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深宫的代价的男女主是兰嫔安陵容，是作者心慈手软的南朝梁敬帝写的一本爆款小说。小说精彩节选我坐在冰冷的床沿上，脱下鞋子，揉着自己早已没有知觉的脚踝。就在这时，我眼前忽然闪过一行淡金色的字。很小，很细，像一根头发……
第1章坤宁宫的牌匾被摘下来的时候，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扶着梯子，
另一个爬上去，小心地将那块烫金的紫檀木板取下，用明黄色的绸缎一层层裹好。
整个过程安静得像一场默剧。宫殿内外跪着的人，头颅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连呼吸都压着。
风停了，雪也停了。庭院里那棵老梅树的枝丫上，积雪簌簌地掉了一块。
一个穿着青色宫装的身影从偏殿走出，手里捧着一个托盘，
盘中放着一套折叠整齐的皇后朝服，以及凤冠、金册、宝印。她走到殿前，
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掌事太监走上前，接过托盘，转身面向众人。“皇后娘娘，薨了。
”他的声音不带情绪，像一颗石子投进结了冰的湖面。人群中，我的膝盖有些发麻。
我叫蔚长枝，一个才人。位分低得像地上的尘埃，风一吹就散了。我没有抬头，
只是盯着自己面前那块被磨得发亮的方砖。砖缝里，一抹不知名的绿意探出头来。我知道，
从这一刻起，这座宫殿，以及宫殿里的所有人，都将有一个新的价钱。皇后是云家的女儿，
当今贵妃也是云家的女儿。姐姐死了，妹妹顶上。这后位，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悬念。
跪在我身边的宝林李氏，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她大概是怕的，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后宫里，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能是今天多吃了一块点心，也可能是明天少说了一句话。
我身边的宫女宝婵，死死地攥着我的衣角，手心全是冷汗。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
哭什么？在宫里，眼泪是给胜利者看的。我们这种人，连哭的资格都没有。三个时辰后，
我们才被允许起身。我的腿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又麻又痛。宝婵扶着我，
一步一挪地往我住的偏僻宫苑走。一路上，宫人们行色匆匆，
脸上都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和恐惧。旧的秩序崩塌了。新的秩序，还未建立。
这是一场盛大的狩猎，我们都是猎物。回到我那小小的碎玉轩，天已经彻底黑了。
连盏灯都舍不得多点的碎玉轩，在夜色里像一座孤坟。宝婵去小厨房给我热一碗剩粥，
我坐在冰冷的床沿上，脱下鞋子，揉着自己早已没有知觉的脚踝。就在这时，
我眼前忽然闪过一行淡金色的字。很小，很细，像一根头发丝。
【触碰枕头】【代价：一步踏入深渊】我愣住了。又是这个。从我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开始，
这种奇怪的幻觉就时有时无。它会告诉我做一件事的“代价”。比如，【喝下这杯冷茶，
代价：明日腹泻半天】。或者，【训斥宝婵，代价：她对你的忠诚度下降一分】。
大多数时候，这些代价都无伤大雅，我只当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
可这一次……一步踏入深渊。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我死死盯着那个绣着残荷的枕头。它看起来再普通不过。我伸出手，
指尖在离枕头一寸的地方停下，犹豫不决。“小主，粥热好了。”宝婵端着碗从外面进来，
看到我的动作，有些奇怪。“小主，怎么了？”我摇摇头，收回手。“没什么，就是坐久了，
有些发呆。”我接过粥碗，温度从掌心传来，让我纷乱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就在这时，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很急，很乱。不像寻常的巡夜太监。
宝婵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小主……”我把碗放在桌上，站起身。门，
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砰！”巨大的声响震得我耳膜发疼。为首的是掌事太监王德福，
他身后跟着一队凶神恶煞的禁军。王德福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地射向我。
他尖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说道：“蔚才人，有人告发你行巫蛊之术，诅咒皇后娘娘！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完了。王德福一挥手，他身后的禁军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
开始翻箱倒柜。我的碎玉轩本就家徒四壁，几下就被翻了个底朝天。一个禁军走到床边，
一把抓起那个我没敢碰的枕头。他捏了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然后，他用随身佩戴的短刀，
猛地划开了枕套。一团棉絮之后，有什么东西“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那是一支凤头钗。
黄金打造，凤眼是两颗血红的宝石，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着诡异的光。我认得它。
那是前皇后最喜欢的一支钗，是云家的家传之物，上面刻着云家独有的徽记。王德福走上前，
用手帕捏起那支钗，举到我面前。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蔚才人，人赃并获，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第2章我浑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几乎凝固了。
宝婵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看着王德福那张油腻的脸，
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我明白了。这是一个局。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必死的局。
