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能看见所有人的死期,却救不了想救的人。直到那个顶级富豪找到我,
开价一千万,买他自己准确的死亡时间。为了救妹妹,我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却不知道窥探死神的代价,
是让最珍视的人替我承受……1看见死亡消毒水的味道像是浸透了每一寸空气,钻进鼻腔,
黏在喉咙里。市爱心敬老院的临时体检点,嘈杂而忙碌。我,林墨,
穿着略显宽大的志愿者白大褂,穿梭在一张张布满皱纹的脸庞之间。搀扶、引导、解释,
重复着这些简单的动作,几乎能让我暂时忘记生活的重压。
学费、生活费、还有晓晓明年上高中的费用……像几座无形的大山,
压得我二十岁的脊背有些佝偻。我是顶尖医学院的天之骄子?不,在这里,
我只是一个需要靠各种**和志愿者活动来维持生存的穷学生。“小伙子,谢谢你啊,慢点,
我这老骨头不中用了。”一位姓王的爷爷,颤巍巍地扶着我的手臂,
从身高体重测量区走向下一个检查点。他很和蔼,总是笑眯眯的,
让我想起老家早已过世的外公。“王爷爷,您小心脚下,这边。”我努力挤出一個笑容,
小心翼翼地撑着他干瘦的胳膊。就在我扶着他坐下,准备松开手的瞬间,
我的指尖无意中碰到了他**在卷起袖口外的手腕皮肤。那一刹那,
仿佛有一股冰冷的电流从接触点猛地窜入我的身体,直冲头顶!那一刹那,
仿佛有一股冰冷的电流从接触点猛地窜入我的身体,直冲头顶!
眼前原本清晰的景象瞬间扭曲、碎裂,又被迅速重组。
敬老院的嘈杂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寂静。紧接着,
一幅画面如同高清电影般在我脑海中强制播放:时间是——今晚,8点32分。
地点是——一个老旧的、铺着白色瓷砖的浴室。王爷爷穿着灰色的汗衫,脚下一滑,
身体失控地向后仰倒,后脑勺重重地磕在浴缸边缘的棱角上。他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身体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着水,
漫过他那双已经失去神采、茫然睁着的眼睛……画面戛然而止。
周围的嘈杂声浪猛地灌回我的耳朵,刺眼的日光灯晃得我眼前发花。我踉跄了一下,
差点没站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小伙子?你没事吧?
脸色这么难看。”王爷爷关切地看着我,那双浑浊却温和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没……没事,
王爷爷。”我声音干涩,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可能有点低血糖。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是要跳出来。刚才那是什么?幻觉?
因为太累产生的臆想?可那画面太真实了,
瓷砖的裂纹、浴缸的锈迹、甚至王爷爷倒下时那绝望的眼神……我试图说服自己是胡思乱想,
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我。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宁,
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王爷爷的身影。傍晚,志愿者活动结束。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学校,但那幅画面如同鬼魅般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晚上八点,
我坐在拥挤的宿舍里,对着摊开的书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逼近八点三十二分。八点三十二分!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宿舍里其他兄弟还在嬉笑打闹,没人注意到我的异常。我冲进洗手间,
用冷水狠狠泼脸,镜子里映出一张惊恐失措、毫无血色的脸。我该怎么办?报警?
说我预见到一位老人会摔倒?他们会把我当成疯子。打电话给敬老院?
我连王爷爷的全名都不知道,怎么说?说林墨同学预感他要出事?巨大的无力感包裹着我。
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被动地等待着某个未知的结局。那一晚,
我失眠了。只要一闭上眼,就是王爷爷倒在浴室里的画面。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
魂不守舍地打开手机,下意识地搜索本地新闻。一条不起眼的短讯,像一把冰冷的匕首,
刺穿了我最后的侥幸心理——【本市快讯】昨夜约八点半,
独居老人王某(72岁)被发现在家中浴室滑倒意外身亡,初步判断为沐浴时不慎摔倒,
撞击后脑导致。社区提醒广大市民,尤其是有老人的家庭,注意浴室防滑安全。
时间、地点、方式……分毫不差!手机从颤抖的手中滑落,砸在桌面上,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我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不是幻觉。
我真的……看见了死亡。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全身。
这不是什么超能力,这是一个诅咒!一个让我提前目睹悲剧,却无力改变的、最恶毒的诅咒!
