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在我们的婚床上,用刀捅死了我。临死前,她吻着我逐渐冰冷的嘴唇,
轻声说:“别想离开我,就算是死,你也得是我的。”再次醒来,
我回到了向她求婚的半小时前,钻戒就在我口袋里。我冷汗直流,冲进洗手间,
把那枚戒指狠狠丢进马桶。身后却传来她幽幽的声音。“戒指不喜欢吗?”“没关系,
我还准备了刀。”“或者,你更喜欢上一世那样,在床上?”1我僵在马桶前,
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苏曼就站在门口,穿着我最喜欢的那条白色连衣裙,
笑得清纯又无害。可她的手里,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水果刀。她也重生了。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将我从头浇到脚。“你怎么……”她歪了歪头,笑容更甜了。
“我怎么也记得?因为我舍不得你呀,陈默。”她一步步向我走来,
刀尖在空中划出优雅又致命的弧线。我下意识后退,后腰却抵在了冰冷的洗手台上,
退无可退。她从身后抱住我,温热的身体紧贴着我的后背。冰冷的刀锋,
却精准地贴上了我的脖颈动脉。她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暧昧又危险。“戒指,不想要了吗?
”我喉结滚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捞出来。”她轻声命令。
“什么?”“我说,把它从马桶里,捞出来。”她的声音依然温柔,但抵在我脖子上的刀,
往下压了半分。我能感觉到一丝刺痛。屈辱和恐惧交织,我最终还是跪了下去,
伸手探入冰冷的马桶。那枚我精心挑选的钻戒,沾着污秽,被我颤抖地捧在手心。“真乖。
”她满意地笑了,收回了刀。她蹲下身,把手伸到我面前。“给我戴上。
”我看着她白皙干净的手指,再看看我手心里的脏东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快点。
”她催促道,语气里有了一丝不耐烦。我闭上眼,拿起那枚肮脏的戒指,
颤抖着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她举起手,在灯光下欣赏着。“虽然脏了点,但没关系,
洗洗就好了。”她看着我,眼神却像在看一件刚刚被驯服的,属于她的所有物。“走吧,
我们回家。”回到客厅,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当着我的面,拔掉了路由器的网线。接着,
她从包里拿出我的手机、钱包和钥匙,全部扔进了抽屉,然后“咔哒”一声上锁。“以后,
我就是你的手机,你的世界。”她平静地宣布。我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第一次感觉它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第二天早上,我被食物的香气唤醒。
苏曼已经做好了早餐,摆在餐桌上,和我记忆中过去三年的每一天,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
是她看我的眼神。“快吃吧,牛奶我特意给你温过的。”我端起牛奶杯,
一股奇怪的药味飘入鼻腔。我看向她。她正微笑着切着煎蛋,动作优雅。
“里面放了点安神的东西,看你昨晚没睡好。”我的心沉了下去。我假装喝了两口,
趁她转身去厨房的瞬间,猛地冲向大门。我的手刚碰到门把手,就绝望了。门锁被换了。
原本的机械锁,变成了一个我完全没见过的,复杂的电子密码锁。
一只手从后面搭上我的肩膀,苏曼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说了别乱跑,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玩具。”她把我拖回客厅,按在沙发上。那把水果刀再次出现,
冰冷的刀背一下下地,轻轻拍打我的脸。羞辱感和恐惧感一同涌上。“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终于崩溃了,冲她嘶吼。她吻掉我的眼泪,说:“像现在这样,永远在一起啊。”晚上,
她要求我和她同床共枕。我看着那张我和她一起挑选的大床,那张我上一世被捅死的床,
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刀,就放在她的枕头下面。我整夜睁着眼,不敢合上。身边的她,
呼吸平稳,仿佛早已熟睡。我曾试图在阳台呼救。可我刚推开窗户一条缝,
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就响彻整个房间。她不知什么时候,在窗户上装了高分贝的警报器。
她从床上坐起来,关掉警报,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看着我。“乖,别给邻居添麻烦。
”第二天,她当着我的面,用我的手机给公司老板打电话。声音甜得发腻。“王总您好,
我是陈默的女朋友苏曼。他最近身体不太好,医生说需要长期休养,所以想帮他请个长假,
对对对,我们都商量好了的。”挂掉电话,她冲我晃了晃手机。“你看,
这样就没人打扰我们了。”我所有的路,都被她一一堵死。我的世界,只剩下了她,
和这个密不通透的牢笼。2硬碰硬,只会让我死得更快。我开始伪装顺从。我要活下去,
就必须找到她的破绽。我开始主动配合她的“恩爱日常”。她做饭,我会在一旁帮厨。
她看电视,我会把她揽在怀里,给她剥橘子。她似乎很享受我的转变,
但眼底的警惕从未消失。吃饭时,我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苏曼,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吗?我有点想吃那里的牛排了。”她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抬头看我,笑了。“记得啊,我还记得那天邻桌的服务员打碎了一个杯子。”她放下筷子,
托着下巴,像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那杯子是蓝色的,上面印着一个米老鼠的图案,
碎了八瓣。你当时还说,碎碎平安。”我的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那是我早就忘到九霄云外的细节,她却记得一清二楚。她到底,对我的一切记了多少?
