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爸断舍离，他为我捡了半辈子垃圾

我爸过寿，我送了他一本《断舍离》，让他别再捡垃圾了。我自诩新时代青年，

信奉“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而我爸，是亲戚圈里出了名的铁公鸡。我结婚那天，

他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旧衬衫，随的份子钱只有200块。我忍无可忍，

在家族群里点名道姓地骂他，拿他和挥金如土的叔叔作对比，说他活得像个笑话。

我写道：人活着不能只为了攒钱，享受当下才是真理。我的文章引来无数共鸣，

大家都说我活得通透。可我不知道，当年我重病，是叔叔见死不救，是我爸跪着借了高利贷，

用半辈子捡垃圾的钱，才换回了我的命。1“爸，你这200块钱是认真的吗？

”我捏着那两张薄薄的钞票，声音里满是压不住的火气。今天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我爸，

穿着一件领口都磨破了的旧衬衫，在众目睽睽之下，递给我这个红包。周围亲戚的眼神，

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老公李伟尴尬地站在一旁，想打圆场。“小雅，

爸的心意……”“什么心意？这是存心让我丢人！”我爸嘴唇动了动，黝黑的脸上满是局促。

“小雅，爸……爸就这么多了。”“你少来！”我一把甩开他的手，“你那点钱，

不都拿去捡垃圾，哦不，是‘攒’起来了吗？”“怎么，怕我跟你借啊？

”叔叔陈建军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手腕上的金表闪闪发光。

他揽住我的肩膀，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钞票塞给我。“小雅，别跟你爸置气。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他转头对我爸说：“哥，你也是，女儿结婚这么大的事，

你怎么就……”他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爸的头垂得更低了，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心里又气又委屈，眼泪在打转。凭什么别人的爸爸风风光光，

我的爸爸就这么上不了台面？晚上，我越想越气，在家族群里发了一篇长文。

【致我那视财如命的父亲】我细数了他从小到大的抠门事迹，从不给我买新衣服，

到我结婚只随礼200块。然后，我话锋一转，开始盛赞我的叔叔。“我叔叔告诉我，

钱是为人服务的，人不能当钱的奴隶。他活得潇-洒，活得通透，这才叫人生！

”“而我的父亲，你活成了一个笑话。”文章发出去，群里炸了。

叔叔第一个回复：“小雅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看得很明白。”表弟表妹们纷纷附和。

“姐，你说得太对了！大伯就是太古板了。”“就是，人活一辈子，图什么啊。

”我看着手机屏幕，长出了一口恶气。我爸始终没有在群里说一句话。

我妈给我发来一条私信。“小雅，别这么说你爸，他……”我直接回了一句。“妈，

你别替他说话了，你们就是绝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然后，我关掉了手机。

2我和李伟准备买婚房，首付还差二十万。李伟的意思是，两边父母都帮衬一点。

我一百个不情愿地回了娘家。我爸正在院子里整理他捡来的废品，塑料瓶、旧报纸，

堆得像小山一样。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我捏着鼻子，站在门口。“爸，我跟李伟要买房了。

”他停下手里的活，在满是污渍的围裙上擦了擦手。“哦，好事啊。”“首付还差点。

”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转身进了那间昏暗的小屋，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布包。

他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铁盒里，是一本存折。他把存折递给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这里是两万，你先拿着。”两万。

我看着存折上那个数字，气得差点笑出声。“爸，你打发叫花子呢？

”“现在房价多贵你不知道吗？两万块能干什么？买个厕所吗？”他的手僵在半空，

脸涨得通红。“小雅，爸……就这些了。”“那剩下的是不是都埋在床底下了？

”我口不择言，“行，你留着给你养老送终吧！”我摔门而出，直接给叔叔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我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叔叔在那头爽朗地笑了。“多大点事，

你爸就是那个脾气，别跟他计较。”“这样，我先给你转二十万，你跟你老公先把房子定了。

”“钱不用急着还，叔叔还信不过你吗？”不到五分钟，我的手机就收到了到账短信。

二十万。我看着那一长串的零，心里对叔叔的感激达到了顶峰。当天晚上，

我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新房的户型图。配文是：“感谢生命中的贵人，

让我明白亲情真正的意义。”我特意屏蔽了我爸妈。叔叔很快点了赞，评论道：“一家人，

不说两家话。”底下，是一排亲戚朋友的羡慕和吹捧。“小雅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叔叔。

