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去世前,拉着我的手,气若游丝。她什么都没交代,唯独让我嫁给一个纸人。
那纸人做得栩栩如生,眉眼含笑,穿着一身大红喜袍。奶奶说:“晚晚,就一年,
一年后你就自由了。”我以为是老人临终前的胡话,但为了让她安心,我还是点了头。
那一年,我把纸人供在家里,除了有些瘆人,倒也相安无事。一年期满,我终于松了口气,
在一个深夜,把那个纸人烧得干干净净。可当晚,我刚躺下,
一具冰冷的身体就从背后拥住了我。他在我耳边呵气,声音带着一股陈年的凉意:“娘子,
我们的婚约,是生生世世。”1.我烧掉纸人的那天,特意选了个大铁盆,在阳台上烧的。
火光跳跃,映着纸人含笑的眉眼,一点点将他吞噬。我看着他化为灰烬,
心里那块压了一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自由了。我长舒一口气,把骨灰撒进楼下的垃圾桶,
哼着歌洗了个热水澡,准备迎接我崭新的单身生活。半夜,我睡得正沉,
卧室的温度骤然下降。我被冻醒,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一只手,冰得像刚从冻库里拿出来,
从我身后伸过来,揽住了我的腰。我全身的汗毛瞬间炸开。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僵着身体,
连呼吸都忘了。“娘子,一个人睡,冷不冷?”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
带着阴冷的湿气。我猛地睁开眼,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我不敢回头。
那只手收得更紧,几乎要将我勒断。另一个声音,和我梦里听过无数次的,一模一样。
“你烧了为夫的皮囊,是想让为夫换个方式陪你吗?”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炸成一片空白。是那个纸人。他活了。2.我一夜没敢合眼,身体僵得像块石头。
身后的“人”倒是睡得安稳,呼吸平稳,只是体温没有一丝活人的热气。天刚蒙蒙亮,
那股压在我身上的重量和冰冷忽然消失了。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回头一看,身边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床单平整,没有一丝褶皱。昨晚的一切,像一场无比真实的噩梦。
我冲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黑眼圈浓重的自己,用力拍了拍脸。幻觉,
一定是幻觉。压力太大了。我一边刷牙一边安慰自己,可一低头,
就看到了锁骨上那个清晰的、青紫色的指痕。像是被人用力掐过。我的手一抖,
牙刷掉进了水池。不是梦。我冲出洗手间,把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拉开,
让阳光照进每一个角落。然后我给闺蜜林晓打电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晓晓,
我家里有鬼!”林晓在电话那头打了个哈欠:“慕晚,你是不是又看恐怖片了?
别自己吓自己。”“是真的!那个纸人,他……”“停!”林晓打断我,“你说的那个纸人,
不是一年前就烧了吗?”“我烧了,但是他回来了!”林晓沉默了几秒,
语气严肃起来:“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挂了电话,我稍微定了定神。也许,
找个大师来看看就好了。我立刻在网上搜索“同城靠谱大师”,
找到一个号称“龙虎山传人”的张大师,看评价都说神乎其神。我加上微信,把事情一说。
张大师回得很快:“姑娘,你这情况不妙啊,此乃凶兆,恐有血光之灾。”我心里一咯噔。
“不过你放心,贫道出马,一个顶俩。你这属于特急单,得加钱。”“多少钱?”“一口价,
五万。保你平安。”为了活命,我咬牙转了五万过去。张大师很满意,说下午就到。
等待的几个小时里,我如坐针毡,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手里死死攥着一把菜刀。
下午三点,门铃响了。我从猫眼里一看,
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仙风道骨的。是张大师。我赶紧开门。
张大师一进门,就煞有介事地掏出罗盘,在屋里转悠。“妖气,好重的妖气!”他捏着胡子,
一脸凝重。我紧张地问:“大师,有办法吗?”“小事一桩。
”张大师从布包里掏出一把桃木剑,几张黄符,“待贫道布阵,管教他有来无回!”他说着,
就在客厅中央开始做法,嘴里念念有词,桃木剑挥得虎虎生风。我稍微松了口气。就在这时,
客厅的灯,“啪”的一声,灭了。屋里瞬间暗了下来。张大师的动作停住了。一阵阴风吹过,
他刚贴在墙上的黄符,无火自燃,瞬间化为灰烬。“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张大师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他手里的桃木剑,
“咔嚓”一声,从中间断成了两截。“妈呀!”张大师怪叫一声,把手里的半截桃木剑一扔,
转头就往门口跑,速度比兔子还快。我都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拉开门冲了出去,
连鞋都跑掉了一只。“大师!大师你别走啊!”我追到门口,
只看到他连滚带爬跑进电梯的背影。“姑娘!这钱我不要了!你这单子,
阎王爷来了都搞不定啊!”电梯门关上,张大师的声音消失在楼道里。
我看着他掉在门口的鞋,和客厅里那半截桃木剑,整个人都凉了。连大师都吓跑了。
我该怎么办?3.林晓来的时候,我正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发抖。她看着一地狼藉,
皱起了眉:“你这是……请人来做法了?”我把张大师落荒而逃的事说了一遍。林晓听完,
