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砚收到匿名彩信时，岑柠的单身派对正到**。
照片里他的未婚妻跨坐在陌生男人腿上，衬衫扣子崩开三颗。
“大冒险而已。”岑柠醉醺醺地在电话里笑。
邝砚沉默着挂断，指尖划过屏幕上她迷离的眼睛。
他打开电脑调出会所监控——画面中男模的手正伸进她裙底。
“游戏结束。”邝砚对着屏幕轻声说。
第二天婚礼没有取消。
当岑柠穿着婚纱走向他时，大屏幕突然亮起高清视频。
满场宾客的抽气声中，邝砚俯身吻住她颤抖的嘴唇。
“新婚快乐。”他咬着她耳垂低语，“你的报应来了。”
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地震了一下，屏幕亮起刺眼的白光。
邝砚刚合上最后一份项目书，眼皮沉得发涩。他瞥了一眼，凌晨一点四十七分。这个点，除了垃圾短信，还能是什么？他懒得伸手，任由那光兀自亮着，在黑暗里像只窥探的眼。
几秒后，又是连续两声急促的“嗡——嗡——”。
他皱了下眉，不耐地抓过手机。屏幕解锁，两条新信息提示。一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另一条是岑柠的微信语音请求。
他先点开了彩信。
一张照片瞬间占满屏幕。光线暧昧，背景是晃眼的射灯和堆满酒瓶的玻璃桌。照片中央，岑柠，他明天就要娶回家的女人，正跨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大腿上。她身上那件他熟悉的米白色真丝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全崩开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黑色的蕾丝内衣边缘。她仰着头，长发散乱，脸颊酡红，眼神迷离得像蒙了一层水汽，嘴角还挂着肆意的笑。那个男人，穿着紧身的黑色背心，肌肉贲张，一只手虚扶在她腰侧，另一只手……正举着酒杯往她嘴边凑，眼神**地钉在她敞开的领口。
邝砚的呼吸停滞了。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关节绷得发白，几乎要把那冰冷的金属外壳捏碎。
就在这时，岑柠的微信语音请求又固执地响了起来。
他盯着屏幕上那个跳跃的名字“柠柠”，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冰。拇指悬在接听键上，停顿了足足三秒，才重重地按了下去。
“喂？邝砚！”岑柠的声音立刻灌了进来，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一种近乎亢奋的沙哑，背景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男男女女模糊的尖叫笑闹，“你…你睡啦？哈哈…猜猜我在干嘛？”
邝砚没说话。电话那头只有他压抑到极致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喂？邝砚？听…听见没？”岑柠的声音拔高了些，带着醉鬼特有的不满，“我跟你说…太…太好玩了！菲菲她们…嗝…给我叫了几个男模…帅…帅呆了！我们在玩…玩大冒险！哈哈…**死了！”
“大冒险？”邝砚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
“对啊！”岑柠完全没察觉异样，兀自兴奋地嚷嚷，“刚…刚才我输了！惩罚是…是坐在最帅的那个身上…喂他…喂他吃樱桃！哈哈…他…他身材真好…肌肉…硬邦邦的…”她咯咯地笑起来，声音黏腻又放荡。
邝砚的目光再次落回手机屏幕上那张定格的画面。她跨坐在男人腿上，敞着衣襟，眼神迷醉。这就是她口中的“喂樱桃”？他甚至可以想象那只属于他的手，此刻正如何在她敞开的衣襟下流连。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猛地冲上喉咙。
“喂？邝砚？你…你怎么不说话？生气啦？”岑柠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但更多的是醉醺醺的不耐烦，“哎呀…别…别那么小气嘛！就…就玩玩而已！明天…明天我就嫁给你啦！最后…最后疯一次嘛！你…你懂的！”
玩玩而已。
最后疯一次。
邝砚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毫无温度、甚至有些狰狞的弧度。他一个字也没再说，拇指干脆利落地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
嘟…嘟…嘟…
忙音响起，瞬间掐断了电话那头所有的喧嚣和醉语。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他自己沉重得如同擂鼓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冰冷的胸腔。他低头，再次看向手机屏幕。指尖在冰冷的玻璃上滑动，放大那张照片，最终停留在岑柠那双迷离的、盛满醉意和放纵的眼睛上。
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对明天的期待，对婚姻的敬畏，或者对他邝砚的在意。
只有**裸的、燃烧的、不顾一切的狂欢。
他看了很久，久到屏幕自动暗下去，映出他自己模糊而扭曲的倒影。然后，他猛地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几步走到书桌前，掀开了笔记本电脑。
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眼神却锐利得像出鞘的刀。他登录了一个极其隐蔽的云端账号，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指令和密码。
屏幕上弹出一个监控管理界面。定位：铂悦国际会所，VIP888包厢。时间：实时。
他点开了监控回放，将时间轴精准地拖到彩信照片拍摄的大致时段。
高清的监控画面瞬间铺满屏幕。角度是包厢顶部的广角，将整个奢靡混乱的场面尽收眼底。震耳的音乐仿佛要穿透屏幕，五颜六色的射灯疯狂旋转闪烁。岑柠穿着那件刺眼的米白真丝衬衫，被一群同样醉醺醺的男女围在中间，笑得花枝乱颤。
画面推进。那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的男模，就是照片里的主角，正搂着岑柠的腰，把她往自己腿上带。周围爆发出巨大的起哄声。岑柠半推半就，脸上是兴奋和羞怯混杂的潮红，最终跨坐了上去。
然后，邝砚看到了照片之外的东西。
男模的手，那只在照片里只是“虚扶”在她腰侧的手，在岑柠坐稳的瞬间，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熟练的狎昵，顺着她衬衫下摆滑了进去！粗糙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蕾丝内衣，在她腰后那片细腻的肌肤上，缓慢地、充满暗示地摩挲着！
岑柠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随即，在周围更加疯狂的尖叫和口哨声中，她非但没有推开，反而仰起头，对着那个男模露出了一个更加妩媚、更加放纵的笑容！她甚至主动扭动了一下腰肢，像是在迎合那只手的侵犯！
邝砚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口那股铁锈味更浓了。他死死盯着屏幕，看着那只属于陌生男人的手，在他未婚妻的衣襟下肆意游走，看着岑柠脸上那沉醉的、享受的表情。
这他妈就是“喂樱桃”？！
这他妈就是“玩玩而已”？！
一股毁灭性的暴怒瞬间席卷了他，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剧痛。他猛地一拳砸在坚硬的实木桌面上！
“砰！”
一声闷响。桌上的水杯被震得跳了起来，水洒了一片。指骨传来钻心的疼痛，皮肤瞬间破开，渗出血丝。但这痛楚，远不及他心口被生生剜去一块的万分之一。
他盯着屏幕上那对仍在调情的狗男女，看着岑柠迷醉的侧脸，看着那只在她衣服里作祟的手。所有的爱意、期待、两年多来精心构筑的未来蓝图，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化为齑粉，只剩下冰冷的、粘稠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恨意。
他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气管。然后，他对着屏幕上那个笑得忘乎所以的女人，用一种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轻声说道：
“游戏结束，岑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