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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虚弱让沈惜蕊无力回答,她艰难地挪动着步子。
秦枕恼了,一把狠狠攥住她的手腕:“装什么柔弱!昨夜我让侍卫送你回去,你却偷偷跑了,原来是去找了萧迎?!”
她忍无可忍,颤抖着声音质问:“相爷是觉得,我昨夜被人虐打后,还能有力气逃跑?您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是楚将军。”
“您为何不好好问问您的侍卫,究竟是我逃跑,还是他奉了谁的命令要杀了我!”
“您为何不好好查一查,昨晚来害我的那两个人怎么会知道我在白马寺,他们背后又有谁在撑腰!”
秦枕冷笑:“往玉儿身上泼脏水?谁给你的胆子?萧迎?”
沈惜蕊讽刺一笑。
“秦枕,真相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在你心中,重要的只有楚玉,对吧?”
那笑意落在秦枕眼中,让他心脏骤然一阵紧缩。
方才她对着萧迎,明明笑得那样温顺柔和。
不安与嫉恨瞬间吞没他的理智,他狠狠拽着她,径直将她按在湖边。
幽深的湖水映着沈惜蕊惊恐的双眼。
他分明知道,她曾不止一次差点被淹死,所以她最怕水。
残忍的声音冰冷地响在头顶。
“枝枝,你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和萧迎搞在了一起!”
因在冬天梅花盛放时出生,她小字南枝,是梅花的别称。
这世上只有秦枕唤她枝枝。
情动之时他哑着声哄她:“枝枝,别哭,我温柔些好不好?”
可如今,他这么叫她,只让她觉得恶心。
“你跟他睡了?刺杀玉儿的那伙人是他派去替你报仇的,对吗!”
他翻涌着怒意的眼眸里裹挟着令她心悸的疯狂。
身体的虚弱让她根本无力反抗。
秦枕却当她默认了。
“来人!把她按到湖里,让她好好反省过错!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让她上来!”
婢女怯怯求情:“相爷......虽然这湖水不深,可姑娘最怕水了,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
秦枕阴沉着脸,冷嗤:“怕?她若是怕,骨头就不会这么硬了!”
“不是找到靠山了吗,我倒要看看萧迎会不会来救你!”
可他不知道,她刚刚失去了他们的孩子,根本遭受不住在冷水里浸泡。
她终于晕倒在了湖水中,紧接着发起高烧。
迷迷糊糊中,一直在做噩梦。
一会儿是在沈家,嫡兄、嫡姐将她关在笼子里放恶狗吓唬她;
一会儿又是秦枕剖开她的心,将跳动的心脏生生剜出来,不屑一顾地丢在地上......
醒来后不久,楚玉和秦枕便来了。
楚玉抱臂睨着她:“下月初七黄道吉日,是我与槐安大婚的日子。你可要在婚期前,帮我缝制好嫁衣啊。”
沈惜蕊虚弱地闭上眼,平静道:“抱歉,楚将军,我的身体恐怕无能为力。”
楚玉冷笑:“不过是在湖水里泡了会而已就发烧了,槐安,你这继妹还真是娇气。”
秦枕淡淡看着她,一丝波澜也无。
“楚家术士说你的命格奇特,若是以你的鲜血染红丝线,制成嫁衣,便可为玉儿挡去灾祸。”
“楚家承诺,只要你亲手为她制好这件嫁衣便是楚家的恩人,楚老将军会将你收为义女,今后你便是楚家的**。”
说的仿佛是天大的恩赐,沈惜蕊闻言却笑了。
“若是我不答应呢?”
秦枕深深盯着她,平静之下藏着汹涌暗流。
他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带着几分恶劣的绝情狠辣。
“那我便只好将你娘送去寡汉村了。一个痴傻的哑妇,在那儿会遭遇什么,你要不要亲眼去看看?”
沈惜蕊浑身血液凝固,比被泡在湖水中还要冷。
她恨得咬牙:“秦枕,你就是个魔鬼!”
秦枕却笑了。
深夜。
沈惜蕊划开自己的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鲜血一点点染红白色丝线。
秦枕突然推门而入。
没有温度的眸子落在她手臂上,眸中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异色。
“补血养气的灵药,乖乖吃了。”
他放下一枚药盒,口吻竟是难得的温和。
沈惜蕊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无动于衷。
秦枕微恼,一把将她捞起放在自己腿上,紧紧箍住她的腰身。
“还在跟我闹脾气?”
“成了楚家义女有何不好?在秦府总归不清不楚,你若成了楚家女,到时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成我的妾。”
男人火热的鼻息扑洒在耳边。
沈惜蕊却冷得彻骨。
她凄苦一笑:“你让我做你的妾?是怕楚将军弄不死我吗?”
“玉儿自小习武,只是性子骄横了些,却不是心肠歹毒之人。”
他轻轻抚着她的唇,眼中染上几分贪恋。
“枝枝,别妄想攀上别的男人离开我,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门外。
楚玉冷峭的脸上浮起一抹阴狠的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