“我没有。”我的声音很干，像是砂纸在摩擦，“我不知道这支钗为什么会在这里。
”王德福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到了这个时候，还嘴硬？
”他把钗递给身后的一个小太监，然后踱到我面前，用那双细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蔚才人，你入宫一年，圣上连你的脸都没记住吧？”“无宠无势，无依无靠。
”“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敢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他的话像一根根针，
扎进我的心里。是啊，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才人。父亲官职低微，
送我入宫不过是想攀附权贵。可惜我肚子不争气，入宫一年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几次。
我这样的人，是最好的替罪羊。死了，都不会有人问一句。“我没有。”我重复道，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王德福失去了耐心。“搜！”他一声令下，
禁军们更加粗暴起来。很快，另一个禁军从我梳妆台的一个暗格里，搜出了一个布包。
打开来，里面是几个扎着针的小人，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地写着皇后的生辰八字。铁证如山。
我甚至都笑不出来了。这布局的人，真是煞费苦心。连这种东西都准备得这么周全。
王德福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像是欣赏一出他亲手导演的好戏。“带走！”两个禁军上前，
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他们的力气很大，像是两把铁钳。宝婵哭喊着扑过来，抱住我的腿。
“小主！不是我们做的！是冤枉的啊！”一个禁军不耐烦地一脚踹在她心口上。
宝婵闷哼一声，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了出去。“宝婵！”我目眦欲裂。我想挣扎，
可那两个禁军的手臂像铁铸的一样，动弹不得。我被拖着，像一条死狗，离开了碎玉轩。
门外，站着几个看热闹的妃嫔。为首的，正是风头正盛的云贵妃。她穿着一身华贵的宫装，
身边簇拥着一群人，在寒冷的夜里，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得意，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就像在看一只蝼蚁。我明白了。
是她。皇后姐姐刚死，她就迫不及待地要清除所有潜在的威胁。哪怕这个威胁，
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我。或许，是我什么时候，不小心碍了她的眼。又或许，
根本不需要理由。在后宫，想让一个人死，是不需要理由的。我被押送着，穿过长长的宫道。
夜风吹在我脸上，刀割一样疼。我看见宫墙上方的天空，墨黑一片，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最终，我在一扇斑驳的朱漆大门前停下。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冷宫”。两个字，
写得张牙舞爪。王德福走上前，对着守门的两个老太监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位，
是诅咒皇后娘娘的蔚才人，陛下口谕，暂押于此，听候发落。
”那两个老太监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沉重的宫门。一股腐朽、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被粗暴地推进去。“砰！”身后的宫门，重重地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也隔绝了，
我所有的生路。我踉跄几步，摔倒在冰冷的石板上。膝盖磕在石头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可我感觉不到。我只觉得冷。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我抬起头，看着这个传说中，
所有宫妃的噩梦之地。院子里杂草丛生，角落里堆着腐烂的落叶。这里，
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沉重而绝望。就在这时，那行淡金色的字，
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待在原地】【代价：被毒蛇咬伤，
三日后不治身亡】我瞳孔骤然收缩。毒蛇？这里怎么会有毒蛇？我下意识地想要爬起来。
另一行字紧跟着浮现。【向左边跑三步】【代价：踩到松动的石板，
摔断左腿】【向右边跑五步】【代价：撞到枯井，坠入井中】我僵住了。我的身体，
像被钉在了原地。四面楚歌。无路可逃。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
这个所谓的“代价天平”，不是幻觉。它是真的。而它告诉我，无论我做什么，
都是死路一条。我闭上眼睛，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原来，从我被栽赃的那一刻起，
我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第3章绝望。彻头彻尾的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甚至能闻到死亡的气息，那股潮湿的、带着铁锈味的腥气。就在我准备放弃，
准备接受被毒蛇咬死的命运时，一行新的金色小字，颤巍巍地浮现出来。
它比之前的任何一行都要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向前爬，用头撞击门板，
大声呼救】【代价：被守门太监殴打，肋骨断裂两根，但能活下去】我愣住了。活下去。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中的混沌。肋骨断裂两根……和死亡比起来，这算什么？
我没有丝毫犹豫。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
冰冷的石板磨破了我的手掌和膝盖，可我感觉不到疼。我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我爬到门边，用尽力气，把头狠狠地撞在厚重的门板上。“砰！”一阵天旋地转。“救命！
