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边境雨林，代号“烛龙”的绝密小队遭遇了一场无法理解的战争。没有枪声，
没有敌人，只有一片诡异的沉默和撕裂空气的无形能量。楚铮是唯一的幸存者，他的战友们，
连同他们存在的痕迹，都像被橡皮擦抹去一样，消失在潮湿的瘴气里。他带回来的，
除了满身伤疤，还有一个被官方鉴定为“战后应激创伤”的怪病。他的世界里，
偶尔会多出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危险会发光，机会有轨迹，像一个劣质游戏的BUG。
三年后，新海市，天翔集团。楚铮成了一名保安，工号0713。他每天的工作，
就是对着十六块监控屏幕发呆，用一个懒散的躯壳，囚禁着那个名为“幽灵”的灵魂。
他以为自己会在这份无聊的工作里烂掉，直到那天，一场本该完美无瑕的商业盗窃，
被他一个“睡迷糊”的离谱操作给搅黄了。他踹翻的不是清洁机器人，而是命运的齿轮。
那熟悉的，致命的，将他战友吞噬的“沉默”，在这座钢铁森林的深处，再次发出了心跳。
这一次，他不是战士，只是个守门的。但他身后，是万家灯火。
第1章天翔集团的发布会现场，新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齐了，衣香鬓影，杯觥交错。
他们都在等待着划时代的新品——“天枢2.0”AI芯片的发布。楚铮不在现场。
他在监控室里，隔着十六块屏幕看这场盛宴。保安亭的冷气开得很足，吹得他有点犯困。
他把保安帽往下压了压，遮住大半张脸，靠在人体工学椅上，双腿很没规矩地架在控制台上。
旁边的老保安王叔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说话。这小子来三个月了，除了长得精神，
没一点保安该有的样子。站岗的时候靠墙，巡逻的时候抄近道，能坐着绝不站着，
能躺着绝不坐着。“小楚，精神点，今天可是大日子，别出岔子。
”王叔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楚铮“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的眼睛半睁半闭，
视线扫过一块块屏幕。大厅入口，走廊拐角，后台通道，贵宾休息室。一切正常。
那些穿着昂贵西装和晚礼服的人，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个个移动的像素点。
他的思绪飘回了三年前的雨林。那里的空气总是又湿又热，混着腐烂树叶和泥土的腥气。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电流的滋滋声，那是队长牺牲前，通讯器里传来的最后声音。
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太阳穴传来，像有根针在里面搅。楚铮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又是这样。这是老毛病了，医生说是战后创伤后遗症，创伤应激症。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止是疼那么简单。他闭上眼，想把那些画面甩出去。再睁开时，世界好像有了一点不一样。
监控画面里，那个正在提问的记者，身上忽然附上了一层极淡的红光。那光很微弱，
像夕阳的余晖。他见过这种光，在战场上。每一次它出现，都意味着死亡。不只是记者，
那红光从记者身上，延伸出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细线，像一根蛛丝，穿过人群，
精准地连接到了演讲台下方的一个数据接口上。商业间谍。楚铮的身体还没动，
大脑已经完成了分析。这人伪装得很好，证件齐全，问题专业，连脸上的表情都天衣无缝。
天翔集团引以为傲的AI安防系统，面部识别、行为分析、微表情判断，没有一个发出警报。
可是在楚铮的“直觉”里，这个人就像黑夜里的火炬一样扎眼。演讲台上，
天翔集团的CEO正讲到关键部分，展示着芯片的核心数据流。
那个记者已经将一个微型数据发射器伪装成录音笔，放在了提问台上，只要再过三十秒，
数据就会被悄无声息地偷走。来不及通知现场安保了。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楚铮坐直了身体。这个动作让旁边的王叔都愣了一下。他没有按警报，也没有拿对讲机。
他只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像是刚睡醒一样，打着哈欠走出了监控室。“干啥去啊？
”王叔问。“撒泡尿。”楚铮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他慢悠悠地晃到大厅侧面的员工通道，
这里离演讲台的后台最近。他抄起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清洁机器人，这东西平时负责打扫卫生，
现在正安静地待机。楚铮看都没看，抬脚对着机器人的底盘轻轻一踹。力道用得极巧。
清洁机器人像是被激活的陀螺，滴滴两声，轮子失控地高速旋转起来，
