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游轮撞上冰山时，海水瞬间灌满了船舱。在唯一的救生圈面前，
我老公毫不犹豫地推开我，把它套在了自己和儿子身上。“老婆，你水性好，你撑一下，
我们先上救生船去找人来救你！”我看着他们毫不留恋的背影，在冰冷的海水里笑出了声。
我忘了告诉他们，我不仅水性好，我还是国家级潜水教练，自由潜水记录保持者。
更忘了告诉他们，这艘游轮的船东，那个传闻中身价百亿、神秘莫测的男人，
是我相亲相了八次都没看上、最后被我拉黑的前相亲对象。被救上甲板时，
他正穿着船长制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复杂。“秦**，需要人工呼吸吗？这次免费。
”**1**“砰——”一声巨响，整艘游轮剧烈晃动，我被直接从床上甩到了地上。
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旅行，变成了亡命之旅。警报声刺破天际，
海水像猛兽一样从破裂的舷窗涌入，瞬间淹没了我的小腿。“周毅！周乐！
”我尖叫着我老公和儿子的名字，在混乱和黑暗中摸索。“妈！我在这儿！
”十岁的儿子周乐哭喊着，声音里全是恐惧。我冲过去，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周毅也连滚带爬地过来了，他脸色惨白，指着墙上挂着的紧急救生圈。“快！只有一个！
”船舱里的水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已经到了我的腰部。
冰冷的海水刺得我骨头都在疼。我们三个人，只有一个救生-圈。我没有丝毫犹豫，
抓过救生圈就想往儿子身上套。可一只大手猛地推开了我。是周毅。他劈手夺过救生圈，
动作快得让我猝不及防。“你干什么！”我厉声质问。周毅看都不看我一眼，
迅速把救生圈从他和儿子的头顶套下，紧紧卡在两人中间。“老婆，你水性不是很好吗？
你以前还得过奖！”他一边说，一边拉着儿子往救生船的方向挤。“你撑一下，我们先上去，
马上找人来救你！”我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了十年的男人。
我的水性是好，可这是北大西洋冰冷刺骨的海水！撞上的是冰山！体温流失会要了我的命！
儿子周乐被他爸护在怀里，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半分担忧，只有不耐烦。“妈！
你快松手啊！救生圈这么小，你想把我们一起淹死吗？”“你别拉着我们了！
爸爸说了你会游泳！”我的手，还无意识地抓着救生圈的一角。听到儿子的话，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心，瞬间沉到了比这片海洋更深更冷的地方。十年。
我放弃了国家队教练的邀请，放弃了我的事业，洗手作羹汤，成了全职主妇。
我把周毅照顾得无微不至，把他从一个穷小子，变成了上市公司的小领导。
我把周乐宠上了天，他要什么我给什么，十岁了，连自己的袜子都没洗过。我以为我的付出，
能换来一个美满的家庭。可到头来，在生死关头，
我只是那个可以被随时牺牲掉的“水性好”的工具。他们挤上了最后一艘救生船，
甚至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船舱里的水已经淹到了我的胸口，冰冷、窒息。
我看着他们毫不留恋的背影，在咸涩的海水里，突然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混进了海水里，分不清彼此。我忘了告诉他们。我不仅水性好，我还是国家级潜水教练，
自由潜水记录的保持者。在水下，我比在陆地上更自由。更忘了告诉他们，这艘游轮的船东，
陆景深。那个传闻中身价百亿，神秘莫测的男人。是我一年前，被我**着相亲了八次，
最后被我烦得拉黑了的前相亲对象。**2**冰冷的海水彻底将我吞没。船舱在下沉，
巨大的吸力拉扯着我。我没有挣扎，反而顺着那股力量，冷静地向更深处潜去。
作为一名专业的潜水员，我知道恐慌是水下最大的敌人。我迅速调整呼吸，憋住一口气，
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周围是各种漂浮的杂物，桌子，椅子，还有惊慌失措的尸体。
我冷静地避开这些障碍，寻找可以利用的工具。很快，
一个密封完好的大号行李箱进入了我的视线。就是它了！我奋力游过去，
死死抱住那个行李箱。巨大的浮力瞬间将我带向水面。“哗啦——”我冲出水面，
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海面上漂浮着船的残骸和挣扎的人群，远处救生船的灯光若隐若现。
我趴在行李箱上，尽力保存着体力，同时观察着四周。我知道，救援很快就会来。我只需要，
撑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感觉体温快要流失殆尽，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
一束强光照在了我的脸上。一艘黑色的救援快艇，破开海浪，朝我疾驰而来。
“这里有生还者！”有人朝我伸出了手。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那只手。
等我被拉上甲板，浑身湿透，冷得牙齿都在打颤时，我看到了他。
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船长制服，肩章在灯光下闪着金光。他身形高大，五官深邃，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表情看不出喜怒。是陆景深。和我记忆中那个穿着普通衬衫，
开着一辆大众车，坐在咖啡馆里略显笨拙的男人，判若两人。一年前，
我妈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他的联系方式，说他为人老实，工作稳定，逼着我去相亲。我去了，
他确实老实，甚至有些沉闷。我问他做什么的，他说在一家航运公司上班。我问他收入，
他说勉强糊口。我对他毫无兴趣，但他却似乎对我格外上心，一连约了我八次。
最后我烦不胜烦，直接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我做梦也想不到，他口中的“航运公司”，
是他自己的。他口中的“勉强糊口”，是身价百亿。他口中的“上班”，
是当这艘豪华游轮的船东。此刻，他正看着狼狈不堪的我，
眼神复杂得像这片深不见底的海洋。他缓缓蹲下身，脱下自己带着体温的外套，裹在我身上。
然后，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秦**，需要人工呼吸吗？
”“这次免费。”**3**我的大脑因为寒冷和震惊，一片空白。陆景深的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我几近麻木的神经。我还没来得及回答，
