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万。"我盯着手机，店铺后台的数字是负的。"什么三十八万？"媳妇推门进来。
"没事。"我锁屏。她一把夺过手机："密码。""老婆，你听我解释...""密码！
"我报了密码。五秒钟后，她的脸白了。"你把房子抵押了？""我想翻本...""翻本？
"她的声音在抖，"你还欠多少？"门突然开了。是我妈，拎着两袋菜。"儿子，
今晚我做你最爱吃的...""妈。"媳妇转过头，"您知道您儿子把房子抵押了吗？
"第一章周五，下午3点。"还有72小时。"我看着手机上催债公司的短信。
"72小时什么？"媳妇站在我身后。我手一抖，手机掉地上了。她捡起来，
脸色变了："72小时还清38万，否则起诉？""老婆...""你什么时候抵押的房子？
""上个月。""上个月？"她冷笑，"上个月你还说生意要回本了，让我安心。
""是要回本了，但是...""但是什么？""但是货被骗了。""被骗了？
"她声音都变了，"多少货？""五十万的货。""五十万？！"她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不是疯了？""我以为...""你以为什么？你以为你是马云？
你以为做生意就是玩游戏？"这时，门铃响了。我妈的声音："开门啊，我手上拿着东西呢。
"媳妇深吸一口气，去开门。我妈拎着两大袋菜："今晚做红烧肉，建国最爱吃的。""妈。
"媳妇很平静，"您知道您儿子做了什么吗？""做什么了？""他把房子抵押了，
欠了三十八万。"我妈愣了一秒："抵押就抵押了，做生意不都这样吗？""这样？
"媳妇笑了，"妈，这房子是我们的婚房。""婚房怎么了？又不是卖了。""72小时后，
如果还不上钱，就要被起诉了。""起诉就起诉，怕什么？"我妈不以为然，
"大不了多给点利息。""多给点利息？"媳妇的声音都变了，"妈，
您知道高利贷是什么吗？""什么高利贷？"我妈看向我。"儿子，你借的不是高利贷吧？
"我没说话。"**！"媳妇吼出来了，"你说话！""是。"我说。"利息多少？
""月息五分。""五分？"她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月就是一万九？"我点头。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真是能耐啊。
""老婆...""别叫我老婆。"她擦掉眼泪，"我问你，你打算怎么还？
""我...""你什么你？三天后，拿什么还？""我可以找朋友借...""借？
"她打断我，"你上次找你哥们借钱，人家怎么说的？说手头紧。你找你姐夫借，
他说刚买了车。你还要找谁借？"我沉默。"说话啊！""我...""行了。
"我妈插嘴了，"你也少说两句，建国这不是为了这个家吗？""为了这个家？
"媳妇看着我妈，"妈，您说他是为了这个家？""不然呢？""那我问您，他开店前，
我说别开，他听了吗？我说拿二十万太冒险，他听了吗？我说要不我们一起做，他说什么？
"我妈不说话了。"他说，女人懂什么生意！"媳妇的声音在抖，"现在呢？生意赔了，
房子抵押了，还欠了高利贷。妈，您跟我说，他是为了这个家？
""你也别这么说..."我妈有点心虚。"我怎么说了？我说错了吗？""够了！
"我站起来，"你们能不能别吵了？""我们吵？"媳妇看着我，"**，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别吵？""我...""你知不知道，咱妈明天要做手术？"我愣了。
"什么手术？"我看向我妈。我妈躲开我的眼神："小手术，没事。""什么小手术？
"媳妇冷笑，"胆结石，要三万块。""三万？""对，三万。"媳妇看着我，
"你猜咱妈为什么今天过来？"我没说话。"她是来要钱的。
"我妈脸都红了："我不是要钱，我就是想问问...""问什么？问您儿子还有没有钱？
"媳妇打断她，"妈，我告诉您，没有了。不但没有了，还倒欠三十八万。
"我妈坐到沙发上，半天没说话。"妈..."我走过去。"别碰我。"她甩开我的手，
"你怎么能这么不争气？""妈，我真的以为能翻本的...""翻本？"我妈眼圈红了，
"你知道你爸去世前怎么跟我说的吗？"我不说话。"他说，建国以后肯定有出息，
你放心吧。"我妈哭出来了，"我放心了三十年，就等来这个？
""妈...""你对得起你爸吗？"这时，我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李老板，
考虑得怎么样了？""什么考虑？""还钱啊。"对方笑了，"三天后，要么钱，要么房。
""我知道了。""知道就好。哦对了，听说你妈明天要做手术？
"我浑身一冷："你怎么知道？""我们什么不知道？"对方还在笑，"三万块的手术费，