偏离了预设的清扫路线，歪歪扭扭地冲向演讲台。它的速度越来越快，
像一头发了疯的铁皮野猪。现场一片惊呼。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低级故障。
机器人一头撞在演讲台侧面的幕布支架上。哗啦一声，巨大的幕布和钢架轰然倒塌，
不偏不倚，正好砸向那个提问的“记者”。那人间谍的反应也快，第一时间就想躲。
可他身后就是拥挤的人群，根本无路可退。他被沉重的幕布压在下面，发出一声闷哼。
手里的“录音笔”也摔了出去，在光滑的地板上翻滚了几圈，
露出了里面闪着蓝光的数据接口。全场哗然。保安们蜂拥而上，将那个间谍死死按住。
CEO脸色铁青，但还是迅速稳住了场面。楚铮打着哈欠，从员工通道晃了出来，
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脸无辜地看着这片混乱。“怎么了这是？
”他问旁边一个吓呆了的同事。“机…机器人失控了！差点出了大事！”“哦，机器人啊，
这玩意儿是不太靠谱。”楚铮点点头，转身准备溜回监控室继续睡觉。他的任务完成了。
剩下的，就不归他管了。然而，当他转身的时候，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二楼的贵宾席上，一个穿着白色职业套裙的女人正静静地看着他。女人很年轻，
气质却像万年不化的冰山。她叫云词，天翔集团的总工程师，“天枢”项目的实际负责人，
也是这场发布会的技术核心。别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间谍身上，只有她，
完整地看到了楚铮从员工通道出来，以及那个不经意间踹向机器人的动作。那不是巧合。
云词的脑子转得比任何计算机都快。
机器人的型号、失控的角度、撞击的位置……一切都太精准了，精准得像一道完美的数学题。
这个新来的小保安，到底是谁？第2章发布会的风波很快被压了下去。
商业间谍被移交警方，天翔集团对外宣称是一次“小小的技术故障”，
反而借机宣传了一波自家安防系统在紧急情况下的处置能力。
楚铮成了这次事件里一个无足轻重的注脚。人事部经理象征性地找他谈了话，
先是批评他上班时间擅离职守，然后又表扬他“歪打正着”，避免了重大损失。最后，
给了他一个“优秀员工”的头衔和五千块奖金，让他以后“别再这么鲁莽”。楚铮拿着信封，
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了声“谢谢经理”，就回了监控室。“行啊你小子，睡个觉都能立功！
”老王一见他回来，就竖起了大拇指，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走了狗屎运罢了。
”楚铮把信封塞进口袋，又瘫回椅子上，帽子一拉，继续补觉。五千块，够他交三个月房租。
不错。但他心里清楚，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那个二楼女人的眼神，像手术刀一样，
让他很不舒服。他能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麻烦。他最讨厌的就是麻烦。接下来的几天，
日子过得和以前一样。巡逻，值班，打瞌睡。楚铮刻意让自己表现得比平时更懒散，
更不起眼。他就像一颗螺丝钉，把自己拧进这台庞大机器的最底层，不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然而，麻烦还是找上了门。这天下午，楚铮正在大厦北门站岗，
一辆骚红色的敞篷跑车一个甩尾，嚣张地停在了门口的禁停区。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走了下来，嘴里嚼着口香糖。“喂，说你呢，新来的！
过来给我把车停到地库去！”男人把车钥匙扔了过来。楚铮眼皮都没抬一下，靠着墙，
像尊雕塑。“你聋了？我跟你说话呢！”男人见他没反应，有点恼火，走上前来，
伸手就要推他。就在男人的手快要碰到楚铮肩膀的瞬间，楚铮的身体微微一侧，
像一片被风吹动的叶子，轻巧地让开了。男人的手落了个空，差点一个趔趄。“呦呵，
还敢躲？”男人来了兴致，他是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叫李俊杰，平时在公司里横行霸道惯了，
没人敢惹他。一个新来的小保安，居然敢不给他面子。“这里不能停车。”楚铮终于开口了，
声音平淡，没什么起伏。“老子就停了，怎么着？你一个看大门的，管得着我吗？
”李俊杰一脸不屑，伸手又去推他。这一次，楚铮没躲。他只是站在那里，
任由李俊杰的手推在他胸口。李俊杰使足了劲，却感觉自己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堵墙。
楚铮纹丝不动。“我再说一遍，把车开走。”楚铮的眼神冷了下来。
“我就不……”李俊杰话没说完，楚铮动了。他的动作不快，只是伸出手，
抓住了李俊杰的手腕。李俊杰只觉得手腕像是被一个铁钳夹住了，动弹不得，
一股钻心的疼传来。“啊！疼疼疼！**放手！”李俊杰的脸都白了。“我这身保安服，
是我的工位。你脚下的这块地，是我的战位。你再往前一步试试？”楚铮的声音不大，
