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许家破产，负债累累。我，作为她交往三年的男友，在她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提出了分手。
一夜之间，我成了整个圈子里人人唾骂的负心汉、势利小人。
“陈屿，当初你要是没甩了许念，凭她的本事，这车现在有你一半吧？”周明指着不远处那辆定制版的劳斯莱斯幻影，语气里的嘲弄几乎要溢出来。
那辆车，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就像它此刻的主人一样，高不可攀。
许念就站在车旁，一身高定礼服，清冷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她被一群投资人簇拥着，众星捧月。
她听到了这里的动静，目光淡淡地扫过来。
那一眼，没有波澜，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许念终于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也配碰我的车？”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
周明笑得最得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听见没？许念现在可看不上你了。识相点，赶紧滚吧。”
我攥紧了口袋里的那张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是一张病危通知单。
上面的诊断是：重度再生障碍性贫血。
医生说，是长期暴露在某种特定的工业辐射环境下，加上过度透支身体导致的。如果不进行骨髓移植，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我没说话，绕开周明，径直走向那辆劳斯莱斯。
许念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周明立刻像护食的狗一样冲过来：“你想干什么？离许念的车远点！”
我没看他，只是对许念伸出手，摊开掌心。
“许总，您的车钥匙。”我的声音很平静。
许念愣住了。
周围的哄笑声也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不是来纠缠的，而是她叫的代驾。
空气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许念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大概觉得这是我故意设计的，为了让她难堪。
她身边的助理反应很快，立刻上前一步，想从我手里拿走钥匙。
“许总喝了酒，不能开车，我来送她回去。”
我手一收，避开了她。
“抱歉，公司规定，必须由下单的客户亲自确认。”我看着许念，一字一句地说，“许总，是你叫的代驾，对吗？”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过了好几秒，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是。”
她从助理手里拿过包，把车钥匙扔给我，动作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和厌恶。
钥匙冰冷的金属砸在我手心，有点疼。
我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坐进后座，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仿佛多看我一眼都觉得恶心。
我坐进驾驶座，车里昂贵的皮革味和她身上清冷的香水味混在一起，让我有些呼吸不畅。
从后视镜里，我能看到她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
两年不见，她瘦了很多，下巴尖得让人心疼。但眉眼间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却更盛了。
很好。
这样就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