知道她在演戏,在利用她姐姐的影子。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十分厌恶。

    或许是因为,那张脸确实让他想起了一些久远的、还算温存的时光。也或许是因为,这后宫之中,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她至少戴得还算……赏心悦目。

    “你倒是有心。”他淡淡说了一句,听不出是赞是讽。“抬起头来。”

    魏锦婳依言抬头,勇敢地迎上皇帝的目光。那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这位掌控着生杀予夺大权的帝王。他英俊,年轻,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沉郁与疲惫,眼神锐利,仿佛能洞悉人心。

    只一眼,她就赶紧垂下眼帘,心跳如雷。那目光,太有压迫感。

    赵珩看着她瞬间绯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忽然觉得,留在这里,或许比回养心殿面对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要轻松些许。

    “时候不早了,”他转身,在主位坐下,对周全道,“传膳吧,朕今晚,就在此用膳。”

    一句话,尘埃落定。

    拂雪和云通阁的宫人们喜形于色,连忙跪地谢恩,然后手脚麻利地去准备了。

    魏锦婳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茫然与紧张。这第一步,她成功了。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

    这一夜,云通阁的灯火亮至很晚。

    皇帝并未多言,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用膳,间或问几句她家中的情况,琴艺学了多久,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询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公务。魏锦婳小心翼翼地回答,每一句话都在心里过上三遍。

    次日清晨,圣驾离去。不久,皇帝的赏赐便到了云通阁,无非是些绸缎首饰,但意义非凡。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后宫——新入宫的魏贵人,最先侍寝,圣眷优渥。

    魏锦婳正看着拂雪安排小宫女将赏赐登记入库,忽听见通报:“余常在到——”。余荷已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身藕荷色绣缠枝玉兰的衣裙,清新雅致,发间一支珍珠步摇轻晃,平添几分柔美。她未语先笑,眉眼弯弯,透着一股子真诚的欢喜:“给魏贵人道喜了!昨日听得喜讯,我这心里就跟自己得了彩头一般,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踏实,就盼着天亮了好来给妹妹道贺!”她亲热地上前,自然而然地拉住魏锦婳的手,上下端详,赞叹道,“妹妹这般品貌,原就该早早脱颖而出的!”

    魏锦婳忙起身让座:“余姐姐快请坐,还得多谢余姐姐呢。”

    “妹妹这话可就生分了,”余荷笑着坐下,目光扫过室内摆放的礼物,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欣赏,“妹妹琴艺出神入化,连我这种粗人听得一耳朵都觉心旷神怡,皇上是知音人,自然更是赏识。”

    她又细细问了魏锦婳昨夜可安睡,早膳用了些什么,关怀备至。言谈间,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紫檀木小盒:“光顾着说话,差点忘了正礼。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妹妹闲暇时把玩,莫要嫌弃。”

    盒内是一对小巧玲珑的珍珠耳钉,珍珠虽不大,却圆润莹泽,配以小小的金扣,十分雅致。

    “这太精巧了,姐姐破费。”魏锦婳推辞。

    “不过是个玩意儿,妹妹肤色白,戴这个最是清雅。咱们同住一宫,便是最亲近的缘分,日后在这宫里,更该互相扶持着才是。”余荷将盒子塞到魏锦婳手中,话语恳切,“妹妹如今在一众秀女中拔了头筹,往后定然步步锦绣,姐姐我还盼着沾妹妹的光呢。”她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既表达了亲近,又给足了魏锦婳面子。

    两人正低声谈笑,忽听殿外一阵环佩叮当,一个骄纵的女声响起:“哟,余妹妹倒是赶了个早!看来是我来迟了。”

    只见林则灵扶着宫女的手,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她今日依旧是浓墨重彩,一身石榴红缕金绣芍药宫装,珠翠环绕,尤其是发髻正中一支硕大的金丝垒丝芍药步摇,随着她的走动颤颤巍巍,晃人眼目。她下巴抬得高高,目光在殿内迅速一扫,尤其在那些赏赐上停留片刻,眼神复杂,随即扯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给魏贵人道喜了!”林则灵的礼行得有些敷衍,不等魏锦婳回话,便自顾在另一边坐下,眼神在魏锦婳和余荷之间扫来扫去,“我原也想着一大早就来,又想着妹妹昨日‘操劳’,必是起得晚些,这才迟了。妹妹不会见怪吧?”她特意加重了“操劳”二字,语气里的酸意几乎要溢出来。

    魏锦婳神色不变,微笑道:“林姐姐有心了,妹妹感激不尽。”

    余荷立刻笑着打圆场:“林姐姐来得正好,我们正说起魏妹妹的琴艺呢,皇上圣明,最是懂得欣赏风雅之事。”

    林则灵嘴角一撇,随即又扬起:“可不是嘛!要不怎么说魏妹妹好‘运气’呢!在自己个儿宫里弹弹琴,都能引来真龙天子。”她话锋直讽魏锦婳弹琴邀宠,“这福分,可不是谁都有的。”

    魏锦婳也不恼,只垂下眼睫,声音平和淡然:“姐姐说笑了。不过是昨日心中偶有所感,信手抚琴以抒怀,实不知圣驾会途经宫外。惊扰之罪,尚未请得,何谈福分?不过是皇上宽仁,未加怪罪罢了。”她将姿态放到最低,将一切归于偶然和皇帝的“宽仁”,滴水不漏。

    余荷连忙接话,笑容温婉:“所以说这是天意注定,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魏妹妹的琴音能上达天听,正是因其至纯至性。林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她笑着看向林则灵,眼神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林则灵被两人一软一硬地挡了回来,见魏锦婳应对得体,余荷又明显帮着说话,一时语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得干笑两声,端起茶杯掩饰尴尬:“是,是……缘分天注定嘛。”她目光游移,看到宫女们进进出出整理赏赐,眼神闪烁,不知是羡是妒。

    余荷已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开,说起近日御花园某株花开得正好,或是夸赞魏锦婳殿中布置得清雅,言笑晏晏,仿佛刚才那点龃龉从未发生。

    魏锦婳面上带着浅笑,应对着这两位心思各异的“姐妹”,心中却如明镜一般。这初承恩宠的微醺喜悦,尚未及细细品味,便已陷入了这纷至沓来的恭维、试探、嫉妒与算计的漩涡之中。余荷的圆融体贴似水,无处不在;林则灵的骄纵虚张如刺,扎人生疼。而这,仅仅是她宫闱生涯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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