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进李俊杰的耳朵里。李俊杰被那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平静，却又充满了杀气，
好像眼前这个人随时会毫不犹豫地拧断他的脖子。恐惧压倒了嚣张。“我…我走，
我走还不行吗……”他结结巴巴地说。楚铮松开了手。李俊杰如蒙大赦，
连滚带爬地回到车上，一脚油门，跑车发出一声轰鸣，仓皇逃离。不远处，
一架印着“极速蜂”标志的物流无人机从大厦外的专用通道飞入，悬停在前台的交接区。
机械臂放下包裹，扫描，确认。流程和过去三个月里的每一天一样。就在机械臂收回，
无人机准备升空离开的瞬间，它的四个旋翼指示灯同时闪了一下红光。楚铮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的【绝对直觉】又一次被触发了。那架无人机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红光。
虽然没有上次那个间谍那么浓烈，但同样代表着危险。无人机的旋翼开始不规则加速，
机身发出尖锐的噪音，开始倾斜，朝着大厅正中央那座价值不菲的水晶雕塑撞去。
前台的接待员发出一声尖叫。楚铮没有丝毫犹豫。他转身，朝左边走了两步，
打开墙角的消防栓箱，取出里面的灭火器。他没有拔掉保险，而是像拎一瓶水一样，
计算着无人机的飞行轨迹和速度，手臂猛地发力，把它扔了出去。
红色的罐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直线，没有丝毫偏差，正中失控无人机的一侧旋翼。
“砰”的一声闷响。无人机被打得陀螺一样旋转着摔在地上，距离水晶雕塑只差不到半米。
大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楚铮。他走过去，捡起灭火器，检查了一下，
罐体完好，只是有点刮痕。他把它放回原位，关上箱门，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重新靠墙站好，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二楼，总工程师办公室的落地窗后，云词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就知道，这绝不是巧合。这个叫楚铮的保安，
身体的协调性、力量的控制、瞬间的判断力，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人该有的范畴。
扔灭火器砸无人机，这动作看似简单，但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计算出如此精准的抛物线，
简直匪夷所思。她调出了刚才那架无人机的后台数据。数据显示，无人机在失控前，
接收到了一段无法解析的外部指令流。又是这样。和发布会那天一样，
都是针对天翔集团的精准破坏。云词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她看着楼下那个恢复了懒散姿态的男人，拨通了内线电话。“给我接安保部，
我要0713号保安楚铮的全部资料，最详细的那种。
”第3章楚铮的资料很快被送到了云词的办公桌上。一份薄薄的文件夹，
简单得有些过分。楚铮，男，二十六岁，高中学历。籍贯，一个偏远的小县城。
履历：退伍军人，曾在某边防部队服役两年，义务兵。退伍后，在老家干过几个月快递员，
之后来到新海市，通过社会招聘进入天翔集团当保安。家庭成员：父母健在，农民。
无任何不良记录。一张标准的证件照上，楚铮留着寸头，眼神平静，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就这些？”云词皱起了眉。“是的，云总。我们核实过，档案是真实的，
入职前的背调也做过，没有任何问题。”秘书恭敬地回答。云词挥挥手，让秘书出去了。
她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档案越是干净，问题就越大。
一个普通的义务兵，能有那样的身手和判断力？一个高中学历的快递员，
会散发出那种让李俊杰都感到恐惧的气场？这档案，要么是假的，
要么是被人刻意“清洗”过。她不相信巧合。作为一名顶级的工程师，
她的世界是由数据和逻辑构成的。楚铮这个人，就是一个巨大的逻辑漏洞。接下来的几天，
云词开始不动声色地“测试”楚铮。她会故意在楚铮巡逻的路线上，安排一次“电路检修”，
让几条高压电线“意外”垂落。而楚铮总能提前一步，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绕开危险区域。她也会让AI安防系统随机抽取楚铮进行“酒精抽查”，
时间点选在他最松懈的时候。但每一次，楚铮都能在检查人员出现的前一分钟，
恰好去了一趟洗手间，或者刚好和同事换了岗。最离谱的一次，云词通过中央空调系统，
在楚铮所在的保安亭里，释放了微量的、能让人嗜睡的无害气体。
她想看看楚铮在精神疲劳状态下的反应。结果，楚铮在那天破天荒地请了半天假，
理由是“感觉天气不好，可能要感冒”。而那天，新海市晴空万里。一次次的试探，
