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收获

完美收获

北方小咬 著
  • 类别:都市 状态:已完结 主角:林薇小川 更新时间:2025-10-31 10:27

《完美收获》文章写得好,情节逼真,内容感人,林薇小川等人物描写的维描维绡,这样的都市生活小说被北方小咬写的堪称完美。主要讲的是: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安排明天的农活:“带她去祭坛。”“今年的‘竞赛’,该开始了。”冰冷的恐惧像无数细针,瞬间刺穿了林薇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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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前言:发现小镇居民每年秋季会举行神秘的“丰收祭”,祭品竟是外来的游客,

    获胜者将获得全年好运,失败者则成为下一季的肥料。---雨开始下的时候,

    林薇正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转圈的“无服务”提示,心头那股迷路后的焦躁几乎要溢出来。

    租来的小轿车一头栽进路旁排水沟,歪斜着,像个垂死的铁兽,车轮空转,溅起浑浊的泥水。

    更糟的是,导航彻底罢了工,把她引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

    四周是望不到头的、被铅灰色雨幕笼罩的玉米田,高大的植株在风中摇晃,

    发出沙沙的、令人不安的声响。她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立刻泼洒进来,打湿了她的薄外套。

    深吸一口带着土腥味的潮湿空气,林薇眯起眼,努力望向雨幕深处。远处,

    似乎有稀稀拉拉的灯火,在一片低矮丘陵的轮廓中闪烁着微光。有灯火,就有人家。锁好车,

    她从后备箱拽出随身背包,幸好里面还有瓶装水和一些零食,以及一个充电宝。

    她拉紧外套的兜帽,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灯火的方向走去。泥土路被雨水泡得稀烂,

    每走一步都像是要被吸住。走了约莫半个小时,一座老旧的路牌出现在视野里,

    木头已经有些腐朽,上面的字迹却还算清晰——“丰穗镇,欢迎您”。牌子下面,

    散落着几束枯萎的麦穗,被雨水打得贴在地上。镇子比想象中还要……寂静。

    雨点敲打着屋檐和树叶,是唯一的主旋律。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低矮,样式古朴,

    有些窗户后面似乎有影子晃动,但当她定睛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甜腻气息,混合着腐烂植物和某种香料的味道,让她鼻子有些发痒。

    终于,她看到一栋挂着“丰穗旅馆”灯箱的二层小楼,灯箱有一半的灯管不亮,

    使得“旅馆”两个字显得有些黯淡。推开略沉的木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前台后面,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抬起头,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种过分标准的微笑,

    眼神却像是蒙着一层灰。“欢迎光临丰穗旅馆,需要住宿吗?”他的声音平稳,毫无波澜。

    “是,请给我一个房间。”林薇拂去头发上的水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另外,

    我的车抛锚在镇子外面的路上了,能帮忙联系拖车吗?

    ”男人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我叫李志国,是这儿的店主。拖车的事不急,

    明天再说吧。这几天镇上在准备丰收祭,大家都忙。

    ”他推过来一本厚厚的纸质登记簿和一支老式钢笔,“麻烦登记一下,房间在二楼,

    楼梯口左手边第一间。”“丰收祭?”林薇一边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来自A市的信息,

    一边随口问道。“嗯,我们镇子的传统,感谢土地赐予的丰收。”李志国的语调依旧平稳,

    但林薇敏锐地捕捉到,在说到“丰收”两个字时,他的眼神似乎亮了一下,

    很快又恢复了原状。登记完毕,李志国递过来一把老旧的黄铜钥匙,上面挂着203的号牌。

    “晚上如果没什么事,最好待在房间里。镇上……晚上风大。”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

