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天台保温桶里的当归乌鸡汤还冒着热气，
红枣的甜香裹着暖意漫进鼻腔——这是婆婆早上特意送来的，她说我最近加班多，
得补补气血。可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的消息，瞬间把我拽进冰窖：“顾**，
您婆婆被绑匪吊在城西天台，情况危急！”我抓着手机往外冲，指尖反复戳着詹律司的号码，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是警队的王牌狙击手，这种时候本该是最可靠的后盾，
可听筒里只有机械的女声循环：“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风灌进衣领，
我满脑子都是婆婆的样子，那些揉进日常的疼爱，此刻都成了扎心的针。结婚三年，
詹律司总因任务缺席，是婆婆把我当成亲女儿疼。我胃不好，
她每天凌晨五点就起来熬小米粥，粥底熬得绵密如絮；我随口提过喜欢绞花围巾，
她翻出压箱底的羊绒线，戴着老花镜织到深夜，
指尖被毛线戳出小口子也只笑着说“不碍事”；就连詹律司跟我吵架，她也总护着我，
骂他“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不知道让着书妍”。上次我因为詹律司爽约生日宴掉眼泪，
她还抱着我拍背安抚：“书妍啊，有妈在，不会让你受委屈。”可现在，
这个把我护在羽翼下的老人，正悬在几十米高的天台边缘。我跑到警戒线外时，
枪声突然炸响，沉闷的声响里，我看见半根断裂的麻绳从高空坠落，末端缠着的灰色布料，
正是婆婆早上穿的外套料子。下一瞬，人群里爆发出尖叫，一滩刺目的血红在地面蔓延开来。
我的腿一软，差点栽倒。直到詹律司抱着陈紫薇走过来，
我才看清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孩——他的师妹，刚进队的实习生。詹律司的制服上沾着灰尘，
却只顾着用指腹擦陈紫薇的眼泪，瞥见我时，语气竟带着敷衍：“老婆，对不起，没救下妈。
”我愣住了，耳边嗡嗡作响，“詹律司，那是你妈！是早上给我送鸡汤，还说等你任务结束，
咱们一家三口去泡温泉的妈，你不能因为你从小在爸身边，哥在妈身边，
就一直对她那么冷漠，妈也是因为你爸出轨才会离开的！”陈紫薇从詹律司怀里探出头，
睫毛挂着泪珠，怯生生地抓着我的衣角：“书妍姐，都怪我……我第一次见这种场面，
手一抖就打偏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可我猛地想起三天前婆婆偷偷跟我说的话。那天她攥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不安：“书妍，
你多盯着点陈紫薇。律齐的事，我总觉得不对劲——他那次执行任务，路线明明是保密的，
怎么会突然遭遇埋伏？我查了下，那天负责整理任务文件的，就是陈紫薇。
”律齐是詹律司的哥哥，也是一名狙击手，上个月在一次缉毒任务中牺牲，
官方定论是“遭遇歹徒伏击”。可婆婆总说不对劲，直到前天，她终于找到线索，
急得立刻退了去南方旅游的机票，说要找詹律司说清楚。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被绑匪掳走了。“打偏了？”我看着陈紫薇，突然觉得她眼里的眼泪像淬了毒的糖，
“陈紫薇，你确定是打偏了吗？”詹律司立刻把陈紫薇护在身后，语气带着厉色：“顾书妍！
紫薇已经够自责了，你别揪着不放！劫匪本就疯狂，就算没打错，你妈也未必能活！
”“你妈”两个字像刀子扎进我心里。我看着眼前这个同床共枕的男人，
突然想起婆婆退机票时的慌张——她一定是查到了律齐死亡的真相，而陈紫薇，
就是怕她把秘密说出来，才故意设计了这场“绑架”！
第二章停尸间的真相碎片停尸间的冷气裹着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鼻腔发酸。
我掀开白布时，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布角——婆婆的脸上还沾着灰尘，嘴角那道细小的伤口，
是早上给我递保温桶时，被桶沿蹭到的。当时她还笑着说“小口子，一会儿就好”，可现在，
这道口子再也不会愈合，她的眼睛也永远闭着了。“看完了就走吧，再看也没用。
”詹律司的声音突然响起，冷漠得像冰。他身后跟着陈紫薇，女孩手里拿着纸巾，
眼眶红红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书妍姐，节哀……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试那一枪，
阿姨就不会……”“非要试？”我猛地抬头，盯着陈紫薇，“詹律司是王牌狙击手，
他本来能一枪击毙绑匪，你为什么非要抢着来？还有，律齐那次任务，是不是你泄露了路线？
”陈紫薇的脸色瞬间白了，抓着詹律司胳膊的手紧了紧：“书妍姐，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没有泄露任务，我只是想帮队长分担……”“分担？”我冷笑一声，
眼泪却掉了下来，“你所谓的分担，就是让詹律司把能救他妈的机会让给你，
然后‘不小心’打偏？你所谓的分担，就是看着律齐送死，再设计害死知道真相的婆婆？
”詹律司猛地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顾书妍！你疯了？
