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在酒会上把冰淇淋糊在了一个男人身上,我连忙过去道歉。男人转过身,
竟是分手多年的前男友,如今是集团总裁。他盯着我儿子,冷笑一声。
“这么点大就学会投怀送抱了,跟你当年一个德性。”我气得口不择言。“你少胡说!
他这毛手毛脚的臭毛病,明明是遗传的你!”话音刚落,他玩味的表情瞬间凝固,我也傻了。
我当年带球跑,说这孩子不是你的,你信吗?1“你疯了?”我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惊恐地看着陆宴。他脸上的玩味消失了。我儿子林念看看我,又看看他,
手里还抓着融化了一半的冰淇淋。“妈妈,你怎么了?”我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完了。我怎么能在陆宴面前,说出这种话。七年前,我拿着一百万分手费从他身边消失。
他当时问我:“林溪,你到底有没有心?”我捏着那张支票,告诉他:“陆少爷,
我图的就是你的钱,现在钱到手了,我当然要走。”现在,
我带着一个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子。告诉他,孩子这毛手毛脚的毛病,
是遗传的他。这不是不打自招吗?陆宴蹲下身,视线与我儿子林念平齐。他的动作很慢,
带着一种压迫感。“你叫什么名字?”林念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回答:“我叫林念。
”“哪个念?”“思念的念。”陆宴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那眼神像是要把我整个人都看穿。“林溪,思念谁?”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强作镇定地移开视线。“思念我妈,不行吗?我妈叫王思念。”我妈叫王淑芬。
但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陆宴只是站起身,掸了掸西装上那块已经变得黏腻的污渍。
“道歉。”他看着林念,语气平淡。林念很乖,立刻鞠躬:“叔叔对不起,
我不该把冰淇淋弄到你身上。”陆宴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我明白,这句道歉,他也要我说。
我咬了咬牙,低声说:“陆总,对不起,我没看好孩子。”他轻笑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林溪,你现在倒是学乖了。”“知道叫我陆总了。”我垂着头,
不敢看他。“当年的事,是我不懂事。”“不懂事?”他重复了一遍,尾音拖得长长的,
“拿了一百万,跑得无影无踪,确实挺不懂事的。”周围已经有看热闹的目光投了过来。
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陆总,您的西装我会赔偿的,请您留个联系方式。
”我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赔?”他俯身靠近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
“你赔得起吗?”“这件衣服,是去年我在米兰找顶级设计师手工定制的,
光是设计费就够你赚好几年了。”我攥紧了手。他就是在故意刁难我。“那陆总想怎么样?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很简单。
”他伸出手,捏住我儿子的脸颊,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明天早上九点,
带他去仁和医院,做个亲子鉴定。”2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果然还是怀疑了。“陆宴,
你别太过分!”我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过分?”他松开手,
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林溪,到底是谁过分?”“七年前你不告而别,
七年后你带着一个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孩子出现,还跟我说他毛手毛脚是遗传的我。
”“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反应?高兴地对你说,欢迎回来?”他的话像刀子一样,
句句戳在我心窝上。我无力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妈妈,我们回家吧。
”林念扯了扯我的衣角,小声说。他大概是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我深吸一口气,
拉起林念的手:“陆总,鉴定可以不做吗?他真的跟你没关系。”“没关系?”陆宴笑了,
“那就去做一个,证明一下你的清白。”“我……”“林溪,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打断我。“要么,明天乖乖带他去医院。要么,我现在就让全江城的人都知道,
你林溪给我生了个儿子。”他这是在威胁我。**裸的威胁。我知道他做得出来。
七年前他是桀骜不驯的陆家少爷,七年后他是说一不二的集团总裁。他的手段,
只会比以前更狠。“阿宴,你怎么在这里?”一道娇柔的女声传来。
一个穿着香槟色晚礼服的女人走了过来,亲昵地挽住了陆宴的胳膊。是当红的影星,苏晚。
也是陆宴如今的未婚妻。苏晚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眼底滑过一抹轻视。“这位是?