开门！有蛇！”我声嘶力竭地喊着，用拳头捶打着门板。“开门啊！”门外，
传来守门太监不耐烦的咒骂声。“吵什么吵！找死吗！”“里面有蛇！救命！”我继续喊。
门外沉默了片刻。然后，我听到门栓被拉开的“吱呀”声。门被打开一道缝。
一个老太监探进头来，脸上满是厌恶。“大半夜的，鬼叫什么？”他话音刚落，
就看到了一条从草丛里悄然滑出的，通体乌黑的蛇。那蛇吐着信子，正向我这边游来。
老太监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妈呀！”他尖叫一声，猛地把门关上。我的心，
也跟着沉了下去。他要见死不救。不！我不能死在这里！我再次用头撞门。“开门！
你们要是让我死在这里，云贵妃也保不住你们！”我在赌。赌这条蛇是云贵妃放进来的。
赌这两个太监知道内情。门外，传来另一个太监的声音。“老李，怎么办？这要是真死了，
贵妃娘娘那边……”“妈的，算她命大！”门，再次被打开。
两个老太监拿着火把和木棍冲了进来，对着那条蛇一顿乱打。很快，黑蛇就不动了。
我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我的衣衫。劫后余生。
其中一个老太监走过来，对着我就是一脚。“臭娘们！差点害死我们！”我蜷缩起来，
护住要害。拳打脚踢，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肋骨处传来一阵剧痛，我知道，代价应验了。但我不后悔。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打累了，才停下手。“呸！”一个太监往我脸上啐了一口。“算你命大，滚进去吧！
”他们把我拖进一间破败的屋子，扔在铺着烂草的床板上，然后就锁上门走了。
屋子里一股霉味。我躺在黑暗中，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散了架。每一次呼吸，
胸口都疼得厉害。我却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活下来了。我，蔚长枝，
在这个吃人的后宫里，活过了第一天。接下来的日子，是地狱。冷宫里没有食物，没有水，
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寒冷。那两个老太监，每天只从门缝里塞进来一个硬得像石头的馒头。
我肋骨的伤越来越重，开始发起了高烧。我躺在草堆里，浑浑噩噩。我看到了前世的父母，
他们在对我微笑。我看到了现代社会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我好想回家。可我知道，
我回不去了。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宝婵来了。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
买通了守门的太监，偷偷给我送来了一些吃的和伤药。她看到我这副鬼样子，哭得撕心裂肺。
“小主，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抓住她的手，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宝婵，
听我说。”我喘着气，用尽全力，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话。“你……能做到吗？
”宝婵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小主放心，就算是拼了这条命，奴婢也一定办到！
”她走了。我吃下她带来的食物和药，感觉身体里有了一丝力气。我在等。
等一个翻盘的机会。三天后，王德福又来了。他身后跟着几个太监，带着皇帝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蔚才人，心性狠毒，行巫蛊之事，本应赐死。念其入宫以来，
并无大过，朕不忍滥杀。现废其位分，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钦此。”终身监禁。
这个结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云贵妃赢了。我，彻底输了。王德福宣读完圣旨，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蔚氏，接旨吧。”我躺在草堆里，一动不动。
“怎么？不服？”王德福冷笑，“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翻身？”我看着他，忽然开口。
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的。“王公公，我认罪。”王德福愣了一下。我继续说：“但是，
我诅咒皇后，不是因为嫉妒，也不是想争宠。”“哦？”王德福来了兴趣，“那是为何？
”我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偷了皇后的凤头钗。我怕事情败露，
才想用巫蛊之术，咒死她，一了百了。”王德福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第4章王德福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他大概想过我会抵死不认，想过我会哭天抢地，
但绝对没想过，我会认。而且，还认得这么……清新脱俗。诅咒皇后，是因为偷了她的钗？
这是什么蠢得冒烟的理由？“你……你说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我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牵动了胸口的伤，疼得我龇牙咧嘴。“我说，我认罪。”“那凤头钗，是我偷的。
”“我就是个贪财的蠢货，见那钗子好看，就动了歪心思。”“后来我害怕呀，
怕皇后娘娘发现，到时候我小命不保。我一个才人，拿什么跟皇后斗？
就只能想些下三滥的招数，求神拜佛，希望她快点死。”我的语气，充满了愚蠢和怯懦。
活脱脱一个被贪婪冲昏了头脑，又没什么脑子的小宫女形象。王德福的脑子，
显然有些转不过来。他呆呆地看着我。我心里冷笑。转不过来就对了。如果我喊冤，
说我是被陷害的。那么，是谁陷害我？矛头自然会指向云贵妃。以云贵妃如今的权势，
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喊冤，不过是蚍蜉撼树。皇帝为了朝堂安稳，为了不得罪云家，
也只会将此事压下，尽快处死我，以绝后患。那样，我才是真的死路一条。可现在，我认了。
我把“诅咒”这件能动摇国本的大罪，变成了一件由“偷盗”引起的，
上不得台面的后宫闹剧。性质，完全变了。一个贪财的蠢才人。这样的人，
