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你先进去帮我拿一下冰盒，就在最里面的架子上。”柳如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像三月的春风。她穿着白色的长裙，站在昆仑种源库厚重的铅门外，对我盈盈一笑。那笑容，
足以融化世间一切冰雪。除了这座零下四十度的冷库。我爱她，爱了整整五年，
从一无所有到成为这座顶级种源库的安保主管。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我没有丝毫怀疑，
转身走进了这片白色炼狱。1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了单薄的工作服，让我打了个冷颤。
这里是昆仑种源库的核心，储存着价值无法估量的“龙种”。每一份，
都代表着一个古老世家延续的希望。我快步走向最深处的储藏架。就在我转身的瞬间。“砰！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重重摔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身后，那扇唯一的生路，带着沉闷绝望的轰鸣，重重关上。“咔哒。
”是外部电子锁落下的声音。清脆，又致命。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
瞬间停止了跳动。我猛地回头，透过门上那块小小的观察窗，看到了那张我爱了五年的脸。
柳如烟。她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如烟！你干什么！”我发疯似的冲过去，用拳头猛砸着厚达半米的铅门。“开门！快开门！
”门外，柳如烟静静地看着我，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她的身边，
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人。男人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面容英俊，气质矜贵。他伸出手，
轻轻揽住柳如烟的腰，动作亲昵又自然。是李氏集团的太子爷，李浩。我的顶头上司，
也是这座种源库的少东家。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李浩的目光穿过观察窗，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他缓缓开口，
嘴唇开合，我听不到声音，但能读懂唇语。“陈默，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下辈子，
投个好胎。”柳如烟依偎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那笑容，像一把淬毒的尖刀，
狠狠扎进我的心脏。五年感情，海誓山盟，原来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
只是她攀上高枝的垫脚石。如今，我没用了。所以，就要被处理掉。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不是因为零下四十度的低温。而是因为那颗被彻底冰封的心。
我停止了砸门，身体靠着冰冷的铅门滑坐下来。体内的温度在飞速流失。我知道，
最多半个小时，我就会被冻成一具僵硬的尸体。绝望，如同这冷库里的寒气，无孔不入。
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死在这场可笑的背叛里？不。我不甘心！
凭什么你们在外面风光无限，我就要在这里屈辱地死去？柳如烟，李浩！就算是死，
我也要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我的目光扫过整个冷库，大脑在缺氧和低温中飞速运转。
这里是全世界安保最严密的地方，物理破门绝无可能。唯一的生路，
就是从内部破坏它的运行系统。作为安保主管，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里的每一个细节。
紧急预案、系统漏洞、安防死角……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逐渐成型。种源库的核心，
是制冷系统和消防系统。为了保证“龙种”的绝对安全，
消防系统采用的是最高规格的“三相净化”。一旦触发，
系统会瞬间向库内注入高温惰性气体，清除一切可能的生物污染。同时，
为了防止气体对“龙种”造成二次损害，制冷系统会进入过载模式，试图强行降温。
一个极热，一个极寒。两种极端力量的碰撞，会瞬间撕裂整个库体。其威力，
不亚于一场小型的爆炸。而触发这一切的钥匙，就在我胸前的工牌里。
那是一个隐藏的紧急权限，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唯一的代价是……这座库里，
价值超过两亿的“龙种”，将会被瞬间摧毁。这些古老世家的命根子，
将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那将是捅破天的滔天大祸。我，将成为所有世家的公敌。
可那又如何？我马上就要死了！一个将死之人，还怕什么洪水滔天！
我看着观察窗外那对狗男女相拥离去的背影，眼中的血丝越来越浓。柳如烟，李浩。
你们不是想要这些“龙种”吗？那我就亲手毁了它！我要让你们的计划彻底落空！
我要让你们为我的死，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我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那张工牌。
在工牌的背面，有一个不起眼的凹槽。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它狠狠按了下去。
“滴——”一声轻响，在死寂的冷库中格外清晰。墙角的红色警报灯，开始疯狂闪烁。