律齐是牺牲在任务中，我妈是意外！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意外？”我看着他，
心一点点沉下去，“你妈前天退了机票，说要跟你说律齐的事，你知道吗？
她查到是陈紫薇整理的任务文件，查到路线泄露的真相！陈紫薇怕她把事说出来，
才找绑匪绑了她，再借着‘试枪’的名义，故意打断绳子！”我甩开詹律司的手，
指着陈紫薇：“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你敢说你不知道律齐的死跟你有关？
你敢说你没在我妈退机票后，偷偷跟踪她？”陈紫薇的嘴唇哆嗦着，眼泪掉得更凶了，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詹律司却还在护着她，语气冰冷：“顾书妍，你别闹了！
紫薇是我师妹，她不可能做这种事！我妈……我妈只是运气不好！”“运气不好？
”我看着停尸台上的婆婆，想起她织到一半的围巾还放在客厅沙发上，
想起她早上说“等你们忙完，咱们去泡温泉”的笑脸，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詹律司，那是生你的妈！是律齐的亲妈！你怎么能为了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连真相都不愿意面对？”陈紫薇突然哭着跪下来，抓着我的裤脚：“书妍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紧张了，我没想到会打偏……律齐哥的事，
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听起来委屈至极。可我清楚地记得，婆婆跟我说过，
陈紫薇早就对詹律司有意思，还故意在她面前说我“娇气、不懂体谅队长”。
她怕我和詹律司感情好，更怕律齐死亡的真相曝光——一旦泄露任务的事被查出，
她不仅会被开除，还会坐牢。所以她才会铤而走险，先害了律齐，
再对知道真相的婆婆下毒手。詹律司把陈紫薇扶起来，冷冷地看着我：“顾书妍，
你再这样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不客气。紫薇已经够难受了，你别再**她。”说完，
他拉着陈紫薇转身就走，根本不看我通红的眼睛，也不看停尸台上，
那个被他称为“运气不好”的母亲。停尸间里只剩下我和婆婆冰冷的身体，
消毒水的味道混着眼泪的咸味，在空旷的房间里弥漫。我蹲下来，握着婆婆冰冷的手，
哽咽着说：“妈，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一定会找出真相，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第三章侦探所里的铁证从停尸间出来的那天，
我攥着婆婆留下的那枚旧银镯——那是她嫁给公公时的嫁妆，上次我手腕受伤，
她特意摘下来给我戴，说“银器能保平安”。可现在，平安碎了，
我只能攥着这枚冰凉的镯子，在街边的车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直到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片血色，才拨通了侦探所的电话。“我要查陈紫薇，所有的一切，
包括她半年内的通讯记录、资金往来，还有詹律齐牺牲那次任务的所有关联。”电话里，
我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铁证。”侦探所的效率比我预想的快。
三天后，我坐在他们那间遮光窗帘拉得严实的办公室里，看着桌面上摊开的文件和U盘，
指尖冰凉得像浸了水。“顾**，陈紫薇在詹律齐牺牲前一周，有过三次匿名通话，
对方是边境一个已知的贩毒团伙联络人。”侦探推过来一份通话记录，
上面的时间戳精准对应着詹律齐任务路线最终确认的那几天，
“我们还恢复了她删除的聊天记录，她曾用加密软件给对方发过一份压缩包，
解压后就是詹律齐那次任务的详细路线图和行动时间。”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拿起那份聊天记录复印件，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原来婆婆的猜测是真的，
律齐不是遭遇“意外伏击”，是被自己人捅了刀子！那个总装得天真无害的师妹，
竟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亲手把朝夕相处的师兄推向了死亡。“还有资金方面。
”侦探又递过来一份银行流水，“陈紫薇账户在詹律齐牺牲后，
收到了一笔二十万的匿名转账，来源是境外的一个空壳公司，而这个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正是那个贩毒团伙的头目。”我盯着流水单上的数字，
耳边突然响起婆婆退机票时慌张的声音：“书妍，我查到律齐那次任务的文件，
是陈紫薇整理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原来婆婆早就摸到了线索，
陈紫薇是怕她把事情捅到詹律司面前，才急着灭口。最让我浑身发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