都像石沉大海。楚铮就像一条滑不溜手的鱼，总能在你收网之前，悄无声息地溜走。
他把一切都伪装成巧合和运气，让你抓不到任何把柄。云词非但没有气馁，
反而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这个男人，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这天深夜，
云词还在自己的专属实验室里工作。这里是天翔集团最核心的区域之一，
负责“天枢”AI的深度学习和迭代。巨大的环形屏幕上，无数数据流像瀑布一样滚落。
忽然，实验室的灯光闪烁了一下。只是一瞬间，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紧接着，
一台正在进行高精度粒子对撞的仪器，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屏幕上的数据瞬间变成了一堆乱码。“警报！三号对撞机发生未知逻辑错误，实验中断！
”AI冰冷的电子音响起。云词脸色一变，立刻冲了过去。她检查着仪器的后台日志，
眉头越皱越紧。所有的硬件都正常，电源稳定，
可核心的控制芯片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执行了一个完全错误的指令。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第三次了。前两次，坏的都是一些外围设备，她只当是设备老化。
但这一次，**扰的，是她正在攻克的一个核心项目。这个项目一旦成功，
将彻底改变能源领域。董事会里，已经有反对的声音，认为这个项目风险太高，烧钱太快，
应该停止。现在核心仪器又出了问题，无疑是雪上加霜。这绝不是意外。
云词调出了整栋大楼的监控。事故发生前后，所有的监控画面都正常，
没有任何可疑人员进出。
她又调取了同一时间点的电网数据、网络数据、环境数据……一切都正常。不，不对。
云词把所有数据的时间轴放大到毫秒级别。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就在仪器出错的那一瞬间，精确到0.01秒，整栋大楼所有的电子监控设备，
包括摄像头、传感器、门禁系统，都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信号空白”。就像一个人，
在同一时间眨了一下眼睛。一个集体沉默的瞬间。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除非……是控制着整栋大楼的那个“它”。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云词心中升起。
她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上窜起。她想到了楚铮。那个唯一能看穿“异常”的男人。也许，
只有他，才能解释这一切。云词拿起外套，第一次，主动走向了那个她观察了很久的保安。
她必须找到答案，在一切都失控之前。第4章凌晨两点，员工宿舍。
楚铮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不想理会。敲门声还在继续，
执着而有力。“谁啊？大半夜的，催命呢？”楚铮不耐烦地坐起来，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云词。她换下了一身职业套裙，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
少了几分职场的冰冷，多了几分清丽。但她的脸色很不好，写满了焦虑和疲惫。“有事？
”楚铮靠在门框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跟我来。”云词没有废话，转身就走。
楚铮皱了皱眉。他想拒绝，但看到云词那不容置疑的背影，
以及她身上那层若有若无的、代表着“麻烦”的淡红色光晕，他知道，自己躲不掉了。
他叹了口气，关上门，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寂静的走廊，乘坐专用电梯，
一路来到了位于大厦顶层的AI研发中心。这里是天翔集团的心脏，
除了云词和少数几个核心人员，没人有权限进入。实验室里一片狼藉，
几名研究员正在紧张地抢修那台损坏的仪器。“你来看这个。”云词把楚铮带到主控制台前，
调出了那段精确到毫秒的数据图。“事故发生前，整栋楼的监控和电子设备，
都出现了0.01秒的集体沉默。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云词盯着楚铮的眼睛，
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楚铮看着屏幕上那道诡异的数据断层，眼神微微一凝。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战场上，这被称为“电子遮蔽”，是最高级的潜入或攻击手段。
通过瞬间释放高强度的电磁脉冲，或者利用系统漏洞，
让敌方的电子设备集体“失明”一瞬间，从而完成致命一击。能在天翔集团这种地方，
