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后的第二天，弟弟在外就餐时突遇煤气爆炸，被炸至面目全非，生命垂危。
我那副院长丈夫顾淮，却被他怀孕的女助理用“顾医生，我心跳好快…”拦下。他竟真停下，
将她按在墙上听心跳，任由急救电话响到嘶哑。二十秒的楼梯，他陪她走了二十分钟。
手术台上，白薇“意外”手滑，将缝合针扎进弟弟心脏。她尖叫：“啊！针头扎到我血管了。
”指尖一滴血珠渗出。“别动，会感染。”他一把抓过消毒棉当众捧起白薇的手小心擦拭。
整整三分钟，弟弟的胸腔敞开，鲜血漫延。当白布盖住残躯推出，
顾淮将协议甩我脸上：“意外而已，签字。”他身后的屏幕上，正投映着弟弟军装上功勋章。
那是弟弟在边境潜伏三个月缉毒换来的，此刻却安静的躺在弟弟的身旁。
而白薇却在掩面抽泣，委屈至极。我终于明白，原来他根本不知道。屏幕上那枚勋章的主人，
是他十年未见的亲弟弟。我一把打掉他递来的笔，冷冷道：“谁弟谁签，和我没关系。
”......“签了。”手术室的红灯熄灭，顾淮冰冷的声音，扎进我的耳膜。
他身上还穿着白色的手术服，上面没有一丝血迹。他身旁，是他的助理白薇，
正虚弱地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一份医疗事故责任豁免书，
被他轻飘飘地扔在我面前。“你弟弟的体质太差，我们尽力了。”我盯着他，
视线一寸寸下移，落在那份刺眼的豁免书上。尽力了？我扫了一眼那份手术报告。
缝合时机延误，导致大出血无法控制。弟弟是现役军官，边境缉毒警，身体素质远超常人，
怎么可能死于“体质太差”？我抬起眼，声音冷得结冰：“为什么抢救延迟了二十分钟？
”白薇的身体一颤，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泫然欲泣。“姐，
对不起……都怪我……”“我突然头晕心悸，感觉喘不上气，差点晕倒，
顾医生他……他才耽误了点时间……”顾淮立刻将她护在身后，眼神厌恶地瞪着我。
“她现在情况特殊，你在这无理取闹什么？”“你弟弟一条贱命，能跟她比吗？
她现在情况特殊！”“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影响医院声誉！”说完，他将白薇打横抱起，
小心翼翼地，仿佛抱着什么绝世珍宝。他温柔地将她抱进了旁边的VIP休息室，
体贴地关上了门。门缝里，传来他压低了的安慰声。“别怕，有我在。”“一个当兵的，
死了就死了，我会处理干净，不会让你和宝宝受惊。”我站在门外，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瞬间凝固。我想起弟弟退役前，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我。“姐，
我拿到了二等功勋章！”“我哥他现在……还会嫌我丢人吗？”“等我回来，给哥一个惊喜！
”惊喜？这大概是惊吓吧。我木然地站着，一个年轻的护士快步走过，趁人不注意，
飞快地塞给我一张折叠的纸条。我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字。“手术关键期，
顾主任被白薇用支走，手术台前只有她一人在操作。”我死死攥着纸条，
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很好。真的很好。2VIP休息室的门开了。顾淮走出来，
见我还站在原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怎么还没签？”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笔，
抓住我的手腕，就要我强行签字。“孟清，别给脸不要脸！”“砰！
”走廊尽头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一群身着军装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为首的陆泽一身肃杀之气，肩上的星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们是弟弟的战友。
陆泽的视线扫过我通红的眼眶，又落在我被顾淮钳制的手腕上，眼神瞬间冷厉如刀。“顾淮，
放开她！”弟弟的战友们齐刷刷地往前踏了一步，无声的气压瞬间笼罩了整个走廊。
顾淮被这股气势震慑，下意识松开了手，随即恼羞成怒。“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医院！
”陆泽根本不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声音低沉：“孟清，顾阳他……”我摇了摇头，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陆泽的拳头猛地攥紧，他转身，
死死盯着顾淮：“为什么见死不救？为什么延迟二十分钟？”顾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尖声叫了起来。“一群丘八，懂什么医学？这是我的医院，我说了算！
”“病人死亡是常有的事，你们在这闹，是想讹钱吗？”这时，
白薇“恰好”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她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非但没有害怕，
