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身陷巨大迷宫,美女同事付安佩竟也离奇同在。迷宫墙壁布满怪异符号,
每解一个符号,墙壁便渗出鲜血。付安佩突然开始背诵数学公式,声称这是迷宫地图。
我们不断遭遇其他被困者,但他们相继以符号方式惨死。我惊恐发现,
所有死者都与我们公司有关。迷宫似乎在读取我的记忆,制造我最恐惧的场景。
付安佩告诉我,我们其实已经死了,这只是我们的意识牢笼。最可怕的是,
我逐渐意识到——付安佩才是迷宫的核心。眼睛还没睁开,那股味道就先冲进了鼻腔。
不是家里熟悉的、带着点尘螨味的被褥气息,
也不是办公室那混着打印机电离子和廉价空气清新剂的沉闷空气。
这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厚重湿气的石头气味,苔藓的腥腐气若有若无地掺杂其中,
钻进肺里,让人喉咙发紧。我猛地坐起身,后颈一阵僵直的酸痛。视线花了半秒才聚焦。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沉甸甸地压下来。不,不是完全的无光。眼睛稍微适应后,
能看到极其微弱的一点惨淡光源,不知从何处渗来,勉强勾勒出近处的轮廓。
我伸手向身下摸去,触手冰凉、粗糙,是某种打磨得并不光滑的石面。左右,以及前方,
是同样质感的墙壁,高耸向上,没入头顶那片令人心悸的幽暗。我是在一个狭窄的通道里。
心跳瞬间擂鼓,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哪儿?噩梦?可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太过真实,
鼻腔里萦绕不去的霉腐味也过于清晰。“有人吗?”我试着喊了一声,
声音在逼仄的空间里撞了几下,带回空洞而扭曲的回音,把自己吓了一跳。死寂。
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我撑着发软的双腿站起来,背靠着冰冷的石壁,试图理清思绪。
昨晚……昨晚我明明加班到深夜,离开公司时整层楼都黑了,只有我和……对,付安佩,
她也留得很晚。我们还一起下了楼,在电梯里抱怨了几句那个永远也满足不了的项目经理。
然后……各自回家?我喝了杯牛奶,看了会儿手机,躺下……记忆到这里就断片了。再醒来,
就是这里。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比身下的石头更冷。我强迫自己冷静,
沿着通道慢慢往前挪。脚下不平,几次差点绊倒。通道并非笔直,时不时出现岔路口,
毫无规律可言,像某种巨大生物体内盘根错节的肠道。我只能凭着本能,
选择其中一个方向走下去。走了不知道多久,可能十分钟,也可能半小时,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就在我开始被绝望攫住喉咙时,前方拐角处,
隐约传来一点细微的声响。不是我的脚步声。我屏住呼吸,贴着墙壁,一点点探头过去。
拐角另一头,通道稍微宽阔了些。一个身影蜷缩在墙角,穿着熟悉的浅灰色职业套装,
长发散乱地遮住了脸,肩膀在微微发抖。“付……付安佩?”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身影猛地一颤,抬起头。正是付安佩那张漂亮却此刻毫无血色的脸。她眼睛红肿,
写满了惊恐,看到是我,先是愣住,随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手脚并用地想爬起来。
“李哲?是你?这……这是什么地方?”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厉害。“我不知道。
”我走过去,想扶她,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我一醒来就在这儿了。
”我们互相确认了彼此的存在,以及这匪夷所思的处境。她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记忆同样停留在昨晚离开公司的那一刻。这种同步的茫然非但没有带来安慰,
反而让恐惧加倍——这不是针对我一个人的恶作剧或意外。“我们得……得找路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些。付安佩无助地点点头,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我们开始结伴而行。迷宫的通道依旧错综复杂,重复而单调,
让人很快就迷失了方向感。就在我感觉我们只是在原地打转时,付安佩突然指着旁边的墙壁。
“李哲,你看……”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刚才只顾着看路,没留意墙壁本身。
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能看清灰白色的石壁上,刻着一些极其古怪的符号。不是文字,
也不是任何我见过的图案,线条扭曲盘绕,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
我下意识地伸手想去触摸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一只抽象眼睛的符号。
指尖刚触碰到那冰凉的刻痕——一股温热的、粘稠的液体,突然从符号的刻痕里渗了出来。
暗红色。带着一股浓重得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是血。我猛地缩回手,
心脏几乎从喉咙里跳出来。那血液顺着墙壁缓缓流淌,在惨淡的光线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付安佩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死死捂住嘴。墙壁……在流血?