对云贵妃构不成任何威胁。对皇帝而言，更是一个笑话。杀了，都嫌脏了手。
王德福毕竟是在宫里混了多年的老人精，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眯起眼睛，审视着我。
“你的意思是，你认下偷盗之罪，而非诅咒之罪？”“不，我都认。”我立刻说，
“偷盗是因，诅咒是果。王公公，我都认。”我把姿态放得极低，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王德福沉默了。他在权衡。这个案子，是云贵妃一手操办的。办成铁案，他有功。
可如果我这个“犯人”，
突然换了个清奇的认罪角度……这事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会怎么想？一个才人，
为了支钗子，就敢诅咒皇后？这说出去，是信，还是不信？信了，显得他这个皇帝后宫不宁，
管教无方。不信，那就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无论信不信，对云贵妃都不是什么好事。而我，
抓住了这微妙的一点。我看到，王德福的头顶上，也浮现出了一行淡金色的字。
【将蔚长枝的新说辞上报】【代价：被云贵妃训斥，
但可保住御前总管的位子】另一行字也出现了。【维持原判，强行定罪】【代价：一个月后，
被皇帝以“办事不力”为由，杖毙】我的心，落回了肚子里。我赌对了。王德福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都懂得如何趋利避害。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你说的，
都是真的？”“千真万确。”我点头如捣蒜，“公公若是不信，可以去查。我入宫前，
在家就手脚不干净，偷过我嫡母一支玉镯子，被我爹打了个半死。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这话，是我让宝婵去外面散播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信。
王德...福看着我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终于下定了决心。“好。
”“你好自为之。”他扔下这句话，带着人，匆匆地走了。我躺在草堆里，
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我赢了第一步。接下来，就看皇帝了。我在冷宫里，又等了两天。
这两天，度日如年。我不知道皇帝会怎么判。也许，他会觉得我是在狡辩，直接下令赐死我。
也许，他会觉得我侮辱了他的智商，下令将我千刀万剐。每一种可能，都让我心惊胆战。
第三天，圣旨终于来了。还是王德福。他的脸色比上次更难看，像是吃了苍蝇。他展开圣旨，
用一种有气无力的语调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蔚氏无状，品行不端，偷盗宫闱之物，
实属大罪。然其尚有悔过之心，朕……”他顿了顿，似乎很不情愿念下面的话。“……朕，
姑念其愚钝，罪不至死。着，禁足碎玉轩半年，罚俸一年，以儆效尤。钦此。”我愣住了。
禁足半年。罚俸一年。就这么……完了？我从一个“诅咒皇后”的死囚，
变成了一个“偷东西”的贼。罪名天差地别。惩罚，更是云泥之别。我赢了。
我用两根断掉的肋骨，和一身的伤，换回了一条命。王德福黑着脸把圣旨塞到我手里。
“蔚才人，你好手段啊。”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咱家在宫里这么多年，
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会认罪的。”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公公谬赞了。
”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对了，
忘了告诉你。你那个叫宝婵的宫女，手脚也不干净，偷了主子的东西，已经被杖毙了。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第5章宝婵……死了？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让她去散播我手脚不干净的谣言，是为了给我自己脱罪。
可我没让她去偷东西啊！王德福看着我惨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怎么？
才人这是心疼了？”“一个奴才而已，死了就死了。”“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跪坐在地上，手里攥着那卷明黄色的圣旨，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像是被人用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疼。疼得我快要无法呼吸。
宝婵，那个总是怯生生跟在我身后，叫我“小主”的女孩。那个在我最绝望的时候，
冒着生命危险给我送来食物和药的女孩。她死了。因为我。是云贵妃。一定是她。
她不能直接对我下手，就把怒火发泄在了宝婵身上。杀鸡儆猴。她在警告我，
就算我逃过一劫，她也有一万种方法，让我生不如死。我的拳头，硬了。眼泪，
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可我没有哭出声。我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一股血腥味。哭，
没有用。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我要报仇。我一定要，为宝婵报仇。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冷宫的。两个小太监架着我，几乎是拖着我回到了碎玉轩。这里，
已经被翻得一片狼藉。但比冷宫，好了太多。至少，这里有床，有被子。太监把我扔在床上，
就走了。他们甚至懒得和我说一句话。在他们眼里，我这个主子，已经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帐幔。上面绣着的荷花，已经褪色了。
我看到了宝婵的脸。她在对我笑。“小主，等您得了盛宠，我们就再也不用受这些苦了。
”“小主，这支梅花簪子真好看，最配您了。”“小主，别怕，有奴婢在呢。”……对不起，
宝婵。对不起。我害了你。我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浑浑噩噩。
我被禁足在碎玉轩，哪里也去不了。宫里派来了一个新的宫女，叫小翠。她看我的眼神，
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伺候我，也是敷衍了事。每天送来的饭菜，都是馊的。我不在乎。
