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总有漏着斑驳天光的破旧庙顶，蛛网在梁上轻晃，风从破门缝里钻进来，
裹挟着松木与尘土混合的气息。梦里总是漏着光的破旧庙顶，蛛网在梁上晃荡，
风从破门缝里钻进来，带着松木与尘土混合的气息。她缩在石柱后，
看着一个穿玄色劲装的男子踉跄进来，左腹淌着血，指尖攥着块边缘磨损的白玉麒麟佩，
抬起头时，剑眉下的眼睛亮得像寒星，却又蒙着层失血的淡红。
她总觉得梦里的细节日渐清晰——男子披风上的细密针脚、青石板上血迹的蜿蜒形状，
甚至他开口时沙哑的语调，都像刀刻般印在脑子里。作为即将毕业的医学研究生，
她本该只信解剖图与化验单，可这个梦太真了——真到她对着实验室培养皿发呆时，
恍惚觉得跳动的心肌细胞里，都映着破庙的影子。
她总觉得梦里的细节越来越清晰——男子披风上的针脚、青石板上血迹的形状，
甚至他开口时沙哑的语调，都像刻在脑子里。作为即将毕业的医学研究生，
她本该只信解剖图与化验单，可这个梦太真了，真到她有时会对着实验室的培养皿发呆，
恍惚间觉得跳动的心肌细胞里，都映着那座破庙的影子。这天下午，
林薇在实验室接通最后一根电极时，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麻痹感——与梦中男子受伤时她感受到的刺痛如出一辙。
刺眼的白光吞没视野前，她最后看到的是培养皿里跳动的心肌细胞，下一秒，
后背便重重撞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咳……”她呛出一口混着尘土的冷气，睁眼时，
头顶正是梦里那方漏着天光的破旧庙顶，蛛网在梁上轻轻晃动。身上的白大褂沾满泥污，
怀里紧紧揣着个布包，那是她上周整理旧书时发现的草药包，
里面裹着晒干的三七、艾草与蒲公英。本是为研究古代药理准备的，
没想到此刻真派上了用场。庙门被风推开，带进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薇下意识缩到石柱后，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和梦里分毫不差的场景，连风的方向都一模一样。
只见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踉跄着进来，右手死死按在左腹，鲜血正从指缝里汩汩渗出，
在青石板上晕开深色的花。他左手悄悄摸向腰间匕首，动作间，衣襟掀开一角，
露出块白玉麒麟佩，边缘的磨损痕迹，和梦里她看清的样子完全重合。“别动！
”林薇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对方闻声转头，剑眉紧蹙，
眼底带着警惕的寒光，可失血过多的脸色让那股锐气弱了大半。这张脸生得极好，鼻梁高挺，
唇色偏淡，只是此刻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透着几分狼狈——和她梦了一个月的模样，
丝毫不差。“你是谁？”男子声音沙哑，和梦里的语调一模一样。
“我是学医的……也算半个医者。”林薇斟酌着用词，慢慢从石柱后走出，
指尖因为紧张微微发凉，“你这伤口需清理干净，不然恐生溃脓。”她蹲下身打开布包，
先从怀里摸出个水囊——不知何时跟着穿过来的，里面的水还清着。她小心翼翼倒出些水，
用布包外层干净的布条蘸湿，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污。男子浑身一颤，
却没哼一声；待她取出捣碎的三七粉，要往伤口上敷时，他指尖掐进了掌心，
林薇轻声安抚：“忍一下，这草药能止血，还能让伤口好得快些。
”她又撕下里层更软的布条，层层叠叠缠在伤口上，刚想叮嘱换药事项，
男子便从怀中摸出银锭递来。“多谢姑娘相救，这点银两……”“我不要这个。
”林薇把银锭推回，喉咙发紧，“我只想问，今夕是何年？此地可是长安？
”男子愣住：“姑娘连开元二十三年都不知道？这里是长安郊外的破山寺。
”开元二十三年……林薇心脏猛地一沉。原来不是梦，或者说，她的梦，早就是一场预告。
暮色渐浓，男子解下披风递来：“夜风寒重，姑娘且披上。”林薇触到他微凉的指尖，
像触到梦里那缕松木香，轻声报出名字：“小女子林薇。”“沈昭言。”他回应道，
名字落在耳里，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开元二十三年……林薇心脏猛地一沉。原来不是梦，
或者说，她的梦，早就是一场预告。暮色渐浓，男子解下披风递来：“夜里凉，披着吧。
