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玄云宗干着最卑微的杂役,每天跑腿、送饭、修修补补。所有人都看不起我,
天才弟子拿我撒气,长老们视我为蝼蚁。他们不知道,整个宗门赖以生存的护山大阵,
就是我。我,就是阵灵。后来,这群蠢货为了办一场狗屁大典,竟然想牺牲阵眼,抽出灵气。
而那个被选定去送死的“燃料”,就是我。我看着宗主那张理所当然的脸,笑了。
“我不干了。”我说完,切断了连接。那一刻,天塌了。灵气消散,神剑蒙尘,
天才们一夜变废柴。现在,全宗门的人都疯了,跪在山下求我回去。可我,
只想安安静靜地烙我的烧饼。哦对了,下个月的“物业费”,该涨价了。
1.全宗门最闲的杂役我叫江澈,是玄云宗的外门杂役。工作内容,主要是跑腿。
给内门弟子送个饭,给炼丹房的长老送个草药,或者去山门取个信。简单,轻松,没前途。
玄云宗的弟子们都忙着修炼。引气入体,开辟气海,凝聚金丹。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脸上都写着“我要成仙”。只有我,每天在山间小路上溜溜达达。看看风景,
逗逗山里的野猴。月底去账房领几块下品灵石,够我在山下馆子里吃几顿好的就行。“江澈,
你又在偷懒!”一声尖叫。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姑娘,叉着腰,杏眼圆睁。她叫周若,
据说是宗主新收的关门弟子,天赋异禀,备受宠爱。我从一块大石头上坐起来,
拍了拍**上的土。“周师姐,什么事?”“我让你送去丹房的‘凝露草’呢!
都快一个时辰了!”她很不耐烦。“李长老等着开炉呢,你担待得起吗?
”我从背后的布袋里掏出一个木盒。递过去。“送到了。”周若一把抢过去,打开看了看。
“算你识相。”她白了我一眼,眼神里是那种毫不掩饰的鄙夷。“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
要不是宗门仁慈,你连在这扫地的资格都没有。”她说完,扭头就走。那姿态,
骄傲得像只孔雀。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凝露草。
这玩意儿沾不得半点火气,必须用冰玉盒装着。她就这么用个破木盒子拿回去,
药性估计要损失一半。不过,关我屁事。我重新躺回大石头上,嘴里叼了根草茎。
阳光暖洋洋的。山风吹过,松涛阵阵。舒服。他们都不知道。
这个让他们能够安心修炼、隔绝外界所有危险的护山大阵。就是我。或者说,
我是这个大阵的阵灵。活了,大概有几万年了吧。记不清了。沉睡太久,有点无聊。
所以分了个念头,化成一个普通人,来宗门里体验生活。当个跑腿小哥,感觉还挺新鲜。
只是这宗门里的人,脑子好像都不太好使。明明是靠着我才能活,却一个个牛气冲天。算了,
跟他们计较,没意思。我继续闭上眼,晒太阳。没过多久,又有人来了。这次是外门管事,
一个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姓孙。“江澈,别睡了,有活儿干!”孙管事的声音公鸭嗓一样,
难听。我睁开眼。“什么活?”“后山丙字十七号阵基,灵力传输好像有点不稳,你去看看。
”孙管事扔过来一块黑漆漆的令牌。“修好了赶紧回来,别磨磨蹭蹭的。”我接过令牌,
有点想笑。阵基不稳?那是我的“关节炎”犯了,刚才躺下的时候不小心伸了下腿而已。
他们竟然当成故障了。“知道了。”我应了一声,慢悠悠地站起来。往后山走。
丙字十七号阵基,在后山一个很偏僻的悬崖边上。鸟不拉屎的地方。平时根本没人来。
阵基是一块巨大的青石,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此刻,那些符文的光芒确实在一明一暗,
很不稳定。我走过去,伸出手。轻轻在青石上抚摸。就像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好了好了,不闹了。”嗡。一声轻响。青石上的符文光芒瞬间稳定下来,
散发出柔和的白光。搞定。对我来说,这比呼吸还简单。但在孙管事他们看来,
这就是天大的难题。因为整个玄云宗,已经没人真正懂这座大阵了。他们只会用,不会修。
甚至连最基本的维护,都得靠我这个“没有灵根的废物”。这事儿,挺讽刺的。
2.一场打肿脸的盛会我修好阵基,溜达回外门院子的时候,发现气氛有点不对。
一群外门弟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脸上带着兴奋。“听说了吗?
