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云潋结婚第五年,发现她出轨了。她跪在我面前哭:“他是我爸的救命恩人…就这一次。
”我看着她腕上那道为我挡刀的疤,哑声说:“好。”后来她和小三在私人画廊偷情时,
所有宾客的平板突然同步直播。“季先生,”我笑着切断小三的海外资金链,
“睡我老婆的代价,是身败名裂。”云潋尖叫着冲过来,我捏住她下巴:“而你,
该去牢里陪你的诈骗犯父亲了。”第一章冷砚推开家门的时候,屋里没开灯。
只有餐厅那边透过来一点暖黄的光,映着云潋坐在餐桌旁的侧影。桌上摆着几样菜,
罩着保温的盖子,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已经冷掉的饭菜香气。“回来了?
”云潋的声音有点飘,没回头看他。“嗯。”冷砚应了一声,声音有点沉。他脱下外套挂好,
换了鞋,走到餐桌边。云潋面前放着一杯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玻璃杯壁。冷砚没坐下,
目光扫过桌上明显没动过的饭菜,又落回云潋身上。她今天穿了件新买的羊绒衫,米白色,
衬得她脖颈修长,只是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吃过了?
”冷砚问,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云潋像是被惊了一下,手指一缩,随即又放松下来,
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没…没什么胃口。等你呢。”她终于抬起头,对他扯出一个笑,
那笑容有点勉强,像一张没贴好的画皮,“今天…画廊那边忙吗?”“老样子。
”冷砚拉开椅子坐下,没动筷子。他的视线落在云潋搁在桌面的左手腕上。
那里有一道浅白色的、细长的疤痕,像一条褪了色的旧绳结,盘踞在细腻的皮肤上。
那是五年前,一个持刀抢劫的疯子冲向他时,云潋想也没想就用手臂挡上去留下的。
当时血淌了他一手,温热粘稠。空气有点凝滞。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一下,
又一下,敲在寂静里。“云潋。”冷砚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
云潋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嗯?”冷砚没说话,只是从西装内袋里,
慢慢抽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很普通的A4打印纸,被他修长的手指捏着,边缘有些发皱。
他把它轻轻放在云潋面前的水杯旁边。云潋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瞳孔猛地一缩。她没动,
也没去拿,只是盯着它,仿佛那是什么剧毒之物。餐厅顶灯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小片阴影,
让她的表情模糊不清,只有骤然急促起来的呼吸暴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解释一下。
”冷砚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云潋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然后,毫无预兆地,
她“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下来,双膝重重砸在冰凉的地砖上。她伸出手,
死死抓住冷砚垂在身侧的右手,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冷砚…冷砚你听我说…”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滚落,
砸在冷砚的手背上,滚烫。“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冷砚没动,也没抽回手,
任由她抓着。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头顶的发旋上,那里有几根不听话的碎发翘着。
“他…他叫季屿白…”云潋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他…他救过我爸的命!
就在去年冬天,我爸心脏病突发倒在路边,是他…是他开车把我爸送去医院,
还垫付了手术费…要不是他,我爸就…就没了…”她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绝望地看着冷砚,
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松动。
“我…我只是想感谢他…真的…就…就那一次…在酒店…我喝多了…我糊涂了…冷砚,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语无伦次,身体因为哭泣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冷砚的视线,
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从她涕泪横流的脸,移到了她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
目光最终定格在她左手腕那道浅白的疤痕上。那道疤,像一道无声的符咒,
锁住了他喉咙里所有翻涌的暴怒和冰冷的质问。时间仿佛凝固了。
餐厅里只剩下云潋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云潋几乎要绝望,
冷砚才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一口滚烫的沙砾。
他那只被云潋死死抓住的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没有推开她,
反而带着一种沉重的、几乎脱力的感觉,轻轻落在了她因为哭泣而不断耸动的肩膀上。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钝痛,
砸在死寂的空气里:“好。”第二章那声“好”字落地,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深潭,
只激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便迅速沉没,留下更深的死寂。云潋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冷砚…你…你原谅我了?”她声音发颤,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抓着他衣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冷砚没有看她狂喜的脸。
他的目光越过她凌乱的发顶,落在餐厅角落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上,叶片边缘已经泛黄卷曲。
他放在她肩上的手,很轻地、几乎不带任何情绪地拍了拍,然后收了回来。“起来吧。
”他说,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比之前更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所有的波澜都被强行压在了冰面之下。他站起身,绕过跪在地上的云潋,走向厨房。
打开冰箱,拿出冰水,倒了一杯。玻璃杯壁瞬间凝结起细密的水珠。他仰头喝了一大口,
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近乎****。云潋还跪在原地,
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平静弄懵了。她扶着桌腿,有些踉跄地站起来,脸上泪痕未干,
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虚脱感。“冷砚,我保证!我发誓!再也不会了!