这诡异的一幕彻底击碎了我残存的侥幸。这不是什么密室逃脱游戏,也不是简单的绑架。
我们被困在了一个完全超出理解的地方。恐慌驱使着我们转身就跑,
不顾一切地冲向另一个岔路。直到肺叶火烧般疼痛,才不得不停下来,扶着墙壁大口喘息。
“刚才……那是什么……”付安佩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断断续续。我摇头,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恐惧像湿冷的蛛网,缠住了四肢,也糊住了大脑。就在这时,
付安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她不再说话,眼神开始发直,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像是在念叨什么。我起初以为她是惊吓过度,轻轻推了她一下。“付安佩?你没事吧?
”她猛地转过头看我,眼神空洞,仿佛透过我在看别的东西。然后,她开始用一种平板无波,
毫无起伏的语调,快速背诵:“……设函数f(x)在区间[a,b]上连续,
在(a,b)内可导,且f(a)=f(b),
那么在开区间(a,b)内至少存在一点ξ,
使得f'(ξ)=0……”是罗尔定理。高等数学里的内容。我愣住了。“付安佩?
你在说什么?”她没有理会,语速更快了,紧接着是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表达式,
然后是柯西中值定理……一条条数学公式,像失控的录音机一样从她嘴里流淌出来,
在这死寂的迷宫里显得格外瘆人。
“……这构成了一个拓扑空间……路径连通性……维度映射……”背诵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她才突然停住,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
带着更大的困惑和恐惧看着我:“我……我刚才怎么了?”我看着她,
喉咙发干:“你在背数学公式……你说,这可能是迷宫的地图?”“我说了吗?
”她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我就是突然觉得……那些符号,那些转弯,
好像……好像可以那样理解……脑子里自己就冒出来了……”她无法解释这一切。
我看着她惊惶无助的样子,把更多的疑问压回了心底。这太古怪了。付安佩是行政,
平时跟复杂数学根本打不着交道。我们沉默地继续前进。迷宫的墙壁上,
那种诡异的符号越来越多,形态也越发复杂。我极力避免再去触碰它们。
付安佩偶尔又会陷入那种恍惚状态,嘴里蹦出几个数学术语或公式片段,指向某个方向。
我将信将疑地按照她指示的方向走,竟然真的没有再回到完全熟悉的地方,
似乎……是在向前?这种“指引”并没有带来安全感,
反而像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们,并通过付安佩的嘴,
给我们划定前进的路线。就在我们经过一个布满螺旋状符号的转角时,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啊——!”声音短促,戛然而止。
我和付安佩同时僵住,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恐惧。犹豫了几秒,我拉着他,
小心翼翼地朝声音来源摸去。拐过弯,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通道在这里变得稍宽,形成一个类似小厅的空间。一个男人仰面躺在地上,
四肢以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几乎要凸出眼眶,
脸上凝固着临死前无法想象的惊恐。是刘胖子!业务部的刘经理!
他的身体……他的身体表面,从皮肤下面,正缓缓浮现出那种我们在墙上看到的诡异符号!
暗红色的线条,像是用烧红的烙铁烙上去的一样,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一个复杂的、如同纠缠毒蛇般的图案,覆盖了他的整个胸膛。付安佩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我死死架住她,不让她晕过去。我自己也感觉血液都凉了。刘胖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是以这种方式死去……我们不敢停留,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跌跌撞撞地逃离了那个地方。
“刘经理……他……”付安佩语无伦次,“他也……死了?
