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漫天大雪的除夕夜,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被退回来的汇款单。那是给我妈的救命钱,
却被我的丈夫陈志强,拿去给他刚出狱的赌鬼爹还了债。重生回到十八岁,电话里,
我爸怒吼着让我跟陈志强那个白眼狼断绝关系。这一次,我笑了。分,肯定要分,
但不是现在。我要让他站上云端,再亲手把他踹进深渊。这一次,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
他是怎么从一个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变成一条过街喊打的落水狗。
至于那个前世为了救我而牺牲的男人……陆野,这辈子,换我来守护你。01“姜穗!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要不要跟陈志强那个穷小子分手!”电话听筒里,
我爸姜建国的咆哮声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带着熟悉的火气和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我握着那只沉甸甸的黑色胶木拨盘电话,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听筒里父亲的咆哮带着电流的“滋滋”声,像一把钝刀刮着我的耳膜。
光死死钉在墙上挂着的**《大众电影》月份牌上——上面穿着红色泳装的女明星笑得灿烂,
而旁边的日期,赫然是1985年10月3日**。我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我爸给我下最后通牒,逼我离开陈志强的那一天。前世的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
我把父亲的警告当成耳旁风,顶着“红星机械厂厂长千金”的身份,
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从乡下来的穷小子陈志强。我以为那是冲破阶级的伟大爱情,
为此不惜与家人决裂。我动用父亲的关系,把他安排进厂里最好的岗位。
我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帮他上下打点,助他青云直上。可结果呢?
他一边享受着我带来的一切,一边和我那“好闺蜜”——我爸死对头家的女儿白薇,
暗通款曲。他功成名就那天,卷走了我准备给母亲做手术的救命钱,转身就和白薇双宿双飞,
还将我父母逼下台,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最后,我病死在无人问津的筒子楼里,
手里攥着那张冰冷的汇款单,至死都没能再见父母一面。无尽的悔恨和怨气,
竟让我重回一切悲剧的开端。“姜穗!你到底在没在听!”电话那头,
我爸的怒火已经烧到了极点。我闭上眼,将前世的彻骨寒意压进心底,再睁开时,
声音平静得可怕:“好,我答应跟他分手。”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过了几秒,
才传来我爸不敢相信的声音:“你……你说什么?”“我说我答应,”我一字一顿,
清晰地重复,“不过,不是现在。”“什么叫不是现在?”姜建国被我绕糊涂了,
“你这丫头又想耍什么花招?”我轻笑一声,缓缓道:“爸,你不是一直觉得,
陈志强配不上我,是因为他没本事,没前途吗?”“他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那如果……我让他变得‘有本事’,‘有前途’呢?”我抛出了我的诱饵,“爸,
下个月厂里是不是有一个去首都大学进修的名额?”这个名额,
是前世陈志强飞黄腾达的第一个踏板。当年,为了这个名额,我跟父亲闹得天翻地覆,
几乎要断绝父女关系。果然,电话那头的姜建国瞬间炸毛:“姜穗!你疯了?
你不但不肯跟他分手,还要我拿厂里最宝贵的名额去捧他?你当我老糊涂了啊!”“爸,
你先别激动。”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我不是要捧他,我是要杀他。
”“……什么意思?”“你想想,如果现在就让他滚蛋,别人只会说你姜建国以势压人,
容不下一个穷小子。可如果,我先把他捧到天上,捧成全厂人人称赞的青年才俊,
未来之星呢?”我顿了顿,听着电话里父亲逐渐沉重的呼吸声,
继续说道:“我要在他最风光无限,以为马上就能迎娶我,当上厂长乘龙快婿,
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把他那些背地里做的丑事,一件一件,当着所有人的面,
全都抖出来。”“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陈志强,是个怎样忘恩负义,
踩着我往上爬的白眼狼。我要让他从云端跌进泥里,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我说完,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许久,才传来父亲带着几分惊奇,
又带着几分欣赏的啧啧赞叹:“……我的傻闺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计了?
”我摸了摸冰冷的脸颊,轻声说:“被狗咬多了,总得学会怎么打狗。”“好!
”姜建国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里透着一股解气的兴奋,“就按你说的办!这个名额,我给他!
