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言情小说《别在月桂树下许愿》,是作者用户10547782精心原创完成的,主要人物有吴刚嫦娥。这本小说讲述了一个扣人心弦的故事,情节紧凑,引人入胜。斧刃深深嵌入,木屑飞溅——如果那些晶莹的、带着冷香的东西可以被称为木屑的话。但就在斧头离开树皮的刹那,一道水波般的银光流……
第一章:坠入清辉冰冷,刺骨的冰冷,然后是撕裂般的下坠感。
队友惊恐的呼喊和冰川崩裂的巨响混合在一起,成为我意识湮灭前最后的交响。
黑暗并非终点,在无尽的坠落之后,
我看到的是一片光——一种柔和却无处不在、弥漫着死寂的清辉。再睁眼时,
熟悉的物理法则似乎都已失效。我没有躺在冰碛上,而是悬浮般站立着,
置身于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景致中。玉质的廊柱无边无际,向上延伸,
融入那片清辉弥漫的“天空”。地面光滑如镜,映出我茫然失措的倒影,
却又冰冷得不带一丝烟火气。宫殿楼阁错落有致,每一片瓦,每一道檐,
都流淌着温润而冰冷的光泽,美得惊心动魄,也空寂得令人毛骨悚然。这里没有风,
没有尘埃,甚至没有时间流逝的实感。这里是月宫。这个认知并非来自推理,而是如同烙印,
直接沉甸甸地压在我的灵魂上。我踉跄前行,脚步声在绝对寂静中显得异常突兀,
又被更大的寂静迅速吞噬。孤独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勒越紧。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这永恒的空寂逼疯时,一阵声音打破了凝滞。咚。
一种单调、沉重、带着奇异韧性的闷响。它不尖锐,却极具穿透力,仿佛直接敲击在心脏上。
咚。我循着声音,穿过一道又一道空无一人的玉廊,走向月宫的核心。然后,
我看见了那棵树,和那个人。树,庞大到超越了想象的边界。
它的主干仿佛支撑着整个月宫的穹顶,枝叶铺天盖地,
每一片叶子都像是用最上等的银箔和琉璃打造,无风自动,发出细微清越的泠泠声,
与那沉闷的斧声形成诡异的三重奏。这就是月桂,它并非凡俗意义上的植物,
更像是一件亘古存在的、活着的宇宙奇观。而那个人,吴刚,背对着我,正重复着一个动作。
挥动着一柄看起来沉重无比的暗沉斧头,抬起,挥出,砍向那坚逾精钢的树干。咚!
斧刃深深嵌入,木屑飞溅——如果那些晶莹的、带着冷香的东西可以被称为木屑的话。
但就在斧头离开树皮的刹那,一道水波般的银光流过创口,伤痕瞬间弥合,恢复如初,
光滑得仿佛从未受过任何创伤。抬起,挥出,落下。愈合。抬起,挥出,落下。愈合。
他的动作有一种精确到可怕的节奏,一种融入骨髓的本能。我站在那里,
仿佛看了几个世纪,又仿佛只是一瞬。他终于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张被永恒磨损的脸。并非苍老,也非丑陋,而是上面的一切情绪、一切特征,
都被无尽的重复磨平了,只剩下一种极致的“空”。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没有惊讶,
没有好奇,就像看一块石头,一片桂树叶。“新来的。”他开口,声音干涩沙哑,
像是许久未运转的机械。我喉咙发紧,尝试了几次,才挤出声音:“这……这里是哪里?
你……”“月宫。时间的牢笼。”他打断我,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物理定律,“我伐桂,树愈合,时间便重置一分。循环,十万次,
或许更多。”十万次。这个数字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脑海。每一次挥斧,
每一次愈合,都是一次时间的微小倒带?那这无尽的重复,该是何等绝望的刑罚?
“为什么……”我不甘心地追问。“不知道。”他再次打断,目光重新落回桂树,
仿佛那才是他唯一的对话者,“规则如此。”沉默再次降临,
只有桂叶的泠泠声在回应那永恒的寂静。忽然,他做出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动作。
他将手中的斧头调转,柄端朝我,递了过来。动作流畅而自然,
仿佛这个动作也已重复了千万遍。“砍倒它,”他说,那双空无的眼睛里,
第一次映入了些许微光,一种极其微弱、却锐利如冰锥尖端的希望(或者说,是别的什么),
“用尽你的力气,砍倒它。只要树倒,你就能离开这里。”第二章:仙子的警告离开。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心中的迷茫与恐惧。
回到有四季更迭、有生老病死、有温暖人情的人间!
强烈的渴望如同洪水般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凉的木质斧柄。“不要!”一道清冽而急切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如同玉石相击,打破了这危险的诱惑。我猛地回头,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翩然而至,
长裙曳地,广带飘飞,仿佛自身就是这清冷月辉的一部分。她的容颜清丽绝伦,超脱凡俗,
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深可见骨的哀戚与疲惫,那双本该映照星月的眼眸,
此刻却盛满了千年不化的孤寂。嫦娥。她瞬间来到我面前,
纤长冰凉的手指轻轻拉住了我的袖口,触感真实得不容置疑。“别接,”她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恳求,还有一丝更深沉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恐惧,“不能砍倒它。年轻人,
你不知其中利害。这月桂树,乃是太阴星核所化,维系着月宫,也维系着他的存在!