那个符号……”我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巧合?不可能!这迷宫,这符号,
这离奇的死亡……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结论:我们被盯上了,所有被困在这里的人,
都可能与某种东西有关联。而这个关联点……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如同惊弓之鸟,
在迷宫中仓皇穿梭。又陆续遇到了其他几个“被困者”。财务部的小张,
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到我们像看到了鬼,嘴里反复念叨着“放我出去”;市场部的孙姐,
情绪激动地抓住我,说听到墙里有东西在说话;还有IT部一个不太熟的同事,
一脸阴郁地独自徘徊。每个人都来自公司。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幸存者之间蔓延。
我们短暂地结伴,又因为对前路的分歧而很快散开。付安佩的“数学导航”变得时灵时不灵,
有时能指出相对安全的路,有时则会让我们迎面撞上更恐怖的景象。
我们亲眼看到小张在触碰了一个发光的符号后,身体像蜡烛一样融化,
在地上形成一滩粘稠的、散发着甜腻气味的油状物,而那油污的表面,
竟然也慢慢凝聚成一个全新的、扭曲的符号。孙姐则是在我们面前,
被突然移动的墙壁活活夹扁,鲜血从石缝中迸射出来,溅了我们一身。在她断气的那一刻,
挤压变形的墙壁表面,赫然浮现出她惊恐的脸部轮廓,迅速固化、线条化,
变成了另一个符号。死亡的方式各异,但结局都一样——变成这迷宫墙壁上,
那些诡异符号的一部分。“都在……公司的人……”付安佩靠在我身上,身体冰冷,
声音虚弱,“李哲……这迷宫……它是不是……在针对我们公司?”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这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特定群体的屠杀。可是,为什么?更让我不安的是,
我发现自己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感应。有时候,在岔路口,
我会没来由地对某个方向产生极度的排斥和恐惧,而选择另一条看似完全相同的路后,
果然会在不远处发现一具新的、死状凄惨的尸体。有时候,通道的景象会突然扭曲,
变成我童年时差点淹死的那条浑浊河流,或者是我最害怕的、布满蟑螂的幽闭地下室。
虽然只是短暂的幻觉,但那种身临其境的恐惧几乎让我崩溃。
这迷宫……它似乎不止能控制付安佩,它还在窥探我的内心,挖掘我最深层的恐惧,
并将它们具现化出来。我们的体力与精神都在急速消耗。食物和饮水完全找不到,
饥饿和干渴折磨着我们。绝望像潮水,一波波冲击着理智的堤坝。在一次短暂的休息中,
我们蜷缩在一个相对安全的死角。付安佩靠着我,气息微弱。沉默了许久,她忽然轻声说,
声音飘忽得像随时会断掉:“李哲……也许,我们都已经死了。”我浑身一僵。“你说什么?
”“记得……上周公司团建,回来的那辆大巴吗?”她转过头,空洞的眼睛看着我,
“那场车祸……我们可能……根本没活下来。”大巴车祸?我努力回想。是的,
上周团建回来,大巴在高速上确实出了点事故,追尾了一辆货车,车头有点损毁,
有几个人受了轻伤,我和付安佩好像只是磕碰了一下,并没什么大碍。
公司还因此放了半天假。“那不是小事故,李哲。”付安佩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我后来恍惚记得……车翻了,很多人……血……我们的身体……可能早就死了。
这里……这个迷宫,也许是死后的世界,或者……是我们的意识被困住的某个地方。
一个意识的牢笼。”她的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脑海。死了?我们已经死了?
所以才会遇到这些早已死去的同事?所以这迷宫才能读取我们的记忆,制造恐惧?
所以一切才如此荒诞、不合逻辑?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攫住了我。如果真是这样,
那所谓的“出口”还有什么意义?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恐惧,岂不都成了笑话?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张曾经在公司里吸引无数目光的、漂亮而精致的脸,
此刻在昏暗光线下,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陌生和……冰冷。不对。有哪里不对。
如果这是意识的牢笼,为什么她如此特殊?为什么只有她能“读懂”迷宫?
为什么那些数学公式,会从她嘴里冒出来?一些被我忽略的细节,此刻疯狂地涌入脑海。
每次她背诵公式指向方向后,我们虽然暂时安全,但最终总会导向另一个同事的死亡现场,
仿佛……仿佛是在完成某种“收集”?每次墙壁出现我最恐惧的幻象时,
她似乎都恰好在我身边,或者刚刚离开我的视线?像是在……观察?或者……操控?
刘胖子死前,她曾短暂地脱离我的视线,去了哪个岔路说是“看看情况”?小张融化时,
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一种近乎专注的观察表情?
孙姐被墙壁夹住时,她拉我后退的动作,是不是……稍微慢了一点点?
像是……确保我能看清那恐怖的全程?还有那些数学公式……付安佩,一个行政人员,
怎么可能如此流畅地背诵并理解那些连理科生都可能觉得艰深的定理?
她解释说是“脑子里自己冒出来的”,这借口现在看来,何其苍白!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同毒蛇般钻入我的心脏,盘踞,收紧。我缓缓转过头,
看着付安佩那双依旧带着惊恐和脆弱的大眼睛。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有些沙哑,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问出口:“如果……如果这真的是我们的意识牢笼……”“那么,
付安佩……你……你又是什么?”“为什么这个牢笼的‘钥匙’……会在你手里?
