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铁六六,已经长成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黝黑的皮肤,明亮的眼睛,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却透着一股青涩的朝气。这一年,他考上了镇上的高中,离开了熟悉的村庄,开始了寄宿生活。
高中的校园比村里的小学大得多,也热闹得多。教室里,同学们都在认真地学习,操场上,有打篮球的,有跑步的,到处都充满了青春的气息。铁六六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着周围陌生的同学,心里既有几分好奇,又有几分拘谨。
他的座位靠窗,窗外是一排高大的白杨树,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课桌上,留下斑驳的光影。铁六六常常会走神,盯着窗外的白杨树发呆,想念村里的小伙伴,想念娘做的饭菜。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孩的出现,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那个女孩叫林晓燕,是隔壁村的,和铁六六算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他们经常一起在村里的小河边玩耍,一起挖野菜,一起追着蝴蝶跑。后来,林晓燕家搬到了镇上,两人就很少见面了。没想到,竟然在高中的校园里重逢了。
林晓燕生得极美,肌肤胜雪,双眸宛若两颗晶莹的黑葡萄,乌黑的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摇曳,走起路来轻盈如燕,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她的成绩很好,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每次上课,她都会坐得笔直,认真地听老师讲课,记笔记的时候,眉头微微皱着,样子很认真。
铁六六初次在教室里瞥见林晓燕的瞬间,心跳骤然加速,仿佛有一只小鹿在胸膛里乱撞。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那个昔日与他一同嬉闹的小女孩,如今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从那以后,铁六六的目光,就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林晓燕的身影。
上课的时候,他会偷偷地看她,看她认真听讲的样子,看她低头记笔记的样子,看她和同桌说笑的样子。有时候,林晓燕会察觉到他的注视,轻轻转过头来,朝他嫣然一笑,那笑容宛如春日暖阳,温暖而明媚,映得铁六六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他赶忙低下头,假装翻阅书本,心脏却如擂鼓般“砰砰”直跳。
铁六六开始留意林晓燕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她喜欢吃草莓,每次镇上的集市上有草莓卖,他都会用自己省下来的零花钱买一小盒,偷偷地放在她的课桌里。他知道她喜欢听周杰伦的歌,就攒钱买了一盘周杰伦的磁带,趁没人的时候,放进她的书包里。他知晓她每日清晨都会前往操场跑步,便早早地来到操场,装作自己也在锻炼,只为能有机会与她打个招呼。
有一次,林晓燕在体育课上不小心崴了脚,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铁六六看到后,二话不说,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她,背着她就往学校的医务室跑。林晓燕的体重很轻,趴在他的背上,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铁六六的心中泛起丝丝甜意,脚步也随之变得愈发轻快。
到了医务室,医生给林晓燕处理了伤口,叮嘱她要好好休息,不能剧烈运动。铁六六主动提出,每天送她回宿舍。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铁六六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林晓燕的教室门口,扶着她,慢慢地往宿舍走。一路上,他们相谈甚欢,聊起儿时在村里的趣事,谈及高中的学习生活,也憧憬着未来的梦想。
铁六六觉得,那一个星期,是他高中生活里最快乐的日子。他甚至开始幻想,要是能一直这样和林晓燕在一起,该多好啊。
可是,铁六六的暗恋,却从来没有勇气说出口。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林晓燕,林晓燕长得漂亮,成绩又好,而自己,成绩平平,家里又穷,只是一个来自农村的普通少年。他害怕自己表白后,会被林晓燕拒绝,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所以,他只能把这份喜欢,默默地藏在心里。每日,只要瞧见林晓燕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能与她轻声交谈几句,他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他会在日记本里,细细记录下关于林晓燕的每一个瞬间。“今日,晓燕身着一袭洁白的连衣裙,宛如仙子下凡,美不胜收。”“今日,晓燕耐心地帮我解答了一道数学难题,她的讲解条理清晰,让我豁然开朗。”“今日,晓燕对我露出了甜美的微笑,那一刻,我的心跳如鼓,久久不能平息。”日记本里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少年青涩而纯真的爱恋。
铁六六并不知晓,这份深藏心底的暗恋,将在未来的岁月里,为他带来多少欢喜与伤痛。他只知道,十六岁的他,因为林晓燕的出现,觉得高中生活变得格外有意义。他开始努力学习,希望自己能变得更优秀,能离林晓燕更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