”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金色的阳光,前世的阴霾一扫而空。陈志强,白薇。这一世,
游戏开始了。我倒要看看,没有我姜穗做你们的垫脚石,你们的“真爱”,能走多远。
02第二天,我特意换了条我妈刚给我做的新款连衣裙,去了陈志强的宿舍。
他正跟几个工友吹牛,看见我,立刻丢下烟头迎了上来,
脸上堆满了殷勤又熟练的笑:“穗穗,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瞧我这儿乱的。
”他一边说,一边紧张地搓着手指,这是他撒谎或心虚时下意识的小动作。前世的我,
总以为那是他淳朴的表现。“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我温柔地笑着,
仿佛还是那个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傻姑娘,“志强,我爸……他同意了。”“同意什么了?
”陈志强一时没反应过来。“首都大学进修的名额啊,”我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
“我跟我爸说了,非你不嫁。我要让他看到你的优秀,让他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所以,
他决定把这个名额给你。”陈志强的眼睛瞬间爆发出贪婪的光芒,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下去。
他握住我的手,满脸“感动”与“愧疚”:“穗穗,我怎么能让你为了我跟你父亲吵架?
这个名额太贵重了,我不能……”“你能!”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这是你应得的!
你那么努力,那么有才华,只是缺少一个机会!志强,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只要我们以后能好好的。”这番话,正中他的下怀。他紧紧抱住我,
在我耳边用足以让任何女孩心动的声音起誓:“穗穗,你放心!等我学成归来,
我一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这辈子,我陈志强绝不负你!”呵,八抬大轿?
前世,你用我家的钱,八抬大轿娶了白薇那个**。这一世,我让你连坐囚车的资格都没有。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从包里拿出一支钢笔和一张纸:“志强,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
但是……我爸妈那边,总得让他们安心。你能不能……给我写个保证?”陈志强一愣。
“你就写,‘我陈志强自愿承诺,在姜穗同志的帮助下获得首都大学进修名额后,
学成归来即与她结婚,此生不渝’。这样,我爸妈看了,才会相信你是真心感激我,
而不是光想着占便宜嘛。”我晃着他的胳膊撒娇,
特意把**“在姜穗同志的帮助下”**这几个字咬得很重。这要求听起来合情合理,
充满了热恋中女孩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父母的孝心。陈志强那点警惕心立刻烟消云散,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算计和自得。在他看来,我依旧是那个被他玩弄于股掌的蠢货。
“当然可以!”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大笔一挥,写下了保证书,
末了还重重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了红手印。我小心翼翼地把保证书折好,
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心满意足地笑了:“志强,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正说着,
宿舍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刚才还叼着烟卷、翘着二郎腿吹牛的工友,几乎是瞬间掐了烟,
弹簧似的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敬畏和紧张。“陆……陆队!您怎么来了!
”“陆队好!”连一向眼高于顶的陈志强,脸上的殷勤都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我心头一跳,顺着众人的目光回头看去。门口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也掩盖不住他挺拔如松的气质。棱角分明的脸上,
一道淡淡的疤痕从眉骨划过,非但没有破坏他的英俊,反而增添了几分冷硬的男人味。
是陆野。他怎么会在这里?前世,他是父亲最看好的女婿人选,是军区赫赫有名的兵王。
可我为了陈志强,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下了不台,让他成了整个大院的笑话。
后来……也是他,在我最狼狈不堪的时候,不顾流言蜚语,默默接济我。最后,
甚至是为了从一场火灾里救我出来,被房梁砸中,再也没有醒来。此刻,他正站在那里,
深邃的目光越过众人,直直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没有前世的冰冷和失望,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静。仿佛跨越了生死,我们再次相遇。我的鼻子一酸,
眼泪差点掉下来。03“哟,这不是陆队长吗?休假回来了?”陈志强看到陆野,
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敌意,但脸上依旧挂着热情的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陈志强比陆野矮了半个头,气势上更是天差地别。一个像是急于开屏的孔雀,
另一个则是收敛了所有锋芒的雄狮。陆野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便转向陈志强,
声音低沉而有力:“我来找个人。”他的视线没有再看我,仿佛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我心里有些失落,但又觉得理应如此。毕竟,在这个时间点,我是那个为了陈志强,
让他颜面尽失的“罪魁祸首”。“找人?找谁啊?这片儿我都熟,我帮您找!
”陈志强格外殷勤。陆野却没理他,径直走向角落里一个正在埋头看书的年轻工人,
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海,**妹的信。”那个叫周海的工人抬起头,看到陆野,
又惊又喜:“陆大哥!你……你回来了!我妹妹她好吗?”“嗯,挺好的。
让我给你带了点家里的东西。”陆野说着,从随身的军用挎包里拿出一个布包,
塞到周海手里。原来是这样。我悄悄松了口气。陈志强在一旁碰了个钉子,脸色有些难看。
他凑到我身边,低声酸溜溜地说:“不就是个当兵的,神气什么。穗穗,我们走,别理他。
”我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陆野。他办完了事,转身准备离开。经过我身边时,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我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出汗。他会跟我说话吗?他会说什么?是嘲讽,
还是漠视?然而,他只是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仿佛我真的是一团空气。
那挺拔的背影,带着军人特有的决绝和利落,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那一瞬间,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说不出的难受。“穗穗?穗穗?”陈志强推了推我,
“发什么呆呢?一个大头兵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快走吧,我带你去国营饭店,今天我请客!