我每天就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我的肋骨还在疼，但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能看见小翠头顶上的代价。【克扣蔚才人的炭火】【代价：被管事姑姑发现，
打二十手板】【在蔚才人的饭菜里吐口水】【代价：无】看，连一个下人，
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辱我。因为，我是个没有未来的废人。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就这么死了，
也挺好。死了，就可以见到宝婵了。可以跟她说一声，对不起。这种颓废的日子，
持续了半个月。直到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的母亲。她站在一片迷雾里，
担忧地看着我。“枝枝，你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从梦中惊醒，
满脸是泪。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冷。我忽然想起了，我在冷宫里，
拼了命也要活下来的决心。我不能死。我死了，谁给宝婵报仇？我死了，
怎么对得起我远在家乡的母亲？我，蔚长枝，不能就这么认输！我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
很微弱，但很坚定。我从床上爬起来。因为躺了太久，我头晕目眩，差点摔倒。我扶着桌子，
站稳了。我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人，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头发枯槁。像个鬼。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从今天起，我要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
活下去。我开始吃饭。哪怕饭菜是馊的，我也逼着自己咽下去。我开始在院子里走路。
哪怕每走一步，胸口都疼得厉害。我要养好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小翠依旧对我百般刁难。我忍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个月后，我的身体好了大半。
禁足的日子，漫长而无聊。但我没有闲着。我把我所有能看到的东西，
都用“代价天平”看了一遍。
】【给窗台上的兰花浇水】【代价：心情愉悦一整天】【尝试贿赂小翠】【代价：被她告发，
禁足时间延长一个月】这个世界，在我眼中，变成了一个由无数选择和代价组成的游戏。
我像一个新手玩家，笨拙地学习着游戏规则。我发现，代价并非一成不变。比如，
当我身体虚弱时，【修剪杂草】的代价是【伤口感染，高烧三天】。而当我身体好转后，
代价就变成了【被蚊子叮咬】。这说明，代价的大小，和我自身的状态，息息相关。
我越强大，我能承受的代价就越大，我能做出的选择就越多。这个发现，让我兴奋不已。
我找到了在这个该死的后宫里，活下去的攻略。我必须变强。只有变强，
我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只有变强，我才能为宝婵报仇！第6章半年禁足，弹指一挥间。
对我来说，却是脱胎换骨的半年。我的身体养好了，甚至比以前更健康。我的心，
也磨练得像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解禁那天，阳光很好。我推开碎玉轩那扇吱呀作响的门，
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自由。我眯起眼睛，看着久违的蓝天。游戏，开始了。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找小翠。她正靠在院子里的廊柱上嗑瓜子，看见我出来，翻了个白眼，
连礼都懒得行。我走到她面前。她斜睨着我，一脸“你想干嘛”的表情。我笑了笑。然后，
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啪！”清脆响亮。小翠懵了。她捂着脸，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敢打我？”“打你？”我收起笑容，眼神冰冷，
“我还想杀了你。”我盯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半年来做的好事。馊掉的饭菜，克扣的炭火，
还有……吐在我碗里的口水。”小翠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我……我没有！
”她惊慌地狡辩。“没有？”我冷笑一声，“要不要我去找管事姑姑对质？
”我当然没有证据。但我的眼神，我的气势，让她害怕了。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她错了。小翠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才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她开始磕头，砰砰作响。我看着她，内心毫无波澜。
在宫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弱，别人就会欺负你。你想不被欺负，
就只能比他们更狠。“饶了你？”我缓缓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也不是不可以。
”“以后，我要你做我的一条狗。”“我让你咬谁，你就咬谁。”“做得到吗？
”小翠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她毫不怀疑，如果她说一个“不”字，我真的会杀了她。
她颤抖着，点了点头。“奴婢……愿意。”很好。我松开手，站起身。“起来吧。
”“从今天起，碎玉轩，我说了算。”我收服了小翠。用最简单，也最粗暴的方式。我知道，
她不会真心臣服于我。但没关系。我需要的，不是忠诚，是听话。有了小翠这条狗，
我在宫里的日子，好过了很多。至少，能吃上热饭，能用上足额的炭火了。但我知道，
这远远不够。我需要盟友。一个真正的，能在我危难之时，拉我一把的盟友。我的目光，
投向了兰嫔。那个在我被陷害时，唯一对我露出一丝同情的女人。她和我一样，位分不高，
不受宠。但她有一个优势。她负责照管大皇子萧衍。大皇子是前皇后唯一的儿子，
今年才五岁。因为早产，身体一直不好。皇后死后，皇帝怜他年幼失恃，
特意挑了性子最温顺的兰嫔去照顾他。这在后宫，是一份天大的殊荣。
也是一个巨大的烫手山芋。所有人都知道，云贵妃对大皇子的抚养权，志在必得。