整个冷库的系统，被我强行激活了。我笑了。笑得癫狂，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来吧！
一起毁灭吧！2警报声尖锐刺耳，响彻了整个地下基地。红色的光芒，
将我惨白的脸映得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警告！检测到未知生物入侵！”“警告！
三相净化程序已启动！”“十，九，八……”冰冷的电子音，开始倒计时。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墙壁的管道里，有滚烫的气流在疯狂涌动。
那是足以将钢铁融化的高温气体。与此同时，天花板上的制冷单元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
功率被瞬间提到了极限。无数白色的寒气喷涌而出，像一条条择人而噬的冰龙。一冷一热。
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疯狂冲撞。库内的金属架开始扭曲，变形。
那些盛放着“龙种”的特制容器，表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砰！砰！砰！
”一个接一个的容器，开始爆裂。里面储存的珍贵液体，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
就化作了一团团白雾。两亿！整整两亿的财富！无数豪门世家延续血脉的唯一希望！
就在我眼前，化为了乌有。我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惋惜。只有报复的**。柳如烟，李浩，
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想要的！这就是你们背叛我的下场！倒计时还在继续。“三！
”“二！”“一！”“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我身后的那扇铅门，
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猛地向外凸起。巨大的冲击波，将我整个人掀飞了出去。世界，
在这一刻失去了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剧痛和昏沉中醒来。
刺鼻的烧灼味和浓烈的烟雾，充斥着整个走廊。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发现自己正躺在冷库外的走廊里。那扇坚不可摧的铅门，已经被炸得严重变形，
门框上挂着融化的金属液体。我……活下来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取而代ăpadă之的，是滔天的恨意。我捂着剧痛的胸口，踉踉跄跄地向前走。
整个基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穿着防护服的安保人员，端着灭火器的后勤人员，
还有那些闻讯赶来的世家代表，惊慌失措地在走廊里穿行。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死人”。
我逆着人流，走向基地的出口。我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这里。穿过混乱的人群，
我来到了通往地面的电梯口。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我看到了他们。柳如烟和李浩。
他们正被一群保镖簇拥着，脸色铁青地朝着事故现场赶来。柳如烟的脸上，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和得意。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不敢置信。她的目光，
死死地盯着冷库的方向。那里，曾经存放着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希望。而现在，
只剩下一片废墟。李浩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一把抓住旁边一个安保队长的衣领，
声嘶力竭地咆哮。“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爆炸！陈默呢！那个废物呢！
”那名队长战战兢兢地回答：“少……少爷，冷库的紧急净化程序被……被从内部启动了。
”“陈主管他……他应该还在里面……”“还在里面？”李浩愣住了，
随即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狂笑。“哈哈哈哈！好！死得好！”“这个废物，
总算做了件有用的事！”“他以为毁了龙种，我就拿他没办法了吗？”“他死了，
正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通知下去，就说是安保主管陈默监守自盗，
试图窃取龙种失败，恼羞成怒引爆了冷库！”“发布最高级别的通缉令！就算他化成灰，
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我站在狭小的电梯轿厢里，浑身冰冷。好狠。真的好狠。杀了我还不够，
还要让我背上所有的黑锅，让我死后都不得安宁。柳如烟，李浩。我陈默对天发誓。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我不仅要活下去，我还要活得比你们都好！
我要亲手揭开你们丑陋的嘴脸，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电梯到达地面。
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压低了帽檐，走出了这座囚禁了我五年青春，
也差点埋葬了我的地下堡垒。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
头也不回地汇入了街上的人潮。一场席卷整个上流社会的风暴，即将来临。而我，
将是掀起这场风暴的中心。3离开昆仑基地后，我没有回家。那里，现在一定是天罗地网。