”他以为我还在为刚才陆野的无视而不快,想借机讨好我。我回过神,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好啊。不过,不用去国明饭店了,我们回家吃吧。正好,
我有些话想跟我爸妈说。”“回……回家?”陈志强有些犹豫。
他很清楚我爸妈有多不待见他。“对啊,”我挽住他的胳膊,亲昵地靠在他身上,
声音大到足以让周围竖着耳朵的工友都听见,“你马上就要去首都大学进修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我得让我爸妈也高兴高兴,顺便,让他们给你办个欢送宴啊!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陈志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所取代。去我家吃饭,
办欢送宴?这无疑是一个强烈的信号——姜家,已经彻底接纳他了。他看着我,
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当上厂长女婿,走上人生巅峰的辉煌未来。
“好!都听你的,穗穗!”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心中冷笑。欢送宴?不,
那是你的鸿门宴。04带着陈志强回家,我妈一开门看见他,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我妈周玉兰是典型的知识分子,说话向来温和,但对陈志强,
她连表面的客气都懒得维持。陈志强尴尬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罐麦乳精,
讪讪地喊了声:“阿姨好。”“妈,”我抢先一步,将陈志强拉进屋里,笑嘻嘻地说,
“是我让他来的。爸呢?”“在书房。”我妈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你这孩子,
怎么又把他给领回来了?你爸的警告你都忘了?”“没忘,”我凑到我妈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妈,演戏呢。”周玉兰愣住了。这时,
我爸姜建国从书房走了出来,看到陈志强,脸色也是一沉,但想起昨晚的电话,
他还是忍住了火气,冷哼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叔叔好。”陈志强愈发局促不安。“爸,
妈,坐。”我拉着陈志强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郑重其事地宣布,“我今天带志强回来,
是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爸妈对视一眼,配合地问:“什么好消息?
”“厂里去首都大学进修的名额,爸决定给志强了。”我一脸幸福和骄傲。这话一出,
陈志强激动得脸都红了,而我爸妈则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什么?
”我妈“激动”地站了起来,“建国,这……这是真的吗?”我爸板着脸,
咳嗽了一声:“嗯。既然穗穗非他不可,我也不能让人家说我闺女没眼光。
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给他个机会,也算是对厂里负责。”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既给了陈志强面子,又暗示了这机会完全是看在我姜穗的面子上才给的。
陈志强立刻站了起来,对着我爸妈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哽咽:“叔叔,阿姨,谢谢你们!
我……我陈志强对天发誓,绝不会辜负穗穗,也绝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看着他这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我差点笑出声。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我妈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我的“好闺蜜”白薇。她手里提着一个果篮,
笑得一脸无害:“阿姨,我听说叔叔身体不舒服,特意来看看他。”她说着,
目光就飘到了屋里的陈志强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成了然的笑意。
好一出“偶遇”。前世,她就是这样,打着关心我、关心我家人的旗号,
一步步渗透我的生活,一边当着我的知心闺蜜,一边挖着我的墙脚。“白薇来啦,快进来坐。
”我热情地迎了上去,亲热地挽住她的胳K膊。陈志强在看到白薇的瞬间,
眼神明显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只是那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不平静。“呀,
志强哥也在啊?”白薇故作惊讶,“你们这是……?”“我带志强回家吃饭,
”我笑得更甜了,“顺便庆祝一下,我爸把厂里去首都大学进修的名额给他了。”“真的吗?
!”白薇的表情比刚才我妈还要“震惊”,“那真是太好了!志强哥,恭喜你啊!我就知道,
你这么有才华,一定会有出头之日的!”她这番话,看似在恭喜陈志强,实则句句都在暗示,
这机会是陈志强“靠自己才华”得来的,跟我姜穗关系不大。“薇薇,你可真会说话,
”我捏了捏她的手,笑眯眯地说,“不过你可说错了,这个名额啊,是我求我爸给他的。
毕竟,他是我未来的丈夫,他的前途,就是我的前途嘛。你说对不对呀,志强?
”我转头看向陈志强,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和“占有欲”。陈志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