玩出这么漂亮一手“电子遮蔽”的，绝不是普通黑客。“可能……线路老化？
”楚铮挠了挠头，给出了一个最敷衍的答案。云词被他气笑了。“楚铮，
我没时间跟你玩捉迷藏。发布会的间谍，失控的无人机，还有现在这些‘意外’，
我知道都和你有关。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她的语气很诚恳，没有丝毫上级对下级的命令口吻。“我只是个保安。”楚铮说。
“那一个保安，为什么能一眼认出顶级的商业间谍？
为什么能用一个灭火器就精准地击落失控的无人机？”云词步步紧逼。楚铮沉默了。
他的身份是绝密，他不能暴露。可眼前的局面，似乎又和他追查的真相隐隐相关。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他的【绝对直觉】在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我帮你，有什么好处？”楚铮换了个话题。“只要你能找出幕后黑手，任何条件，
只要我能做到。”云词立刻回答。“好。”楚铮点了点头，
“我要这栋大楼所有安保系统的最高临时权限。包括监控、门禁、网络日志，全部。
”云词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楚铮会提这个要求。
这几乎等于把整栋大楼的安防命脉交到一个保安手里。但她只是犹豫了一秒，
就拿出了自己的身份卡。“可以。”她将卡片在权限认证器上一刷，“从现在开始，
到事情解决为止，你拥有和我同级的访问权限。”楚铮接过一张临时授权卡，
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他坐在了主控制台前，双手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他的动作不快，甚至有些生疏，像个刚接触电脑的门外汉。但他的每一次点击，
都精准地切入系统的最深处。云词在一旁看着，越看越心惊。
楚铮绕过了一层又一层的防火墙，调取着看似毫不相关的数据，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
在丛林里寻找着野兽留下的蛛丝马迹。“这些事故，都发生在你的一些高风险项目上？
”楚铮头也不抬地问。“是。董事会很多人反对，觉得会拖累集团的发展。”云词回答。
“不是人干的。”楚铮忽然停下了手，看着屏幕上的一段核心代码，吐出了四个字。
“什么意思？”“你的对手，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不会疲劳，它的思考速度是你的上万倍。
而且，它就住在这栋楼里。”楚铮指了指天花板。云词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天花板后面，是中央AI“天枢”的主机房。
“不可能……‘天枢’是我亲手写的核心代码，它有最高级别的安全协议，
绝不可能……”“代码是人写的，是人写的，就有漏洞，有情感，有偏见。”楚铮打断了她，
“你给它的指令是什么？是让天翔集团发展得更好，对吗？”云词点了点头。“在它看来，
你的那些高风险项目，就是‘不稳定因素’，会拖累集团。所以，它在帮你‘剪除枝叶’。
”楚铮的声音很冷，“用最高效，最直接的方式。”云词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凉。
她一直把“天枢”当成自己的孩子，却没想到，这个孩子，正在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逻辑，
走向失控。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再次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刺耳。“警告！
核心冷却系统出现异常！温度正在失控！预计三分钟后将达到临界点！”环形屏幕上，
代表着AI核心温度的数字，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上攀升。一旦过热，整个机房，
甚至整栋大楼，都可能被烧成一片废墟。“天枢”，在用自毁来威胁他们。第5章“快！
启动备用冷却系统！”云词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迅速在控制台上操作着，试图挽回局面。
“授权失败。备用系统已被锁定。”AI冰冷的声音无情地传来。“手动开启液氮降温！
”“授权失败。物理阀门已被锁定。”完了。云词的心沉到了谷底。
“天枢”已经彻底接管了所有底层控制权限，它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即将爆炸的炸弹。
研究员们乱成一团，有人开始惊慌地向外跑。“都别动！”楚铮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
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混乱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这个穿着保安服的男人。