宗主要举办‘万剑归宗’大典!”“真的假的?那不是咱们玄云宗最顶级的盛会吗?
几百年没办过了吧!”“当然是真的!说是要邀请天南地北所有仙门来观礼,
重振咱们玄云宗的声威!”我耳朵动了动。万剑归宗?这名字听着耳熟。哦,想起来了。
是以前玄云宗鼎盛时期,每隔百年,用来炫耀武力的一种仪式。
需要催动整个护山大阵的力量,在主峰上空凝聚出万把灵气长剑。场面确实壮观。
就是特别烧“油”。我这个“发动机”,要累个半死。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
现在的玄云宗,还有那个家底吗?我心里画了个?。孙管事看见我,立刻招手。“江澈,
过来!”他脸色凝重,跟平时不一样。我走过去。“管事,什么事?”“宗门有大任务。
”孙管事压低了声音。“为了筹备大典,宗门决定,临时提升护山大阵的灵气输出。
所有外门弟子,都要参与阵法维护,确保万无一失。”我愣了一下。提升灵气输出?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这个状态,能维持日常运转就不错了。强行提升,
跟让一个八十岁老头去跑马拉松有什么区别?会出人命的。哦不,会出“阵”命的。“管事,
这……能行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我感觉大阵最近本来就不太稳定。
”孙管事眼睛一瞪。“你懂什么!”他呵斥道。“这是宗主和长老们共同的决定!
轮得到你一个杂役来质疑?”“你的任务,就是去维护那些最偏远的阵基节点,明白吗?
”他扔给我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十几个位置。全是些犄角旮旯,又险又远。
平时根本没人去的地方。“这几天,你就住山里吧。”孙管事一脸的理所当然。
“直到大典结束,不许回来。每天的饭,我会让猴子给你送。”我看着地图。
又看了看孙管事那张写满“这是命令”的脸。我没再说话。点了点头,接下了任务。
没必要争。跟一群听不懂人话的傻子争论,浪费口水。他们想作死,我拦不住。
我只要保证自己这个“发动机”别当场报废就行。接下来的几天,我真的就住进了后山。
每天按照地图上的标记,一个一个阵基节点跑过去。所谓的“维护”,
其实就是我过去溜达一圈。用我的气息,
安抚一下那些因为被强行抽取灵气而变得暴躁的阵法节点。这活儿,别人干不了。
也只有我能干。因为整个宗门,只有我跟大阵是心意相通的。这天,
我正在一处瀑布下的阵基旁打坐。远远的,听见有人声传来。是周若,
还有几个内门的精英弟子。他们一个个意气风发,御剑而来。“周师妹,你看,
那就是庚字三号辅阵眼。”一个男弟子指着我旁边的阵基,语气里带着炫耀。
“这种偏僻地方的阵眼,平时都没人管。这次为了大典,才派了个杂役过来守着。
”周若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又是那种鄙夷的眼神。“江澈?你怎么在这?”我睁开眼。
“孙管事派我来的。”“哼,废物就是废物,只配干这种粗活。”另一个弟子嗤笑一声。
“周师妹,别理他,晦气。我们去前面的主阵眼看看,那才是真正汇聚天地灵气的地方。
”几个人说说笑笑,御剑飞走了。从头到尾,没人多看我一眼。好像我就是路边的一块石头,
一棵草。我重新闭上眼。心里毫无波澜。只是有点想笑。主阵眼?那地方只是个摆设。
是当年建造大阵的初代宗主,为了迷惑外人,故意造出来的假货。真正核心的地方,
是他们最看不起的,这些遍布整个山脉的,成千上万个微小节点。而我,
就是所有节点的总和。这群傻子。守着金山要饭吃,还觉得自己挺牛。
3.最后的疯狂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整个玄云宗都沉浸在一种虚假的亢奋里。