又一个下午,我捂着肚子,蜷缩在沙发上。“苏曼,我胃疼,疼得厉害,我们去医院吧。
”这是我想到的,唯一能接触外界的机会。她立刻紧张起来,摸了摸我的额头。
“怎么会胃疼?等着。”她没有去拿钥匙,而是快步走进卧室,很快,
提着一个崭新的医药箱出来了。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各种常用药,
从感冒药到肠胃药,甚至还有绷带和消毒水。她熟练地找出胃药,倒好温水,递到我嘴边。
“乖,张嘴。你看,我都准备好了,以后你有什么不舒服,我来照顾你。
”她微笑着说:“我还特意去学了基础护理,以后我们就在家,哪也不用去。”我的希望,
再一次破灭。我发现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一本粉色的,带着小锁的日记本。那里面,
一定藏着她重生的秘密。一天下午,趁她洗澡的时候,我找到了发卡,
偷偷撬动那把脆弱的锁。锁“咔哒”一声弹开。我心跳加速,正要翻开。浴室的门,开了。
苏曼裹着浴巾,头发还在滴水,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我身后。“你在干什么?”我吓得手一抖,
日记本掉在地上。那一晚,我遭到了“惩罚”。她把我拉到客厅,打开投影,
逼我从头到尾看我们过去三年的所有照片和视频。每一张照片,都要我说出当时的情景。
每一个视频,都要我复述我说过的情话。“这张,在海洋馆,你当时对我说什么了?
”她坐在我身边,手里把玩着那把水果刀。
我脑子飞速旋转:“我说……我说你比那些鱼好看。”刀尖,
轻轻在我手背上划开一道浅浅的血痕。“错了。”她轻声说,带着一丝失望。“你说,
如果我是鱼,只有七秒的记忆,你也会让我每一秒都重新爱上你。
”我看着手背上渗出的血珠,疼,但更多的是恐惧。这种精神上的凌迟,
比直接给我一刀更让我崩溃。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胖子,我最好的朋友。
苏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了免提。刀尖,同时抵在了我的后腰上。“喂,胖子。
”我的声音有些发干。“阿默!你小子怎么回事啊?请长假也不说一声,打电话也不接,
还以为你小子被外星人绑架了呢!”胖子的声音咋咋呼呼的。我感觉后腰的刀尖又进了一分。
“我没事,就是……就是有点累,想休息一下。”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没事就好,你跟苏曼怎么样了?不是说要求婚吗?赶紧的啊,我还等着喝喜酒呢!
”我看了苏曼一眼,她正对着我笑。“我们……我们很好,正在筹备婚礼。
”我说出这句话时,感觉像在吞玻璃渣。“那就好!不过你小子声音听着不对啊,
怎么有气无力的?是不是被我们家苏曼榨干了?”胖子还在开着玩笑。我必须给他一点暗示。
“没……事,就是最近在重温大学时候看的老电影,看得有点……多。”我说得很慢,
在“多”字上加了重音。大学时我们有个暗号,“看电影看得多”,意思是“我有**烦,
快想办法”。胖子在那头沉默了几秒。“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带礼物去看你们。
”挂掉电话,苏曼收回了刀,脸上笑容不减。“老电影?”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你觉得,
他会信一个听起来就不对劲的你,还是信一个马上就要和你结婚,
每天在朋友圈秀恩爱的未婚妻?”她凑近我,冷冷地笑着。“陈默,别耍小聪明。”那一晚,
我再次失眠。深夜,我听见身边传来压抑的哭声。我悄悄转过头,看见苏曼在睡梦中流着泪,
身体蜷缩着,像个受伤的小兽。“别丢下我……求你……”她呓语着,声音破碎而绝望。
这是重生以来,我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疯狂之外的情绪。是脆弱。我趁她熟睡,
小心翼翼地伸手,想去偷她枕头下的那把刀。我的指尖刚刚碰到冰冷的刀柄。
她猛然睁开了眼。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吓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老公,
你也睡不着吗?”3胖子的电话,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虽然没能救我,
却让苏曼的控制升级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她不再满足于只监视我的行动。
她开始监视我的思想。但那句梦中的呓语,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脑海。别丢下我。
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几天后,门铃响了。我心里一惊,苏曼却很平静,
通过猫眼看了一眼,回头对我笑。“你的朋友来了。”是胖子。他提着一个大大的礼品盒,
笑得一脸憨厚。苏曼打开门,瞬间切换回了那个完美女友的角色。她热情地接过礼物,
招呼胖子坐下,又是倒茶又是拿零食。“胖子哥你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给你们的新婚贺礼。”胖子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我。
我坐在沙发上,手心全是汗。苏曼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放在茶几上。然后,
她拿起茶几上我那本看到一半的书,递给我。“你不是说这段特别有意思吗?