反而“好心”地从护士手中接过弟弟的遗物包裹。“哎呀，军人同志们别激动，
有话好好说嘛。”她说着，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包裹打开。弟弟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
和那枚闪着光的功勋章，散落一地。“清姐，你看，你弟弟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白薇柔声说着，嘴角却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弯下腰，捡起那枚二等功勋章，
在手里抛了抛。“这些铁皮疙瘩，看着挺唬人，不如卖了换点钱，
给你弟弟办个体面点的后事。”话音未落，她脚下的高跟鞋“不小心”一歪，
狠狠踩在了另一枚被遗落在地上的勋章上。“咔嚓！”勋章的亚克力保护壳应声碎裂。
“**找死！”一个年轻的战友瞬间暴怒，眼睛血红，攥着拳头就要冲上去。
陆泽一把将他拦住，但看向白薇的眼神已经满是杀气。顾淮非但不阻止，
反而一脚将地上的军装踢开，满脸嫌恶。“晦气！赶紧把这些垃圾拿走处理掉，
别脏了我医院的地！”“住手！”我拦住了几乎要失控的陆泽和战友们。我缓缓蹲下，
无视顾淮和白薇那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我一片一片地，捡起碎裂的勋章外壳。然后，
我珍而重之地，将每一枚勋章，包括那件被他踢开的军装，都重新收好。我站起身，
直视着顾淮那张自负又凉薄的脸。“顾淮。”“你会为你今天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件事，
付出代价。”我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走廊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3顾淮显然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为了销毁证据，他动用副院长的所有权力和人脉，
强行命令殡仪馆“特事特办”，跳过所有等待程序，连夜紧急火化。他深知，一旦留下尸体，
后果不堪设想。陆泽得知后暴怒，第一时间动用军方关系施压并亲自赶往殡仪馆。
顾淮以“家属”的身份提前签好了所有文件，流程上抢先一步，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既定事实。
他钻了规则的空子，抢在了所有行政干预生效之前，下达了点火命令。当陆泽的电话打来时，
一切都晚了。他在电话里对着殡仪馆的人指气使：“对，就是那个当兵的，立刻烧，马上！
”“家属同意了，我就是他家属！”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表演，
异常的平静让顾淮和白薇都以为，我已经屈服了。殡仪馆外，大雨滂沱。
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顾淮撑着一把大黑伞，
将白薇娇小的身躯完全护在伞下，自己半边身子都湿透了。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骨灰盒，
那上面似乎还带着一丝焚烧后的余温。他想把骨灰盒塞给我。“拿着，你弟弟的。
”白薇站在伞下，看着我手里的骨灰盒。却立刻拉住了他的胳膊，露出一副惊恐厌恶的表情，
声音娇滴滴的。“顾医生，这东西好晦气啊……我看着心里好害怕，
肚子里的宝宝好像也在踢我……”顾淮紧紧皱起眉头，脸上满是赞同和不耐。“哐当！
”他猛地一扬手。装着我弟弟骨灰的盒子，重重地砸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啊——！！
”一名年轻的战友当场崩溃，哭喊着就要冲上去和他们拼命。“你这个畜生！！
”几名战友目眦欲裂，死死地拉住几乎疯魔的同伴，自己的眼泪却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淌。
顾淮像看一场无聊的猴戏，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搂着白薇转身就要上车。“一群疯狗。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所有的泪水和情绪，都在弟弟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彻底冻结。
陆泽他们还在那里怒吼，拳头攥得骨节咔咔作响。但我知道，他们再愤怒也无济于事。
顾淮已经将白薇护送到了车边，正要为她拉开车门。雨水打湿了他的后背，但他丝毫不在意，
眼里只有怀里的女人。我缓缓举起了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已经泛黄的老旧合影。照片上，
一个十几岁、满脸青涩的少年，正亲密地搂着另一个更小、笑得灿烂无比的男孩。
少年穿着校服，书包还挂在肩膀上，男孩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眼睛眯成了月牙。那个少年，
是顾淮。那个男孩，是顾阳。“顾淮。”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瓢泼的雨中。
“顾淮，你十年不回家。”“是不是连你亲弟弟顾阳的模样，都忘了？”4顾淮上车的动作，