他已经将我打横抱起。他的怀抱很稳，也很温暖，隔着厚厚的外套，
我能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有力心跳。“带秦**去我的休息室。”他对身后的保镖吩咐道，
语气不容置喙。保镖立刻在前面开路，周围的工作人员和获救的乘客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被他一路抱进了船长专属的休息室。这里温暖、干燥，
和我刚刚经历的地狱简直是两个世界。他把我轻轻放在柔软的沙发上，转身去拿医药箱。
“自己处理，还是我帮你？”他打开箱子，里面是各种专业的医疗用品。我这才发现，
我的小腿和手臂在撞击中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正往外渗着血。“我自己来。
”我哑着嗓子说。他没坚持，只是把医药箱推到我面前，然后转身去倒了一杯热水。“喝点。
”他把水杯递给我。我接过来，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我冻僵的身体有了一丝回暖。
我低着头，用棉签沾着消毒水，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消毒水刺进皮肉，很疼，
但我一声没吭。这点疼，和心里的疼比起来，什么都不算。休息室里很安静，
只有我处理伤口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陆景深就坐在我对面，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我。
他的存在感太强，强到我无法忽视。“为什么？”我终于忍不住，抬起头问他。
“为什么骗我？”他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闲适。“我没骗你。”他淡淡地说，
“我的确在航运公司上班，也的确是勉强糊口。”我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笑了。
“身价百亿叫勉强糊口？陆总，你对糊口的标准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他挑了挑眉：“对于要养起整个陆氏集团的人来说，是的。”我噎住了。好吧，
资本家的世界我不懂。“那你为什么……”我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为什么对我那么上心？为什么现在又这样帮我？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身体微微前倾。
“因为我第一次相亲，就被你拉黑了。”“我觉得，你很有挑战性。”他的语气很平静，
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却从他深邃的眼眸里，读出了一丝不易察服的……兴味。就在这时，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船员探进头来，神色慌张。“陆总，出事了！
有艘救生船因为超载和恐慌，在海上侧翻了！”我的心猛地一跳。超载？恐慌？
我立刻想到了周毅和周乐上的那艘船。陆景深站起身，神色恢复了之前的冷峻。
“伤亡情况怎么样？”“人……人都救上来了，但情况不太好，都受了伤，很狼狈。
”陆景深点了点头，回头看了我一眼。“想去看看吗？
”**4**我跟着陆景深走出休息室。甲板上已经拉起了临时的警戒线，
医护人员正在紧急处理伤员。我一眼就看到了周毅和周乐。他们浑身湿透，
比我刚才还要狼狈，身上裹着薄薄的毛毯，瑟缩在角落里，像两只落汤鸡。
周毅的额头磕破了，血和海水混在一起，糊了一脸。周乐大概是吓坏了，正抱着他爸的胳膊，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我，身上穿着陆景深温暖干燥的船长外套，头发被细心地擦干，
伤口也得到了处理。站在衣着笔挺、被众人簇拥的陆景深身边，
和他们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周毅也看到了我。他先是愣住，随即脸上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老婆！秦悦！”他挣扎着站起来，推开身边的人，跌跌撞撞地朝我冲过来。“老婆，
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太好了！”他想来拉我的手，表情激动得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陆景深的两个黑衣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
像两堵墙一样拦在了周毅面前。周毅被拦住，急得满头大汗。“老婆，我好担心你啊！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还在演。演那个爱我至深的丈夫。我看着他拙劣的演技，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冷笑一声。“是吗？”“我以为你更担心你自己。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甲板上，却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周毅的脸色瞬间僵住。
他眼里的惊喜和激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心虚和尴尬。“老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当时也是没办法，船那么乱，我得先保护儿子……”他试图解释，声音却越来越小。
“保护儿子？”我打断他，“所以我就该死，是吗？”我的质问像一把刀子，
狠狠**他伪善的心脏。周围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带着探究和八卦。
周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了会找人救你的……”“找人救我？”我笑了起来，
笑声里满是悲凉，“周毅，你回头看过我一眼吗？你上了救生船，
回头看过一眼还在冰冷海水里挣扎的我吗？”他彻底哑口无言。因为他没有。
他和儿子上了船，就好像完成了一项任务，连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那个被他们抛下的，