”她脸上的惊恐,像退潮一样,缓缓消失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脆弱和无助被一点点擦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绝对的平静,以及一种……非人的空洞。她静静地看着我,
没有回答。周围的迷宫墙壁,开始发出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那些刻痕符号,
一个接一个地,亮起了幽暗的、不祥的红光。空气仿佛凝固了。墙壁上符号发出的幽红光芒,
像无数只窥探的眼睛,将付安佩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她脸上那种我熟悉的、属于“人类同事付安佩”的表情,如同劣质涂料般剥落、褪去,
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非人的平静。那嗡鸣声越来越响,不再是来自墙壁,
更像是直接从我的头骨内部震荡开来。脚下的地面开始轻微震动,细小的石砾簌簌滚落。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像是在观察一个……物品。“你……”我的喉咙干涩得发疼,声音嘶哑,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微微偏了下头,动作僵硬得不似活人。然后,
她用那种毫无波澜的、仿佛机器合成的语调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穿透了越来越响的嗡鸣:“识别:核心逻辑受到直接质疑。”这不是付安佩的声音!
或者说,这是借用了付安佩声带发出的、另一种存在的声音!“启动深度交互协议。
”她(它?)继续用那种平板的声音说道,“观察对象:李哲,意识编号734。
当前稳定度:67%,持续下降。恐惧阈值:已多次触及峰值。认知扭曲:显著。
具备初步突破表层逻辑的潜力。”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耳膜,刺入我的大脑。
意识编号?稳定度?恐惧阈值?她在说什么?这根本不是对话,这是……状态汇报?
还是……系统日志?“你在对谁说话?!”我猛地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
那暗红的符号光芒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她没有理会我的惊骇,目光扫过周围发光的墙壁,
像是在读取数据:“环境参数调整。增加‘存在性压迫’变量。引入‘认知崩溃’诱导因子。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景象开始剧烈扭曲、融化!冰冷的石壁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我童年时老家那间废弃的、堆满杂物的阁楼。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蛛网拂过脸颊,带着真实的粘腻感。角落里,
那个我摔碎了不敢承认、却被父亲用皮带狠狠抽打了一顿的青花瓷瓶,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
瓶身上反射着幽红的光。不!不要是这里!我童年的噩梦!
那个充斥着责骂、恐惧和无处可逃感的狭小空间!“不……停下!”我捂住耳朵,
疯狂地摇头,试图驱散这该死的幻象。但触觉、嗅觉、视觉,所有感官都在尖叫着告诉我,
这是“真实”的!我甚至能闻到父亲抽烟后留在房间里的淡淡烟味!付安佩(或者说,
那个占据了她身体的“东西”)就站在阁楼中央,依旧是那身职业套装,
与这老旧的环境格格不入。她平静地看着我在幻象中崩溃挣扎。“恐惧反应:确认。
记忆提取:深度关联区域已激活。”她记录着。阁楼的木地板发出吱呀声,
一个高大的、模糊的、带着怒气的黑影在门口凝聚——那是年幼的我最恐惧的父亲的形象。
我几乎要窒息了。就在这时,付安佩却微微皱了下眉,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不兼容的信息流。
“干扰:检测到冗余情感数据溢出。来源:载体原生意识残余。
”她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挣扎,眼神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似乎恢复了一点点属于“付安佩”的茫然,但下一秒,
那点人性化的光芒就被更深的冰冷无情地扑灭。“执行清理程序。”她对自己下达指令。
然后,她重新看向我,那个父亲的黑影在她身后扭曲着,却没有立刻扑上来。“李哲,
”她的声音恢复了一点“人类”的语调,但依旧冰冷,“你猜对了一部分。
这里确实是意识的牢笼。但并非死后世界。”我蜷缩在角落,死死盯着她,心脏狂跳,
冷汗浸透了后背。“这是一个‘淬炼场’。”她抬起手,指向周围这逼真得可怕的阁楼幻象,
也指向那些在幻象中依旧若隐若现、发出红光的符号,
“筛选、测试、直至……格式化与重构。”“筛选……什么?
”“筛选能够承载‘新秩序’的稳定意识结构。”她向前走了一步,高跟鞋踩在老旧地板上,
发出清晰的叩击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上,“你们公司,只是一个接入点。
一次……大规模的‘适格者’初筛。很不幸,或者说……很幸运,你和你的同事们,
成为了首批实验体。”公司是接入点?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