谁敢跟她抢，就是自寻死路。兰嫔战战兢兢地接下了这个差事。她每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知道，她需要帮助。而我，恰好可以帮助她。我开始制造和兰嫔“偶遇”的机会。
今天在御花园，明天在尚功局。我从不主动和她说话，只是在她出现的时候，
对她温和地笑一笑，点点头。一开始，她很警惕，对我避之不及。毕竟，
我现在是后宫里出了名的“瘟神”。但我有耐心。一次，两次，十次。她渐渐地，
对我放下了戒心。终于有一天，她主动和我打了招呼。“蔚才人，安。”她的声音，
和她的人一样，温柔得像水。我停下脚步，回了一礼。“兰嫔娘娘，安。”我们相视一笑，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但我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机会，很快就来了。云贵妃的生辰到了。
整个后宫都忙碌起来，挖空心思地准备贺礼。这是一次绝佳的，讨好云贵妃的机会。
谁的礼物能让她高兴，谁就可能在后宫里平步青云。兰嫔也为此愁眉不展。她出身不高，
没什么钱财。送的礼物贵重了，她拿不出来。送的轻了，又怕得罪云贵妃。
我看到她好几次在自己的宫里唉声叹气。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让小翠去打听，
打听云贵妃最近最想要什么。小翠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去了。两天后，她带回来一个消息。
“听说，贵妃娘娘最近得了一块上好的暖玉，想找人雕一个送子观音像，日夜供奉。
”送子观音？我明白了。云贵妃入宫多年，一直无子。这是她最大的心病。
也是她登上后位最大的阻碍。她想抚养大皇子，也是为了弥补这个缺憾。如果，
有人能送她一尊独一无二的送子观音……我有了主意。我立刻动用我那少得可怜的积蓄，
让小翠偷偷出宫，去京城最好的玉雕师傅那里，买了一尊小小的，用普通白玉雕刻的观音像。
然后，我去找了兰嫔。第7章我见到兰嫔的时候，她正对着一堆礼物发愁。
有自己绣的帕子，有抄写的经文，还有一些不值钱的首饰。每一样，都透着一股寒酸。
“娘娘是在为贵妃娘娘的寿礼烦心？”我开门见山。兰嫔看到我，有些惊讶，
随即苦笑了一下。“让你见笑了。”“我这点东西，实在是拿不出手。
”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她。“或许，这个能帮到娘娘。”兰嫔疑惑地打开锦盒。
里面，是那尊白玉观音像。“这是？”“一尊观音像而已。”我说，“不值什么钱。
”兰嫔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以为，我送的也是这种普通货色。我笑了笑，继续说：“但是，
如果让大皇子殿下，亲手为这尊观音像点上朱砂，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兰嫔的眼睛，
猛地亮了。她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由大皇子“开光”的送子观音。这份礼物，论金钱，
不值一提。但论心意，却是千金难买。既捧了云贵妃，又抬高了大皇子。最重要的是，
这是借花献佛。功劳是兰嫔的，但谁都知道，背后是大皇子的心意。
云贵妃就算再不喜欢兰嫔，也得承这份情。“这……这太贵重了。”兰嫔有些不知所措。
“娘娘，”我看着她，认真地说，“在宫里，我们这样的人，就像水上的浮萍。
只有抱在一起，才能不被风浪打翻。”我的船太小，我需要找一艘稍微大一点的船，
一起航行。“娘娘的船太大，我怕还没靠岸，就先被浪打翻了。
”这是我曾经对一个试图拉拢我的贵人说过的话。现在，我想对兰嫔说，你的船虽然也不大，
但我们两个，或许可以绑在一起。兰嫔沉默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接受我这份礼，
就等于接受了我这个盟友。也等于，把自己和我这个“瘟神”绑在了一起。这是一个堵伯。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最终，她接过了那个锦盒。“多谢。”她没有说别的，但这两个字，
已经足够了。我笑了。“娘娘客气了。”云贵妃的寿宴，办得极为奢华。
整个后宫的妃嫔都到齐了，争奇斗艳。我坐在最末尾的角落里，像个隐形人。没人注意到我，
这正合我意。献礼的环节，妃嫔们一个个地上前，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名贵的珠宝，
稀有的字画，精巧的摆件。每一样，都价值连城。云贵妃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但眼神里，
却有些意兴阑珊。这些东西，她见得太多了。轮到兰嫔时，她有些紧张。她捧着那个锦盒，
走上前。“臣妾贺贵妃娘娘千岁，愿娘娘早日得偿所愿，凤体安康。”她打开锦盒。
众人看到那尊小小的白玉观音，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太寒酸了。云贵妃的笑容也淡了些。
兰嫔不慌不忙地继续说：“此观音像，乃是大皇子殿下亲手点砂开光，日夜祈福。殿下说，
望贵妃娘娘能像他的亲额娘一样，福泽绵延，早诞麟儿。”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云贵妃身上。云贵妃也愣住了。她看着那尊观音像，
又看了看兰嫔，眼神复杂。大皇子。这是她的软肋。也是她最渴望得到的东西。兰嫔这份礼，
送得太刁钻了。直接送到了她的心坎里。半晌，云贵妃脸上重新绽开了笑容。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真诚。“好。”“兰嫔有心了，大皇子也有心了。
”她对身边的宫女说：“去，把本宫那套南海珍珠头面，赏给兰嫔。”全场哗然。
那套南海珍珠头面，是番邦进贡的珍品，皇帝赏给云贵妃的。她自己都舍不得戴。现在，
竟然赏给了一个小小的兰嫔。兰嫔受宠若惊，连忙跪下谢恩。我坐在角落里，端起茶杯，
轻轻抿了一口。成了。从今天起，兰嫔在后宫，算是站稳了脚跟。而我，
也多了一个坚实的盟友。宴会结束后，我独自一人走在宫道上。夜色很美。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觉得，宝婵也在看着我。宝婵，你看到了吗？我正在一步一步地，
为你报仇。你等我。不会太久的。第8章和兰嫔结盟之后，我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她时常会借着大皇子的名义，送些东西来我这碎玉轩。有时是几匹时兴的布料，
有时是几盒精致的点心。东西不贵重，但这份心意，让宫里那些见风使舵的人，
不敢再轻易慢待我。小翠对我，也愈发恭敬了。我知道，这都是暂时的。我和兰嫔，
都还太弱小。就像两只抱团取暖的刺猬，稍有不慎，就会被碾得粉身碎骨。真正的危机，
很快就来了。秋天，大皇子病了。一场风寒，来势汹汹。太医们进进出出，
药一碗一碗地灌下去，却不见好转。大皇子高烧不退，日渐消瘦。皇帝萧炬急得焦头烂额。
