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妻子的生日宴上，岳母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把我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小林，
不是我说你，你家那条件，娶到我们家小雅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怎么就不知道上进呢？
”“看看你穿的这身，地摊货吧？真是给我们家丢人！”我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
默默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亲戚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怜悯，
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酒店包厢里暖黄色的灯光，此刻照在我身上，
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陈雅的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她轻轻拉了拉母亲刘桂芳的衣袖，
声音细若蚊蝇。“妈，你少说两句，今天我生日。”刘桂芳一把甩开女儿的手，
音调拔得更高，像是要把房顶掀开。“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你看看你大姨家的女婿，
给亲家母买的是金镯子。”“你再看看你二舅家的媳妇，给婆婆包了多大的红包。
”“他林默呢？两手空空地来，蹭吃蹭喝，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她尖锐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刮过我全身，最后停留在我脚上那双洗得发白的运动鞋上。
那是我穿了三年的鞋，很舒服，也很干净。可在此刻，它成了我贫穷的原罪。我没有抬头，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将那段充满了刺耳噪音和尖酸刻薄话语的录音，保存了下来。
然后，我点开那个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发送键。
那段几十秒的录音，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了聊天记录里。刚刚还喧闹无比的群聊，
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三秒。五秒。十秒。
“滴——”一条语音消息弹了出来，是刘桂芳。我点开，她那因为愤怒而变调的声音，
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林默你个白眼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录音？你还敢发到群里来？
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现在还敢反了天了！”紧接着，
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亲戚也冒了出来。大姨发了个“哎呀，
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表情。二舅跟着打圆场：“桂芳，小林也不是故意的，
年轻人冲动。”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本就燃烧的火焰上，又浇了一勺滚油。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妻子陈雅的私聊。“林默你疯了？赶紧撤回！你知道这有多丢人吗？
”丢人。原来在她眼里，我维护自己最后一点尊严的行为，是丢人。我的心沉了下去，
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盯着那个“撤回”按钮，
两分钟的时限正在一秒秒倒数。但我没有动。我一字一顿地回复她：“忍了三年，够了。
”或许是我的拒绝**到了她，陈雅的头像直接出现在了家庭群里。她@了我。“林默，
快给妈道歉！别闹了！”我看着屏幕上那行字，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我的妻子，
我以为会和我站在一起的人，此刻却亲手将我推向了审判席。我没有再看她，
也没有再理会群里那些虚伪的劝解。我只是在对话框里，冷静地敲下了三个字。“我没错。
”这三个字，像是一颗深水炸弹，彻底引爆了刘桂芳的怒火。她不再满足于骂我，
开始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我的父母。“没教养的东西！跟你那穷酸爹妈一个德行！
”“什么样的家庭教出什么样的儿子，烂泥扶不上墙！
”当“穷酸爹妈”四个字跳进我的视线时，我眼底最后一点温度，彻底消失了。
我的手指攥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可以羞辱我，但绝不能，侮辱我的父母。
02家庭群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刘桂芳的语音一条接着一条，
不堪入耳的词汇像是不要钱的垃圾，倾泻而出。亲戚们还在假惺惺地“劝架”，
实则每个人都在享受这场闹剧。陈雅还在不停地@我，让我“顾全大局”。整个世界，
仿佛都站在我的对立面。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一个几乎从不发言的头像，突然跳了出来。
**。我的岳父。他先是@了刘桂芳。“你闹够了没有？”简简单单六个字，
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刚才还像个疯婆子一样撒泼的刘桂芳，瞬间哑火了。
群里的喧嚣，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诡异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等待着下文。下一秒，一张图片被甩进了群里。那是一张机票的订单截图。深夜航班，
从他工作的城市，直飞我们这里。起飞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后。刘桂芳彻底不敢说话了，
我甚至能想象到她此刻惊慌失措的表情。紧接着，岳父**又发了一段文字，这一次，
是@的我。“小林，这事我回来处理，你受委"了。”短短一句话，像是一股暖流，
瞬间涌遍我的四肢百骸。这三年来，我第一次，在这个家里感受到了明确的支持。
群里的风向，在岳父发话后，立刻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刚刚还在煽风点火的大姨，
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建国说的对，小林这孩子多踏实稳重啊，桂芳你就是脾气太急了。
”二舅也紧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小林多好的孩子，我们都看在眼里。
”我冷眼看着这些人的表演，心中没有丝毫波澜。手机再次震动，是陈雅的私聊。
“我爸他……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或许在她心里，
父亲也应该和她们站在一边，共同指责我这个“不懂事”的女婿。我没有回复她。
刘桂芳也慌了，她不敢在群里质问，只能给**发私聊。“**你什么意思？
你为了一个外人跟我横？”然而，岳父没有再回复任何人。他的头像暗了下去，
应该是去赶飞机了。我缓缓地退出了微信，将手机揣回兜里。
生日宴上的嘈杂似乎都离我远去，我抬起头，看着包厢里那些挂着虚伪笑容的脸。我知道。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我，将平静地等待它的降临。03那场本该喜庆的生日宴，
最终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中不欢而散。回到我们那个一百平米的出租屋，
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陈雅将包狠狠地摔在沙发上，双眼通红地瞪着我。
“林默，你满意了？”“你把我的生日宴搅得一团糟，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她的声音尖利，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我脱下外套，平静地挂在衣架上，然后转身看着她。“你的面子重要，我的尊严就不重要吗？
”“那不是我们家，那是你家。”“在他们眼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外人。
”我的冷静，似乎更加激怒了她。“什么尊严？我妈说你几句怎么了？她是我妈，是长辈！
