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和孙子期末考试都考得不错,我高兴坏了,想着一视同仁,
给两个孩子一人包了一千块的红包做奖励。我先把红包给了女儿,她打开一看,
脸就拉了下来。“妈,我儿子这次考了全班第一!您才给一千?我侄子不才考了第五吗?
这奖励能一样?您这不是打击我儿子的积极性吗?”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但还是拿着另一个红包去了儿子家。没想到儿子看到红包,叹了口气,直接把钱退给了我。
“妈,您知道我儿子上的那个是市重点小学,竞争多激烈吗?他在那种班里考第五,
比在普通小学考第一难多了!您给他和外孙一样的奖励,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家孩子老实吗?”晚上回家,我把那两千块钱取出来。第二天,
我平静地对老伴说:“走,我带你去买那个你念叨了很久的**椅,咱俩自己享受一下。
”1我没和老伴商量,把他账户里刚发的退休金取了出来,加上我的那份,
直接拉着他去了市里最高档的商场。老伴一辈子节俭,看着我径直走向家电区,
他脸上的困惑变成了惊慌。“你这是干啥?疯了?
”当他看到我站在一台标价一万八的**椅前时,声音都变了调,“一万八!
这都够孙子外孙一年的补习费了!咱不能这么花钱!”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但随即又想起了那对儿女理直气壮的样子。我转头看着老伴:“他们的补习费,
让他们自己挣去。今天,这椅子我买定了!”刷卡,签字,我一气呵成。那一刻,没有心疼,
只有痛快。**椅当天下午就送回了家。老伴嘴上骂我“败家老娘们”,身体却很诚实,
第一个躺上去体验。我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在**中慢慢舒展开,心里也跟着松快了些。
为了记录这个几十年来第一次为自己奢侈的瞬间,我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配文:“对自己好一点。”朋友圈刚发出去不到十分钟,女儿的电话就火烧火燎地打了过来,
语气尖锐,上来就是一句质问:“妈,你发的朋友圈什么意思?故意给我们看的?
”我心里一沉,还没来得及说话,她连珠炮似的声音就砸了过来:“我儿子考全班第一,
红包你才给一千!您这椅子一万八,能买十八个红包!我昨天还以为您是真没钱,搞了半天,
原来是觉得我儿子不配!您是不是觉得我儿子拿了您一千块,您心里不平衡,
就故意买个一万多的东西来气我?”这番颠倒黑白的诛心之论,让我气得浑身发抖。
“顾安琪!你讲点道理!那是我和你爸的钱……”“道理?你跟我讲道理?”她冷笑一声,
打断了我,“道理就是您的钱宁可拿去打水漂,也不肯多奖励一下您亲外孙!行,我明白了!
”“啪”的一声,电话被重重挂断。我手机还没放下,屏幕又亮了,是儿子的微信,
他发来一张我朋友圈的截图,下面跟着一段长长的文字,字里行间充满了体谅和委屈:“妈,
我看到朋友圈了。您和我爸辛苦一辈子,享受一下是应该的。但您知道,
我们两口子为了孩子的教育,头发都快愁白了。您买这台椅子的钱,
够小远上一个顶级的编程夏令营了。您这么做,让您媳妇儿怎么想?她嘴上不说,
心里肯定会觉得,您心里压根就没有这个孙子。妈,您伤了孩子的心,也伤了我们的心。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直接抢白,一个道德绑架。我盯着手机屏幕,
只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老伴从**椅上坐起来,
担忧地看着我铁青的脸色:“怎么了?他们是不是说你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要不咱们明天去跟他们解释解释?把这椅子退了,钱给他们分了……”“退?
”我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为什么要退?这是我们自己的血汗钱!
养了他们三十年,没养出感恩,倒养出了两个债主!”我抢过老伴手里的遥控器,
把**椅的力度调到最大。我看着老伴,也像在告诉自己:“从今天起,这个家,
咱们说了算。他们不高兴?那就让他们不高兴去吧!”2**椅事件后,
我和老伴谁也没再提那两个孩子。周三晚上,“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闪动了起来。
儿子顾瑾琛率先发来一个链接,
标题是《未来领袖全球视野暑期精英营——让您的孩子赢在起跑线!》。我还没点开,
女儿顾安琪的语音就弹了出来,声音里透着兴奋:“妈,我跟哥都看好了,就这个!