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慕晚,你是不是傻?网上那些大师你也信?这不就是个骗子,
演戏演砸了跑路了嘛。”她走过去,捡起那半截桃木剑,用力一掰。“你看,劣质木头,
胶水粘的。”她又拿起桌上的黄符灰烬闻了闻:“符纸里加了磷粉,燃点低,风一吹就着了。
”“至于那个声音,肯定是提前录好的,藏在哪了……”她四处看了看,
最后在沙发底下摸出一个小小的蓝牙音箱。我愣住了。所以,
刚才的一切都是那个神棍搞的鬼?“我就说嘛,这世上哪有鬼。”林晓拍拍我的肩膀,
“你就是自己吓自己,加上被骗子演了一出,精神太紧张了。”我看着她,
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也许,真的只是我太紧张了。锁骨上的淤青,
可能是我自己睡着了不小心抓的。“走,我带你出去吃顿好的,压压惊。”林晓拉起我,
“今晚我陪你睡。”有她在,我心里踏实多了。我们去吃了火锅,又去逛了街,
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洗完澡,我和林晓躺在床上聊天。聊着聊着,我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半夜,我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那触感,冰凉细腻,
像上好的冷玉。我以为是林晓,嘟囔了一句:“别闹。”那只手顿了顿,然后,
一个冰冷的东西贴上了我的嘴唇。我瞬间惊醒。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
我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眉如墨画,眼若寒星,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是那个纸人的脸。
他正低头吻我。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将他推开。“啊!”我尖叫着滚到床下,
旁边的林晓也被惊醒了。“怎么了晚晚?”她揉着眼睛坐起来。“他……他在床上!
”我指着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林晓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床上空荡荡的,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枕头和被子。“晚晚,你又做噩梦了?”林晓担忧地看着我。我愣住了。
怎么会?我明明……“娘子,你的朋友,好像看不见我。”那个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
近在咫尺。我僵硬地转过头,沈熄就站在我身边,低头看着我,
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而林晓,就坐在床上,对近在眼前的他视而不见。
她只能看见我,看不见他。这个认知让我从头冷到了脚。“晚晚,你脸色好差,
你到底看到什么了?”林晓说着就要下床。“别过来!”我尖叫道。我怕她穿过沈熄的身体。
沈熄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惊恐的表情,伸出手,似乎想碰我。我猛地往后一缩,
后背撞到了床头柜,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别碰我!”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林晓被我吓到了,不敢再动:“好好好,我不动,你别激动。”沈熄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看着我,眼神里那点笑意慢慢淡了下去。“娘子,你在怕我?”废话!
谁不怕一个能随时出现还能隐形的鬼!我不敢说话,只能死死地瞪着他。
林/晓看着我对着空气又哭又叫,眼神里的担忧越来越重。她拿出手机,小声说:“晚晚,
我们明天去看下医生好不好?”她以为我疯了。我心里一阵绝望。没有人相信我,
没有人能帮我。沈熄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他弯下腰,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告诉她,你看得见我。”“你让她怎么信?”我咬着牙反问。
“简单。”沈熄说完,直起身,对着床上的林晓,轻轻吹了一口气。下一秒,
林晓突然抱着胳膊,浑身发抖。“好……好冷……”她的牙齿都在打颤,“怎么回事,
空调开太低了吗?”她拿起遥控器一看,空调根本没开。
“怎么会这么冷……”林晓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恐惧。我看着沈熄,他对我挑了挑眉,
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恶作剧。这个**!我扶着床站起来,对林晓说:“晓晓,你先回去吧,
我没事了。”“可是你……”“我就是做了个噩梦,现在缓过来了。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在这我反而睡不着。”林晓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又看了看这诡异的房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回去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送走林晓,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看着站在客厅中央的沈熄。“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声音沙哑。“我不想怎么样。”沈熄朝我走过来,“我只想和娘子,好好过日子。
”他离我越来越近,那股阴冷的气息将我整个人笼罩。我退无可退。“我们已经结束了!