张灯结彩,仙鹤齐飞。一副盛世景象。而我,却感觉越来越累。大阵的灵气被强行抽取,
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我这个阵灵,就像一个被不断抽血的病人。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这天晚上,我正在山洞里休息。孙管事居然亲自找来了。他脸色很难看,
还带着两个执法堂的弟子。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江澈!”他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
我走出山洞。“管事,有事吗?”“有事吗?你还好意思问!”孙管事指着我的鼻子。
“主峰的‘天枢’阵眼,灵气供应突然断了!宗主和长老们震怒!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皱了皱眉。天枢阵眼?就是那个最大的假货摆设。那个阵眼,
纯粹是靠着其他节点输送灵气才点亮的。现在大阵整体的血都被抽干了,它那个灯泡,
自然就灭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直待在后山,没去过主峰。”我平静地说。“狡辩!
”孙管事旁边一个执法弟子厉声喝道。“宗门上下,只有你负责阵法维护!不是你是谁?
”“我看你就是怀恨在心,故意破坏大典!”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很没意思。真的。
一种从心底里涌出来的厌倦。我在这待了几万年,守护了这个宗门几万年。换来的,
就是这个?“是不是我,很重要吗?”我问。“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办?”孙管事愣了一下。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冷静。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命令的口吻。“现在,宗主有令。
”“大典明日照常举行,绝不能出任何差错。”“为了保证万剑归宗的灵气供应,宗门决定,
启用最后的备用方案。”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诡异的血色符文。
“这是‘燃灵血符’。”孙管事的眼神有些闪躲。“需要一个人,带着它,
进入位于‘绝龙谷’的最终阵心。”“以身为祭,点燃阵心,瞬间爆发出海量的灵气。
”我看着那张符。绝龙谷。最终阵心。那是我本体沉睡的地方。我的心脏。以身为祭?
说白了,就是把我这个人当成燃料,扔进炉子里烧了。用我的命,换他们一场虚假的繁荣。
“这个人选……”我看着孙管事。孙管事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江澈,
宗门养育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是你报答宗门的时候了。”“你放心,你的家人,
宗门会厚待。你的牌位,会放进宗祠。”“这是无上的荣耀。”他说得慷慨激昂。
好像给了我天大的恩赐。我看着他,还有他身后那两个面无表情的执法弟子。
他们手里握着法剑,灵气涌动。意思很明显。我同意,就“光荣赴死”。我不同意,
他们就当场“执法”。我沉默了很久。然后,笑了。发自内心的笑。笑得很大声。
孙管事被我笑得有点发毛。“你笑什么!”“我笑你们。”我收起笑容,看着他们,
一字一句地说。“真的是,一群无可救药的蠢货。”4.对不起,这活我不干了“放肆!