”她指向吴刚,声音带着微颤,“树倒之时,月宫崩解,他便会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连一丝真灵都不剩。这非是解脱,是湮灭!”我的手僵在半空,指尖离斧柄仅一寸之遥。
离开的诱惑,与嫦娥话语中透露的可怕后果,在我脑中激烈交锋,几乎要撕裂我的意识。
我看看吴刚,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嫦娥,那空无的眼神深处,
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讥诮。我又看看嫦娥,她拉着我袖口的手指微微颤抖,
传递着如此真实的不安与担忧。我该信谁?
个是不停伐木、言语简洁、允诺自由的囚徒;一个是美丽哀婉、出声阻止、担忧同伴的仙子。
理智的天平似乎本能地偏向后者。我缓缓收回了手,对着吴刚摇了摇头:“对不起。
”吴刚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只是静静地收回了斧头。那一刻,
我似乎看到他嘴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那绝非笑容,而是一种……了然?或者说,
是某种更深沉的疲惫。他不再看我们,重新转向桂树。咚!沉闷的斧声再次响起,
带着那种永恒不变的、令人发狂的节奏,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循环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嫦娥似乎松了口气,
拉住我袖口的手指微微放松,但她眼中的哀戚并未散去。“随我来吧,”她轻声说,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这月宫清冷,难得有客至,我为你斟一杯桂露浆。
”第三章:月宫的两面我跟随嫦娥离开那棵巨大的桂树和永不停止的吴刚,走入月宫的深处。
与外围的无边空寂不同,这里似乎多了一丝“生活”的气息。虽然依旧是玉宇琼楼,
但出现了精致的亭台,小巧的花园,里面种植着一些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我从未见过的花草。
我们走入一间雅致的偏殿,殿内有玉桌玉凳,甚至还有一架古老的织机,
上面挂着半匹仿佛用月光织就的锦缎。“坐。”嫦娥衣袖轻拂,
玉桌上便出现了一套白玉酒壶和杯盏。她为我斟满一杯琥珀色的液体,
散发着清甜的桂花香气,却又带着一丝冷冽。“这是用月桂花瓣上的露珠酿的,凡人饮之,
可暂缓饥渴。”她解释道,自己却并未坐下,而是走到窗边,
望着外面那永恒不变的清辉景色。我饮了一口桂露浆,一股温和的暖流滑入喉咙,
驱散了些许寒意,但那股清冷感依旧盘踞在心底。“仙子,这里……一直如此吗?
”我试探着问。嫦娥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下。“一直如此。”她的声音飘渺,
“自服下仙药,飞升至此,月宫便是这般模样。清冷,孤寂,时间……近乎停滞。
”“那吴刚……”“他比我更早在此。”嫦娥转过身,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这月桂树,
是他的刑罚,亦是他的宿命。每一次挥斧,每一次愈合,都牵扯着月宫时间的脉络。
他若停下,时间便会彻底凝固,万物归寂;他若伐倒桂树,时间脉络崩断,
他自身也会随之湮灭。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所以,他让我砍树,
是为了……”“是为了寻找替身?或是为了寻求彻底的解脱?我也不知。”嫦娥轻轻摇头,
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或许他自己也早已忘了初衷。十万次循环,
足以磨灭任何清晰的记忆与目的。他如今,更像是一个遵循本能的……器物。
”她的话语合情合理,充满了对同伴的怜悯与对大局的考量。我几乎要完全相信她了。
一个被困的、无奈的仙子,一个被磨灭了神智、只知执行刑罚的莽夫。而我,
一个意外的闯入者,似乎不应该打破这危险的平衡。然而,就在我几乎要被她说服时,
一个细节浮现在脑海——吴刚递给我斧头时,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微光,以及那极淡的讥诮。
那不像是一个完全失去神智的人会有的眼神。“仙子可知,如何才能离开这里?
