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我六十大寿，远嫁的女儿特意赶了回来。我高兴得不行，
把我攒了半辈子的金手镯拿出来，亲手给她戴上。谁知饭菜刚上桌，儿媳就冷笑一声：“妈，
你可真是疼女儿啊，这镯子得一两万吧？“前几天小宝的兴趣班学费五千块，
你都说手头紧拿不出来。“怎么亲女儿一回来，家底都掏空了？
”女儿尴尬地想摘下手镯：“妈，这个太贵重了，还是给小宝交学费吧。”话没说完，
儿媳一把抢过手镯，狠狠砸在地上！“谁稀罕你们的假好心！
”她指着我女儿的鼻子破口大骂：“李静，你算个什么东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是我的家！“你妈这么偏心你，你们就过去吧！今天这个家，有我没你们！
”....清脆的断裂声，像一把锤子砸在我心上。那是我结婚时，我妈给我的陪嫁，
我戴了半辈子，从没离过身。现在，它成了两段，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砖上。
我儿子李明终于开了口，他拉着儿媳王慧的胳膊。“慧慧，你干什么！妈过生日，
静静又难得回来，你别闹。”王慧一把甩开他的手，声音更尖利了。“我闹？李明，
你眼睛瞎了吗？”“这老东西心里只有她女儿！我给你生儿子，传宗接代，
在这个家当牛做马，我算什么？”“一个镯子一两万，说给就给！我儿子的学费五千块，
她就拿不出来！”“她心里根本没我们娘俩，没你这个儿子！”我浑身发抖，弯下腰，
想去捡起地上的镯子。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女儿李静眼圈红了，扶住我。“妈，
别捡了，扎手。”她转头看着王慧，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嫂子，你太过分了！
那是我妈的镯子，她愿意给谁就给谁！”“你的家？”王慧笑得猖狂，“对，这是我的家！
所以，请你们这些外人滚出去！”她一脚踩在那断掉的镯子上，用力碾了碾。
“一个破镯子而已，看把你妈心疼的。假的吧？不然怎么这么容易断？”“我告诉你们，
今天你们不滚，我就带着小宝滚！你自己选！”李明一脸为难地看着我，眼神里全是乞求。
“妈，要不……要不你先跟静静出去一下？等慧慧气消了再说？”我的心，一瞬间凉透了。
我看着我养了三十年的儿子，他不敢看他老婆，却在请求我这个老母亲退让。
李静拉着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妈，我们走。”她把我从一片狼藉的客厅里拖了出来，
头也不回。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一切。也隔绝了我对这个家，
最后一丝幻想。第2章2.我和女儿住进了附近的酒店。房间很安静，
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李静给我倒了杯热水，捧在我手心。“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我摇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为那个镯子，是为了我这失败的人生。
“不怪你，是妈没用。”李静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我小时候哄她一样。“妈，
跟我走吧。去我那边住，我老公也一直这么说。我们照顾你。”我动摇了。
可一想到我那才上小学的孙子小宝，我又犹豫了。“小宝还小，你哥和你嫂子那个样子，
我走了，谁管他？”“他们是成年人了，妈！他们该自己学着当父母！”我沉默了。
几十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王慧。我按了免提。“喂，
你死哪去了？小宝饿了，晚饭还没做呢！你当自己是客人啊，还要我八抬大轿请你回来？
”我气得说不出话。李静抢过电话：“王慧，我妈不是你的保姆！小宝是你儿子，
你自己不会做饭吗？”“哟，李静，翅膀硬了啊？你妈还没死呢，你就替她做主了？
我告诉你，她只要还住在这个家一天，就得伺候我们一家！这是她欠我们的！
”电话被挂断了。紧接着，李明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他的声音充满了烦躁和不耐。“妈，
你到底在哪？赶紧回来吧，慧慧又在闹了，说要带小宝回娘家，你快回来劝劝她啊！
”“你就不能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服个软吗？”我拿着手机，感觉有千斤重。
我为了这个家，服的软还少吗？我像个陀螺一样，围着他们一家三口转，洗衣做饭，
接送孩子，搭上我所有的退休金，还不够。李静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心疼。“妈，你看看，
这就是你舍不得的儿子。”这一晚，我关了手机，和女儿睡在一起。我愧疚地看着她，
她远嫁，几年才回来一次，本该是开开心心的，却被我搞得一团糟。她原本是要住酒店的，
是我非要她回家，说家里热闹。现在，真是热闹得让人心碎。第3章3.第二天一早，
李静就走了。她没让我送，只在上车后给我发了条信息。【妈，我给你枕头下放了一万块钱。
你别不舍得花，如果嫂子还闹，你就给她，别为难自己。】我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我立刻用微信把钱转了回去，她没收。我又用支付宝转，直接到账。我的女儿，
我知道她赚钱不容易。我怎么能用她的钱，去填那个无底洞，去讨好那对白眼狼。
我在酒店楼下的公园里坐了很久，直到太阳升得老高，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家。门一打开，
一股酸腐的饭菜味扑面而来。昨天那桌被王慧砸在地上的饭菜，还维持着原样，
没人动过一下。我叹了口气，认命地找来扫帚和簸箕。蹲下身收拾玻璃碎片时，
手指被划破了，鲜血冒了出来。也就在这时，我刷到了王慧的朋友圈。九宫格照片，
全是她和她妈的亲密合照，还有一堆新衣服、新鞋子，最刺眼的是，
她手腕上戴着一个明晃晃的金镯子。配文是：【我妈也给我买镯子了，还是真金的呢！
不像某些人的爱，一砸就碎，廉价又虚伪！】我盯着那行字，心里的血流得比手指上还快。
她不仅骂我，还骂我送给女儿的爱是廉价的。这时，李明送完小宝上学回来了。
他绕过地上的狼藉，看都没看我流血的手指，直接开始指责我。“妈，不是我说你，
静静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你明知道慧慧的脾气，
