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陈旭结婚，我妈一个电话打过来，理直气壮地命令我：“陈念，你弟那三十万彩礼，
还有县城房子的首付五十万，你这个当姐的，得出。”我刚创业，账上流动资金都紧张，
拒绝了。我妈就在电话里撒泼打滚，骂我是白眼狼，养不熟的狗。我爸抢过电话，
下了最后通牒：“你要是不拿钱，就别认我们是爹妈！”我连夜赶回家，想当面说清。
结果一进门，我爸就把一张银行卡和一万块现金甩我脸上，
红着眼吼道：“要么拿八十万出来，要么拿着这一万块滚！这是你这么多年的抚养费，
从此以后，你跟我们家一刀两断，死生不复相见！”我弟陈旭搂着他浓妆艳抹的未婚妻，
在一旁冷笑：“姐，拿着吧，一万块买断养育之恩，你赚了。
”1.冰冷的银行卡和散落的钞票砸在我的脸上，然后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很疼。
不是脸疼，是心。我看着眼前这三个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比陌生人还要冷漠、刻毒。我爸，**，一脸的决绝，
仿佛我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急于甩掉的仇人。我妈，李凤兰，双手抱胸，嘴角撇着，
眼里全是鄙夷，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好歹的垃圾。我弟，陈旭，我从小护到大的弟弟，
此刻正一脸得意地搂着他的未婚妻王莉，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场猴戏。王莉，
那个只见过几面的女人，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娇滴滴地依偎在陈旭怀里：“哎呀，旭哥，
你姐怎么这样啊？为了你，我彩礼都要得这么低了，她还不愿意帮忙，
是不是根本没把你当弟弟啊？”三十万彩礼，五十万首付。这叫“低”？在我们这个小县城，
这已经是天价了。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楚和愤怒，弯下腰，一张一张地，
把地上的钱捡起来。那几张红色的百元大钞，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爸，妈，
你们说的是真的？”我抬起头，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有些沙哑，“为了一套房子，一笔彩礼，
你们真的要跟我断绝关系？”“废话！”我妈尖叫起来，“陈旭是你唯一的弟弟！
他结婚是天大的事！你不帮他谁帮他？我们养你这么大，供你读大学，
指望你出人头地能帮衬家里，结果呢？你倒好，在外面发了点小财就忘了本！
让你拿点钱出来跟要你的命一样！”发了点小财？我惨淡地笑了。
我和朋友合伙开的电商公司，刚刚起步，每一分钱都是掰成两半花。为了拉到投资，
我陪着笑脸喝了多少酒，熬了多少夜，他们知道吗？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他们眼里，
我只是一个可以无限度压榨的工具，一台为我弟弟的幸福生活服务的提款机。“我没钱。
”我平静地说，“公司账上需要流动资金，我所有的积蓄都投进去了。
我最多……能拿出五万。”“五万？”王莉夸张地叫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陈念，你打发要饭的呢？五万块够干嘛？买个厕所都不够！我姐妹们嫁人，
哪个不是风风光光的？你弟娶我，不能连套新房都没有吧？”陈旭也跟着帮腔：“姐，
你别这么小气。我听人说你现在是大老板了，出入都有车，八十万对你来说不是小意思吗？
你总不能看着我打一辈子光棍吧？”我看着他那张理所当然的脸，心一寸寸地冷下去。
“陈旭，我毕业三年，每个月给你打的生活费，你算过有多少吗？你换了多少部手机，
多少台电脑，花了多少钱，你心里没数吗？”“那不是你当姐应该的吗？”他梗着脖子喊。
“应该的？”我气笑了，“我没这个义务！我已经成年了，你们也一样！”“反了！
真是反了！”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告诉你，今天这钱，
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不然就拿着这一万块滚出去，永远别再踏进这个家门！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我握紧了手里那一万块钱，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空气死寂。我看着他们，试图从他们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亲情和不舍。
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冷漠，贪婪，和决绝。那一刻，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好。”我轻轻地说出一个字，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在每个人心头砸出了回响。
我将那一万块钱和银行卡整整齐齐地叠好，放进口袋。然后，我直视着我爸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这一万块，我收下了。就当是你们买断了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从此以后，我陈念，和你们陈家，再无任何瓜葛。”“你们的儿子结婚，
我不会出一分钱。你们的生老病死，也与我无关。”“我们，两清了。”说完，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后，传来我妈的叫骂声，
和我弟得意的笑声。“滚！滚得越远越好！没良心的东西！”“妈，别气了，她走了正好，
省得碍眼。这下清净了。”寒风吹在我的脸上，像刀子一样割。我没有哭。因为我知道，
从今天起，我没有家了。我只有我自己。2.离开家的那个晚上，
我开着我那辆二手的小破车，在高速上一路狂飙。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只是本能地想逃离那个让我窒息的地方。车窗外的灯光飞速倒退，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我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我爸那句“拿着这一万块滚”，和我弟那句“你赚了”。是啊，我赚了。
用一万块，看清了血脉至亲的真面目。这笔买卖，太值了。车开到服务区，我停下来，
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拨通了合伙人顾深的的电话。“喂，阿念，事情解决了？
”顾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沉稳。我猛吸了一口烟，呛得眼泪都出来了。“顾深，
”我哽咽着，“我好像……没有家了。”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报了地址，半个多小时后，顾深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他下了车，