    但配合着他那毫无温度的笑容,林薇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她道了谢,接过钥匙,

    转身走向楼梯。木制楼梯在她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房间比想象中干净,

    但也充斥着同样的陈旧气息和那股甜腻的味道。她放下背包,走到窗边。窗户正对着街道,

    可以看到斜对面有一家杂货店,招牌上写着“老孙杂货”。

    一个身材微胖、系着围裙的男人正站在店门口,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手里无意识地搓着一把金黄的麦粒。他似乎察觉到林薇的视线,猛地转过头,

    目光精准地投向她的窗口。林薇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进了窗帘的阴影里。

    再次小心望出去时,那个胖男人已经不见了。简单的梳洗后,疲惫感袭来。林薇躺在床上,

    听着窗外单调的雨声,试图理清思绪。这个丰穗镇,处处透着古怪。

    过于整洁却毫无生气的街道,居民们那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礼貌笑容,

    还有李志国那句意味深长的“晚上风大”。以及,

    之不去的甜腻……她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初衷——为一本关于偏远地区民俗传说的摄影集采风。

    丰穗镇,这个在地图上都需要放大好几次才能找到的小点,

    似乎藏着比普通民俗更复杂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

    她被一阵极其轻微的、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木头的声响惊醒。声音来自门外走廊。

    窸窸窣窣……吱呀……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屏住呼吸,轻轻滑下床,赤脚走到门边,

    将耳朵贴在冰凉的门板上。那刮擦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极轻微的、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她咬咬牙,猛地拉开房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尽头那扇窗户没有关严,夜风灌进来,

    吹动着破旧的窗帘,一下一下拍打着窗框。刚才那脚步声,是风吗?她关上门,反锁,

    背靠着门板,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门缝下塞进来的一样东西吸引。

    那是一张对折的纸条。捡起来打开,上面是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一行字,墨迹很淡,

    像是仓促间用木炭写的:“快离开,在月圆之前。”月圆?林薇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厚重的云层遮蔽了天空,看不到月亮。但她依稀记得,来的路上,

    似乎看到过天空挂着一轮将满未满的月亮。第二天,雨停了,但天色依旧阴沉。

    林薇早早起床,决定在镇上转转,顺便打听拖车和离开的办法。白天的丰穗镇,

    依旧笼罩在一种奇异的氛围里。街道上有人走动,但大多行色匆匆,彼此间很少交谈。

    每个人看到她这个陌生面孔,都会投来一种混合着好奇、审视,

    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的目光,但那目光一触即收,

    随即换上是和李志国如出一辙的、模式化的友善微笑。她走进昨晚看到的那家“老孙杂货”。

    店里的货架摆得满满当当,但很多商品都蒙着一层薄灰。微胖的店主——老孙,

    正拿着块抹布,心不在焉地擦拭着一个玻璃罐,

    里面泡着某种她不认识的、根部形状奇特的植物。“早啊,生面孔。”老孙抬起头,

    笑容可掬,眼睛眯成两条缝,“需要点什么?”“你好,我昨晚来的,车抛锚在镇外了。

    ”林薇尽量自然地回答,“想买点吃的,另外,哪里能打电话或者上网?

    ”“电话线前几天让风刮断了,还在修呢。网络……我们这穷乡僻壤,信号一直不好。

    ”老孙放下罐子,搓着手,“吃的有泡面、饼干。不过,姑娘,既然来了,不如多待几天,

    看看我们的丰收祭?可热闹了。”又是丰收祭。林薇注意到,在说这话时,

    老孙的眼神不自觉地瞟向挂在柜台后方墙上的一幅画。那是一幅色彩浓艳、笔法古朴的油画,

    画着一片翻滚的金色麦浪,麦浪中央,隐约勾勒出一个模糊的、扭曲的人形轮廓,

    周围环绕着欢呼的人群。“画得真好,”林薇试探着问,“这画的是丰收祭的场景?

    ”老孙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啊,是,是老画了,

    镇上的传统。”他迅速转移话题,“泡面在那边架子,热水瓶在角落,你自己拿。

    ”付钱的时候,林薇假装不经意地问:“对了,老板,听说镇上之前也来过几个外地人?