我…我明天就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删掉!我…”“吃饭吧。”冷砚打断她,声音没什么起伏。
他走回餐桌旁,坐下,伸手揭开了保温盖。里面的菜色是云潋的拿手菜,糖醋排骨,
色泽红亮,此刻却散发着一股油腻的冷气。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机械地咀嚼着。味道是熟悉的酸甜,此刻却味同嚼蜡。云潋看着他平静地吃饭,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席卷了她。她胡乱抹了把脸,也坐了下来,
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只是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时不时偷瞄一眼冷砚。
他吃得很快,也很安静。餐厅里只剩下碗筷轻微的碰撞声。“我…我去把菜热一下?
”云潋小声提议。“不用。”冷砚放下筷子,碗里的饭已经空了。他抽了张纸巾,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动作一丝不苟。“饱了。”他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晚上还有个视频会议,我去书房。”说完,他径直走向楼梯,脚步沉稳,
没有再看云潋一眼。云潋看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心里那块刚刚落下的石头,
不知为何,又悬了起来。冷砚太平静了,平静得让她心慌。那声“好”字带来的狂喜,
像退潮一样迅速消散,留下一种空落落的不安。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道疤,
指尖轻轻抚过那微凸的痕迹,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书房的门被轻轻关上,
落锁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楼下。冷砚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挺直的脊梁终于垮塌了一瞬。黑暗中,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胸腔里那股翻江倒海的、带着血腥味的暴戾,被他强行压回深处,只剩下冰冷的余烬在灼烧。
他走到书桌前,没有开顶灯,只拧亮了桌上一盏光线集中的台灯。昏黄的光圈笼罩着桌面。
他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没有文件,只静静地躺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U盘。
他把它拿了出来,**电脑接口。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他点开一个隐藏极深的文件夹,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子文件夹,名称是冰冷的日期和地点代码。
他点开最近的一个日期,里面是数张高清照片和几段经过处理的音频文件。照片的主角,
是云潋和一个陌生男人。男人身形高大,穿着考究的休闲西装,侧脸线条优越,
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精英气质。背景是高级餐厅的私密卡座,
灯光暧昧;是酒店地下车库的角落,两人姿态亲昵;最后几张,
是云潋独自进入一家私人会所的背影,时间显示就在今天下午。
冷砚的目光死死钉在屏幕上那个男人的脸上——季屿白。这个名字,
连同他名下那家看似光鲜、实则靠着灰色金融操作和艺术品洗钱起家的“屿白资本”,
早已被冷砚查了个底掉。他点开一段音频,嘈杂的背景音被过滤掉,
只剩下云潋带着醉意的、娇媚的声音,
…屿白…别…这里不行…嗯…冷砚他…他最近好像有点疑心…”接着是一个低沉含笑的男声,
带着掌控一切的慵懒:“怕什么?你那老公,一个搞艺术的,心思都在他那堆破画上吧?
他能知道什么?再说了…宝贝儿,你爸那事儿,可是个无底洞,除了我,谁还能帮你填?