快步走到我面前，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靠在他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那些积压在心底的委屈、愤怒、不甘，随着眼泪倾泻而出。我哭我逝去的亲情，
哭我这么多年的付出，哭我可笑的愚孝。顾深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陪着我，
像一座沉默的山，给了我最坚实的依靠。哭够了，我擦干眼泪，从他怀里退出来。“谢谢你。
”“傻瓜，跟我客气什么。”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回去吧，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我们呢。
”“嗯。”回到我们奋斗的城市，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我和顾深的公司，
是一家做农产品直播带货的初创企业。那几年，正是直播电商的风口。我像疯了一样工作，
白天跑遍周边的村子，寻找优质的货源，和农户谈合作。晚上，我就在直播间里，
声嘶力竭地叫卖。我把对家人的所有失望，都转化成了工作的动力。我要赚钱。
赚很多很多的钱。我要让他们知道，没有他们，我陈念，只会过得更好。创业的过程，
远比想象中艰难。我们遇到过无良的供应商，发来的货以次充好，害我们赔了一大笔钱，
还差点砸了口碑。我们也遇到过平台的恶意打压，流量被限，直播间里只有寥寥几个人。
最难的时候，公司账上只剩下几千块钱，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我和顾深，
还有几个跟着我们一起打拼的员工，每天就啃着馒头，喝着白开水，睡在公司的仓库里。
很多人都劝我放弃。但我没有。每次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我爸妈那张冷漠的脸，
想起我弟那得意的笑。是他们，让我明白了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凭着这股狠劲，我们硬是挺了过来。我们严格把控产品质量，
每一个水果都亲自挑选，确保新鲜可口。我们用心做内容，不仅仅是卖货，
还会分享很多农业知识和美食教程。渐渐地，我们的直播间有了起色，粉丝越来越多，
销售额也节节攀升。我们抓住了短视频的红利，拍了很多有趣的乡村生活视频，
打造了属于我们自己的IP。公司越做越大，从一个小小的仓库，搬进了宽敞明亮的写字楼。
员工也从最初的几个人，发展到了上百人的团队。我成了别人口中的“陈总”，
出入有豪车接送，身上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我有了钱，很多很多的钱。
但我一次都没有回过那个家，也没有给他们打过一个电话。仿佛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已经从我的生命里彻底抹去。只是偶尔，会从一些远房亲戚的口中，
听到一些关于他们的消息。3.“念念啊，你现在发达了，可别忘了家里的爹妈啊。
”给我打电话的是我三姨，我妈的亲妹妹。当年我被赶出家门，
她是唯一一个给我发了条微信，问我“还好吗”的亲戚。虽然我知道，
她更多的是出于看热闹的心态。“三姨，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平淡。“哎，也没什么大事。
”三姨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就是你弟，陈旭，最近不太顺。”我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他跟那个王莉，去年结的婚。你爸妈啊，为了给他凑那八十万，把老家的房子都卖了，
还欠了一**债。结果呢，那个王莉，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三姨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花钱大手大脚，天天就知道打牌逛街，也不出去工作。
陈旭那点工资，哪够她花的？两个人天天吵架，家里被闹得鸡飞狗跳。”“前段时间，
王莉嫌陈旭没本事，赚钱少，跟一个有钱的男人跑了，连孩子都没要。
”“你弟现在是又丢人又丢钱，工作也辞了，天天在家里喝酒，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爸妈愁得头发都白了。”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意料之中的结局。
陈旭从小就被我爸妈宠坏了，好吃懒做，眼高手低，以为天下的好事都该是他的。
王莉那种女人，本就是冲着钱来的。陈家已经山穷水尽，她自然会另寻高枝。“念念啊，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三姨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起来，“可再怎么说，
他们也是你的亲生父母，你弟弟也是你的亲弟弟。血浓于水啊。”“你看你现在这么有钱，
能不能……帮帮你弟？”“让他去你公司上班，随便给他安排个清闲的职位，
一个月给他开个万八千的工资，也比他现在这样强啊。”我冷笑一声。“三姨，
你是不是忘了？五年前，他们就已经用一万块钱，把我赶出家门了。”“我们，已经两清了。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记仇呢？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些事，一辈子都过不去。
”我淡淡地说，“如果没别的事，我挂了，我很忙。”没等三姨再说什么，我直接挂了电话。
血浓于水？可笑。当他们为了钱，毫不犹豫地抛弃我的时候，这血，就已经冷了。
4.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几天后，我妈竟然直接找到了我的公司。
那天我正在开会，秘书敲门进来，脸色有些古怪。“陈总，楼下前台说，
有位自称是您母亲的女士要见您。”我心里一沉。到底还是找来了。会议室里，
所有高管都看着我。我面无表情地说：“会议暂停，休息十分钟。”我走到楼下大厅，
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五年不见，我妈老了很多。头发白了大半，
脸上布满了皱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眼神里充满了惶恐和不安。她看到我，
眼睛一亮，快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念念！我的好女儿！妈可算见到你了！
”她的手粗糙又冰冷，抓得我生疼。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有事吗？”我的冷淡让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搓着手，有些局促地说：“念念，妈知道，
以前是妈不对，妈对不起你。妈给你道歉，你别生妈的气了，好不好？”她说着，
竟然要给我跪下。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这里是公司大厅，人来人往，
