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地府唯一关系户，阎王是我亲哥我的意识最后停留在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撞击感中。
再睁开眼时，我已经飘在了半空中，看着底下围成一圈的人群，
还有那辆撞得稀烂的红色小轿车。医护人员正把我那具血肉模糊的身体抬上担架，
一个护士伸手探了探我的颈动脉，然后遗憾地摇了摇头，给我的脸上盖上了一张白布。
我死了。死得猝不及防，死得莫名其妙。一个穿着古怪制服，脸色惨白的男人出现在我身边，
手里拿着一条锁链，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林柚，阳寿已尽，跟我走吧。”我木然地看着他，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差吗？我还没来得及悲伤，就被他套上锁链，身不由己地跟着他往前走。
四周的景物飞速倒退，最终，我们停在了一座巨大的石桥前。桥下是翻滚的黄泉，
桥上挤满了眼神空洞的魂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正在给每个魂魄递上一碗汤。“喝了它，
忘了前尘旧事，好入轮回。”鬼差催促道。我看着那碗浑浊的汤，摇了摇头：“我不喝。
”我死得太冤了。我才二十四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忘了。
鬼差皱了皱眉：“由不得你。”他想强行把汤灌进我嘴里，我拼命挣扎，就在这时，
另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鬼差匆匆赶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个鬼差脸色一变，
看我的眼神瞬间从不耐烦变成了敬畏，他恭敬地解开我的锁链，
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林**，请随我来，您的案子……需要阎王大人亲审。”我愣住了。
阎王亲审？我一个普通车祸枉死的小鬼，何德何能惊动地府最高领导？
我满心疑惑地跟着他走过奈何桥，穿过阴森的黄泉路，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大殿前。
殿门上方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森罗殿。殿内阴气森森，
两旁站满了青面獠牙的鬼将，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大殿尽头的高座上，
坐着一个身穿黑色冕服，头戴冠冕的男人。他身形高大，面容被阴影笼罩，看不真切，
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整个大殿的鬼魂都瑟瑟发抖。他就是十殿阎罗之首，秦广王？
我被带到大殿中央，跪了下来。“堂下何人？”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高座上传来，
带着审判一切的冰冷。我深吸一口气，朗声道：“阳世冤魂，林柚。
”“林柚……”高座上的男人轻轻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
声音里似乎有了一丝不易察-察觉的波动。他身旁的判官翻开一本厚厚的册子，
高声念道：“林柚，女，二十四岁，生于阳世A市。于庚子年七月十四日，因车祸身亡。
肇事者赵天成，男，三十岁，酒后驾驶，全责。”“经查，赵天成阳寿未尽，
其家族世代信奉财神，香火鼎盛，功德深厚。故，本殿判决，
赵天成只需赔偿林柚家人足额钱款，阳世律法判其缓刑即可。至于林柚你，并无大过，
亦无大功，可入轮回，下一世投个好人家。”判官的话音刚落，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什么狗屁判决？就因为他家有钱有功德，撞死了人，只需要赔钱坐几年缓刑？那我呢？
我这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白白没了？一股巨大的愤怒和不甘涌上心头，我猛地抬起头，
死死地盯着高座上的那个身影：“我不服！”我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所有鬼差鬼将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一个刚死的小鬼，竟敢在森罗殿上咆哮公堂？
判官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大胆冤魂！阎王殿前，岂容你放肆！此乃天道轮回，自有定数，
你一介孤魂野鬼，有何资格不服？”“资格？”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就凭我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凭那个酒驾的**毁了我的人生！钱？功德？
这些东西就能凌驾于人命之上吗？如果地府也和阳间一样，只看权势金钱，那这公道何在？
天理何存？”我的质问掷地有声，判官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放肆！
”他恼羞成怒，一拍惊堂木，“来人，此等刁魂，藐视公堂，给我拖下去，打入拔舌地狱！
”两个青面獠牙的鬼差立刻上前，架住我的胳膊就要往外拖。我拼命挣扎，心中一片冰凉。
原来，死了也一样。无权无势的人，到哪里都是蝼蚁。就在我彻底绝望的时候，
高座上那个一直沉默的身影，突然动了。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
从高高的审判席上走了下来。随着他的走近，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也越来越强。
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都降到了冰点。他走到我的面前，阴影终于从他的脸上散去。