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为了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你要把整个家都毁了才甘心吗？
”“可怜的自尊心？”我咀嚼着这几个字，心脏一阵抽痛。原来我这三年的忍气吞声，
换来的不过是“可怜的自尊心”这六个字的评价。我不想再跟她争吵，这种争吵毫无意义。
我转身走进次卧，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被子。“今晚我睡书房。”身后传来她压抑的哭声，
但我没有回头。有些裂痕，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弥补了。我们陷入了冷战。夜里，
我躺在书房冰冷的沙发床上，辗转反侧。隔壁卧室隐约传来陈雅打电话的声音，
她在向刘桂芳哭诉。
“妈……他今天跟我吵架了……他还说我……”“他就是个白眼狼……你听妈的，
赶紧跟他离！这种穷光蛋，根本给不了你幸福！”刘桂芳的声音，即便隔着一堵墙，
也依旧那么刻薄。我闭上眼睛，将头埋进枕头里，试图隔绝那些烦人的噪音。这一夜，
我几乎没有合眼。第二天一早，我像往常一样，六点钟起床。我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
也给陈雅准备了她爱吃的小米粥和煎蛋。我吃完我的那份，洗好碗，然后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整个过程，我们没有任何交流。她坐在餐桌前，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眼圈又红了。
她的眼神里有动摇，有愧疚，或许她也开始反思，是不是母亲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岳父**打来的。“小林，你现在有空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旅途的疲惫，但依旧沉稳有力。“爸，您到了？”“刚下飞机，
我现在直接回家，你中午也过来一趟，我们当面把事情说清楚。”“好。”挂了电话，
我感觉心里像是注入了一股力量。我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餐桌前的陈雅，她也正看着我，
眼神复杂。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带上了门。摊牌的时刻，终于要到了。无论结果如何，
我都会坦然面对。04我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岳父母家。
开门的是岳父**。他风尘仆仆，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一夜未眠。
客厅里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沾了些许灰尘的工装外套，与这个装修精致的家格格不入。“来了，坐。
”他的声音很平静。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从茶几下摸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支。
我摆了摆手：“爸，我不抽。”他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刚毅的脸庞。“这些年，委屈你了。”他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歉意，
“是我管教不严，让你妈养成了这副臭脾气。”我没想到他会向我道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爸，您别这么说，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他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
他开始问我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细节，问得很仔细。问我最近项目忙不忙，
问我父母身体怎么样，问我和陈雅有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就像一个最普通的父亲，
在关心着自己的儿子。我们聊了大概二十分钟，门铃响了。**掐灭了烟头，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刘桂芳和陈雅，她们几乎是同时到的。刘桂芳一进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
积攒了一夜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你还敢来我们家！
林默我告诉你……”“你给我坐下！”**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
震得刘桂芳一个哆嗦。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雅也吓坏了，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爸……”**没有理会她们，他走到茶几旁，
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打印好的文件。“啪”的一声，他将文件狠狠地拍在茶几上。
那白纸黑字的标题，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离婚协议书。刘桂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陈雅更是惊得捂住了嘴。我虽然早有预感，但亲眼看到这一幕，
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指着那份协议，目光如刀，直直地射向刘桂芳。
“刘桂芳，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你现在，立刻，马上，给小林道歉！”“否则，
我们就离婚！”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
狠狠地砸在刘桂...芳的心上。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刘桂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呆呆地看着丈夫，又看看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05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刘桂芳歇斯底里的爆发。“**！你疯了！
”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你为了这么一个外人，一个穷光蛋，要跟我离婚？
”“我跟你过了三十年！你竟然为了他要跟我离婚！”陈雅也哭着上前拉住父亲的胳膊。
“爸，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妈她不是故意的。”“冲动？”**发出一声冷笑，
他甩开女儿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疲惫。“我一点都不冲动。”他看着刘桂芳，
一字一句地说道：“外人？在我眼里，林默比你这个睡了我三十年的枕边人，有人情味多了！
”这句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刘桂芳的脸上。**没有停下，
他像是要将这三十年积压的所有怨气，在今天一次性倾泻出来。“你嫌弃我常年在工地上，
身上脏，说我给你丢人。”“我爸妈生病住院，你去看过一次吗？你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你天天在外面跟人吹嘘你娘家条件多好，多有背景。”他猛地提高了音量，
揭开了第一个秘密。“你难道忘了？你娘家就是个普通的双职工家庭！
你爸妈一个月的退休金加起来还没我一半多！你的优越感是哪里来的？全是你自己装出来的！
”刘桂芳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她开始语无伦次地狡辩。
“我……我那是为了我们家有面子！我……”“面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的面子，是我自己一砖一瓦在工地上挣出来的！不是靠你吹牛吹出来的！
”“我为什么常年待在外面不回家？我就是不想回来看到你这张嫌贫爱富，尖酸刻薄的脸！
”他的炮火，随即转向了女儿陈雅。“还有你！你妈把你教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只知道看重LV包包，看重别人开什么车，却忘了人最重要的，是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