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纪雨，一个刚入行不久的律师。我的上司刘建伟，是个把办公室当后宫的油腻中年男。
他抢我的案子，夺我的功劳，还在酒桌上暗示我走“捷径”。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没背景、好欺负的软柿子。他们不知道，
每天开着一辆破二手车来接我下班的男朋友江辰，是这家顶尖律所母公司的幕后掌控者。
我一直想靠自己，直到刘建伟把一杯红酒泼到我脸上，让我去给客户“道歉”。我没去道歉。
我只是给江辰打了个电话，语气平静。“亲爱的，你们公司还缺子公司吗？那种律师事务所。
”电话那头，江辰笑了。“缺，正准备买一个给你玩玩。”第二天，天就变了。
一、这份功劳，刘主任笑纳了“纪雨，这份尽职调查报告，你再改改。
”刘建伟的声音跟他的发胶一样油，黏在人耳朵上往下滴。他把厚厚一摞文件丢在我桌上，
A4纸的边角锋利，差点划到我的手。我往后缩了一下。“刘主任，
这份报告我已经根据您的要求修改了三遍，所有数据都和对方公司法务核对过了，没有问题。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中央空调在嗡嗡作响。
其他同事都埋着头，假装在认真工作，但耳朵肯定都竖着。
刘建伟肥硕的手指点了点报告封面，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没问题？纪雨啊，
你还是太年轻。”“做我们这行，光有法律条文是不够的，还要懂得人情世故。”他靠过来，
一股劣质古龙水混合着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身体微微后仰。
“这个案子，客户是王总。王总喜欢什么？喜欢看到我们的诚意。”他压低声音，
凑得更近了。“报告做得再完美，不如态度放得端正。懂吗？”我懂。我当然懂。
这份报告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每一个数据，每一个条款，
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现在，他要拿去，冠上他自己的名字，去跟王总邀功。而我，
连署名的资格都没有。“懂了，刘主任。”我点点头，把报告往他那边推了推。
“那麻烦您再指点一下，具体是哪里需要体现‘诚意’？”刘建伟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
愣了一下。他拿起报告胡乱翻了两页，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就是……就是这个格式，
还有这个措辞，要再……再谦虚一点，再委婉一点。”他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废话。
我心里冷笑。一份严谨的法律文件，要怎么委婉？
把“存在重大法律风险”改成“或许有那么一丢丢小麻烦”吗？“好的，我明白了。
”我没再争辩，伸手准备拿回报告。刘建伟的手却按住了文件。“行了，你忙别的去吧。
这点小事，我亲自来改。”他说着，就把那份凝聚了我一周心血的报告，
堂而皇之地收进了自己的公文包。“晚上的庆功宴，你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
”他丢下这句话，挺着他那圆滚滚的肚子，哼着小曲走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没有半点愧疚。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肥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手指因为用力，
捏得指节发白。旁边工位的李姐探过头来，小声说：“小纪，忍忍吧，刘主任就那样，
喜欢抢新人的功劳。”“你刚来，别跟他硬碰硬，熬过去就好了。”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熬？凭什么要我熬？我拿起手机，给江辰发了条信息。“今晚加班，有个庆功宴。
”江辰几乎是秒回。“地址发我，结束了我去接你。”后面跟了个摸摸头的表情包。
看着那个可爱的表情包，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江辰，我的男朋友。
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他自称是个自由职业者，每天开着一辆快要报废的二手大众来接我下班。
同事们都见过他，私下里议论，说我眼光不行，找了个没啥出息的男人。我从不在意这些。
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是他能在我最累的时候，给我递上一杯热奶茶，
是他在我吐槽刘建伟时，会认真地听我说完，然后笨拙地给我讲个笑话。这就够了。
至于刘建伟……庆功宴是吧？我倒要看看，他想怎么个“庆功”法。我打开电脑，
点开了一个新建的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叫“证据”。里面，一段录音文件，
刚刚保存完毕。二、王总的酒，你必须喝庆功宴设在一家高档会所的包间里。
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酒气和食物香气。刘建伟满面红光地坐在主位上，
身边是这次合作的客户，大腹便便的王总。我被安排在最末尾的位置，离门最近，
方便倒茶倒水。“王总，这次合作能这么顺利，全靠您高瞻远瞩啊！”刘建伟端起酒杯，
肥肉把他的眼睛挤成一条缝。“我们律所也是派出了最精锐的团队，我亲自带队，
熬了好几个通宵，才把所有细节都给您捋顺了！”他口沫横飞地吹嘘着，
仿佛那份报告真是他写的。王总喝得有点多，拍着刘建伟的肩膀，哈哈大笑。
“刘主任客气了！你们的专业，我是信得过的！”一桌子的人都在附和，马屁声此起彼伏。
我安静地坐在角落，吃着面前的凉菜。那份报告的每一个字都在我脑子里，
我知道这次合作能成，最大的功劳就是我发现了一个对方公司隐藏的债务陷阱，
并设计了规避条款。这些，刘建伟一个字都没提。酒过三巡，
刘建伟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我身上。他冲我招招手，笑得像个弥勒佛。“小纪，过来一下。
”我放下筷子，走了过去。“刘主任，有什么吩咐？”“给王总敬杯酒。”刘建伟指着王总，
语气不容置疑。“这次项目，小纪也出了不少力，端茶倒水，整理资料，
是个很勤快的小姑娘。”他把我定义成了一个打杂的。
王总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带着一股不加掩饰的审视。“哦？是吗？
小姑娘长得挺水灵啊。”一个副总立刻给我倒满了白酒，塞到我手里。“小纪，快，
敬王总一杯，这可是你天大的福气。”我端着那杯酒，酒气辛辣，直冲鼻腔。我对酒精过敏，
入职的时候就报备过。刘建伟不可能不知道。“王总，我不会喝酒，就以茶代酒吧。
”我拿起旁边的茶壶，准备把白酒换掉。刘建伟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纪雨！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警告的意味。“王总亲自跟你喝酒，
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王总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他的手又热又腻，隔着薄薄的职业装，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汗。