    像我一样来采风的?”老孙数零钱的手顿住了。尽管他背对着她,林薇还是清晰地看到,

    他的肩膀猛地绷紧。足足过了两三秒,他才慢慢转过身,把钱递过来,

    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眼神也冷了下来:“我们这小地方,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外人。

    姑娘你记错了吧。”那瞬间的敌意,虽然被他极力掩饰,但林薇清晰地感受到了。

    离开杂货店,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更强烈了。她拐过一条小巷,

    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身影迅速闪进旁边的门洞。是那个递纸条的人吗?她不动声色,

    继续往前走,在一个堆放杂物的拐角猛地转身。

    一个穿着灰色旧外套、身材瘦削的年轻男人猝不及防,差点和她撞个满怀。

    他看起来二十多岁,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恐惧,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林薇压低声音,紧紧盯着他。男人紧张地左右张望,确认没人,

    才用颤抖的气音飞快地说:“别信他们!别参加祭典!

    祭品……祭品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巷子口,李志国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脸上依旧是那副标准的微笑,眼神却锐利如刀地射向年轻男人。“小川,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妈正到处找你。”李志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被称为小川的男人浑身一颤,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深深地看了林薇一眼,

    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警告,然后低下头,像个幽灵一样从李志国身边溜走了。“林**,

    没吓到你吧?”李志国转向林薇,笑容和煦,“小川他……这里不太清楚。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时不时会说些胡话,你别介意。

    ”林薇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没事,镇长,我正要回去。”回到旅馆房间,

    林薇的心还在狂跳。小川未说完的话,李志国适时地出现,

    杂货店老板瞬间的紧张……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个神秘的“丰收祭”。而“祭品”这个词,

    像一块冰,砸在她的心口。她反锁好门,从背包夹层里取出微型相机和录音笔。

    作为摄影师和民俗爱好者,她习惯记录一切。她需要更多证据。接下来的两天,

    林薇表现得像个普通的好奇游客,拿着相机在镇上四处拍照。

    她拍摄那些堆满广场、越来越高的麦捆和玉米秆,

    拍摄那些开始在房屋门口悬挂的、用稻草扎成的、形态诡异的人偶,

    拍摄中心空地上那个逐渐搭建起来的、类似古老祭坛的木台。她注意到,越靠近祭坛,

    那股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味就越发浓重。居民们对她拍照的行为,表面上并不阻止,

    甚至有些配合,但那种无处不在的监视感丝毫没有减弱。她几次尝试走向镇子边缘,

    总会“恰巧”遇到某个居民,热情地给她指回中心广场的路,

    或者邀请她去家里“尝尝新烤的南瓜饼”。期间,她又遇到过小川一次。是在黄昏时分,

    镇子边缘那片巨大的玉米田旁。小川像一尊石雕,呆立在田埂上,

    望着在晚风中如海浪般起伏的、近乎黑色的墨绿色玉米秆。他的嘴唇无声地动着,

    林薇悄悄靠近,

    几个破碎的词组:“……快了……又到时间了……肥料……逃不掉……”她轻轻咳嗽了一声。

    小川猛地回头,看到是她,眼中先是惊恐,随即化为一种深切的悲哀。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抬起手,指了指那片仿佛没有边际的玉米田,然后迅速转身,消失在茂密的植株后面。

    肥料?小川上次也想说祭品是“肥料”?林薇的心沉了下去。

    她看着眼前这片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森、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的玉米田,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那些之前“离开”的外来人,真的离开了吗?