您妈凑够了吗？""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就是关心一下。"电话挂了。
媳妇看着我："谁的电话？""催债的。""他们说什么了？"我看了眼我妈，没说话。
"**，你说话！""他们知道我妈要做手术。"屋里静了三秒。"什么意思？
"我妈站起来。"他们在盯着我们。"我说。"盯着？"媳妇的声音都变了，"**，
你到底借了谁的钱？""我...""说！""刘老三。"屋里又静了。"刘老三？
"我妈脸都白了，"那个开**的刘老三？"我点头。"你疯了？"我妈一巴掌打过来，
"你怎么敢找他借钱？""我没办法...""没办法？"媳妇突然笑了，"**，
我给你一个办法。""什么办法？""离婚。"我愣住了。"你说什么？""我说，离婚。
"她很平静，"房子给你，债也归你，我们一拍两散。""老婆，
你别这样...""别叫我老婆。"她转身进卧室，拎出一个箱子。"你干什么？
""收拾东西。""你要走？""不走干什么？等着刘老三的人来堵门？""老婆，
你听我说...""我不听。"她看着我，"**，我给了你三年时间，三年。
第一年你说生意要起步，我等了。第二年你说要扩大规模，我也等了。第三年呢？
"我说不出话。"第三年，你把我们的家给赔光了。""我知道错了...""错了有用吗？
"她的眼泪掉下来，"**，你知道我这三年怎么过的吗？""我...""你不知道。
"她打断我，"你只知道你的生意，你的翻本，你的面子。
""我是想给你更好的生活...""更好的生活？"她冷笑，"我要的不是更好的生活，
我要的是一个安稳的家。""我可以重新开始...""重新开始？"她摇头，"**，
我已经不相信你了。""老婆...""我说了，别叫我老婆。"她拉着箱子往外走。
"你要去哪？""回我妈家。""别走...""建国，让她走吧。"我妈说话了。"妈？
""走了也好。"我妈擦擦眼泪，"妈陪你，咱们一起把债还了。
""妈...""妈这辈子就你一个儿子。"媳妇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您真慈祥。"她笑了，"可惜，您儿子不配。"门砰地关上。我追出去，她已经下楼了。
我站在楼道里，手机又响了。三条消息，同时进来。第一条，
催债公司："倒计时：71小时。"第二条，医院："李秀芬女士，
您明天上午的手术请准时到达。"第三条，媳妇："我爸妈后天来，你自己跟他们解释。
"**着墙，慢慢坐下去。三天。我还有三天。第二章周五，晚上9点。还剩69小时。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我妈在卧室哭。手机响了,是我哥们老张。"建国，听说了？
""听说什么？""你媳妇回她娘家了。""你怎么知道？""她姐刚在朋友圈发的，
说妹妹受委屈了。"我挂了电话,打开朋友圈。果然，一条新动态。
"有些人,当不起丈夫这两个字。"配图是媳妇抱着箱子的背影。底下已经有十几条评论。
"怎么了？""离婚了？""早就说那男的不行。"我关掉手机。"儿子。
"我妈从卧室出来,"咱们想想办法。""什么办法？""要不,我把老家的房子卖了？
""老家那房子才值十万。""那..."我妈咬咬牙,"我去找你姑借？
""姑早就跟咱们断了联系。""那你大伯...""妈。"我打断她,"没用的。
""总得想办法啊。""我知道。"这时,门铃响了。我打开门,是两个陌生男人。
"**？""你们谁？""刘哥让我们来的。"其中一个笑了,"问问李老板想好了没有？
""我不是说了三天吗？""对啊,三天。
"他看看表,"现在过了三个小时了,还剩69小时。""我知道。""知道就好。
"他递过来一张纸,"这是**协议,你看看。""什么**协议？""房子**协议。
"他指指纸上的内容,"到时候如果还不上钱,你就签这个,省得麻烦。""我会还的。
""会还？"他笑了,"李老板,您这话我听过一百遍了。""我真的会还。
""行,那我们就等着。"他转身要走,又回头,"对了,您妈明天的手术,钱准备好了吗？
"我没说话。"要不,我们刘哥可以借您。""不用。""别客气嘛。
"他笑得很热情,"三万块,小意思。""我说了,不用。""好吧。
"他耸耸肩,"那我们走了。哦对了,您媳妇回娘家了吧？"我浑身一冷。"您怎么知道的？
""朋友圈看到的。"他晃晃手机,"李老板,我建议您最好让您媳妇别乱说话。
""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他笑了,"就是提醒一下。"他们走了。
我妈脸都白了："儿子,他们是不是要对你媳妇...""不会的。
"我安慰她,"他们就是吓唬人。"但我心里也没底。手机又响了。是媳妇她妈。
"建国,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妈,我...""你什么你？
"丈母娘的声音很冷,"小雨哭着回来,说要离婚。