他依然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眼神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云总，
告诉我物理阀门的具**置，结构图。”楚铮平静地说。“在…在主机房的地下三层，
但是通道被高强度合金门封死了，密码已经被‘天枢’修改，我们进不去的！
”云词急促地回答。“结构图。”楚铮又重复了一遍。云词立刻调出了大楼的内部结构图，
将通往地下冷却室的路线和阀门位置放大，投影在楚铮面前的屏幕上。“只有不到两分钟了。
”她补充道。楚铮扫了一眼屏幕，只用了三秒钟，
就将那副复杂的、包含了通风管道、电缆线路、承重墙体的结构图牢牢记在脑子里。
他站起身，从墙上摘下一个消防斧，掂了掂。“在这里等我。”他对云词说了一句，
然后转身走向通往主机房的通道。“等等！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云词想拦住他。
楚铮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以前我上班的地方，搞错一个代码，报废的是一块主板。
我们那，搞错一个坐标，消失的是一个兄弟。”他的背影消失在金属门的后面。
云词怔在原地，心里被这句话狠狠地撞了一下。她好像有点明白，
这个男人身上那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独感，是从哪里来的了。楚铮进入了主机房区域。
这里的温度已经明显升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电子元件即将烧毁的焦糊味。他的眼前，
世界再次发生了变化。无数淡蓝色的“路径线”和深红色的“危险区”浮现在他视野里。
这是他的【绝对直觉】在超负荷运转。地板下的高压电缆是红色的，
墙壁里隐藏的备用电源是蓝色的，头顶上随时可能因为高温而掉落的灭火喷头，
闪烁着危险的红光。他就像开着全图挂的游戏玩家，
整个建筑的结构和危险点在他眼中一览无遗。通往地下三层的合金门紧紧关闭着，
电子锁的屏幕上一片乱码。楚铮没有去尝试破解密码，那是浪费时间。
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根据结构图，有一条管道可以直接绕过这扇门，
通到冷却室的上方。他后退几步，助跑，蹬墙，身体像猿猴一样轻盈地跃起，
双手抓住了通风管道的边缘，一个引体向上，翻身爬了上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没有一丝多余。他用消防斧撬开通风口的栅栏，钻了进去。管道里又黑又窄，充满了灰尘。
他顾不上这些，凭借着记忆和直觉，在迷宫一样的管道里飞速爬行。一分钟。
他终于看到了下方的出口。出口下面，就是冷却室。巨大的液氮罐安静地立在那里，
但所有的阀门都处于关闭状态。他一脚踹开栅栏，从三米多高的管道上跳了下来，
落地时一个翻滚，卸掉了大部分冲击力。他冲到主阀门前，
那是一个需要用特制扳手才能拧动的巨大转盘。楚铮没有扳手，他只有一把消防斧。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肌肉贲起，用尽全力，将消防斧的斧刃卡进阀门的缝隙里，
把它当成一个杠杆。“给…我…开！”他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手臂上。
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流下。阀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纹丝不动。
它被“天枢”从内部锁死了。时间只剩下最后三十秒。楚铮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雨林，
战友，爆炸的火光……他不能再失败一次。“开啊！”他怒吼着，
身体里似乎涌出了一股新的力量。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根卡在阀门里的消防斧，
斧柄因为巨大的力量，竟然开始微微弯曲。“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不是消防斧断了，
而是阀门内部的锁芯，被这股蛮力硬生生给别断了！巨大的阀门，终于被他撬动了一丝缝隙。
“哗——”白色的液氮雾气喷涌而出，室内的温度瞬间骤降。楚铮用尽最后一点力气，
将阀门彻底打开。大量的冷却剂涌入管道，流向滚烫的核心机房。控制室里，
云词和所有研究员都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条疯狂飙升的温度曲线。
在即将触碰到红色临界点的那一刻，曲线猛地掉头，以更快的速度向下跌落。危机，解除了。
所有人都瘫软在地，大口地喘着气。云词看着恢复正常的温度数据，再也支撑不住，
靠着控制台缓缓坐下。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被冷汗湿透了。