    月圆之夜的前一天,镇上的气氛明显不同了。

    一种压抑的、却又混合着某种狂热期待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居民们的脸上,

    那模式化的笑容少了,多了几分真实的、近乎神经质的兴奋,眼神灼灼,

    彼此间交谈的声音也高了些,内容围绕着“献礼”、“恩赐”、“净化”。

    林薇假装在旅馆一楼看书,耳朵却捕捉着居民们的只言片语。“……今年的长势真好,

    土地很渴求……”“……一定会选出最合适的……”“……为了来年的丰收,

    必要的牺牲是荣耀……”牺牲。荣耀。这些词让她不寒而栗。傍晚,她冒险溜进旅馆后院,

    那里堆放着一些祭典要用的杂物和大量麦秸。她想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线索。在一堆麦秸后面,

    她发现了几件被丢弃的、沾满干涸泥污的衣物,款式很新,不像是镇上居民会穿的。

    她甚至还翻出了一个褪色的、印着某大学logo的帆布包残角。她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

    这些,是属于之前那些“离开”的游客的。就在她蹲在地上,

    手指颤抖地抚过那块帆布包碎片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林**,

    在这里找到你想要的‘素材’了吗?”林薇猛地回头,心脏几乎跳出胸腔。李志国站在那里,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之前总是蒙着一层灰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着落日的余晖,

    却冷得像两口深井。他不再是那个温和的旅馆店主,而是这个封闭小镇的掌控者。

    “我……我只是随便看看。”林薇站起身,努力保持镇定,手悄悄将那块碎布塞进口袋。

    李志国的目光在她鼓起的口袋上停留了一瞬,

    嘴角扯出一个极淡、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明天的丰收祭,是小镇最重要的活动。

    每个在场的人,都必须‘参与’。”他特意加重了“参与”两个字。“我只是个游客,

    想拍点照片就走。”“来了,就是缘分。”李志国向前走了一步,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土地……已经感应到你了。它会做出选择。参与,或者成为滋养……这是丰穗镇的法则。

    ”他不再掩饰了。林薇回到房间,反锁上门,浑身冰冷。她翻出口袋里的碎布,又拿出相机,

    查看里面拍摄到的祭坛、稻草人、还有居民们那些狂热与麻木交织的脸。必须离开,立刻,

    马上!她尝试了窗户,外面装着坚固的铁栏杆。门被从外面锁死了?她用力拧动门把手,

    纹丝不动。她被囚禁了。夜幕彻底降临。窗外,镇中心广场的方向,

    开始传来隐隐约约的、有节奏的鼓声,伴随着某种吟唱,古老而晦涩,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

    篝火的光芒将那片天空映成了不祥的橘红色。鼓声和吟唱越来越响,

    仿佛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呐喊。中间夹杂着铃铛清脆又诡异的摇动声。

    她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在旅馆外的街道上汇聚,朝着广场方向而去。

    恐慌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她拼命拍打着房门:“放我出去!开门!”没有人回应。

    只有远处那越来越狂热的祭典声响,如同涨潮的海浪,一波波冲击着她的耳膜。

    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门口。

    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微声响!门被猛地推开一条缝。门外站着的,

    是脸色惨白如纸的小川。他手里攥着一串钥匙,呼吸急促,眼神里是豁出去的决绝。“快!

    跟我走!趁他们都在广场!”他压低声音,语速极快,“这是唯一的机会!

    ”林薇没有任何犹豫,抓起随身背包,闪身出门。小川迅速重新锁好门,拉着她,

    沿着阴暗的走廊,冲向旅馆的后门。后门虚掩着,外面是漆黑的小巷。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

    林薇却感到一丝劫后余生的战栗。“为什么帮我?”她一边跟着小川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梭,

    一边低声问。小川头也不回,

    声音带着哭腔:“我受不了了……每年都这样……我姐姐……她几年前就是‘祭品’!