我儿子跟他家小孩一块儿报名,还能做个伴。这可是真正的高端班,
不是外面那些野鸡机构能比的!”我心里咯噔一下,点开链接,手指划到最下面,
看到了那个刺眼的数字:学费19998元/人。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数字,
儿子就在群里@了我:“妈,我和安琪商量好了,这笔钱对我们两家来说压力都很大。
您和爸辛苦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我们和孩子吗?这笔钱,您二老支持一下吧,一个孩子两万,
一共四万。”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仿佛这四万块钱,随手就能拿出来一样。
我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买一万八的**椅,他们说我自私享乐。
现在张口就要四万块给孩子报班,就成了天经地义的未来投资。我拿着手机,
手指都在颤抖:“我没钱。你们要报,自己想办法。”消息发出的瞬间,群里彻底炸了。
女儿的语音条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声音刺耳:“没钱?!你买一万八的椅子就有钱?!
给亲孙子亲外孙投资未来你就没钱了?妈!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我儿子考第一有什么用?你不给他提供最好的资源,他早晚要被别人超过去!
你这是在毁了他!”儿子则立刻发来大段的文字:“妈,您别这么激动。我们不是在逼您。
可您想想,我们两口子一个月才挣多少?我老婆为了这事已经跟我吵了一架了,
她觉得您根本不重视我们家孩子,觉得您买**椅就是为了报复我们上次说您偏心。妈,
您不能为了置气,就把整个家都拆散了吧?”我看着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文字和刺耳的语音,
心寒不已。老伴凑过来看了一眼,气得嘴唇发白,抢过手机就要跟他们对骂。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没用的。跟一群只认钱的债主讲道理,是自取其辱。
我深吸一口气,拿过手机,打下了最后一段话,然后发了出去:“你们的未来,
是你们自己的责任,不是我们的。从今天起,我们的钱,只属于我们自己。”发送。然后,
我当着老伴的面,毫不犹豫地长按群聊,点击了“删除并退出”。“老顾,”我关掉手机,
看着目瞪口呆的老伴,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把你的手机也关机。从现在开始,
咱们过咱们自己的日子。”3关掉手机后,我和老伴享受了四十年来最安静的一个晚上。
没有催命似的电话,没有索取不断的微信。我们甚至开了瓶藏了许久的红酒,
简单炒了两个菜,权当是庆祝我们重获自由。然而,这片刻的安宁,
不过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假象。第二天早上,就在我们吃早饭的时候,
客厅里那台许久未响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和老伴对视一眼,心里都清楚,他们来了。
老伴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脸色就变了。他把听筒拿得离耳朵远了些,
我依然能听到电话那头,我那小姑子拔高的嗓门:“哥!你跟嫂子到底想干什么?手机关机,
微信退群!孩子们都快急疯了!说你们为了个**椅就要跟他们断绝关系?
你们是不是老糊涂了!”老伴想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他们……”“是什么是!
”小姑子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不就是四万块钱吗?给孙子孙女花,那叫投资!
你们俩那点退休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攥那么紧干嘛?赶紧给孩子们道个歉,把钱打了,
别闹得亲戚们都看笑话!”“啪”的一声,老伴气得直接挂了电话,胸口剧烈起伏。
可他刚挂断,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我娘家的侄子,一个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此刻却在电话里用一种长辈的口吻教训我:“姑,不是我说你,安琪和瑾琛也是为了孩子好。
你当长辈的,怎么能跟孩子置气呢?赶紧把手机开开,一家人有什么话说不开的?
”一个接一个,电话就没停过。老伴的战友,我的老同事,
甚至是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都成了我那两个好孩子的说客。
他们的话术惊人地一致:我们自私,我们糊涂,我们不懂事,我们为老不尊。我终于明白了。
我的儿子和女儿,在联系不上我们之后,立刻发动了整个家族的关系网,
把我们塑造成了两个为了享乐而不管子孙死活的冷血老人。他们不仅要我们的钱,
还要诛我们的心。最后一个电话是老伴的亲弟弟打来的,他在电话里痛心疾首:“哥!