”她问陆宴,语气里带着一丝宣示**的意味。陆宴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我身上,
连个余光都没给苏晚。“一个故人。”他淡淡地说。苏晚的脸色变了变,
但很快又恢复了得体的笑容。她的视线落在林念身上,夸张地“呀”了一声。“这孩子,
长得可真别致。”这话听起来像夸奖,可我却听出了里面的刺。
我下意识地把林念往身后拉了拉。苏晚捂着嘴笑:“这位**,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只是觉得这孩子,跟我们家阿宴小时候,长得还挺像的。”她一边说,一边看向陆宴,
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试探。陆宴却没什么反应,只是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我。
“输入你的号码。”我愣住了。“愣着干什么?”他催促道,“还是说,你又想玩消失?
”我不敢再犹豫,接过手机,飞快地输入了自己的号码。他拿回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
我的包里传来一阵**。“明天早上,我让司机去接你。”说完,他不再看我,挽着苏晚,
转身离开。苏晚经过我身边时,脚步停顿了一下。她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离他远点,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妄想母凭子贵,
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3回到家,我抱着林念,一夜无眠。客厅的钟表滴答作响,
像是在为我的命运倒计时。我看着身边熟睡的儿子,他的眉眼,他的鼻子,无一处不像陆宴。
当年我为什么要跑?因为陆宴的母亲找到了我。她甩给我一张支票,
和一沓陆宴跟各种名媛的亲密照片。“我们陆家,是不会接受你这种家世的儿媳的。
阿宴只是一时贪玩,你别太当真。”“这些钱,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拿着钱,
离开江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那时候的我,年轻又骄傲。我以为陆宴对我的好,
是独一无二的。可那些照片,击碎了我所有的幻想。我拿着钱走了,走得决绝。我没告诉他,
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可命运,
偏偏爱开玩笑。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一辆黑色的宾利准时停在我家楼下。我抱着林念,
面如死灰地上了车。司机一言不发,将我们送到了仁和医院的VIP通道。
陆宴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换了一身休闲装,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和。
但他看我的眼神,依旧是冷的。“走吧。”他言简意赅。抽血的过程很快。林念很勇敢,
全程没有哭。只是抽完血,他小声问我:“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抽血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宴替我开了口:“因为叔叔想看看,你是不是我丢失多年的儿子。
”他竟然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林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陆宴,
认真地问:“那如果我是,你会对我好吗?”陆宴的身体明显一顿。他看着林念澄澈的眼睛,
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会。
”“我会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等待结果的过程,是漫长的煎熬。
我们三个人坐在休息室里,谁都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陆宴的视线,
一次又一次地落在我身上。带着探究,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终于,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陆总,结果出来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陆宴站起身,接过报告。他低头看着那几张纸,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终于抬起头,看向我。然后,他将那份报告,
扔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林溪,你耍我?”4我愣住了。“什么意思?”“你自己看。
”我颤抖着手,拿起了那份报告。鉴定结果那一栏,
白纸黑字地写着:【根据DNA分析结果,排除陆宴为林念生物学父亲的可能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林念明明就是他的儿子!我猛地抬起头,
看向陆宴:“这不可能!报告是假的!”“假的?”陆宴冷笑一声,“林溪,
你到现在还想骗我?”“这家医院是陆氏旗下的产业,你觉得谁有胆子在这里造假?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如果报告是真的,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七年前,除了陆宴,
我还有别的男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陆宴,你听我解释,我……”“够了。
”他打断我,“我不想再听你任何一句谎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厌恶。
“我本来还以为,你就算爱钱,至少还有点底线。”“没想到,你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带着一个野种,跑到我面前,想讹我一笔?”“林溪,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解释,在这一纸报告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妈妈,你怎么哭了?”林念拉着我的手,担忧地看着我。我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陆宴的目光落在林念脸上,那里面最后一点温情也消失殆尽。“滚。
”他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带着你的儿子,滚出我的视线。”“从此以后,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我的世界,崩塌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抱着林念走出医院的。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抱着我的儿子,茫然四顾。
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记得,那一晚,只有陆宴。难道是我的记忆出了差错?