    我不想你也……”他的话被哽咽打断。祭品!这个词终于被**裸地抛了出来。

    他们避开主路,在房屋的阴影和堆积的杂物间穿行。镇中心广场的喧嚣声越来越近,

    火光映照下,可以看到无数晃动的人影,围绕着那个巨大的祭坛舞蹈、跪拜。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最后一条小巷,踏上通往镇外田野的小路时,前方,黑暗中,

    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几个身影。为首的是李志国和老孙。他们手里没有拿火把,

    但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幽光。更多的居民从他们身后的阴影里走出来,沉默地,

    一步步逼近,堵死了所有去路。小川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李志国的目光越过小川,落在林薇身上,那眼神平静得可怕,

    仿佛在看一件已经归属他们的物品。“时辰到了。”他缓缓开口,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土地,选中了你。”林薇的呼吸停滞了。

    她看到那些围拢过来的居民脸上,不再是平日的麻木或伪装的和善,

    而是一种纯粹的、近乎虔诚的渴望与狂热。他们的眼睛,在远处祭坛火光的映衬下,

    亮得吓人。李志国微微侧头,对身边的老孙吩咐道,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安排明天的农活:“带她去祭坛。”“今年的‘竞赛’,该开始了。

    ”冰冷的恐惧像无数细针,瞬间刺穿了林薇的四肢百骸。李志国那句“土地选中了你”,

    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审判决意味,将她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碾碎。她不是游客,

    不是采风者,她是……祭品。是这场诡异“丰收”的一部分。她想尖叫,想反抗,

    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体也被那无数道沉默而狂热的目光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老孙和另一个身材粗壮的男人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抓住了她的胳膊。他们的手像铁钳,

    带着泥土和植物汁液混合的粗粝感,不容挣扎。小川被粗暴地推到一边,他踉跄着跌坐在地,

    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耸动,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小川,回去。

    ”李志国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别忘了你也是丰穗镇的人,流淌着这里的血。

    背叛土地的下场,你清楚。”小川的呜咽声更大了,但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再试图做什么。

    林薇被架着,拖离了那条通往自由的小巷,重新走向那片被火光和疯狂笼罩的广场。越靠近,

    那股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味就越发浓烈,几乎令人作呕。鼓声、吟唱声、铃铛声混杂在一起,

    形成一种原始的、令人心智混乱的音浪,冲击着她的耳膜和神经。广场中央,

    那个简陋的木制祭坛比白天看起来更高大,上面铺着新割的、还带着露水的麦秸。祭坛四周,

    堆满了金黄的玉米棒、饱满的南瓜和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根茎作物,

    像是一座怪异的丰收贡品山。篝火在祭坛前方熊熊燃烧,火舌舔舐着阴沉的夜空,

    将围聚在周围的人群映照得面目扭曲,如同群魔乱舞。她看到了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杂货店的老孙,此刻脸上再无平日的和气,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的虔诚;旅馆老板李志国,

    站在祭坛前,像是主持仪式的祭司,眼神空洞而深邃;还有其他她在这两天里见过的镇民,

    男人、女人、甚至一些半大的孩子,他们的眼神都如出一辙——混合着期待、兴奋,

    以及对“献祭”本身的某种饥渴。她被粗暴地推搡到祭坛前方,与另外两个人站在一起。

    一个是穿着冲锋衣、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像个背包客,他脸色惨白,眼镜歪斜,

    浑身抖得像筛糠,嘴里不停地喃喃着“放我走,

    求求你们……”;另一个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时尚的旅行装,此刻却狼狈不堪,

    她似乎已经吓傻了,目光呆滞,任由口水从嘴角流下。林薇认出了他们,

    是这两天在镇上偶尔瞥见的、除了她之外的另一两个“外人”。原来,祭品不止一个。

    “安静!”李志国抬起手,低沉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广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风穿过玉米田的沙沙声。那寂静,

    比之前的疯狂更令人窒息。“土地养育我们,赐予我们丰收。”李志国转向祭坛,

    声音变得庄重而肃穆,“但土地的恩赐,并非无偿。它需要滋养,需要回报。

    唯有最鲜活、最外来的生命之力,才能平息它的渴求,换来来年沃野千里,仓廪充实!