”我换了个问题。嫦娥的目光投向远方,带着深深的怅惘:“离开?我曾也日夜思索。
但月宫是牢笼,入口早已封闭。或许……唯有等到外界有人能打破屏障,
或者……等到吴刚的刑罚终结之日吧。”她顿了顿,补充道,“但那或许要等到星辰陨落,
宇宙终结了。”她的话语断绝了我所有的希望。难道我要永远留在这里,看着吴刚伐桂,
陪着嫦娥品露,直到时间的尽头?第四章:斧刃上的密语接下来的“时间”(月宫没有日夜,
我只能凭借体内生物钟和那永恒不变的清辉来模糊感知),我像一具游魂,
在月宫中漫无目的地徘徊。我试图寻找出口,但每一次都仿佛在原地打转,
玉廊的结构似乎在不断变化,引导我最终总是回到那棵巨大的月桂树下。吴刚依旧在伐木,
咚,咚,咚。他的背影倔强而孤独,与那永恒愈合的桂树构成一幅绝望的图景。
我开始仔细观察他,观察他的动作,观察那柄斧头。那斧头造型古朴,斧刃暗沉,
似乎吸收了月宫所有的光线。木质柄身被磨得光滑油亮,
上面布满了细微的裂纹和磨损的痕迹,那是十万次紧握留下的印记。有一次,**得足够近,
近到能闻到桂木被劈开时散发的冷香,
近到能看清吴刚手臂上贲张的肌肉和额角渗出的、仿佛珍珠般晶莹的汗珠(那真的是汗吗?
)。他的眼神依旧空茫,专注于眼前的树木。就在他一次挥斧的间隙,
斧头在空中划过的瞬间,月宫的清辉以一个特殊的角度掠过斧面——我看到了!
就在靠近斧柄与金属连接处的斧面平面上,似乎刻着一些极其细小、密密麻麻的痕迹!
我的心猛地一跳。那是什么?装饰?符文?我屏住呼吸,假装继续漫无目的地踱步,
实则调整角度,试图看得更清楚。吴刚似乎并未察觉我的窥探,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
他再次挥斧,落下。咚!银光流过,伤痕愈合。在他抬起斧头,准备下一次挥击的短暂瞬间,
我凝聚了所有的目力,死死盯住那片区域。看清楚了!那不是装饰,也不是符文,而是字!
是用极其尖利的工具,耗费了难以想象的时间与耐心,一点一点刻上去的!
字迹潦草而扭曲,充满了某种绝望的力度,仿佛刻写者是在巨大的痛苦或压迫下完成的。
我辨认出了那一行字,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四肢一片冰凉。“别信她,
她才是被困住的那一个。”脑袋里“嗡”的一声,像是有根弦猛地崩断。
信任在那一刻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盘旋上升的恐惧,以及更深的迷雾。
吴刚说,砍树能让我离开,树倒他会消失。嫦娥说,树倒吴刚会消失,
暗示我若动手便是凶手。斧头上却说,别信嫦娥,她才是被困住的。那么吴刚呢?
他递给我斧头,是真心想给我一条出路?还是借我的手,达成某种未知的目的?
这斧头上的字,是他刻的吗?他是在何种情况下刻下的?如果嫦娥才是被困住的,
那吴刚是什么?看守?同谋?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囚徒?谁在说谎?谁说的是部分真相?
这月宫的时间牢笼,究竟困住的是谁?目的又是什么?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谜团的核心,四周是万丈深渊。
第五章:试探与博弈发现了斧头的秘密后,我看待月宫的一切都带上了审视的目光。
我再次找到嫦娥,她依旧在那间偏殿里,对着织机发呆,上面的锦缎似乎毫无进展。“仙子,
”我故作随意地问道,“吴刚……他以前是什么样子?在受这刑罚之前?
”嫦娥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飘忽,“只记得他触犯了天条,被罚在此地伐木。月桂不倒,
刑罚不止。”“他……从未尝试过沟通吗?或者,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这次,她转过身,
美丽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警惕与探究:“你为何对他如此感兴趣?年轻人,
我劝你莫要太过靠近他。无尽的循环早已磨损了他的神智,他有时……会变得危险。
”“危险?”我追问。“他曾试图攻击我,”嫦娥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后怕,
“在很多个循环之前。他忽然发狂,拿着斧头追砍我,说是我害他至此。幸好月宫自有禁制,
护我周全。自那以后,我便尽量远离他了。”她在暗示吴刚不仅神智不清,还有暴力倾向。
这与斧头上那句充满警示意味的话形成了尖锐的矛盾。“那这月宫,除了我们三个,
还有别的……存在吗?”“没有了。”她回答得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只有我们,
和这永恒的寂静。”她走到窗边,背影显得格外孤寂,“有时候,我宁愿从未飞升,
宁愿在凡间经历生老病死,也好过在此地,享受这无边无际的寿命与孤寂。
”她的哀伤如此真实,让我几乎又要动摇。但斧头上的字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心里。
我决定去试探吴刚。我再次走到月桂树下,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咚,咚,咚。
他依旧在重复着那永恒的动作。“吴刚!”我大声喊道。他没有反应,仿佛没听见。
“我知道你不是完全失去神智!”我继续喊道,冒险又靠近了几步,“斧头上的字,
是你刻的吗?”挥斧的动作有了一瞬间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但也仅仅是一瞬。
他依旧没有回头,没有回应。只有那沉闷的斧声,一声接一声,像是无声的嘲讽。
难道我猜错了?那字不是他刻的?还是他无法回应?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
我回想起嫦娥的话——“月宫自有禁制”。这禁制,仅仅是为了保护她吗?
还是……也束缚着吴刚,让他无法说出真相?第六章:循环的裂隙在月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