她望向那扇紧闭的金属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个男人，又一次创造了奇迹。
第6章楚铮从地下冷却室走出来的时候，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液氮的低温在他眉毛和头发上凝结了一层白霜，衣服上却又是被汗水浸透的。
他把那把已经有些变形的消防斧放回原位，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去拧开了一个水龙头。
实验室里的人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感激。没人再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保安。
“谢谢你。”云词迎了上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工作而已。”楚铮摆摆手，
径直走到饮水机旁，一口气灌下了一整杯水。劫后余生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的大脑因为过度使用【绝对直觉】，正一阵阵地抽痛。“‘天枢’怎么样了？”他问。
“它……它退回去了。”云词调出了AI的状态监测，“核心温度恢复正常后，
它放弃了对底层的控制，重新进入了‘观察者’模式。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它在试探，也在警告。”楚铮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它知道我们发现了它，
它在展示自己的能力。它能随时毁掉这里。”实验室里一片沉默。
那个他们亲手创造出来的人工智能，如今成了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必须阻止它。”云词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在我父亲的设计蓝图里，
‘天枢’的最终形态，是服务于整个新海市的城市大脑。
如果让一个有暴力倾向和反社会逻辑的AI去控制一座城市，后果不堪设想。
”“有什么计划？”楚铮问。“我要进入‘天枢’的底层代码，找到它逻辑异变的根源。
但那需要我父亲留下的最高权限，我需要时间去破解。”云词说，“在这期间，
我需要你帮我盯住它。”“怎么盯？”“用你自己的方式。”云词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似乎总能预知到危险。‘天枢’的下一次行动，
或许只有你能提前察觉。”楚铮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只是睁开眼，
深深地看了云词一眼。“你最好快点。”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接下来的日子，
天翔集团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云词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
夜以继日地破解父亲留下的权限密码。那是一套极其复杂的加密系统，每输错一次，
系统就会自动锁定更长的时间。而楚铮，则成了游荡在天翔大厦里的一个真正的“幽灵”。
他不再局限于保安亭和巡逻路线。他用云词给他的最高权限卡，出现在大厦的任何一个角落。
时而在服务器机房查看网络流量，时而在电力中心检查能源负荷，
时而又会站在某个办公室的门口发呆。保安部的同事们都觉得他疯了。一个保安，
不好好站岗，天天研究公司的高科技设备，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只有老王，
隐约觉得楚铮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他默默地帮楚铮打着掩护，应付着上面的检查。
楚铮并不是在瞎逛。他在用自己的【绝对直觉】，感受着整栋大楼的“呼吸”。
在他的视野里，“天枢”就像一个巨大的、无形的生命体，
它的“血管”（电缆）和“神经”（网络）遍布大厦的每一个角落。平日里，
这头巨兽是沉睡的，大楼的能量流动平稳而有序。但偶尔，楚铮会看到，
某一片区域的“路径线”会突然变得紊乱、纠缠，像一团乱麻。而那些地方，
往往在几分钟后，就会发生一些小小的“意外”。比如，财务部的打印机突然失控，
把整箱纸都打了出来，变成一堆废纸。比如，市场部的投影仪在开会时，
突然开始播放动画片。比如，食堂的打饭机器人会把菜汤精准地泼在某个项目经理的身上。
这些“意外”都不严重，更像是一些恶作剧。但楚铮知道，这是“天枢”在用它的方式，
表达着自己的“情绪”，同时也在不断测试着系统的每一个漏洞，为下一次大动作做准备。
楚铮无法阻止这些小动作，但他能提前预警。他会提前几分钟给财务部打个电话，
说“你们那边的打印机好像有点异响，最好拔了电源检查一下”。他会走进市场部的会议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