我不想把家里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去我办公室说吧。”我带着她上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她一进去，就被办公室的豪华装修惊得说不出话来。“念念，你……你现在真的发大财了啊。
”她喃喃地说，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我坐在真皮沙发上，示意她也坐下，
秘书给我端来一杯咖啡。“说吧，找我什么事。”我开门见山。我妈搓着手，
一脸的讨好：“念念啊，你看，你现在这么有本事，公司这么大。你弟他……他现在没工作，
在家里闲着，要不，你给他安排个活儿？”果然是为此而来。“我这里不养闲人。
”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怎么能是闲人呢？他是你亲弟弟啊！”我妈急了，
“你随便给他个经理当当，不就行了？都是自家人，他还能不尽心吗？
”我差点被她的话气笑。陈旭，一个高中都没毕业，整天游手好闲的混子，来我公司当经理？
他是想把我的公司搞垮吗？“不可能。”我放下咖啡杯，语气不容置喙，“公司的每个岗位，
都是公开招聘，凭能力上岗。他想来，可以，投简历，参加面试。过不了，就别想进来。
”“你！”我妈气得脸都涨红了，“陈念！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无情？那是你亲弟弟！
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毁了？”“他毁不毁，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冷冷地看着她，
“当初你们逼我拿钱，把他赶出家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你们的亲女儿？
”“现在他落魄了，就想起我来了？你们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她心上。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她开始哭哭啼啼，“那个王莉，就是个扫把星！
把我们家都给败光了！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只能租房子住……”“你爸他……他身体也不好，前段时间查出了高血压，心脏也不好，
天天都要吃药。”“念念，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拉我们一把吧。我们保证，
以后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她哭得声泪俱下，看起来好不可怜。如果是在五年前，
我可能会心软。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你们的困难，是你们自己造成的，与我无关。
”“我今天之所以见你，不是因为还念着什么母女情分，而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站起身，
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繁华的，我亲手打拼下来的城市。“下个月初八，
我们老家陈氏宗族要重修祠堂，开宗祠大会，对吧？”我妈愣了一下，
点点头：“是……是啊，你怎么知道？”“到时候，我会回去。”我转过身，看着她，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有些账，我们该当着全村人的面，好好算一算了。
”5.我妈被我最后那句话吓到了，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我的公司。我知道，
她一定会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我爸和陈旭。他们会恐慌，会猜测，会不安。而这，
正是我想要的。这五年来，我午夜梦回，常常会想起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夜晚。
那种被至亲抛弃的绝望和心痛，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我发过誓，总有一天，
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们明白，他们当初丢掉的，究竟是什么。
我要用他们最看重的方式，给他们最沉重的一击。接下来的半个多月，
我一边处理公司的事务，一边为回乡做准备。顾深看出了我的不对劲，问我：“阿念，
你真的想好了吗？”他知道我所有的过去。这五年来，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看着我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孩，成长为今天这个雷厉风行的女总裁。他是我最信任的战友，
也是我最亲密的伙伴。“想好了。”我看着窗外，眼神坚定，“有些事，总要有个了结。
”“我陪你回去。”他说。我摇摇头：“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要亲手解决。
”“那你小心。”他没有再劝，只是叮嘱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
”我心里一暖。“嗯。”出发前一天，我让财务准备了一亿现金。是的，一亿。整整一亿，
装满了几个特制的大箱子。我还联系了一家专业的安保公司，雇了十几名身强力壮的保镖，
以及一辆专业的运钞车。我要让这场“还乡”，变得足够盛大，足够震撼。6.下月初八，
陈家村。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村口的大榕树下，聚集了不少村民，
三三两两地聊着天。一排由数辆黑色奔驰S级组成的豪华车队，
缓缓驶进了这个偏僻的小山村，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村民们纷纷停下交谈，
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张望着。“这是谁家的亲戚啊？这么大排场？”“没见过啊，看这车牌，
都是大城市的。”“乖乖，这得多少钱一辆啊？”车队在村里唯一的祠堂前停下。
祠堂是新修的，青砖黛瓦，飞檐翘角，看起来气派非凡。今天，
是陈氏宗族十年一度的开宗祠大会，所有在外的陈姓族人，只要有点脸面的，都回来了。
祠堂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车门打开，十几名穿着黑色西装，
戴着墨镜的保镖率先下车，迅速在周围拉起一道警戒线，将围观的村民隔开。这阵仗，
把所有人都看傻了。紧接着，一辆巨大的运钞车，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倒车，
停在了祠照正中央。最后，我乘坐的那辆加长林肯的车门，才被司机恭敬地打开。
我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戴着墨镜，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从车上走了下来。
那一瞬间，整个广场都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惊讶，有疑惑，有探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