他本就子嗣艰难，大皇子是他唯一的希望。
若是大皇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整个后宫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兰嫔更是衣不解带地守在大皇子床前，几天几夜没合眼，人都憔悴了一圈。
云贵妃表现得比谁都着急。她天天往大皇子宫里跑，嘘寒问暖，送汤送药，
俨然一副慈母的模样。我知道，她在演戏。演给皇帝看。大皇子病得越重，她表现得越关切，
就越能体现出她对皇子的“爱护”。若是大皇子真的……没了。那负责照料他的兰嫔，
就是第一罪人。到时候，云贵妃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兰嫔身上。
借皇帝的手，除掉这个“眼中钉”。好一招一石二鸟。我去看兰嫔的时候，她正坐在床边，
看着昏睡中的大皇子，默默流泪。“他都烧了三天了，还是不退。”她的声音沙哑，
充满了无助。“太医说，再这么下去，怕是……怕是……”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看着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脸色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心里也跟着揪紧了。
他还只是个孩子。不应该成为宫斗的牺牲品。我拉着兰嫔走到外间。“娘娘，你信我吗？
”我问她。兰嫔看着我，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我这里，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试试。
”我说：“大皇子久病不愈，未必全是身体的原因。”兰嫔不解地看着我。
我压低声音：“你想想，皇后娘娘刚去，大皇子就病重。这未免，也太巧了。”兰嫔的脸色，
瞬间变得惨白。“你的意思是……”“我什么都没说。”我打断她，“我只知道，有时候，
心病，比身病更难医。”大皇子，是想他额娘了。加上皇后新丧，宫里人心惶惶，
各种流言蜚语。一个五岁的孩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可能不生病？
“那……那该怎么办？”兰嫔六神无主。“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明日，皇帝肯定会再来看望大皇子。”“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安安静静地，
坐在床边，给大皇子讲一个故事。”“讲故事？”兰嫔愣住了。“对。”我点点头，
“就讲一个，小兔子想念妈妈的故事。”兰嫔似懂非懂。但我知道，她会照做的。因为，
她已经别无选择。第二天，皇帝果然来了。他一脸疲惫，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他走进寝殿，
看到兰嫔正柔声细语地给大皇子讲着故事。“……小兔子找不到妈妈了，它好伤心，好害怕。
它不吃不喝，很快就生病了。”“后来，来了一只温柔的鹿，她告诉小兔子，
妈妈虽然去了很远的地方，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但她会一直看着小兔子，保佑着小兔子。
”“只要小兔子乖乖吃饭，好好睡觉，身体棒棒的，妈妈在天上看到了，才会开心。
”兰嫔的声音，温柔而悲伤。昏睡中的大皇子，眼角流下了一滴泪。皇帝站在门口，
静静地听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落寞。我站在不远处，
看着这一幕。我看到，皇帝萧炬的头顶上，浮现出一行金色的字。【对兰嫔的好感度，
上升二十点】成了。那天晚上，大皇子的烧，奇迹般地退了。虽然身体还很虚弱，
但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太医们都说，是兰嫔娘娘的悉心照料，感动了上天。皇帝下旨，
晋兰嫔为“嫔”，迁居永和宫。从九嫔之末，一跃成为了有自己宫殿的主位娘娘。
云贵妃的算盘，落空了。她气得在自己宫里摔了一套最爱的瓷器。而我，
依旧是那个不起眼的蔚才人。没有人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有我的影子。这正是我想要的。
藏在暗处，才能更好地看清棋盘上的每一步。兰嫔搬进永和宫那天，
派人给我送来了一份厚礼。我打开看，是一支成色极好的羊脂玉镯。我知道，
这是她在感谢我。也是在告诉我，我们的联盟，更加牢固了。我把玩着那支玉镯，
嘴角微微上扬。云贵妃。我们的账，该算一算了。第9章扳倒云贵妃，
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的背后，是整个云氏家族。树大根深，盘根错节。稍有不慎，
我就会粉身碎骨。我需要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让她，一击毙命的时机。在那之前，
我需要做的，是积蓄力量。我开始有意识地，结交一些宫里不得志的低位妃嫔。
今天送一盒自己做的点心。明天帮着调解一下宫女间的矛盾。我做得很隐蔽，从不张扬。
我展现给她们的，是一个与世无争，心地善良的“老好人”形象。我的“代价天平”，
成了我最好的社交利器。【将这块碎布送给张答应】【代价：她会感激你，在你需要时，
为你提供一条关于尚功局的，不起眼的消息】【帮刘宝林解围】【代价：获得她的一次人情，
可在未来兑换一个不危及她自身的帮助】这些代价，微不足道。但积少成多。
我在不知不觉中，编织了一张属于我自己的，小小的情报网。这张网，现在看起来，
还很脆弱。但总有一天，它会捕捉到我想要的猎物。日子，就在这种平静的算计中，
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冬天。京城下了第一场雪。我站在碎玉轩的廊下，
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宫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皇帝下旨，要选秀了。后宫，
要进新人了。这个消息，像一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妃嫔们，
有人欢喜，有人愁。喜的是，皇帝终于愿意充实后宫了。愁的是，新人进宫，就意味着，
她们这些旧人，更难见到皇帝了。云贵妃，是最愁的一个。她本就因为大皇子的事，
在皇帝面前失了颜面。现在新人入宫，必然会分走皇帝的宠爱。这对她本就不稳的地位，
是雪上加霜。她开始变得急躁。也开始，频繁地出错。她先是插手了选秀的名册，
想把自己家族的女子，安排一个好名次。结果，被皇帝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番。
“后宫不得干政，贵妃是忘了么？”皇帝的语气很淡，但云贵妃吓出了一身冷汗。接着，