可那画面太真实了,
骨悚然——瓷砖的裂纹、浴缸的锈迹、甚至王爷爷倒下时那绝望的2无力回天王爷爷的死,
像一片沉重的阴霾,笼罩在我心头,久久无法散去。我变得害怕与人接触,
尤其是那些看起来体弱年迈的人。走在路上,我会下意识地避开人群,
手指紧紧蜷缩在口袋里,生怕再次触发那可怕的“视觉”。只有回到宿舍楼,
看到宿管刘阿姨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圆脸,我才能感到一丝短暂的温暖。
刘阿姨就像我在这个冰冷城市里的第二个母亲。她知道我家庭困难,
总会偷偷多给我打一勺菜,会把别人捐来的、半新的衣服整理好塞给我,
会在冬天给我煮一碗热乎乎的姜茶。她的关怀,
是支撑我在这艰难求学生涯中走下去的少数光亮之一。这天下午,
我刚结束一堂令人筋疲力尽的大体解剖课,口袋里的老旧手机就剧烈震动起来。
是妹妹林晓打来的。“哥……”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晓晓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的心猛地一沉。“晓晓,怎么了?别哭,慢慢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哥……我……我查出来……尿毒症……”晓晓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在我耳边炸开。尿毒症?
!这三个字像是有千钧重,砸得我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在冰冷的墙壁上,
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电话那头,晓晓的哭声压抑而绝望,像一把钝刀子,
一下下割着我的心。“怎么会……医生怎么说?确诊了吗?需要多少钱?”我语无伦次,
声音都在发抖。“医生说……要尽快做手术,最好……最好换肾……手术费,
加上后期的药……要……要好多好多钱……”晓晓泣不成声。好多钱?是多少?几十万?
还是上百万?对于我们那个一贫如洗的家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是一个足以压垮所有希望的判决。挂了电话,我浑浑噩噩地走回宿舍楼,大脑一片空白。
尿毒症……晓晓才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钱……我去哪里弄这么多钱?卖血?卖器官?
就算把我拆了卖,也凑不够一个零头!绝望,像沼泽里的淤泥,一点点将我吞噬。“小墨?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刘阿姨关切的声音将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暂时拉回。
她正提着两个热水壶从值班室里出来,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刻放下水壶走了过来。
她温暖粗糙的手掌自然地搭上我的额头,想试试我有没有发烧。“阿姨,
我没……”我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在她的手掌触碰到我皮肤的一瞬间,
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冰冷电流再次袭来!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时间是——三天后,
下午4点15分。地点是——学校东门外那个车流繁忙的十字路口。
刘阿姨穿着那件她最喜欢的藏蓝色外套,手里还提着刚买来的蔬菜,正走在斑马线上。
一辆失控的渣土车如同脱缰的野兽,毫无征兆地冲破红灯,带着刺耳的刹车声,
狠狠地撞向她的身影……鲜红的血,在灰黑色的路面上,
洇开一大片刺目的颜色……“不——!!!”我猛地甩开刘阿姨的手,失控地大吼一声,
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向后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小墨!你到底怎么了?别吓阿姨啊!
”刘阿姨被我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来扶我,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惊慌。
“没事……阿姨,我没事……”我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来。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很快就会失去所有神采。这一次,我不能再什么都不做!
王爷爷的悲剧绝不能重演!接下来的三天,我陷入了疯狂的“拯救行动”。我编造各种理由,
想让刘阿姨避开那个时间点:我说学校要临时检查宿舍,
需要她全程在场;我谎称她老家的亲戚来找她,
约她在相反方向的公园见面;我甚至在她可能出门的时间,假装突发急病,
需要她送我去校医院……刘阿姨虽然觉得我有些奇怪,但还是包容了我的“胡闹”,
毕竟在她眼里,我一直是个懂事、偶尔会钻牛角尖的孩子。终于,到了第三天下午。
快到四点时,我直接守在了宿舍楼门口,看到刘阿姨提着布袋子似乎要出门,我立刻冲上去,
死死拉住她的胳膊。“阿姨!别出去!求你了,今天下午千万别出校门!
”我的语气近乎哀求,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恐惧。“小墨,你到底是怎么了?