我也没去任何朋友或亲戚家。李浩的能量，远比我想象的要大。任何与我有关的人，
此刻都会成为被监控的对象。我必须像个幽灵一样，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我身上的现金不多，手机和银行卡更是不敢用。
在路边摊买了一套最便宜的衣服和一顶鸭舌帽，我钻进了一家不需要身份登记的破旧网吧。
刺鼻的烟味和泡面味，让我有些作呕。但这里，却是现在最安全的地方。
我开了一台最角落的机器。第一件事，就是搜索关于“昆仑种源库”的新闻。果然。
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都被这条新闻占据了。《震惊！昆马山地下基地发生剧烈爆炸，
疑似安保主管监守自盗！》《价值两亿的“龙种”毁于一旦，古老世家传承或将断绝！
》《警方发布A级通缉令，全力追捕在逃嫌犯陈默！》新闻下面，是我的照片。
是入职时拍的证件照，看上去还有些青涩。照片旁边，用血红的大字写着我的名字和罪名。
监守自盗，恶意破坏，畏罪潜逃。评论区里，更是一片喊打喊杀。“这种**，
就该千刀万剐！”“两亿啊！他怎么敢的啊！”“抓住他！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我看着那些恶毒的咒骂，手指关节捏得发白。黑的，白的，全凭他们一张嘴。李浩这一手，
玩得真漂亮。不仅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成功地把所有人的怒火都引到了我身上。现在，
我不止要躲避李浩的追杀，还要面对整个国家机器的通缉。我成了一只过街老鼠。
我关掉新闻页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务之急，是活下去。然后，
找到反击的机会。李浩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但他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对他，
对整个昆仑基地的了解，远超他的想象。作为安保主管，
我手里掌握着所有安防系统的最高权限和后台日志。柳如烟和李浩进入基地的时间，
他们在核心区域外的逗留，甚至是他们对话的录音……只要我能拿到那份最原始的后台日志，
我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不，我不仅能证明我的清白。我还能把他们，死死地钉在耻辱柱上！
但问题是，那份日志存储在昆仑基地的中央服务器里。现在那里，肯定是铜墙铁壁。
我一个被通缉的逃犯，怎么可能闯得进去？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将所有可能利用的资源和人脉在脑中过了一遍。朋友，不行。同事，不行。家人，更不行。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个名字，突然从我记忆的角落里跳了出来。老鬼。
一个已经被所有人遗忘的名字。他是我的前任，昆仑基地的第一代安保主管。
一个真正的技术天才。据说，整个基地的安防系统，都是他一手设计的。但在三年前，
他却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误，被李浩毫不留情地开除了。当时我觉得，李浩做得太绝了。
现在想来，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老鬼这个人，性格孤僻，桀骜不驯。他被开除后，
就彻底销声匿迹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我知道。我曾经无意中看到过他的人事档案。
在紧急联系人那一栏，他只留了一个地址。一个位于城中村深处的，早就该被拆除的旧楼。
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帮我潜入昆仑基地的服务器，
那一定就是老鬼。我记下地址，立刻下机。夜色已经深了。我戴上帽子，将脸埋在阴影里，
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城市迷宫般的后街小巷。我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他。因为我知道，
李浩的耐心是有限的。一旦他发现我还活着，他的追杀，将会变得更加疯狂和不择手段。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4.城中村的夜晚，潮湿而混乱。狭窄的巷子里，
堆满了各种生活垃圾，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味。头顶是蜘蛛网般纠缠在一起的电线，
昏黄的路灯光线，被分割得支离破碎。我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越往里走，巷子越窄，光线也越暗。最后，我停在了一栋破败不堪的筒子楼前。
楼道里没有灯，黑得像个择人而噬的巨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就是这里了。
我凭着感觉，摸索着上了三楼。在走廊的最尽头，我找到了一扇掉漆的木门。
门上没有门牌号。我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咚，咚咚。”三下，一长两短。
这是我们以前在部队里用的暗号。如果里面的人是老鬼，他一定能听懂。门内，一片死寂。
就在我以为自己找错地方，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内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
“吱呀——”木门被拉开一道缝。一双浑浊但异常锐利的眼睛，从门缝里射了出来。“谁？
”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是我，陈默。”门内的眼睛，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钟。