我浑身一僵，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小纪是吧？别这么不给面子嘛。
”王总的嘴里喷出难闻的酒气。“这杯酒，你要是喝了，下个案子，我还找你们刘主任。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在我肩膀上摩挲。这是**裸的威胁和交易。刘建伟非但没有阻止，
反而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仿佛在说，喝吧，为了律所的利益，牺牲一下你自己算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闻到了自己身上那股廉价的香水味，和王总身上的酒臭味混在一起，
让人作呕。我看着手里的那杯白酒，清澈透明，却像一杯毒药。我笑了。不是苦笑，
也不是假笑。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可笑。我觉得刘建伟可笑，觉得王总可笑，
觉得这一屋子的人，都可笑。我抬起手，拿开了王总搭在我肩膀上的爪子。然后，
我端起那杯酒，直视着刘建伟。“刘主任，你说得对，王总是客户，不能得罪。
”刘建伟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点点头，
然后手腕一转。哗啦一声。一整杯辛辣的白酒，不偏不倚，
全都泼在了刘建伟那张油光锃亮的脸上。整个包厢，死一样的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
刘建伟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酒水顺着他的头发、他的脸颊往下淌，狼狈不堪。
“你……你疯了！”他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我没疯，刘主任。
”我把空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有些人，
有些脸，不泼点东西上去，是洗不干净的。”我拿出手机，按下了停止录音键，然后转身，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三、一辆破大众，和一张黑卡走出金碧辉煌的会所，
外面的冷风一吹，我才感觉自己手脚冰凉，还在微微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刘建伟或者公司其他人打来的。我直接按了关机。
一辆熟悉的二手大众停在路边，车灯亮着，像一双温暖的眼睛。江辰靠在车门上，
穿着简单的白恤和牛仔裤，看见我出来，立刻站直了身体。“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他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我的包。“吃饭了吗？脸怎么这么白？”他一连串的问题，
和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我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江辰，
我把上司给泼了。”我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哑。江辰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他没问为什么，
也没说我冲动。他只是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泼得好。手疼不疼？”这一句话，
让我的委屈和愤怒找到了一个出口。我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带着淡淡皂香的恤上。
“他是个**！”“嗯，是个**。”江辰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在安抚一只炸了毛的猫。
“工作不干了，我养你。”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路灯下，他的眉眼温柔，
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敷衍。我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但我不能。“我不要你养。
”我摇摇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我辞职，
然后去劳动仲裁告他职场骚扰，我录音了。”江辰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有心疼，也有骄傲。“好，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他顿了顿，又说：“不过，
辞职之前，总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光泼杯酒可不够。”我有点好奇。“什么代价？
”江辰拉开车门，让我坐进去。他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卡，黑色的，
卡面上没有任何银行标志，只有一个很简洁的烫金图案。“这张卡你拿着，
去买点喜欢的东西，心情会好一点。”我认得那个图案。
那是全球最顶级的私人银行“瑞格”的标志。持有这种无限黑卡的人，非富即贵，
身价至少百亿起步。我曾经在一个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介绍。我看着江辰，
又看了看他那辆二手大众。车里的内饰已经有些老化，坐垫都起球了。
这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江辰，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哦，这个啊。
”江辰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一个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用，就一直放着。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当我没拿出来过。”他很自然地想把卡收回去。我按住了他的手。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坦然，没有丝毫的闪躲。三年来，他一直就是这样。朴素，
低调，温柔。他会为了给我买一个**版的玩偶，去排一整夜的队。也会在我生病的时候，
笨手笨脚地学着熬鸡汤。他把所有的好，都给了我。我突然觉得，他的身份是什么，
有多少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是江辰。“我不要卡。”我把卡推了回去。
“我就想让你抱抱我。”江辰笑了，他倾过身，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好，
回家给你做宵夜，你想吃什么？”“西红柿鸡蛋面。”“好嘞。”车子启动，
汇入城市的车流。**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灯。心里那股被压抑的火，