""妈,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误会？"她冷笑,"你把房子抵押了,这叫误会？
""我是想做生意...""做生意？
"她打断我,"建国,我问你,你做生意之前跟小雨商量了吗？""这...""没有吧？
"我沉默。"你知道小雨为什么嫁给你吗？
""因为...""因为你当时说,你不是那种爱冒险的人。
"丈母娘叹了口气,"你说你要的是稳稳当当过日子。""妈,我...""现在呢？
"她的声音有点哽咽,"房子抵押了,还欠了高利贷。建国,你对得起小雨吗？""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妈,您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事情解决了。""解决？
你怎么解决？""我会想办法的。""想办法？
"她冷笑,"建国,我告诉你,后天我和她爸要去你们家。""来干什么？""谈离婚。
""妈..."她挂了电话。我妈坐在沙发上,半天没说话。"妈...""建国。
"她看着我,"是不是妈拖累你了？""您别这么说。
""如果不是我要做手术,你也不会这么急...""妈,这不是您的错。""那是谁的错？
"我说不出话。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手机又响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消息。
"李老板,还记得我吗？""你是？""我是王刚啊,之前你那批货的介绍人。"我愣了。
王刚,就是把我介绍给骗子的那个人。"你还敢联系我？""李老板别生气,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我冷笑,"你拿了多少介绍费？
""这..."他顿了顿,"李老板,我不是来说这个的。""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有办法帮你。""帮我？""对,帮你还债。""你有什么办法？
""跟我做一票,保证你三天内还清所有债。""做什么？
""电话里不方便说,明天见面谈？"我犹豫了。"李老板,你还有选择吗？"他说得对。
我没有选择了。"好,明天几点？""中午十二点,老地方。""行。
"挂了电话,我妈看着我。"儿子,你要做什么？""没什么,见个朋友。""什么朋友？
""妈,您别问了。""建国..."我妈站起来,"你别做傻事。""我不会的。
""你保证？""我保证。"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保证。手机震了一下。
倒计时：68小时。还有一条消息。是媳妇发的。只有四个字："你好自为之。
"我看着这四个字,突然很想哭。但我忍住了。男人不能哭。尤其是在快要一无所有的时候。
第三章周六,上午10点。还剩65小时。医院走廊里,我陪着我妈等手术。
"儿子,手术费真的够吗？"我妈又问了一遍。"够的,妈。"我说谎。
其实我只凑到了一万八。还差一万二。护士过来了："李秀芬家属？""在。"我站起来。
"手术费交了吗？""还差...""还差多少？""一万二。
"护士皱眉："下午一点要手术,十二点前必须交齐。""我知道了。"她走了。
我妈看着我："儿子,要不我们不做了？""妈,您别说傻话。
""这病没那么严重...""妈。"我打断她,"您必须做。
""可是钱...""钱我会想办法。""什么办法？"我没说话。
还有两个小时,我要去见王刚。不管他要我做什么,我都得去。"儿子。
"我妈突然握住我的手,"你不会做傻事吧？""不会。""你保证？""我保证。
"我又说谎了。这时,电话响了。是媳妇。"喂？""手术费够吗？"她问。"够。
""**,你别跟我装。"她声音很冷,"我问过医院了,你才交了一万八。"我沉默。
"还差多少？""一万二。""账号给我。""不用。""**,我说账号给我。
""真不用,我能解决。""你怎么解决？"她冷笑,"去找王刚那个骗子？
"我愣了："你怎么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在抖,"**,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那个人骗了你五十万,你还要去找他？
""他说有办法帮我...""帮你？"她笑了,"帮你去坐牢吗？""什么坐牢？
""**,你以为他会让你做什么？"她几乎是吼出来的,"肯定是违法的事！
"我没说话。"你去不去？""我...""你说话！""我必须去。"电话那头静了三秒。
"好。"她说,"你去吧。""老婆...""我说了,别叫我老婆。
""那你...""钱我给你转过去。""不用...""**,你闭嘴。
