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川跪在我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雪。他膝盖底下垫着的报纸都湿透了，
整个人狼狈得不像话。保安拦了他三次，他就跪了三次。我的助理小陈探头进来："姜律，
顾先生又来了，您看？""让他跪着。"我头也不抬，继续看手里的合同。
小陈犹豫了一下："可是外面很冷，还在下雪。""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放下笔，
抬眼看她，"小陈，记住了，对待某些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助理悄悄退了出去。
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那个跪着的男人。顾寒川，我前夫。两年前，
他在民政局门口跟我说："姜晚晴，你离了我，这辈子就完了。"现在呢？
跪着求我的人是他。我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沈钧霖："你的死对头又来了。
"手机很快震动，是沈钧霖的语音："让他跪着，我马上到，带媒体。"我笑了。这个男人，
总能在关键时刻给我惊喜。【两年前】我跟顾寒川说要离婚那天，
他正在跟他的白月光打电话。是的，白月光。一个叫林诗雨的女人，据说是他的初恋，
在国外留学七年刚回来。那天我加班到半夜回家，推开卧室门，
就听见他笑得特别温柔："诗雨，你放心，我很快就自由了。晚晴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我站在门口，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顾寒川挂了电话转过身，看到我，脸色变了变，
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回来了？饿不饿？""顾寒川，离婚吧。"我说得很平静。
他愣了足足十秒钟，然后笑了："你说什么？""我说，离婚。"我把包扔在沙发上，
"明天就去民政局。""姜晚晴，你疯了？"他走过来，想抓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我没疯，我只是突然想通了。"我看着他，"你想自由，我也想。咱们各取所需，
不是很好吗？"他脸色彻底变了："你偷听我打电话？""不用偷听，你那点心思，
瞎子都看得出来。"我冷笑。"林诗雨回来有三个月了吧？你们见了几次面？哦对了，
上周你说出差去杭州，其实是陪她去看音乐会吧？"顾寒川沉默了。"我不想吵。
"我转身往外走，"你想好了就告诉我，我等你三天。三天后，我直接起诉。""姜晚晴！
"他在身后喊，"你别得寸进尺！你以为离了我，你还能有今天这样的生活？"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他："顾寒川，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他没说话。
"我每天五点起床给你妈做早饭，她嫌我做得不好吃，把碗直接摔我脸上。我去律所上班，
她打电话骂我不顾家。我熬夜加班想升职加薪，你说我是工作狂，不懂得享受生活。
"我一字一句地说，"这五年，我活得像条狗。而你呢？你在干什么？
""我...""你在外面潇洒，跟你的初恋藕断丝连，然后回家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体贴。
"我笑了，"顾寒川，我受够了。"那晚我住进了酒店。第二天，顾寒川同意离婚了。
他在民政局门口说："姜晚晴，你会后悔的。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我拿着离婚证，
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回头看他："拜拜了您嘞。"那一刻，我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离婚后的第一件事，我去了趟美容院，把留了五年的长发剪成了利落的短发。
造型师惊讶地看着我："姐，您确定？这么长的头发，剪了可惜。""不可惜，那是旧的我。
"我对着镜子笑，"剪掉它，我才能真正重新开始。"头发剪完，我去商场买了一身新衣服。
不是顾寒川喜欢的那种淑女风，而是我自己喜欢的帅气风。黑色西装套装，配尖头高跟鞋，
腰带勒出完美的曲线。换上新衣服走出商场，迎面碰上了沈钧霖。准确地说，
是我差点撞到他。他端着咖啡，稳稳地往旁边一闪，咖啡愣是一滴都没洒。"不好意思。
"我道歉。他打量了我一眼，突然笑了："姜律师？"我愣了一下，才认出来："沈总？
"沈钧霖，江城商界的传奇人物。我之前**过一个案子，
对方律师就是他们公司的法务团队。那次在法庭上，我把对方辩得哑口无言，赢了官司。
会后他特地找我要了名片，说有机会合作。"刚离婚？"他直接问。
我惊讶于他的直觉："你怎么知道？""造型大变样，眼神里有光，身上没有婚戒的痕迹。