”“这才是真亲戚啊！”我看着这些评论，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爸那两万块，

像个笑话，被我忘得一干二净。3我妈打来电话时，我正在叔叔的会所里，

跟他请教理财的事。“小雅，你爸……你爸他从三轮车上摔下来了，腿好像断了。

”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皱了皱眉，心里一阵烦躁。“怎么这么不小心？

又去捡那些破烂了？”“你先送他去医院啊，我这边正忙着呢。”“可是……”“行了行了，

我晚点再打给你。”我匆匆挂了电话。叔叔给我倒了一杯昂贵的红酒。“怎么了？家里有事？

”“没事，”我摆摆手，“我爸，摔了一跤，我妈大惊小怪的。”叔叔笑了笑，没再多问。

“小雅，你很有理财头脑，我最近有个项目，收益不错，有没有兴趣？

”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那天晚上，我和叔叔聊到很晚，他对我的夸奖和认可，

让我飘飘然。我彻底把爸爸摔伤的事抛在了脑后。直到深夜，李伟给我打电话。“老婆，

你跑哪去了？妈都快急疯了。”“爸的腿是粉碎性骨折，要做手术，要家属签字！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赶到医院，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我妈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眼睛又红又肿。看到我，她站了起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心里有些愧疚。

“妈，情况怎么样了？”“医生说……要打钢钉，以后……以后可能是个瘸子了。

”我妈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心里一沉。瘸子？那他以后还怎么出去捡破烂？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立刻被自己的冷血吓了一跳。叔叔也赶来了，他一来就握住我妈的手，

满脸关切。“嫂子，你别急，哥会没事的。医药费你别担心，我全都包了！

”我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靠在他身上哭了起来。叔叔又转向我。“小雅，你也别太担心，

我已经联系了全市最好的骨科专家，明天就过来会诊。”他安排好了一切，妥帖又周到。

李伟在我耳边感叹：“叔叔真是个好人。”我点点头，看着叔叔忙前忙后的背影，

再想想我爸，心里那点愧疚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厌烦。如果他不像个乞丐一样去捡垃圾，

怎么会摔断腿？说到底，都是他自找的。4爸爸的手术很成功。叔叔付了全部的医药费，

还给他请了最好的护工。出院那天，我去接他。他坐在轮椅上，瘦了一大圈，

头发也白了不少。他看着我，眼神躲闪。“小雅……”“行了，回家吧。”我打断他，

不想听他多说。为了庆祝我爸“大难不死”，也为了感谢叔叔，我做东在一家高级餐厅请客。

席间，我举起酒杯。“这一杯，我敬我叔叔。这些年，要不是您，

我们这个家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叔叔笑着摆手：“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我妈也感激地看着叔叔。只有我爸，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饭，一言不发。

我看着他那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又来气了。“爸，你能不能说句话？

叔叔帮了我们这么大忙，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吗？”我爸抬起头，嘴唇翕动。“建军，

谢……”就在这时，我妈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说什么？！

”她尖叫一声，手机从手里滑落。“妈，怎么了？”“你大姨……你大姨她不行了，

在中心医院抢救！”我们慌忙赶到医院。大姨是妈妈唯一的姐姐，从小最疼我。

医生从抢救室出来，摇了摇头。“突发性脑溢血，我们尽力了。”我妈当场就哭晕了过去。

处理后事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了几个老亲戚的谈话。“秀琴真是命苦啊，摊上这么个男人。

”“可不是嘛，当年小雅得那病，要不是她妹妹秀芳到处借钱，那孩子早没了。

”“我可听说了，当时陈建军有钱，一分都没出呢。”“他说什么？说救了也是个无底洞，

是笔不划算的买卖。”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得了病？什么病？

我抓住一个阿姨的手臂。“张姨，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得过病？”张姨看着我，

一脸震惊。“你不知道？你十岁那年，白血病啊！你妈瞒着你？”白血病？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墙上。另一个阿姨叹了口气，指着不远处的叔叔。

“你爸当时给他弟弟跪下，他都不肯借钱。”“最后是你爸，签了高利贷的合同，

又把你大姨的房子拿去抵押，才凑够了手术费。”“那三十万，

你爸捡了二十年的破烂才还清。你大姨到死，都还住在租的房子里。”她的话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猛地回头，看向我爸。他正蹲在角落里，抱着头，

肩膀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剧烈地颤抖。5我像个疯子一样冲到叔叔面前。“我得白血病的时候，

你为什么不肯借钱？”叔叔正跟人谈笑风生，被我吓了一跳。他很快镇定下来，

整理了一下领带。“小雅，你听谁胡说八道呢？”“你别问了！”我红着眼睛嘶吼，

“你只要告诉我，有还是没有！”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那是我辛辛苦苦赚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爸自己没本事，凭什么要我填这个无底洞？”“你……”我气得浑身发抖，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冷笑一声，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雅，

你现在住的房子，开的车，哪样不是叔叔给你的？”“你跟你爸一样，都是我养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