"她打断我,"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妈。""谢谢。""不用谢我。
"她的声音很冷,"后天我爸妈会去你家,离婚协议我已经打印好了。
""我们能不能再...""没有再了。"她挂了电话。一分钟后,一万二到账了。
我妈看着我："小雨转的？"我点头。
"这孩子..."我妈眼圈红了,"建国,你不能离婚。""妈...""小雨是个好姑娘。
""我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妈,您别说了。
"我去交了费,回来时,我妈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我坐在走廊里,看着手机。
11点45分。还有15分钟,我要去见王刚。电话又响了。是刘老三的人。
"李老板,考虑得怎么样？""我会还钱的。""会还？"他笑了,"用什么还？
""你别管。""李老板,我提醒您一下。
"他的声音变冷了,"65小时后,如果还不上钱,您就不是欠钱的问题了。""什么意思？
""您懂的。"他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11点55分。
我站起来,往医院外走。电梯里,碰到一个熟人。是我以前的同事老赵。"建国？
你怎么在这儿？""我妈做手术。""哦。"他看看我,"听说你开店了？""嗯。
""生意怎么样？""还行。""那就好。"他笑了,"对了,你老婆呢？
""她...""我看朋友圈,你们不会是...""没有。"我打断他,"我们挺好的。
""那就好。"电梯到了。我走出去,他在后面叫我："建国。""什么事？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他犹豫了一下,"要是有什么困难...""没有。
"我打断他,"我很好。""那就好。"我走出医院,打了个车。师傅问："去哪？
""南城茶楼。""行。"车开了。我看着窗外,心跳得很快。不知道王刚会让我做什么。
但我已经没有选择了。12点整,车停在茶楼门口。我下车,手机又震了一下。
倒计时:64小时。还有一条消息。是媳妇发的一张照片。是离婚协议书。
财产分割那一栏,全都划掉了。只有一句话："各自安好。
"我盯着那四个字,突然觉得很讽刺。各自安好。怎么可能安好？我走进茶楼。
王刚已经在等我了。他看到我,笑了："李老板,来了。""说吧,什么事？""别急。
"他给我倒茶,"先坐。"我坐下。"李老板,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所以？
""所以我想帮你。""怎么帮？
"他凑近了:"做一票,保证你三天内还清所有债,还能剩二十万。""做什么？
"他看看四周,压低声音。"帮人运点东西。""什么东西？""李老板,这个你就别问了。
""我必须问。"他顿了顿:"一批货,很特殊的货。""多特殊？""从缅北运过来的。
"我浑身一冷。"你疯了？""李老板,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我不干。"我站起来。
"你确定？"他看着我,"你还有64小时。""我说了,我不干。""那你准备怎么还钱？
""我自己想办法。""什么办法？"他冷笑,"跟你妈要？跟你老婆要？
还是跟刘老三求情？"我转身就走。"李老板。"他在后面喊,"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没回头。走出茶楼,外面下雨了。我站在雨里,浑身都在抖。不是冷,是害怕。
我差点就答应了。差一点。手机响了。是医院。"李秀芬家属吗？""我是。
""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转到病房了。""谢谢,谢谢。"我挂了电话,眼泪突然流下来。
混着雨水,分不清是哪个。这时,又一个电话进来。陌生号码。
"李老板,听说你拒绝了王刚？"是刘老三。"是。""为什么？""那是违法的事。
""违法？"他笑了,"李老板,你欠我的钱,难道不违法吗？""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的声音变冷,"李老板,我最后问你一次,钱还不还？""还。
""怎么还？""我会想办法。""好。"他说,"那我等着。对了,你老婆回娘家了吧？
""关她什么事？""没什么。"他笑了,"就是问问。"他挂了电话。
我站在雨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打给媳妇。没人接。又打。还是没人接。
第三次,通了。"**,你烦不烦？""你在哪？""我妈家,怎么了？
""你..."我松了口气,"你没事吧？""我能有什么事？""没事就好。