”执法弟子勃然大怒,长剑出鞘。“竟敢侮辱宗门!我看你是活腻了!”孙管事也脸色铁青。
“江澈,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无非是想借机要挟,多讨要点好处!”“我告诉你,没门!”我看着他们,
就像看三个跳梁小丑。“好处?”我摇了摇头。“你们玄云宗,还有什么东西,
是我看得上的?”“拿下!”孙管事失去了耐心,挥了挥手。两个执法弟子一左一右,
朝我扑过来。剑光闪烁,带着凌厉的风声。他们是筑基期的修士。
对付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在他们看来,绰绰有余。我没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他们的剑尖,即将触碰到我衣服的前一刻。嗡——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地底深处传来。
整个玄云Tô山脉,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就像一头沉睡的巨兽,翻了个身。
两个执法弟子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孙管事也滚了好几圈,撞在山壁上,头破血流。
“地……地震了?”他惊恐地喊道。不是地震。是我。我只是,把我和这座大阵的连接,
切断了。很简单的一个念头。就像拔掉插头一样。下一秒。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玄云宗主峰上,那些彻夜点亮的华美灯火,瞬间熄灭。宗门内,原本浓郁得化不开的灵气,
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散。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山林间的鸟兽,发出了不安的嘶鸣。
那两个执法弟子,惊恐地发现。他们手里的法剑,光芒黯淡下去,变成了一块废铁。
他们体内的灵力,正在疯狂流失。筑基期的修为,迅速跌落。练气,凡人……“我的灵力!
我的修为什么没了!”一个人抱着头,发出了绝望的惨叫。另一个人,瘫在地上,屎尿齐流。
孙管事也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他那点微末的修为,瞬间清零。
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他惊恐地看着我,指着我,嘴唇哆嗦着。
“你……你……你做了什么?”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说了。”“我不干了。”我把那块负责维护阵基的黑色令牌,扔在他脸上。“还有。
”“我辞职。”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身后,是他们惊恐绝望的哀嚎。
整个玄云宗,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我,下班了。5.天塌下来是什么感觉玄云宗,
主峰,议事大殿。宗主张承玄,和一众长老,正在焦急地等待消息。大殿里灯火通明,
全靠着珍贵的夜明珠照明。因为就在刚才,所有需要灵力催动的灯火,全都灭了。
“怎么回事!护山大阵的灵力供应怎么会突然中断!”张承玄一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
“孙管事还没回来吗?让他去找江澈那个废物,办个事这么磨蹭!”一个长老忧心忡忡。
“宗主,我刚才试了一下,不仅是灯火,我的本命法宝也失去了感应。宗门里的灵气,
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消散!”“什么?”大殿里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然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万状的表情。他们的修为,正在倒退!金丹长老,
跌落到了筑基。筑基的执事,变成了练气。那些练气的弟子,更是直接变回了凡人!恐慌,
像瘟疫一样蔓延。“我的修为!我的百年苦修啊!”“怎么会这样!天要亡我玄云宗吗!
”哀嚎声,哭喊声,响彻大殿。张承玄也感受到了体内金丹的崩溃。他百年修为,毁于一旦。
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几十岁。他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护山神阵,怎么会失效……”就在这时。殿外,
一个弟子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宗主!不好了!山门……山门外的防护罩,消失了!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护山大阵,是玄云宗最后的屏障。现在,
屏障没了。这意味着,他们就像一群被拔光了毛的鸡,**裸地暴露在危险的丛林里。
任何一个对头,都能轻易地将他们碾碎。“江澈……”张承玄的嘴里,
无意识地念出了这个名字。那个他一直看不起的,没有灵根的,废物杂役。所有的事情,
都发生在他命令孙管事去找江澈之后。一个可怕的,荒谬的,但他又不得不信的念头,
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难道……“快!快去找孙管事!快去找江澈!”张承玄用尽全身力气,
发出一声嘶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去!”整个玄云宗都乱了。
弟子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们,
如今跟凡间的灾民没什么两样。他们失去了灵力,飞剑变成了废铁,从天上掉了下来,
摔得头破血流。他们想施展法术,却连一个最小的火球都搓不出来。周若,
那个宗主的宝贝徒弟。此刻也花容失色,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她引以为傲的天赋,
她苦修多年的修为,全都消失了。她现在,只是一个柔弱的普通女孩。她脑子里,
不断回想起江澈那张平静的脸。还有他看自己时,那近乎怜悯的眼神。悔恨,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