说好的一年,现在已经到期了!”“谁跟你说好了一年?”他停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
眼神幽深,“我们的婚约,是生生世世。”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生生世世?奶奶,你到底给我找了个什么东西!4.我彻底崩溃了。“我不管什么生生世世!
你给我滚出去!”我抄起手边的花瓶就朝他砸了过去。花瓶穿过他的身体,
在后面的墙上摔得粉碎。他毫发无损。“娘子,别生气,伤了自己就不好了。”他语气平淡,
好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打不着,骂不走,
普通人还看不见他。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在巨大的恐惧和折磨里。
沈熄像个影子一样跟着我。我吃饭,他就坐在我对面,静静地看着我。我洗澡,
他会“体贴”地站在浴室门口等我,美其名曰“保护娘子安全”。我上班,他也会跟着,
飘在我的工位旁边。有一次,一个男同事过来找我讨论方案,身体靠得近了些。
沈熄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下一秒,那个男同事头顶的吊灯灯罩,“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擦着他的头皮砸在地上,碎成了八瓣。男同事吓得脸都白了,当场就跑了。
办公室里一片混乱。我抬头看向沈熄,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仿佛在说:与我无关。
我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我试过很多办法。去寺庙求来的开光佛珠,
戴在手上不到半天,绳子就断了,珠子散了一地。从网上买的黑狗血,刚打开瓶盖,
瓶子就自己炸了,溅得我一身都是。我甚至偷偷回了趟老家,想从奶奶的遗物里找到些线索。
奶奶的老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积了厚厚一层灰。我在她的房间里翻箱倒柜,
最后在一个上锁的木箱里,找到了一本发黄的日记。我心里一喜,赶紧找来工具撬开了锁。
日记本很厚,奶奶的字迹娟秀工整。我迫不及待地翻开。前面的内容都是些家长里短,
直到我翻到去年的日期。“慕家欠他的,终究是要还的。”“晚晚,别怪奶奶心狠,
这是唯一的办法。”“血脉的诅咒,将在她二十四岁这年应验,唯有他,能护她周全。
”“以婚为契,以身为锁,缚住他,也等于救了晚晚。”“只是这代价……”日记到这里,
后面的十几页都被撕掉了。我愣愣地看着那几行字,脑子里一片混乱。欠他的?诅咒?救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奶奶的安排,不是为了让我嫁给一个鬼,而是为了……救我?那个“他”,
指的难道是沈熄?一阵阴风从背后吹来,我手里的日记本“哗啦”一下被吹得合上了。
“娘子,在看什么?”沈熄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吓得一哆嗦,猛地回头,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正低头看着我手里的日记本。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
“这本日记……”我举起日记,颤声问他,“这上面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诅咒?
”沈熄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拿过我手里的日记本。他的指尖冰凉,
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我像是被电了一下。他翻开日记,目光落在那几行字上,
久久没有言语。“沈熄,你告诉我!”我抓住他的胳膊,情绪有些失控,
“我奶奶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到底是谁?”沈熄垂下眼,看着我抓着他的手。半晌,
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冷了几分。“你想知道真相?”我用力点头。“真相就是,
”他抬起眼,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温度,“你的奶奶,用你我的生生世世,做了一场交易。
”“什么交易?”“一场……用我的永世孤寂,换你一世平安的交易。”他说完,手一松,
日记本掉在地上。他转身,身影慢慢变淡。“别走!”我下意识地去抓他,
却只抓到一片虚无的空气。“沈熄!你把话说清楚!”他没有再回应我,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捡起地上的日记本,心里乱成一团麻。交易?永世孤寂?