"他指了指我的手，"恭喜你，重获自由。"我低头看自己的无名指，
那里确实有淡淡的白印，是长期戴戒指留下的痕迹。"谢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兴趣喝一杯吗？"他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厅，"正好我有个案子想找你聊聊。""现在？
""为什么不呢？反正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就这样，我跟沈钧霖坐在了咖啡厅里。
他给我讲了个案子，很复杂，涉及三十亿的地产纠纷。之前换了四批律师都没搞定，
他想试试我。"沈总，我现在的名声不太好。"我实话实说，"顾家正在外面传我的闲话，
说我婚内出轨，水性杨花。你找我，不怕影响沈氏的声誉？""顾寒川？"他冷笑，
"就那个废物？"我愣了一下。"姜律师，你知道你前夫现在在做什么吗？
"沈钧霖靠在椅背上，"他正在想办法接近林诗雨，但林诗雨根本看不上他。那女人惦记的，
是我。"我更惊讶了。"所以啊，他恨我恨得要死。"沈钧霖笑了，"你说，
我要是挖了他墙角，他会不会气死？"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利用我？
""不是利用，是合作。"他正色道，"你需要一个靠山，我需要一个聪明的合作伙伴。
各取所需，如何？"我看着他，这个男人眼神很直接，没有一丝一毫的算计和虚伪。
他就是把所有事情摆在明面上，让你自己选择。"我要考虑考虑。""可以。
"他推给我一份文件，"这是那个案子的资料，你先看看。有兴趣的话，随时找我。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把那份资料翻了个底朝天。这案子确实棘手，但不是没有办法。
关键是要找到**那边的漏洞，然后一击即中。第二天一早，
我就给沈钧霖发了条信息："案子我接了。但我有个条件。"他秒回："说。
""我要百分之三十的**费。""成交。"就这样，我开始了和沈钧霖的合作。
这个案子比我想象中还要难。**那边有人故意卡项目，想逼沈氏贱卖土地。
背后牵扯的利益链太复杂，稍有不慎就会惹上一身麻烦。我连续熬了十天，
把所有相关的法律条款和政策文件都翻了个遍，终于找到了突破口。那天凌晨四点，
我在办公室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身上多了件外套，
桌上还有杯热咖啡和一份早餐。沈钧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正在打电话。
看到我醒了,他挂掉电话走过来："醒了？先吃点东西。""你一直在这？"我揉了揉眼睛。
"嗯，怕你猝死在这。"他把早餐推到我面前，"找到解决办法了？"我点点头，
把整理好的方案递给他。他看得很认真，越看表情越严肃。看完后，他抬起头，
眼睛里闪着光："姜晚晴，你是个天才。""过奖了。"我喝了口咖啡，
"不过这个方案有风险，需要你配合。""说。"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负责法律层面的攻防，他负责商业层面的运作。终于，在开庭前一天，
对方主动来找我们和解。"沈总，姜律师，我们认输。"对方律师脸色难看，
"按照你们的条件来吧。"那一刻，整个律所都沸腾了。
这个案子不仅让沈氏保住了三十亿的项目，还反过来让对方赔了两个亿。我也一战成名，
成了江城法律界的新星。沈钧霖请我吃饭，在江城最贵的私房菜馆。"姜律师，
这是你应得的。"他推给我一张支票，"**费，一分不少。"我看了眼数字，九千万。
"太多了。"我退回去，"我们说好的是百分之三十。""没错啊，三十亿加两亿，
百分之三十，九千六百万。我给你打了个折。"他笑得云淡风轻。我愣住了。一般来说，
**费是按标的额计算，但他居然把赔偿款也算进去了。"沈总，这不合规矩。""姜晚晴。
"他打断我，"你值这个价。"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具体喝了多少我不记得了，
只记得后来沈钧霖送我回家。在车上,我迷迷糊糊地说了很多话，说我这五年过得有多憋屈，
说顾寒川和他家人有多可恶，说我现在有多爽。"所以啊，离婚真好。"**在车窗上，
傻笑，"早知道，我五年前就该离。"沈钧霖没说话，只是看着前方开车。快到家时，
他突然问："你恨顾寒川吗？""恨啊。"我说，"但更恨我自己，恨自己当初怎么那么傻。
""那想不想报复他？"我转头看他，这个男人在路灯下侧脸棱角分明，有种禁欲的帅气。
"怎么报复？"我问。"让他后悔。"沈钧霖说，"让他知道，他失去的是什么。
""然后呢？""然后你站在最高处，俯视他。"他转过头看我，眼神很认真，"姜晚晴，
跟我在一起，我让你成为江城最耀眼的女人。"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很快。"你是在追我？
"我酒醒了大半。"算是吧。"他笑了，"你考虑考虑？"我沉默了很久，
最后说："给我时间。""好，我等你。"但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中快得多。第二天，