念给胖子哥听听。”我低头一看,书页上,用红笔画出了一行字。“敢乱说话,
我就在他面前,一刀一刀划花你的脸。”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苏曼就坐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用余光监视着我们。
那把水果刀在她手里,灵活地转动,银色的刀片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我只能僵硬地,
照着书上的文字,念一些无关痛痒的段落。胖子眉头紧锁,他肯定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阿默,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真病了?”“没……没事,就是有点感冒。”我不敢看他。
“行了,别聊了。”苏曼突然开口,打断了我们。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
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陈默身体还没好,需要多休息。胖子哥,我送你吧。
”这已经是逐客令了。胖子站起身,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用尽全身力气,
对他做了一个口型。“火。”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突兀,最莫名其妙的词。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懂,但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极限。胖子走后,苏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降到了冰点。她一步步逼近我,眼神冷得可怕。“你刚才,
跟他说了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口型。”她吐出两个字。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你们的暗号是说,‘她是个疯子,快报警’,对吗?”她居然,
连我们大学时的秘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浑身冰冷,说不出话来。“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她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声音尖利,一把将我推倒在沙发上。冰冷的刀尖,
瞬间抵在了我的心脏位置。隔着薄薄的T恤,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份死亡的威胁。
“你就这么想让我一个人?!像那次一样,把我一个人丢在火里?!”她嘶吼着,眼眶通红。
“火?”我愣住了。我拼命在脑海中搜索,我们三年的记忆里,从来,
从来没有一起经历过任何火灾。“什么火?苏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的茫然和震惊不像伪装。苏曼也愣住了,她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仿佛要从我的瞳孔里找出撒谎的证据。“你不记得了?”她的声音颤抖着。“高三毕业那年,
南郊的废弃工厂……那场大火……”她喃喃自语,脸上的疯狂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被击垮的悲伤。她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这样崩溃的神情。
“你忘了……”“你又忘了……”她丢下刀,双手抱着头,痛苦地蹲了下去。
那把差点要了我命的刀,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我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她,心脏狂跳。
一个巨大的谜团,在我面前撕开了一道裂口。那道裂口背后,是血红色的,燃烧的火焰。
4真相的线索,以一种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一场我遗忘了的火灾。
这或许就是苏曼所有疯狂行为的根源。我看着蹲在地上,抱着头颤抖的她,
第一次没有感觉到恐惧。我小心翼翼地,也蹲了下去。我试探着,伸出手,
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她浑身一颤,但没有躲开。“我好像……真的忘了。”我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分不**假的茫然和愧疚。“你愿意,告诉我吗?
”我的顺从似乎让她找到了一个情绪的宣泄口。她抬起头,泪水糊了满脸,
眼神却空洞得可怕。“你当然忘了,你这个懦夫,你只会逃跑!”她开始断断续续地,
语无伦次地讲述。那个被我遗忘的,血色的夏天,在我面前被一点点拼凑完整。高三毕业,
为了庆祝,我和她,还有几个同学,去南郊那个传闻闹鬼的废弃工厂探险。一场意外的火灾,
突然降临。浓烟,烈火,尖叫,混乱。在求生的本能下,我拉着她往外跑。
一根燃烧的横梁从头顶砸落。千钧一发之际,我下意识地,推开了拉着我的她,
自己从缝隙中先跑了出去。而她,被掉落的木板绊倒,小腿被另一根横梁死死压住,
困在了火场里。我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她说,我跑出去之前,
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次,我永远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然后,我就放开了。
是另一个一直暗恋她的男生,赵毅,不顾一切地冲回火场,救了她。赵毅因此被砸断了腿,
落下终身残疾。而我,因为吸入了少量浓烟,加上极度的惊吓和……愧疚,在医院醒来后,
选择性地遗忘了这段最不光彩的记忆。我的大脑,为了保护我,亲手删掉了我人生中最懦弱,
最卑劣的一页。而苏曼,就带着这份被至爱之人背叛的创伤,独自舔舐了这么多年。她恨我,
但她更爱我。这种极致的矛盾,把她彻底逼疯了。上一世,我向她求婚。单膝跪地,
我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苏曼,嫁给我,这次,我永远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一模一样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尘封已久的地狱。
引爆了她所有积压的痛苦、怨恨和绝望。所以,她在我说出这句话的那个晚上,
在我们的婚床上,给了我一刀。她要用我的死亡,来惩罚我的背叛。也要用我的死亡,
来让我“永远”属于她。真相像一把巨锤,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原来,我不是无辜的。
我才是那个最初的,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加害者。巨大的愧见和后怕,瞬间将我淹没。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眼睛里那化不开的痛苦,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现在,
你还觉得你无辜吗?”苏曼看着我,凄然一笑,那笑容比哭更让人心碎。“陈默,
这是你欠我的。”“我囚禁你,折磨你,只是在拿回我应得的一点点利息。
”“而上一世那一刀,是你欠我的本金。”“这一世,我们慢慢算。”我终于明白,
这场禁锢,从来不是什么意外。这是一场迟到了太久的,审判。5逃离的想法,
从我脑中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愧疚。我的角色,从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变成了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我看着她,第一次真诚地,发自内心地开口。“对不起。
”三个字,我说得无比艰难。苏曼冷笑一声,别过头去。“你的道歉,一文不值。
”她不接受口头道歉。她要我用行动证明。那天晚上,她让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