阿姨就是去买点菜,晚上给你们包饺子吃。”刘阿姨试图挣脱,但我抓得很紧。“不行!
不能去!那个路口……车……”我语无伦次。就在我们拉扯之际,
刘阿姨口袋里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她费力地掏出来一看,脸色骤变。“喂?什么?!
小斌(她儿子)在工地上出事了?!摔下来了?!严不严重?!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马上!”挂了电话,刘阿姨的脸上一片惨白,之前的温和全然被母亲的焦急所取代。
她猛地甩开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小墨!放开!小斌出事了,我得立刻去医院!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对我的耐心,只剩下对儿子安危的极致担忧。
“阿姨!那是骗局!是假的!别去!那个路口……”我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但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儿子出事的消息像一根点燃的引线,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用力推开我,像一阵风一样冲出了宿舍楼,朝着那个该死的东区十字路口狂奔而去。
我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冷,仿佛连血液都冻结了。四点十五分。远处,
传来一阵刺耳至极的刹车声,紧接着是人群的惊呼和骚乱。我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还是……发生了。我预见到了,我努力了,我用尽了所有办法……可命运,
就像一张早已织好的巨网,我只是网上那只徒劳挣扎的虫子。巨大的无力感和深重的负罪感,
如同海啸般将我彻底淹没。是我……如果不是我那些异常的举动,
或许她不会那么焦急地冲出去……是我害死了她吗?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
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3魔鬼的交易刘阿姨的葬礼,我没有去。
我没有勇气去面对她那永远定格在遗像上的笑容,更没有勇气去面对她那些悲痛欲绝的家人。
我把自己锁在租来的、只有六平米的地下室里,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窗外是这座城市永恒的喧嚣,而我的世界里,
只剩下死亡的画面和妹妹绝望的哭声在反复回响。晓晓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医院一次次打来电话,语气从催促逐渐变为最后的通牒。如果再不做手术,
进行透析甚至等待肾源,她的生命就将进入倒计时。钱。钱。钱!这个字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我的心上。我翻遍了所有的银行卡,加起来的余额还不够晓晓一周的药费。
我找遍了所有能借钱的亲戚和朋友,得到的只有无奈的叹息和敷衍的推脱。绝望之下,
我甚至去了黑市,询问卖一颗肾的价格,但对方报出的数字,离手术费依旧遥远,
而且风险极大,我如果倒了,晓晓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我坐在昏暗的地下室里,
看着屏幕上晓晓以前发来的、笑得灿烂无比的照片,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不,现在是绝望处。就在我几乎要被黑暗完全吞噬的时候,
老旧的门铃发出了嘶哑的响声。会是谁?房东来催租?我已经欠了两个月了。
我胡乱地抹了把脸,挣扎着起身,打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门外站着的,不是房东。
是一个穿着剪裁合体、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深灰色西装的男人。他大约三十多岁,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种程式化的、缺乏温度的礼貌笑容。他的眼神锐利,
像鹰隼一样,瞬间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林墨,林先生?”他的声音平稳,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我是。你找谁?”我警惕地看着他,
我从不认识这样衣着光鲜的人。“我姓陈,是周鼎天先生的私人助理。
”他递过来一张纯黑色的名片,上面只有一串烫金的电话号码和一个姓氏“陈”,
没有任何头衔。“我们可以进去谈吗?”他的目光越过我,
扫了一眼我身后家徒四壁、堆满书籍和杂物的房间,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周鼎天?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子,让我麻木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我知道这个人,
本市的商业传奇,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和慈善晚宴的头条,一个真正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富豪。
他找我做什么?我侧身让他进来。逼仄的地下室因为他的到来,显得更加拥挤和不堪。
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站在唯一一块还算干净的空地上,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
“林先生,我们长话短说。我们知道你……有一些特殊的能力。”陈助理的声音压得很低,
却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响。我的心脏骤然收缩,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们怎么会知道?!
王爷爷的事?刘阿姨的事?我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秘密,竟然早已被人窥破?