""**,你是不是又惹什么麻烦了？""没有。""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算了,不想听你解释。"她顿了顿,"后天下午三点,我爸妈会去你家。
""我知道了。""到时候把协议签了,我们就两清了。""能不能再...""没有再了。
"她挂了电话。我站在雨里,不知道该去哪。回医院？我妈肯定会问我见了谁。回家？
空荡荡的家,比医院还冷。手机又震了。倒计时:63小时。还有一条消息。
是我哥们老张发的。"建国,听说你找王刚了？""你怎么知道？
""茶楼老板是我表哥,他看到你了。""哦。""你没答应吧？""没有。""那就好。
"他顿了顿,"建国,缺钱跟哥们说,别做傻事。""我能跟你借多少？
""五万,我只有这些。""谢了。""别客气,什么时候要？""现在。
""行,我马上转给你。"十分钟后,钱到了。五万。还差三十三万。
我看着手机,突然笑了。笑自己这三年到底在干什么。
三年前,我有房有车有老婆,还有二十万存款。
三年后,我欠债三十八万,老婆要离婚,连我妈的手术费都差点凑不齐。我到底在追求什么？
面子？野心？还是所谓的成功？雨停了。我走回医院。病房里,我妈已经醒了。
"儿子,你怎么浑身都湿了？""没事,淋了点雨。""快去换件衣服。
""不用,妈,您感觉怎么样？""挺好的。"她看看我,"手术费的事,解决了？
""解决了。""那就好。"她松了口气,"对了,小雨的钱,你一定要还给人家。
""我知道。""还有..."她欲言又止。"妈,您说。
""后天,她爸妈要来,你...""我知道该怎么做。""建国。
"她握住我的手,"妈对不起你。""妈,您别这么说。
""如果不是妈拖累你...""妈。"我打断她,"这不是您的错,是我的错。
""你...""我太贪心了。"我笑了,"总想一口气吃个胖子,结果把自己撑坏了。
""儿子...""妈,您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你去哪？""抽根烟。
"我走出病房,点了根烟。手机响了。又是刘老三。"李老板,考虑好了吗？""没有。
""那我替你考虑。""什么意思？""明天下午三点,我会去见你岳父岳母。
"我浑身一冷:"你敢！""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笑了,"到时候,我会好好跟他们聊聊,他们女儿嫁了个什么样的人。
""你...""李老板,你还有62小时。"他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手都在抖。
他要去见我岳父岳母。他要毁了我最后的尊严。**着墙,慢慢蹲下去。
头一次,我觉得自己真的完了。第四章周六,晚上7点。还剩60小时。
我一个人坐在医院天台。楼下车水马龙,霓虹灯一闪一闪。跟我现在的处境一样。
忽明忽暗,看不清方向。电话响了。是媳妇她爸。我深吸一口气,接了。"建国。""爸。
""听说你妈住院了？""嗯,胆结石,今天刚做完手术。""严重吗？
""不严重,妈挺好的。"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建国,我听小雨说了一些事。
""爸,我...""你先听我说完。"他打断我,"我知道做生意不容易,失败也很正常。
""爸...""但是。"他的语气变了,"你抵押房子之前,为什么不跟小雨商量？
""我以为能翻本...""以为？
"他声音提高了,"建国,婚姻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两个人的事。""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行。"他叹了口气,"后天下午,我和她妈会去你家。
""爸,是不是小雨要离婚？""不是她要离,是我们要她离。"我愣住了。"为什么？
""因为你配不上她。"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爸...""建国,你今年多大了？""三十二。
""三十二岁的男人,应该有什么样子,你知道吗？"我不说话。
"应该能让老婆安心,让父母放心,让孩子骄傲。"他顿了顿,"你呢？你给小雨的是什么？
""我...""是债务,是恐惧,是看不到未来的绝望。"我握着电话的手在抖。
"爸,给我一次机会。""机会？"他冷笑,"三年,我给了你三年的机会。
第一年,你说要开店,我没反对。第二年,你说要扩大,我也没反对。现在呢？
""我会把债还清的。""怎么还？""我会想办法。""什么办法？
"他的声音突然变冷,"去跟那些黑社会的人混在一起？"我浑身一冷:"您怎么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