我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俊美到极致，却也冰冷到极致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薄唇紧抿。这张脸……我无比熟悉。我愣住了，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那个架着我的鬼差，看到他走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松开了手，匍匐在地。
男人在我面前站定，微微俯下身。他的声音不再是刚才那样威严冰冷，而是带着一丝颤抖，
一丝难以置信的温柔。“柚柚？”一声“柚柚”，我的眼泪瞬间决堤。这是我的小名，
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我。我的亲哥哥，林渊。那个在我十岁那年，为了救我而被卷入山洪，
连尸体都找不到的哥哥。我以为他早就魂飞魄散了。我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
以这种方式，和他重逢。他……成了阎王？“哥？”我试探着，哽咽着叫了一声。
他身体一震，伸出手，想要触摸我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似乎怕这只是一场幻觉。
“真的是你……”他眼眶泛红，声音沙哑，
“你怎么……你怎么会……”“我……我出车祸了。”我泣不成声。兄妹重逢的巨大冲击，
让我暂时忘记了所有的不公和愤怒，只剩下无尽的委屈。而我们周围的鬼差、判官，
全都石化了。他们的下巴掉了一地，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刚才那个在公堂上咆哮，
被他们视为刁魂的孤魂野鬼……竟然是阎王大人的妹妹？！“柚柚不哭。
”林渊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小心翼翼地帮我擦去魂体上并不存在的眼泪，
然后缓缓转过身。那一瞬间，他脸上的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足以冻结整个地府的森然杀意。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瑟瑟发抖的判官身上。
“崔珏。”他甚至没有提高音量，但判官崔珏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连滚带爬地磕头：“阎王大人恕罪！下官……下官有眼不识泰山！
下官不知林**是您的妹妹啊！”“所以，如果她不是我的妹妹，就活该被冤死，
连个公道都讨不回，是吗？”林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崔珏的心上。
不……不是的……下官……下-官是严格按照天道功过来判的……”崔珏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天道功过？”林渊冷笑一声，那笑声让整个森罗殿的鬼火都为之一暗，
“我妹妹二十四载人生，乐善好施，从未害过一人。那个赵天成，仗势欺人，玩弄感情，
私生活混乱，酒驾撞死我妹妹，你跟我说他功德深厚？”“是……是财神爷那边递了话，
说赵家世代供奉，香火从未断过，让我们……通融一二……”崔珏再也撑不住，
把实情全盘托出。“财神？”林渊的眼神更冷了，“好一个财神。他的手，
也敢伸到我森罗殿来？”他一挥手，判官桌上的生死簿和孽镜台自动飞到了他的面前。
“把赵天成的魂，立刻给我拘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有这么大的功德！”“是！
”黑白无常领命，化作两道青烟消失在大殿。效率出奇地高。不过几分钟，一个穿着病号服，
满脸嚣张的魂魄就被黑白无常架了进来。他一看到森罗殿的阵仗，非但不怕，
反而一脸不屑地嚷嚷：“你们搞什么鬼？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是赵氏集团董事长！
我告诉你们，赶紧放了我，不然我爸断了你们的香火，让你们地府的业绩年年垫底！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以为这只是医院里的一场噩梦。崔珏吓得脸都绿了，
恨不得冲上去堵住他的嘴。这个蠢货，他知不知道自己面前站的是谁！林渊看着他，
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死物。“孽镜台。”他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孽镜台发出一道金光，笼罩住赵天成的魂魄。镜子里，开始飞速闪现他的一生。
从小就仗着家里有钱，欺负同学，长大后更是无法无天，飙车，玩弄女性，
让好几个女孩为他堕胎。生意场上，用尽卑劣手段，逼得好几家小公司破产，家破人亡。
而所谓的功德，不过是他父亲每年花大价钱，请各路高僧道士做法事，捐钱建庙，
为他“祈福消灾”。那些金光闪闪的功德，背后全是肮脏的交易和无辜者的血泪。
镜子里的最后一幕，是他和一群狐朋狗友在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
然后开着他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最后撞上了我那辆规规矩矩行驶的小轿车。画面定格在他那张因酒精和兴奋而扭曲的脸上。
“看清楚了吗？”林渊的声音冰冷刺骨。赵天成看着镜子里的画面，
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但他依旧有恃无恐，他看着崔判官，冷笑道：“判官大人，
别忘了你收的好处，也别忘了财神爷那边打过的招呼。区区一个凡人，撞死就撞死了，
赔点钱不就行了？赶紧判我投胎，我还赶着去当世界首富的儿子呢！”崔判官已经面如死灰，
整个人瘫软在地。所有鬼差都用一种看**的眼神看着赵天成。到现在，他还没搞清楚状况。
“好处？”林渊的目光再次转向崔珏，“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崔珏浑身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