还是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我浑身一个激灵。我突然明白了。从头到尾,
这就是一个局。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认儿子。从酒会上的相遇,到亲子鉴定,所有的一切,
都只是为了羞辱我。为了报复我七年前的不告而别。他要让我尝尝,从云端跌落地狱的滋味。
他要让我看清,我们之间的差距。他要让我明白,我这种人,永远也别想再攀上他。
我擦干眼泪,看着怀里的林念。林念也看着我,小声说:“妈妈,那个叔叔是坏人,
我们以后不要见他了。”我笑了。是啊,他是坏人。我林溪,怎么能被一个**耍得团团转?
我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清明。陆宴,你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5“妈妈,
我们去哪?”林念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我低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们去给妈妈讨回公道。”我抱着林念,直接打车去了陆氏集团。前台**拦住了我。
“**,请问您有预约吗?”“我找陆宴。”我直截了当地说。前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眼神里带着职业性的礼貌和疏离。“抱歉,没有预约的话,陆总是不会见的。
”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我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抱着林念,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我就等到他肯见我为止。”前台**的脸色有些为难,但看我带着孩子,
也不好强行驱赶,只好拿起电话,向上面汇报。我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一个穿着职业套装,
看起来像是秘书的女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径直走到我面前。“林**,陆总让你上去。
”我抱着林念,跟着她走进了总裁专用电梯。电梯一路平稳上行,最终停在了顶楼。
秘书将我带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进来。”是陆宴的声音。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很大,装修得简约又奢华。陆宴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低头看着文件。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闯入者。我也不说话,
就这么抱着林念,站在办公室中央。我们之间,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和七年的时光。
终于,他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
然后落在了我怀里的林念身上。“你来干什么?”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来找你要个说法。”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法?”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应该给你什么说法?”“林溪,亲子鉴定报告你看得很清楚,我们之间,
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让你滚,你听不懂人话吗?”我笑了。“陆宴,
你少在这里跟我装蒜。”“那份报告,是你动了手脚,对不对?”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敢不敢,换一家医院,
我们再做一次亲子鉴定?”我步步紧逼。他沉默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为什么?
”我问他,声音里带着颤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耍我很好玩吗?
看我像个小丑一样被你蒙在鼓里,你很有成就感吗?”陆宴看着我,眼神复杂。“林溪,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骗我的下场。”“骗你?”我气笑了,“我骗你什么了?”“七年前,
你拿着我妈给你的钱,一声不吭地就走了。难道不是骗?”“我……”我一时语塞。
“你为了钱离开我,现在又想带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回来认亲,继续从我身上捞钱。
”“林溪,你的算盘打得真好。”他的话,字字诛心。我抱着林念的手,收紧了。“陆宴,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不然呢?”他反问,“你还想我是怎么看你的?
”“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女人。”6原来,在他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好。”我说。“既然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那我们今天就算算账。”陆宴挑了挑眉,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意外。“算什么账?
”“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还有我儿子……”我顿了顿。
“我儿子被你污蔑是野种的伤害费。”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陆总,你开个价吧。
”陆宴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反将他一军。他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可我只是平静地回视着他。心里却在打鼓。我在赌。
赌他对我和孩子,还有一丝愧疚。只要有,我就赢了。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妈妈,
我饿了。”林念软软糯糯的声音打破了僵局。我低头看了看他,柔声说:“念念乖,
再等一会儿,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陆宴的目光,也落在了林念身上。那目光里,
有我看不懂的挣扎。许久,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支票簿。“说吧,要多少。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赢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可为什么,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一百万。”我说。七年前,他母亲用一百万买断了我们的感情。七年后,我用一百万,
买回我的尊严。陆宴写支票的手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
他迅速地在支票上写下了一串数字,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将支票推到我面前。“拿着钱,
滚。”他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冷。我拿起支票,看也没看,就放进了包里。“谢谢陆总。
”我抱着林念,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见他在身后说:“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