不是他的妻子，我的母亲，而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累赘。周乐的哭声停了。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一丝畏惧。也许在他眼里，那个对他百依百顺，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妈妈，从来没有用这样冰冷尖锐的语气说过话。
“妈妈……”他怯生生地喊了一声。我没有理他。我的目光越过周毅难堪的脸，
落在他身后同样狼狈的人群里。我看到了我的公婆，看到了周毅的姐姐一家。
他们这次是跟着我们一起来的，美其名曰家庭旅行。此刻，
他们正用一种责备和不赞成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这个大难不生的受害者，
在这种时候质问我的丈夫，是多么的不识大体。我的心，彻底冷了。我收回目光，
转向身边的陆景深。“可以给我安排一个房间吗？我累了。”陆景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点了点头。“当然。”他没有再多问一句，只是自然地揽住我的肩膀，
带我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走过周毅身边时，我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背后，
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叫喊。“秦悦！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你给我站住！”我没有站住。
从他推开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完了。**5**灾难过后，游轮在最近的港口停靠。
所有乘客都被安排住进了陆氏集团旗下的酒店。我第一时间，向周毅提出了离婚。电话那头，
他沉默了很久。“秦悦，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跟我闹吗？”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不耐烦。
“我们刚刚经历了生死，能不能先安分一点？”我气笑了。“周毅，这不是胡闹。我很认真。
”“我不同意！”他斩钉截铁地拒绝，“我说了，我还是爱你的！
那天只是紧急情况下的本能反应！换了谁都会那么做！”“是吗？”我冷冷地反问，
“如果今天被推开的是你儿子，你也会觉得是本能反应吗？”他又一次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不想跟你吵。”他转移了话题，“公司那边出了很多事等我处理，家里的事，
等我回去再说。”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眼神一点点变冷。
还想等他回去再说？周毅，你太天真了。我直接联系了陆景深。“能帮我个忙吗？”“说。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简洁。“我需要游轮沉没时，
A-3号船舱走廊的监控录像。”那里，正是周毅推开我，抢走救生圈的地方。
陆景深沉默了几秒。“想好了？”“想好了。”“好，半小时后发给你。
”他的效率高得惊人。不到半小时，我的邮箱里就收到了一段高清视频。视频里，
周毅狰狞的表情，推开我的动作，儿子不耐烦的催促，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他甚至在套上救生圈后，还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没有半分愧疚，只有一丝庆幸。
庆幸自己逃出生天。我把视频保存下来，直接发给了周毅。这一次，我没有再给他打电话。
我知道，这段视频，比任何语言都更有杀伤力。果然，不到五分钟，
周毅的电话就疯狂地打了过来。我没有接。他锲而不舍地打，我直接拉黑。然后，
我的微信开始被轰炸。“秦悦！你从哪里搞到的视频！”“你听我解释！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当时太慌了！我脑子一片空白！我不是故意的！”“老婆，
我求求你，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十年的感情啊！”“你把视频删了，我们好好谈谈，
行吗？”我看着那些语无伦次的信息，只觉得可笑。铁证如山，他还在狡辩。我没有回复，
直接把他也拉黑了。世界清净了。第二天，我收拾好我为数不多的行李，准备离开酒店，
找个地方暂时住下。刚走到大堂，就被一群人拦住了。是我的公婆，和周毅的姐姐周琴。
“秦悦！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还想去哪！”我婆婆指着我的鼻子就骂。
“阿毅都快被你逼疯了，你还想怎么样！不就是个救生圈吗？你不是没事吗？
至于这么斤斤计较，非要闹得家破人亡吗！”“就是！”周琴也在一旁帮腔，“弟妹，
你也太不懂事了。男人在外面打拼多不容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体谅他，
还跟他闹离婚，你安的什么心？”我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嘴脸，像是看一场荒诞的闹剧。
“我没事，是我命大。”我平静地说，“如果我死了呢？你们是不是还要怪我，
为什么不死的干脆点，省得给你们添麻烦？”“你！”我婆婆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这时，
周乐从他们身后挤了出来，哭着抱住我的腿。“妈妈！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跟爸爸离婚！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走了谁给我做饭？谁给我洗衣服？谁给我检查作业？
”我低头，看着这个被我一手宠坏的白眼狼。在他心里，我这个妈妈的功能，
就是做饭、洗衣服、检查作业。和保姆，有什么区别？我笑了。我慢慢蹲下身，
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周乐，我不是你妈。”“我是你家的免费保姆。
”“现在，保姆不干了。”我推开他的手，站起身，拉着行李箱，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店大门。身后，是他们错愕和愤怒的叫骂，以及周乐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一步都没有停。净身出户？他们以为我离了他们，就活不下去了。他们错了。离开他们，
我只会活得更好。**6**我没有回那个所谓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