顾寒川就带着林诗雨来律所找我。准确地说，是来炫耀的。"晚晴，介绍一下，这是诗雨。
"顾寒川挽着林诗雨的手，脸上全是得意，"我们准备下个月订婚。"我抬头看他们，
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林诗雨长得确实漂亮，温柔小意的样子，
是那种男人最吃的款。她看着我，眼神里有挑衅，有得意，还有一丝不屑。"恭喜。
"我淡淡地说，继续看手里的文件。"你就这个态度？"顾寒川皱眉。"不然呢？
"我抬眼看他，"你想让我哭着求你回头？"他语塞。"顾寒川，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说得很慢，"你跟谁在一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他想说什么，
被林诗雨拉住了。"寒川，我们走吧。"林诗雨小鸟依人地靠着他，
"不要打扰姜**工作了。"两人走到门口时，林诗雨突然回头："对了姜**，
听说你最近在接沈氏的案子？"我没说话。"我和沈总是多年好友，他这人啊，
最讨厌女人投怀送抱。"她笑得意味深长，"你可别误会了人家的意思。
"我放下笔,看着她："林**，你跟沈总是什么关系，我并不关心。"我站起来，
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姜晚晴做事，从来不需要看别人脸色。
"林诗雨脸色变了。"还有。"我笑了，"你们订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一定随个大份子，
祝你们白头到老，永不分离。"说完我就回到办公桌前，连个眼神都没再给他们。
两人灰溜溜地走了。助理小陈进来，小声说："姐，你也太飒了！""没办法，对付这种人，
就得比她更狠。"我继续看文件，"对了，帮我查查林诗雨的底细。""好嘞！"当天晚上，
小陈就把林诗雨的资料给我了。这一查不要紧，查出来一堆猛料。
林诗雨表面上是留学归来的海归精英，实际上在国外混得很惨。她家里条件一般，
出国留学全靠贷款，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欠了一**债。
这次回国,是因为她在国外的男朋友甩了她，她走投无路才回来的。至于她和沈钧霖的关系？
根本不是什么多年好友，只是在一次商业酒会上见过一面，她单方面缠着沈钧霖而已。
"有意思。"我看着资料笑了。更有意思的是，顾寒川为了追林诗雨，
把他们公司的一个大项目送给了林家。结果那个项目出了问题,公司亏了五千万。
他爸已经扬言要把他从公司踢出去了。"姐，你说顾寒川要是知道林诗雨其实是看上了沈总，
会不会气死？"小陈八卦地问。"不会。"我合上文件，"他只会觉得是我从中作梗。
"果然，没过两天，就有人在网上爆料说我婚内出轨，现在当了沈钧霖的情妇。
照片拍得很清楚,是我和沈钧霖一起进出律所、一起吃饭、一起谈工作的画面。
但经过角度和PS处理，看起来就像是我们在约会。评论区全是骂我的："这女人真不要脸，
离婚不到半年就勾上了沈总。""肯定是婚内出轨，要不然怎么离婚这么快？
""沈总真是瞎了眼，这种女人也要？"我看着这些评论，气得手都在抖。沈钧霖知道后，
立刻打电话给我："别怕,我来处理。""怎么处理？""你相信我吗？"他问。
我沉默了几秒钟，说："相信。""那就等着看好戏。"第二天,沈钧霖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他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公布了完整的证据链，证明那些照片都是恶意PS的，
还公布了我和顾寒川的离婚时间，以及他和我开始合作的时间。
"姜律师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律师之一，她用实力赢得了我的尊重。"他对着镜头说，
"至于某些人造谣污蔑，我已经委托律师团队处理。""另外......"他停顿了一下，
突然说，"姜晚晴是我女朋友，我们是在她离婚后才开始交往的。
我希望大家尊重我们的私生活。"全场哗然。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直播，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居然！！当众宣布了我们的关系？！！可是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手机响了，
是沈钧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沈钧霖，你疯了？"我急了，
"我们根本就没在一起！""现在在一起了。"他说得理所当然，"你不是需要一个身份吗？
我给你了。""可是......""姜晚晴，你想清楚。"他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跟我在一起，让那些人闭嘴；要么继续被人泼脏水，
永远翻不了身。"我沉默了。"我知道这很突然，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