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
囚衣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雪白的肩。
慕晚棠死死咬着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却倔强地不肯低头。
她木然地承受着,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魂魄早已离体。
事到如今,她怨不得任何人,也许,这便是她该受的惩罚。
她错爱顾景炎的惩罚。
……
回到摄政王府,青黛哭着打来热水,替她擦拭身上的污秽。
“王爷他怎能如此对您!”
慕晚棠看着铜盆里的水,倒映出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忽地,悔恨的泪无声滑落。
青黛替她换上干净的衣裳,又拿出伤药帮她涂抹,眼底愤懑。
“娶娘娘之时,王爷承诺要在祭天大典上,为您戴上前朝皇后的珍珠金冠,说您德行并肩皇后,让天下之人不敢再妄议。”
“可如今那金冠却成了那贱婢的聘礼!”
“那贱婢抢走了您的东西,抢走了您的位置,王爷为何偏偏瞎了眼护着她?!”
“咳咳……”
慕晚棠闻言一阵剧烈咳嗽,心头的伤口搅得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
为何?
只因权贵之人的情话,最为可笑。
爱她时,能把她捧到天上,哪怕是星星也要摘给她。
不爱时,能把她踩进泥地,供新欢取乐。
她朝青黛扯出一抹苍白的笑,从枕下摸出一个锦囊:“这个,你收好。”
“待柳扶月的成婚大典之后,再打开看。”
初嫁摄政王府起,青黛便尽心尽力地伺候她,这份忠良,她看在眼里。
如今她要假死脱身,也该将卖身契还与她,放她自由。
……
次日,祭天大典。
也是顾景炎与柳扶月的大喜之日。
他权倾朝野,将成婚大典设在了宫中,规模甚至比封后大典还要盛大。
顾景炎一身喜袍,俊美无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一方白玉印玺交到柳扶月手中。
“这是摄政王府的主母玉玺,从此以后,若有人再敢欺你辱你,凭此印,可先斩后奏。”
慕晚棠远远看着这一幕,心口处一片麻木。
恐怕顾景炎早已忘记,他曾说过,有他在,这世上无人能伤她分毫。
可如今,他却亲手将伤她的武器,交到另一个女人的手上。
她扯了扯嘴角,只觉荒谬又可笑。
果然,承诺只有在相爱时才算数,誓言也只有听的人会当真。
“谢王妃,摄政王命您服侍江王妃戴上金冠。”
司仪尖细的声音响起。
慕晚棠垂眸敛神,捧着金冠一步步走向高台,也在心里一声声倒数着假死药生效的时间——
【59……58……57……】
柳扶月得意一笑,由着慕晚棠捧着金冠亲手为她戴上。
底下权贵议论纷纷:
“堂堂摄政王妃,如今倒像个伺候人的丫鬟了。”
“可不是嘛,谁让她摆不清自己的位子,妄想留住王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