你糊涂啊!养儿防老,你现在把他们得罪死了,以后谁给你俩端茶倒水?谁给你俩养老送终?
”老伴听完,没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走到电话旁,弯下腰,一把将电话线从墙上扯了出来。
客厅里瞬间恢复了死寂。在这令人窒息的安静里,我看着老伴布满血丝的眼睛,
一股巨大的悲哀淹没了我。我扶着沙发的边缘,问自己也在问老伴:“老顾你说,
我们拼死拼活,省吃俭用一辈子,生孩子,养孩子……图的是什么呢?
”4扯断电话线后的几天,世界终于又清静了。我甚至开始在网上看起了旅游攻略,
盘算着等手头宽裕了,就和老伴去云南看看雪山。这份平静,
在老伴六十大寿的前一周被打破了。门铃被按得又急又响,我打开门,
儿子和女儿竟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爸,妈,我们错了!
”女儿顾安琪抢先一步,挤进门来,脸上堆满了悔意,“前几天是我们不懂事,说话太冲了,
您二老别往心里去。”儿子顾瑾琛也连忙附和:“是啊,我跟安琪都反省了。
我们就是压力太大了,口不择言。这不,爸马上六十大寿了,我们商量好了,
必须得大办一场,好好给爸热闹热闹!”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模样,心里没有半点感动,
只有警惕。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果然,他们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想。
他们孝顺地表示,寿宴的所有事情他们来安排,酒店、亲戚、酒席都由他们负责,
我们二老只需要到时候出席就行。我冷笑一声,刚想拒绝,老伴却拉住了我,
他看着两个孩子,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行啊。那就大办。”寿宴当天,
他们果然请来了三姑六婆、各路亲戚,坐满了整整十桌。席间,儿子和女儿轮番上台,
拿着话筒,不是祝寿,而是在忆苦思甜。“我爸妈这辈子不容易,”女儿说着说着,
眼眶就红了,“他们把最好的都给了我们,现在我们成家了,压力也大,
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就想给他们最好的,可我们能力有限啊……”儿子接过话筒,
更是声泪俱下:“我们做儿女的,最大的心愿就是让父母安享晚年。可我们现在背着房贷,
养着孩子,实在是有心无力。有时候就想,要是爸妈能多帮我们一把,
为孩子们的未来再多考虑考虑,比如学区房什么的……”他话里有话,暗示得不能再明显。
一唱一和之下,整个宴会厅的气氛都变了。亲戚们看我们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责备,
仿佛我们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我气得浑身发抖,转头去看老伴,
却发现他的脸色早已惨白如纸,握着酒杯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就在儿子说到“我们只希望爸妈能理解我们”时,老伴将手里的白酒杯重重地砸在了桌上。
清脆的碎裂声,让整个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我们。老伴站起身,
他没有理会台上错愕的儿子,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抓起身边的空酒瓶,指着满堂宾客,
声音嘶哑地吼道:“你们都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帮他们?好!
今天我就告诉……”他的话戛然而止。那只指向众人的手突然无力地垂下,
酒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捂着胸口,身子猛地向前一倾,
直挺挺地就从椅子上栽了下去。“老顾!”我尖叫一声,冲了过去。整个世界,
瞬间只剩下我撕心裂肺的呼喊和救护车由远及近的鸣笛声。5医院抢救室外的走廊。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老伴倒下前那句未说完的话。
儿子和女儿就站在不远处,没有安慰,没有焦急,只是凑在一起低声商量着什么,
眼神时不时地朝我这边瞥一眼,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几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
说老伴是急性心梗,幸好抢救及时,命保住了,但必须住院观察,不能再受**。
我刚松下一口气,那两个孩子就立刻围了上来。“妈,爸怎么样了?
”女儿顾安琪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担忧,只有不耐烦。儿子顾瑾琛更是直接:“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