一世平安?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不行,我一定要搞清楚。
我突然想起日记里被撕掉的那几页。或许,答案就在那里。我把老房子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在床底一个积满灰尘的铁盒里,找到了那些被撕下来的纸页。纸页已经泛黄发脆,
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我小心翼翼地展开。“沈家有位先祖,曾是我慕家的大恩人,
后因奸人所害,满门抄斩,怨气冲天,化为厉鬼,守护沈家祠堂。”“我慕家先祖曾许诺,
若沈家有难,必以血脉后代相报。”“这个承诺,代代相传,却无人敢去履行。
”“直到我发现,晚晚身上,出现了‘黑影咒’的痕迹。”“此咒乃我慕家仇敌所下,
凡中咒者,活不过二十四岁。唯一的解法,便是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守护灵,以命续命。
”“沈熄,沈家最后的守护灵,怨气最重,也最强大。”“我别无他法,
只能以慕家血脉为引,以冥婚为契,将他与晚晚的命运绑在一起。”“婚约一生,
他便护她一生。他因怨气而生,无魂无魄,不得入轮回。与晚晚的婚契,是他唯一的束缚,
也是他唯一的‘锚’。”“烧掉纸人,并非解除婚约,而是破开他身上祠堂的禁制,
让他能来到晚晚身边。”“只是,晚晚,奶奶对不起你。这生生世世的婚约,对你,对他,
都太不公平……”看完这些,我手脚冰凉,如坠冰窟。原来,这不是一场荒唐的闹剧。
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拯救。奶奶不是害我,她是在用她的方式,拼了命地保护我。而沈熄,
他不是什么纠缠我的恶鬼。他是我的……救命稻草。可我对他做了什么?我骂他,砸他,
想尽办法要赶走他。我把他当成怪物,对他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我必须找到他,我要跟他道歉。
5.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沈熄。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整整三天都没有出现。
屋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我却觉得空落落的。没有了他冰冷的体温,
没有了他无处不在的注视,我反而开始不习惯。我一遍遍地看奶奶的日记,
试图从里面找到更多关于沈熄,关于那个“黑影咒”的线索。可日记里语焉不详。我只知道,
我的二十四岁生日,就快到了。那也是诅咒应验的日子。我给林晓打了电话,
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这一次,她没有说我疯了。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然后说:“晚晚,我相信你。你奶奶那么疼你,不会害你的。”“那我该怎么办?
我找不到他了。”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别急,”林晓安慰我,“日记里不是说,
他是沈家的守护灵吗?那我们去沈家祠堂找他!”我精神一振。对啊,沈家祠堂!可是,
沈家在哪?我开始疯狂地在网上搜索,查找本地的姓氏宗族资料。终于,
在一个地方志的犄角旮旯里,我找到了关于“沈家”的记载。明末的望族,后来败落了,
祠堂也早已荒废,位置就在城郊的一座荒山上。我和林晓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驱车前往。
那座山很偏僻,车开到半山腰就没路了。我们只能徒步往上爬。山路崎岖,杂草丛生,
看起来已经很多年没人走过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里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平添了几分阴森。林晓有些害怕,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我心里也有些发毛,
但找到沈熄的念头压过了一切。我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在半山腰的一片平地上,
看到了一座破败的建筑。青砖灰瓦,飞檐斗拱,虽然已经残破不堪,
但依稀能看出当年的气派。大门上方的牌匾已经腐朽,但“沈氏宗祠”四个字还隐约可见。
就是这里了。祠堂的大门虚掩着,我们推开门,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里面光线昏暗,
正中央供奉着密密麻麻的牌位。最上方的一个牌位,没有名字,只刻着一个“熄”字。
我心脏猛地一跳。“沈熄?”我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祠堂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风穿过破洞的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他会不会不在这里?”林晓小声问。我摇摇头,
直觉告诉我,他就在这里。我走到那个“熄”字牌位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刻痕。
“沈熄,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对不起。”“你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我有些失望,也有些着急。如果找不到他,等我生日那天,诅咒发作了怎么办?
我看着那个牌位,心里一横,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刀,在指尖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涌了出来。
我把带血的手指,按在了那个“熄”字上。奶奶的日记里说,我是他的“锚”。
以慕家血脉为引,或许能把他叫出来。就在我的血接触到牌位的瞬间,
整个祠堂突然刮起一阵狂风。供桌上的蜡烛全部熄灭,牌位开始剧烈地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