”林薇触到他微凉的指尖，像触到梦里那缕松木香，轻声报出名字：“我叫林薇。
”天刚蒙蒙亮，两人踏上往长安的路。沈昭言伤口未愈，走得慢，玄色劲装外罩了粗布长衫。
林薇见他额角出汗，从布包里摸出块用甘草汁浸过的蜜饯：“此乃家乡蜜饯，可提神，
亦能润喉。”沈昭言含进嘴里，眉梢微挑：“竟有清甜气。”路过草丛时，
林薇又拔起几株新鲜蒲公英：“晒干煮水饮下，可消你伤口红肿。”沈昭言盯着草药，
眼神复杂：“姑娘竟识草药？”“略懂些，家里长辈教过。”林薇把蒲公英塞进他口袋，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与呼喊：“找到沈昭言了！别让他跑了！”沈昭言脸色骤变，
一把攥住林薇手腕躲进灌木丛：“别出声。”他掌心滚烫，勒得林薇手腕发疼。
三匹黑马奔过，黑衣人戴着铁面具，腰间青铜令牌刻着“魏”字。待马蹄声远，
沈昭言松开手，看着她腕上红印低声道歉：“那些人是冲在下而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薇追问。沈昭言摸出块边缘磨损的白玉麒麟佩：“我是吏部尚书沈敬之之子，
家父上月被诬陷通敌，我逃出来找证据。”他苦笑道：“那些是御史大夫魏嵩的人，
他想谋夺盐铁司才构陷家父。你若怕连累，前面岔路往东去洛阳，
银锭足够姑娘……”“我跟你去长安。”林薇打断他，“你伤口未愈，无人为你换药裹布，
如何是好？”其实她更不忍看他独自扛着冤屈，就像不忍看梦里的他独自蜷缩在破庙角落。
沈昭言望着她眼中的坚定，喉结微动：“动身吧，天黑前到长安。”接下来的路，
沈昭言会帮林薇拎裙摆过泥坑，林薇会每隔半个时辰就提醒他坐下，
拆开伤口的布条查看情况，重新敷上捣碎的草药。快到城门时，
沈昭言翻出件淡紫色襦裙：“换了吧，你这身异服太惹眼，长安城里少见。
”林薇换好衣服出来，见他目光顿了顿，耳尖悄悄泛红，转身快步往城门走——这副模样，
让她想起梦里他偷偷看她的样子。进了长安，朱雀大街的繁华让林薇惊叹：行人如织，
小贩吆喝，胡商牵着骆驼，驼铃叮当。沈昭言带她住进悦来客栈，开了相邻的房，
放下行李就要去帮她找医馆。“等等！”林薇叫住他，
把布包里剩下的三七粉和干净布条递过去。“若伤口裂了，便如先前那般，先拭净，
再敷药缠布。”沈昭言捏着草药，指尖轻轻摩挲，握紧了手：“好。”可找医馆并不顺利，
三家医馆的掌柜都摆手：“姑娘家哪能行医？坏了医馆名声！
”最后一家更是把他们赶了出去。林薇站在街头，
想起现代五年苦读即将到手的医师资格证，鼻尖发酸。
沈昭言不忍：“我认识位太医院退休的孙老大夫，他性子随和，或许愿收你。
”两人找到平康坊的孙老大夫时，他正在给孩童号脉。沈昭言说明来意，
孙老大夫皱眉：“女子行医，在长安难啊，无人信也。”医馆门被撞开，
一个妇人哭着跑进来：“孙大夫！救救我家娘子！她生了三个时辰都没生下来，
稳婆说……胎位不正……快危矣！”孙老大夫起身要走，林薇跟上：“让我试试！
我能治难产，知晓如何正胎位，还知道用艾草煮水清洁，可防产后风。”沈昭言想拉她，
却被林薇甩开：“相信我！”到了妇人家中，产妇脸色惨白，气若游丝，林薇让产妇侧躺，
双手轻轻按在她腰腹两侧，慢慢调整位置：“大嫂，听我的，深呼吸，疼了就用力！
”又让丫鬟赶紧煮艾草水，待水凉些，用干净布条蘸着擦拭产妇下身。孙老大夫站在旁边，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眼神渐渐从怀疑变成惊讶。半个时辰后，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响起，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产妇丈夫跪在地上给林薇磕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林薇扶起他，
抬头见沈昭言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欣赏——和梦里他看着她救人的眼神，一模一样。
孙老大夫拍了拍林薇的肩：“姑娘，你留下吧，我教你认些长安的草药，咱们一起给人看病。
”好日子没过几天，麻烦找上门了。林薇正在医馆帮孙老大夫晒草药，几个黑衣人闯进来，
正是之前追杀沈昭言的人。“沈昭言在哪？”为首的人攥住林薇手腕，
“擒你便可引他出来！”“放开她！”沈昭言持剑冲进来，黑衣人松开林薇扑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