她又试图在衣食住行上，苛待那些新入宫的秀女。想给她们一个下马威。结果，
被一个刚入宫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安答应，当众顶撞了。“贵妃娘娘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我们好歹是陛下请来的，不是来您宫里要饭的！”那个安答应，据说是个武将的女儿。
性格火爆，口无遮拦。当场就把云贵妃气得脸色发青。这事闹到了皇帝那里。
皇帝把云贵妃叫去，训斥了半个时辰。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惩罚，但云贵妃的脸面，
算是丢尽了。整个后宫，都在看她的笑话。我听着小翠眉飞色舞地跟我说着这些八卦，
心里却很平静。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云贵妃越是急，就越容易露出破绽。我要做的，
就是静静地看着。看着她，一步步地，走向我为她准备好的陷阱。那个叫安答应的秀女，
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让小翠去查了查她的底细。安陵容，
正五品昭武将军安啸天的嫡女。安家，是军中新贵。安啸天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
对皇帝忠心耿耿。这次送女儿入宫，也是为了巩固君臣关系。安陵容，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我知道，云贵妃不会放过她。果然，没过几天，安陵容就出事了。她在御花园里，
和云贵妃养的爱犬“飞雪”起了冲突。据说，是“飞雪”扑向了她，她情急之下，
踹了“飞雪”一脚。“飞雪”当场就断了一条腿。云贵妃勃然大怒。她下令，
将安陵容拖到她的启祥宫，当着众人的面，要重重地责罚她。“一条畜生，
也敢跟本宫的爱犬相提并论？”“今天，本宫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
”云贵妃拿着鞭子，要亲自动手。就在这时，我出现了。第10章我赶到启祥宫的时候，
安陵容正跪在院子中央。她穿着单薄的衣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但脊背挺得笔直。云贵妃手里拿着一根嵌着金丝的软鞭，脸上是狰狞的笑意。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妃嫔，一个个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住手！”我冲了进去，
挡在了安陵容面前。所有人都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这个时候，
居然会有人敢出来触云贵妃的霉头。还是我这个，早就被她们遗忘的蔚才人。
云贵妃眯起眼睛，看着我。“蔚长枝？”“你好大的胆子，敢管本宫的闲事？
”我屈膝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贵妃娘娘息怒。”“安答应冲撞了您的爱犬，
固然有错。但她毕竟是陛下亲选的秀女，您若是在这里重罚了她，传出去，
怕是会有损您的贤名。”我的话，说得有理有据。打狗，也得看主人。安陵容的父亲，
是皇帝的爱将。云贵妃今天若是真的打了她，就是不给皇帝面子。云贵妃冷笑一声。“贤名？
本宫需要你来教我做事？”她扬起鞭子，就要抽下来。我没有躲。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同时，我的眼前，浮现出两行字。【云贵妃这一鞭抽下】【代价：安陵容毁容，
安啸天倒向皇帝的对立面，云家势力大增】【云贵妃放下鞭子】【代价：在后宫威信受损，
被众人耻笑】我知道，她会选前者。对她来说，后宫的威信，比什么都重要。
眼看鞭子就要落在我身上。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住手！”是皇帝。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身后，跟着兰嫔。是我。是我在来之前，
让小翠用最快的速度去请了兰嫔。我知道，只有兰嫔，能及时把皇帝请来。云贵妃看到皇帝，
手里的鞭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委屈和惊慌。“陛……陛下……”皇帝没有看她。
他径直走到安陵容面前，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受委屈了。”他的声音，很温柔。
安陵容看着他，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陛下……臣女……”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哭。我见犹怜。皇帝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然后，他才转过身，看向云贵妃。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贵妃，你好大的威风。”“朕的后宫，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滥用私刑了？”云贵妃吓得跪倒在地。“陛下息怒！
臣妾……臣妾只是一时气急，臣妾不是故意的！”“气急？”皇帝冷笑，“为了一条狗？
”“朕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来人！”“贵妃云氏，言行无状，德不配位，着，
降为妃位，禁足启祥宫三月，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任何人探视！”这道旨意，
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启祥宫。云贵妃，被降位了。还被禁足了。她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她知道，她完了。皇帝处理完云贵妃，目光落在了我身上。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审视，
有探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低下头，
恭敬地回答：“回陛下，臣妾，蔚长枝。”“蔚长枝……”他念了一遍我的名字。“你很好。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就带着安陵容，离开了。留下了一院子，目瞪口呆的妃嫔。
我站在原地，心里很平静。我救了安陵容。也成功地，将了云贵妃一军。但我也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