猛地僵住。白薇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顾医生，她在说什么？什么弟弟？
”我将手机举得更高，让照片上的两张脸清晰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他像被施了定身法，
缓缓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手机上的照片。雨水顺着他俊朗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汗。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不……不可能……”他的声音在颤抖，
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白薇也慌了，她紧紧抓着顾淮的胳膊，尖声道：“顾医生，
你别信她，她疯了，她就是想报复我们，故意找了张照片来骗你！”“对！是伪造的！
”顾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冲到我面前，想抢夺我的手机。“孟清，你为了报复我，
真是煞费苦心！”他嘶吼着，试图用最绝对的否认，来维持自己即将崩塌的世界。
“我弟弟早就死了！在我爸妈的嘴里，他十几年前就跟着一群混混离家出走，死在外面了！
”“他不可能当兵！更不可能拿到什么狗屁功勋章！”看着他癫狂的模样，
我心中没有丝毫波澜。陆泽面沉如水，从怀里拿出一个军用防水袋。里面，是顾阳的军官证，
以及一封还没来得及寄出的信。“顾淮，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陆泽将证件和信封砸在顾淮的脸上。“这是顾阳的军官证！人民英雄！
还有这是他写给你的信！”“他说，他拿了荣誉，终于有脸回来见你了，
还给你和他未来的嫂子，也就是孟清，准备了礼物！”顾淮疯了一样抢过那封信。
熟悉的字迹，确实是顾阳亲手写的。信中描绘着对重逢的期待，对哥哥的崇拜，
对未来的喜悦……【哥，我终于成了你的骄傲，我没有给你丢脸！】【我给你买了块新表，
等你做手术的时候戴，肯定很帅！】【我还给嫂子准备了礼物，虽然没见过，
但姐姐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刀，狠狠**他的心脏，来回搅动。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雨水和泥泞之中，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孟清看着他，声音冷寂，
却像最终的审判，一字一句砸在他心上：“他早就找到了我，
一直在问我你过得好不好……他不敢直接找你，怕你还在生他的气。”“啊——！
”顾淮发出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哀嚎。他猛地回头，
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早已吓傻的白薇。“是你！是你害死了他！”“是你！！！
”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扑向白薇。“够了！”陆泽一声暴喝，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声音继续响起：“需要我把军方档案库留存的DNA样本，送到你面前吗？
”我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最终的审判。“别急，顾淮。”“还有你不知道的。
”我点开手机，播放了另一段录音。是那个小护士冒着风险录下的，白薇和她闺蜜的通话。
录音里，白薇得意洋洋的声音清晰无比：“我当然是故意的啊，我查过了，
那个当兵的是顾淮的亲弟弟！顾淮还一直蒙在鼓里，以为他弟早死在外面了呢！
”“我故意在手术最关键的时候把他拖住，那手术我动了手脚，
留了点‘纪念品’在他弟弟身体里，保证神仙也救不活。”“等他死了，
孟清那个**就再也没有靠山了！顾淮和他那个家，就都是我的了！”他猛地回头，
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早已吓傻的白薇。“是你！是你害死了他！”“是你！！！”“**！
我杀了你！”顾淮像疯了一样，将白薇狠狠推倒在地。
5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她名贵的衣裙，她惊恐地尖叫着。他双目赤红，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手背上青筋暴起。“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薇吓得魂飞魄散，
在窒息的边缘疯狂挣扎，哭喊道：“我爱你啊，顾淮，我怕他回来分走你的关注，
我怕孟清有他撑腰，我只想你完完整整地属于我！”“我爱你……”这三个字，
此刻听起来却是那么的讽刺。我拿出手机，平静地按下了110。“喂，警察吗？
市殡仪馆门口，有人当街行凶。”很快，警笛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交织在一起，划破雨幕。
警察将精神已经彻底崩溃的顾淮控制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