看到我骤变的脸色,陈助理嘴角那丝公式化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些。“你不必紧张,
我们对此没有恶意,反而,我们想和你做一笔交易。”“什……什么交易?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周先生的身体状况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医院给出的诊断很不乐观,
时间……不多了。”陈助理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但是,
周先生需要更准确的信息,以便……安排一些事情。所以,他想知道,他确切的死期,
是哪一天。”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们找上我,
这个挣扎在社会底层的穷学生,竟然是为了……买一个死期?“价格。”陈助理看着我,
缓缓地吐出了那两个决定我命运的字,“一千万。”一……千万……这个数字像是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我的颅骨上,让我一阵眩晕。一千万,足以支付晓晓所有的手术费、后续治疗费,
还能让她以后的生活有很好的保障。一千万,可以买回我妹妹的生命!但是,代价呢?
代价是出卖我的“能力”,是将死亡明码标价,
是彻底踏入一个未知的、充满罪恶感的灰色地带。我将不再是那个无助的旁观者,
而是死亡的……告密者?我的内心在进行着天人交战。一边是晓晓苍白虚弱的脸,
她呼唤“哥哥”的声音;一边是王爷爷和刘阿姨死去时那空洞的眼神,
还有内心道德疯狂的呐喊。陈助理耐心地等待着,像一個经验丰富的猎手,
看着猎物在陷阱边缘挣扎。他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成了压垮我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林先生,据我们所知,你的妹妹林晓,
时间似乎也不多了。”他们连晓晓都调查清楚了!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粉碎。是啊,
我还有什么选择?看着晓晓死吗?我做不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她!道德?良知?
在至亲的生命面前,它们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声音因为极致的压抑而变得嘶哑、扭曲,几乎不像是自己的:“好。
”4第一个客户三天后,我坐在一辆行驶平稳、内部奢华得如同小型客厅的黑色轿车里。
陈助理坐在我对面,闭目养神。我身上穿着他提前让人送来的、合身的崭新西装,
面料柔软挺括,但我却觉得浑身刺痒,仿佛穿的不是衣服,而是一套无形的枷锁。
车子驶入一家戒备森严的顶级私立医院,穿过绿树成荫的院区,
停在一栋独立的、如同五星级酒店般的VIP楼前。消毒水的味道依旧浓郁,
但这里的气息和王爷爷那家敬老院完全不同。这里是金钱和权力构筑起来的堡垒,
试图将死亡隔绝在外,却终究是徒劳。电梯直达顶层。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
脚步声被完全吸收,安静得令人心慌。保镖沉默地站在一扇厚重的实木门前,看到陈助理,
微微点头,无声地打开了门。病房宽敞得不可思议,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观。
各种顶尖的医疗仪器安静地运行着,发出细微的滴滴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昂贵的香氛,试图掩盖疾病和衰老的味道。
一个老人靠在宽大的病床上,背后垫着柔软的枕头。
他比新闻照片上看起来要消瘦、苍白很多,眼窝深陷,皱纹如同刀刻。但那双眼睛,
依旧锐利得像鹰,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一切的压力。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就让我感到呼吸一滞。这就是周鼎天。一个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
如今却要被死神收割的巨人。“周先生,这位就是林墨,林先生。”陈助理恭敬地介绍。
周鼎天微微颔首,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年轻人,
听说你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依旧沉稳,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喉咙发紧,只能勉强点了点头。“那么,
开始吧。”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直接向我伸出了那只枯瘦、布满斑点的手。那只手,
曾经签下过无数足以影响市场格局的文件,如今却虚弱地摊开在我面前,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我看着那只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碎我的肋骨。伸过去,触碰他,
我就能拿到救晓晓的钱。但伸过去,我也将正式与魔鬼握手,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脑海中闪过晓晓依赖的眼神,闪过缴费单上那令人绝望的数字。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然后伸出手指,颤抖着,轻轻触碰到了周鼎天的手腕皮肤。冰冷!刺骨的冰冷!