“通缉犯？”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我被陷害了。”我言简意赅。
门又开大了一些，露出了他大半个身子。他比我记忆中要苍老许多。头发花白，胡子拉碴，
身上穿着一件满是油污的旧背心。只有那双眼睛，依旧像鹰一样锐利。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侧过身，让出了一条路。“进来吧。”我走进屋子，身后的门立刻被关上，并且反锁了三道。
屋里很乱，各种电子零件和线路板堆得到处都是。空气中，除了霉味，
还有一股焊锡的焦糊味。唯一的光源，来自角落里几台正在运行的电脑屏幕。屏幕上，
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数据流。“坐。”老鬼指了指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
自己则坐回了电脑前。他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我为什么来找他。仿佛我的到来，
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坐下来，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想喝点什么？”他头也不回地问。“水就行。”他从旁边一个积满灰尘的箱子里，
摸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扔给了我。我拧开瓶盖，狠狠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说吧，找我什么事。”老鬼终于转过身，看着我。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我直截了当地说，“我想潜入昆仑基地的中央服务器，
拿到后台日志。”老鬼的眉毛挑了一下。“胆子不小。”“你知不知道，
你现在是全国的头号公敌？跟我扯上关系，我下半辈子也得在牢里过。”“我知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但我没得选。”“我必须拿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
”“否则，我这辈子都完了。”老鬼沉默了。他拿起桌上的一包劣质香烟，抽出一根点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就凭我们曾经是同事？”“不。”我摇了摇头，“凭你和李浩，
也有仇。”老鬼夹着烟的手，微微一顿。“三年前，你被开除，
真的是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误吗？”我紧紧地盯着他，“还是因为，
你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秘密？”老鬼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屋子里的空气，
仿佛都凝固了。过了许久，他才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你小子，比我想的要聪明。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窗外，城市的霓虹，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没错。”“我当年，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一些关于‘龙种’，
关于那些所谓的古老世家的秘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被李浩找了个借口，
像垃圾一样被踢了出去。”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可以帮你。”“但不是白帮。
”“事成之后，昆仑服务器里所有关于‘龙种’的原始数据，都归我。”我的心猛地一跳。
龙种的原始数据？那里面记录着所有龙种的基因序列、来源、以及与之匹配的世家血脉。
那是比龙种本身，还要珍贵无数倍的东西。是足以打败整个世家格局的最高机密。
他要这个干什么？我看着老鬼，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狂热和执着。
这已经超出了简单的报复。他似乎在谋划着一件，更加惊天动地的大事。和他合作，
无异于与虎谋皮。但现在，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好。”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我答应你。”“只要能扳倒李浩和柳如烟，那些数据，全都归你。”老鬼的脸上，
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很好。”“那么，
合作愉快。”他向我伸出手。我握住了他那只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冰冷，但有力。我知道，
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将彻底滑向一个无法预测的深渊。而我，心甘情愿。
5“昆仑基地的安防系统，代号‘天网’，是我亲手设计的。”老鬼坐在电脑前，
双手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的代码如同瀑布般刷新。“它有三层物理防护，
七层数据壁垒，理论上，从外部攻破的可能性为零。”“理论上？
”我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任何系统，都有后门。”老鬼的嘴角勾起一抹自负的笑，
“尤其，是自己设计的系统。”他调出了一张昆仑基地的三维结构图，