    ”“献祭!献祭!献祭!”人群爆发出整齐划一的呼喊,声浪震天。李志国转过身,

    目光扫过林薇等三个“祭品”,最终,那冰冷的视线落在了林薇和那个背包客男人身上。

    “但是,土地是公正的。它会给所有外来者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弧度,“并非所有的献祭,都直接归于泥土。最强者,

    将获得土地的祝福,带着好运离开。而失败者……将用他们的血肉,滋养这片土地,

    成为来年丰收的基石!”林薇的心脏猛地一缩。竞赛?这就是小川纸条里暗示的,

    李志国话语中提及的“参与”?“规则很简单。”李志国指向广场边缘,

    那片在夜色中如同墨绿色海洋的无边玉米田,“穿过‘迷宫’,到达对面的界碑。

    最先到达的两人,可以离开。最后一人……留下。”他顿了顿,声音如同寒冰:“记住,

    不要试图躲藏,不要妄想逃避。土地……看着你们。它不喜欢作弊者。”迷宫?

    林薇望向那片玉米田。白天看来只是茂密的庄稼地,此刻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

    那些高大密集的玉米秆仿佛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活物迷宫,幽深,黑暗,

    潜藏着未知的恐怖。“给他们标记。”李志国示意。老孙拿着一个木碗和一支毛笔走过来。

    碗里是某种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散发着比空气中更浓郁数倍的甜腻腥气。

    他用毛笔蘸满液体,在林薇、背包客和那个呆滞女人的额头正中,

    各画上了一个扭曲的、像是麦穗又像是某种符文的图案。液体触及皮肤的瞬间,

    林薇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随即是一种诡异的灼热感,仿佛那个标记活了过来,

    正往她的皮肉里钻。“这是土地的印记。”李志国冷冷道,“它会指引你们,

    也会……吸引它们。”它们?林薇不敢细想。没有给她任何准备时间,

    李志国一挥手:“开始!”抓住她胳膊的力量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身后人群爆发出的一阵更加狂热的呼喊和催促。

    那个背包客男人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发出一声怪叫,第一个跌跌撞撞地冲向了玉米田,

    瞬间被浓密的黑暗吞没。那个呆滞的女人也被推了一把,茫然地、脚步虚浮地跟了过去。

    林薇回头看了一眼。火光下,李志国、老孙,以及所有镇民的脸,都像是戴上了统一的面具,

    冷漠,期待,仿佛在观看一场与己无关的角斗。小川不在人群中。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她咬紧牙关,深吸一口那令人作呕的空气,

    转身也冲进了那片象征着死亡竞赛起点的玉米迷宫。一进入玉米田,

    外界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隔绝了。声音变得模糊、扭曲,

    只剩下风吹过无数玉米叶片的沙沙声,放大了无数倍,从四面八方涌来,

    如同无数细碎的耳语。篝火的光亮在这里变得微弱,

    只能勉强勾勒出近处玉米秆狰狞交错的轮廓,更深处是纯粹的、化不开的黑暗。

    空气又湿又冷,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和额头上那标记散发出的甜腻气味,令人头晕目眩。

    玉米叶子边缘锋利,划过她的皮肤,留下细微的刺痛和血痕。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辨别方向。界碑在对面,她必须直线穿越。她抬头,想通过星辰定位,

    但厚重的云层和茂密的玉米穗遮蔽了天空,只有偶尔从云缝中透出的、惨淡的月光,

    提供一丝微弱的光源。她侧耳倾听,希望能听到另外两人的动静,

    或者找到一条被踩踏过的小径。但除了那无处不在的沙沙声,什么也听不到。

    那个背包客和那个女人,仿佛一进入迷宫就消失了。她只能凭借直觉,

    用手拨开挡路的玉米秆,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摸索。脚下的土地松软而泥泞,

    有时会踩到一些软绵绵、不知是何物的东西,让她心惊肉跳。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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