不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刘建伟，王总，还有那家律所。这笔账，我们得好好算算。
四、一份解约函，从天而降第二天，我没去公司。我把手机开机，
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上百条微信消息瞬间涌了进来。大部分是刘建伟的，从愤怒的咆哮，
到威胁要让我滚蛋，再到色厉内荏的质问。还有几个是同事发来的，有劝我赶紧回去道歉的，
也有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我一条都没回。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整理好了所有的证据。
在工作群里对我进行言语打压的截图、以及昨晚那段包含了职场骚扰和利益交换的完整录音。
然后，我写了一封长长的辞职信，附上所有证据，加密打包，
直接发给了律所最高层的管理合伙人邮箱。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至于接下来会怎么样，是开除还是别的，我不在乎了。大不了，就法庭上见。下午，
我正准备投几份新的简历，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你好，
是纪雨纪律师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的男声。“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天鸿集团’法务部的负责人，我姓张。”天鸿集团？我心里一惊。
天鸿集团是国内顶尖的科技巨头，也是我们律所最大的客户。律所一半以上的业务，
都来自于天鸿。刘建伟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一直负责对接天鸿的业务。而昨晚那个王总，
就是天鸿集团旗下一个子公司的项目负责人。“张总监，你好。”我的心提了起来。
难道是王总恶人先告状，告到集团总部了？“纪律师，
我们集团总部今天早上收到了贵所关于‘星尘计划’项目的尽职调查报告。
”张总监的语气很平淡。“报告中指出的几个隐藏债务风险，非常关键，
为我们避免了至少十个亿的损失。经过我们核实，发现这部分核心内容的执笔人，是你。
”我愣住了。那份报告，刘建伟不是拿去邀功了吗？怎么会到了集团总部手里，
还把我给抖了出来？“但是……”张总监话锋一转。“我们同时也收到消息，
负责这次项目的刘建伟主任，以及项目对接人王明经理，
在昨晚的宴请中有一些……非常不专业的行为。”他的用词很克制，但意思很明显。
“天鸿集团的企业文化，是尊重每一位合作伙伴，尤其是专业的女性法律工作者。
对于这种行为，我们是零容忍的。”我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事情的发展，
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所以，经过集团高层慎重决定。”张总监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决定，立刻、单方面终止与贵所的一切合作。解约函，
五分钟前已经发到了贵所的邮箱。”“同时，王明经理因为严重违反公司纪律，已经被开除。
我们会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另外，纪律师。”张总监的语气又缓和下来。
“我们非常欣赏你的专业能力和职业操守。天鸿集团法务部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聊聊。”挂掉电话，我整个人还是懵的。天鸿集团，单方面解约了？
律所最大的客户，就这么飞了？还点名邀请我加入他们？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我发给管理合伙人的那封邮件起作用了？不对，时间上来不及。
从我发邮件到现在，不过两三个小时，天鸿集团那么大的公司，不可能这么快做出决策。
我看着窗外，阳光明媚。江辰正蹲在阳台上，很认真地给一盆多肉浇水。
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很柔和。是他吗？我不敢想，也觉得不可能。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自由职业者。怎么可能影响到天鸿集团这种庞然大物的决策？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律所的HR总监，声音焦急得快要哭了。“纪雨啊！你现在在哪儿？赶紧回公司一趟！
出大事了！”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该来的，总会来。“好，我马上到。”是时候，
回去看看那群人的嘴脸了。五、刘建伟的末日，到了我回到律所的时候，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压抑得像要爆炸。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气不敢出。
前台小妹看到我，眼神复杂，像在看一个怪物。我径直走向刘建伟的办公室。门没关。
他正被两个管理合伙人围在中间，脸色惨白，汗如雨下。地上，是一堆被撕碎的文件。
“纪雨！你还敢回来！”刘建伟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看到了催命符。
他指着我，手指抖得像帕金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跟天鸿的人说了什么？
”其中一个姓钱的合伙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推了推眼镜，看向我。“纪雨，
到底是怎么回事？天鸿为什么会突然解约？”他的语气还算客气，但眼神里的质问藏不住。
律所一半的业务没了，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地震。我没有理会刘建伟，
而是看着钱合伙人。“钱总，我今天来，是来办辞职手续的。
”我把打印好的辞职信放到他桌上。“至于天鸿解约的事，我想，刘主任比我更清楚原因。
”“我清楚个屁！”刘建伟暴跳如雷。“不就是昨晚没喝那杯酒吗？
你至于这么毁掉整个公司的前途吗？你这个扫把星！”“刘主任。”我冷冷地看着他。
“事情只是喝酒那么简单吗？”我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要不要我把昨晚的录音，
在这里公放，让大家都听一听，你是怎么为了自己的利益，逼迫女下属去进行利益交换的？
”刘建伟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他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录音，
他没想到我竟然录了音。钱合伙人和另一个合伙人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他们都是人精，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刘建伟！”钱合伙人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我……我没有……钱总，你听我解释……”刘建伟彻底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