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数据。“中央服务器位于地下五层，由独立的电网和网络供应。
想要拿到数据，我们必须亲自进去。”“进去？”我皱起了眉，“现在那里肯定戒备森严，
我们怎么可能……”“硬闯当然不行。”老鬼指着屏幕上的一条毫不起眼的管道，
“但我们可以从这里走。”那是一条废弃的通风管道，早在基地建设初期就已经被封死。
在官方的图纸上，它根本不存在。“这是我当年留下的一个‘惊喜’。
”老鬼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它绕过了所有的监控和红外感应，
直通服务器机房的维护通道。”我的心跳开始加速。“那服务器的密码呢？
我虽然有主管权限，但爆炸之后，李浩肯定已经修改了所有密码。”“密码，
从来都不是问题。”老鬼从一堆零件里，翻出一个U盘大小的黑色装置。
“这是‘万能钥匙’，我花了三年时间才做出来的东西。它可以绕过系统的身份验证，
直接读取最底层的原始数据。”看着他手里那个其貌不扬的黑色装置，
我第一次对“技术”这个词，有了敬畏之心。“计划很简单。”老鬼将结构图放大，
“明天晚上，是基地每周一次的电力维护时间。从凌晨两点到两点十五分，
备用电源切换会有一个三十秒的空窗期，那是‘天网’系统最脆弱的时候。
”“我们就利用这三十秒，通过通风管道潜入，用‘万能钥匙’拷贝数据，然后原路返回。
”“整个过程，我们只有十五分钟。”“一旦超过时间，我们就会被锁死在里面，
成为瓮中之鳖。”十五分钟。一场决定生死的豪赌。“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
眼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需要我做什么？”“你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
”老鬼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及，处理掉可能出现的任何‘意外’。”他的目光，
意有所指地落在了我腰间的衣服下面。那里，藏着我从一个黑市混混手里，
用身上最后一点钱换来的一把匕首。那是为了防身，也是为了在走投无路时，能有一个了断。
我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一夜无话。第二天，我跟老鬼在那个破旧的房间里，
推演了无数遍行动的细节。每一个时间点，每一个步骤，都精确到了秒。夜幕再次降临。
我和老鬼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面罩，如同两个即将踏上战场的死士。“记住，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临走前，老鬼最后叮嘱了一句。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城中村，借助夜色的掩护，来到了昆马山下。昆仑基地，
就坐落在这座山的山腹之中。爆炸之后，整个昆马山区域都被封锁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但在老鬼的带领下，我们像两条滑不溜手的泥鳅，总能找到巡逻队的间隙和监控的死角。
我们绕到了山的背面。在一片不起眼的灌木丛后面，老鬼拨开杂草，
露出了一个被水泥封死的洞口。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瓶不知名的化学药剂，
小心翼翼地倒在水泥上。“滋滋——”刺鼻的白烟冒起，坚固的水泥，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一个大洞。“走！”老鬼率先钻了进去，我紧随其后。
通风管道里，狭窄，黑暗，充满了铁锈和灰尘的味道。我们只能匍匐前进，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时间，在黑暗中流逝得异常缓慢。不知爬了多久，
老鬼停了下来。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微型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正在倒计时的数字。
“还有三分钟。”他压低声音说，“准备好。”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成败，就在此一举。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个管道内，所有的设备指示灯，都熄灭了。“就是现在！
”老鬼猛地推开脚下的一个铁栅栏，率先跳了下去。我跟着跳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这里是服务器机房的维护通道，果然没有任何监控设备。我们面前，
就是那扇通往地狱或天堂的大门。老鬼将“万能钥匙”**了门禁系统的接口。
“滴”的一声，门开了。眼前，是无数台正在嗡鸣的服务器，蓝色的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
如同鬼火。“找到了！”老鬼迅速定位到主服务器的位置，将数据线接了上去。电脑屏幕上，
一个进度条开始缓慢地增长。1%…5%…10%…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手心全是汗，紧紧握着腰间的匕首，警惕地注视着门口的方向。
就在进度条达到99%的时候。“嘀嘀嘀！”我们头顶的备用电源指示灯，突然亮了！
“不好！他们提前恢复了供电！”老鬼脸色大变。几乎是同时，
走廊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呵斥声。“快！有人入侵！”“封锁所有出口！”我们暴露了！
“数据还没拷完！”老鬼急得满头大汗。“来不及了！”我当机立断，一把拔掉数据线，
“走！”我拉起还在犹豫的老鬼，转身就向通风管道的入口冲去。然而，我们刚跑到门口，
就被一群手持电击棍的安保人员堵住了。为首的，正是李浩。他的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