你还当着她的面给静静那么贵重的东西，你这不是故意点火吗？”“还有，
那个镯子本来就该是慧慧的！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是小宝的妈！你给一个外人，
不就是打她的脸吗？”“外人？”我举起流血的手，声音都在颤抖，“李明，
静静是你亲妹妹，她怎么就成外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道理你不懂？
”他皱着眉，一脸的理所当然，“现在慧慧生气了，家也不回，你让我怎么办？”我看着他，
这个我从小抱到大的儿子，此刻的嘴脸，竟如此陌生。我突然觉得好累，
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我默默地用纸巾包住手指，继续收拾地上的烂摊子。
第4章4.李明见我不说话，以为我默认了。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
仿佛是给了我天大的恩赐。“行了妈，你也别犟了。下午买点水果，跟我去一趟岳母家，
给慧慧道个歉，把她接回来。”“只要你肯低个头，这事儿就过去了。”我没抬头，
只是问他：“要我怎么道歉？”“你就说，是你不懂事，不该偏心女儿，
以后家里的好东西都先紧着她。再跟她说，那个镯子，你会买个新的、更好的补偿给她。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慢慢地站起身，看着他。“李明，如果我不去呢？”他愣住了，
似乎没想过我会拒绝。“妈，你什么意思？你非要我们这个家散了才甘心吗？慧慧说了，
你要是不去道歉，她就跟我离婚，带走小宝！”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
心里一片冰凉。我这一辈子，都在为他们着想，换来的，却是用我的孙子来威胁我。
我妥协了。不是为他，是为了小宝。下午，我取了五千块钱现金，
又买了一堆王慧爱吃的高档水果，一个人去了她娘家。敲了半天门，里面明明有说笑声，
却没人开。我站在门外，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过了足足半个小时，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王慧的妈妈刘翠兰斜着眼看我。“哟，亲家母来了啊，我还以为是收废品的呢，没敢开门。
”我忍着气，把东西提进去。王慧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都没看我一眼。
她那个染着黄毛的弟弟王浩，晃到我面前，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老太婆，就是你欺负我姐？
”我强忍着屈辱，对王慧说：“慧慧，跟妈回去吧，是妈不好，妈给你道歉。
”王慧还没说话，刘翠-兰就开口了。“道歉？光用嘴说啊？我女儿在你家受了那么大委屈，
金镯子都被你那宝贝女儿气得砸了，这笔账怎么算？”我明白了，她们还是为了钱。
我把准备好的五千块钱拿出来，递过去。“慧慧，这是妈的一点心意，你拿去，
重新买个镯子。”王慧一把抢过钱，数了数，然后冷笑一声。“五千？你打发叫花子呢？
我那个镯子一看就值一两万，你这五千够干嘛？”刘翠兰在旁边帮腔：“就是！而且，
你女儿砸了我女儿的镯子，精神损失费呢？我女儿这几天吃不好睡不着，不得补偿一下？
”我彻底愣住了。明明是她自己砸的，现在却成了我女儿的责任。王慧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脸上带着一种残忍的笑意。“妈，想让我回去也行。你不是有个老房子吗？我听说快拆迁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你把那个房子，现在就过户到我名下。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立马跟你回去。”“不然，你就等着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吧！”我看着她贪婪至极的嘴脸，
再看看旁边一脸算计的亲家母，和虎视眈眈的王浩。我忽然笑了。
我笑自己这一辈子的愚蠢和忍让。我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开口。“好啊。”他们都愣住了。
我继续说：“房子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个条件。”王慧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条件？
”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眼神却越来越冷。“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就当是，
提前收了你送终的孝心。”第5章5.“**说什么！”王浩第一个跳了起来，
一拳就要朝我脸上挥过来。我没躲，反而把脸凑了过去。“打啊！往这儿打！我这把老骨头，
正好去医院躺着，让你姐养我一辈子！”他的拳头停在了离我鼻尖一厘米的地方。
刘翠兰也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她儿子。“疯了你！打她干什么，她就是个滚刀肉！
”王慧气得脸色发白，指着我：“老不死的，你敢耍我？”我收起笑容，
冷冷地看着她：“我耍你？王慧，是你先耍我的。你砸了我的镯子，污蔑我女儿，
现在还想算计我的房子。你真当我是泥捏的，没脾气吗？”李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赶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他急忙过来拉我：“妈，你又在胡说什么！
快给慧慧道歉！”我甩开他的手，看着这个被我寄予厚望的儿子，心中只剩悲哀。“道歉？
李明，你告诉我，我错在哪了？”“你……”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求助地看向王慧。
王慧冷笑：“你没错？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该生下李静那个赔钱货！
不该一把年纪了还拎不清，胳膊肘往外拐！”“今天我把话放这儿了！要么，房子过户给我，
我跟你儿子好好过！要么，我们立马离婚，小宝的抚养权，你们也别想要！”“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