比前两次更甚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眼前的黑暗被汹涌而来的信息流冲破:不再是简单的画面,
而是混杂着感知的洪流——一种窒息的痛苦,深夜的寂静,以及一个清晰的日期,
如同烧红的铁块烙在我的意识里:【一百八十三天后,凌晨两点,于自宅卧室,窒息。
】我猛地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接连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脸色一片煞白,
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这一次的“看见”,带来的不仅是视觉冲击,还有濒死的体感,
让我几乎要呕吐出来。“怎么样?”周鼎天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仔细听,
能察觉到一丝极力压抑的紧绷。我剧烈地喘息着,努力平复翻腾的胃部和狂跳的心脏。
我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缓缓地开口,声音嘶哑:“一百八十三天。
”我隐瞒了具体的时间和死因。窒息……这听起来不像自然的寿终正寝。但我不敢深究,
也不想卷入更多。我只是一个报时者,仅此而已。“从今天算起,一百八十三天后。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像是在为这宣判伴奏。
周鼎天沉默了。他深邃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望向窗外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悲喜,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仿佛我刚刚告知的,
不是他的死期,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业项目的截止日期。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转过头,
对陈助理做了一个极其轻微的手势。陈助理立刻会意,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快速操作了几下,
然后递到我面前。屏幕上,是银行转账的确认界面。收款人是我,金额栏里,
那一长串的“0”刺得我眼睛生疼。人民币5,000,000.00元五百万!
首付款!“剩下的五百万,会在‘那一天’之后,支付给你。”陈助理平静地说。
我看着那串数字,大脑一片空白。有了这笔钱,晓晓立刻就能住院,能开始排队等肾源,
能用上最好的药……我没有喜悦,没有激动。只有一种灵魂被抽离躯壳的虚无感,
和一种沉入冰海深处的冰冷。我出卖了某种东西,
某种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属于“人”的最基本的东西。
我拿着陈助理递过来的、属于我的那张黑色银行卡,离开了那间豪华的病房。脚步虚浮,
像是踩在棉花上。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这笔用死亡预言换来的巨款,
沉甸甸地揣在我的口袋里,也沉甸甸地压在我的灵魂上。5灰色地带拿到钱的第二天,
我就以最快的速度,将晓晓转入了省城最好的医院,预存了足够的手术和后续治疗费用,
并开始了漫长的肾源匹配等待。看着晓晓住进干净明亮的单人病房,
看着专家团队为她制定详细的治疗方案,看着她脸上重新燃起的希望,
我心中那沉重的负罪感,似乎才被冲淡了那么一丝丝。至少,晓晓有救了。这就够了。
我反复这样告诉自己,试图麻醉那颗不安的心。周鼎天似乎信守了他的承诺,没有来打扰我。
但我的生活,却已经不可避免地滑向了另一个轨道。大约半个月后,陈助理再次联系了我。
这次见面的地点,换成了市中心一家极其隐秘的私人俱乐部。
需要穿过重重安检和幽深的走廊,才能进入一个装饰着古典字画、燃着淡淡檀香的包厢。
包厢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等待。他们年龄各异,但无一例外,
与周鼎天类似的气息——那是长期掌控巨大财富和权力所沉淀下来的、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他们的目光,在我进入的瞬间,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好奇,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与恐惧。我明白,我已经被周鼎天,当作一件稀有的“商品”,
介绍给了他那个圈子里,有同样“需求”的人。“这位就是林先生。”陈助理简单地介绍,
没有多余的话。一个穿着中式褂子、手里盘着沉香木手串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
他的笑容看起来很随和,但眼神深处却藏着精明:“林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听说,
你能帮人‘看清前路’?”我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紧。
我知道“看清前路”在这里意味着什么。“规矩,周先生想必已经跟各位提过了。
”陈助理替我开口,“只预告结果,不探究原因,不干预过程。一次,五百万。先付一半,
信息确认后,付清尾款。”这个价格高得离谱,足以让普通人望而却步。但在座的这些人,
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对于他们来说,用五百万买一个明确的“终点”,
以便更好地规划庞大的资产、安排复杂的家族关系,或者仅仅是消除对未知死亡的恐惧,
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第一个“客户”就是那个盘手串的男人。他伸出手,笑容可掬。
我触碰了他。信息涌入:【十一年零七个月后,私人飞机,坠毁。】我平静地告知了他日期,
同样隐去了方式。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只是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他点了点头,示意助理付款。第二个是一位妆容精致、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
眼神里带着焦虑。我触碰了她。【二十二年后,疗养院,器官衰竭。
】当她听到这个相对遥远的日期时,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几乎是带着感激,爽快地支付了费用。第三个,
第四个……我像一个流水线上的工人,
机械地重复着“触碰——接收信息——告知结果——收款”的过程。他们的问题,
他们的命运,在我眼中逐渐变成了一串串冰冷的数字和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