”云潋模糊的呜咽声:“…我知道…可是…”“没什么可是,
”季屿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丝轻蔑,“跟着我,你爸的事,
还有你看上的那几幅画,都不是问题。至于冷砚…呵,一个没用的男人罢了。
”音频到此戛然而止。书房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电脑主机发出低微的嗡鸣。
冷砚盯着屏幕上季屿白那张英俊却令人作呕的脸,
眼神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冻原上万年不化的寒冰。他放在鼠标上的手,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着。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靠向椅背,
整个人陷进柔软的皮质座椅里。台灯的光线只照亮他半边脸,另一半隐在浓重的阴影里,
看不清表情。黑暗中,他无声地勾起唇角,那弧度冰冷、锋利,淬着剧毒。
“季屿白…”他低低地、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轻得像叹息,
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玉石俱焚的决绝,“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日子像裹了层厚厚糖衣的药丸,表面甜腻光滑,内里却苦涩难当。那晚之后,
云潋变得格外小心翼翼,近乎讨好。
她删掉了季屿白所有的联系方式(至少在冷砚能看到的地方),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社交,
每天准时回家,变着花样做冷砚喜欢的菜,说话轻声细语,
眼神里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惶恐和试探。冷砚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依旧早出晚归,
打理着他那间在圈内颇有名气的“墨痕”画廊,和艺术家、收藏家们谈笑风生,
举止从容优雅。回到家,他会吃云潋做的饭,偶尔回应她几句无关痛痒的家常,态度平和,
甚至称得上温和。只是那温和像一层薄冰,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云潋每次试图靠近,
都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冷意。她手腕上的疤,
成了两人之间一道无形的、却又时刻存在的界碑。“冷砚,你看这件新到的羊绒披肩怎么样?
天快凉了。”云潋拿着一件米色的披肩,走到正在看艺术杂志的冷砚身边,
语气带着刻意的轻快。冷砚从杂志上抬起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到那件披肩上,
点了点头:“不错。”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恶。“那…我买下了?”云潋试探着问。“随你。
”冷砚的视线重新落回杂志上,翻过一页,纸张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云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捏着披肩的手指紧了紧。她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
最终还是沉默地转身,把披肩放回了原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几天后,
冷砚在画廊的私人办公室里,接到了季屿白的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
但冷砚一眼就认出了那串数字背后的主人。“喂?”冷砚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冷先生?
久仰大名。”电话那头传来季屿白带着笑意的声音,磁性,自信,带着一种天然的优越感,
“我是季屿白,‘屿白资本’的。冒昧打扰,
实在是对您画廊即将举办的‘新锐之光’秋季特展非常感兴趣,
尤其是那几幅压轴的抽象表现主义作品,听说已经名花有主了?”冷砚靠在宽大的皮椅上,
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眼神却锐利如鹰。“季总消息灵通。确实,几位藏家意向很强。”“哈哈,好东西总是抢手。
”季屿白笑声爽朗,带着志在必得的意味,“不知冷先生能否赏脸,给我个机会?价格方面,
绝对让您满意。另外,我对艺术投资也有些心得,或许我们还能有更深入的合作?
”“深入合作?”冷砚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商人式的兴趣。“当然,
”季屿白的声音压低了些,透着一股心照不宣的暧昧,“我听说冷先生手上,
还压着几件…嗯…‘来源’比较特别的好东西?路子,我这边有的是,保证安全,利润嘛,
对半分,如何?”冷砚的指尖停止了敲击。他微微眯起眼,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嘲讽。
鱼儿,上钩了。季屿白果然如调查中一样,贪婪,胆大,
对艺术品洗钱这种灰色地带情有独钟。“季总果然爽快。
”冷砚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听起来像是被对方的“诚意”打动,“不过,
电话里谈这些,不太方便吧?”“那是自然!”季屿白立刻接话,“这样,
明晚‘云顶’会所,我做东,我们边喝边聊?正好,
也让我提前欣赏一下冷先生慧眼挑中的那些‘新锐’佳作?”“云顶?”冷砚沉吟了一下,
“也好。明晚八点,恭候季总。”“爽快!那就说定了!”季屿白的声音透着愉悦。
挂了电话,冷砚脸上的那点虚假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刺骨的冰寒。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小陈,把‘新锐之光’特展的电子邀请函,
给‘屿白资本’的季屿白先生发一份。另外,”他顿了顿,声音更冷,
“把B7展区那几幅‘特殊’作品的电子图录,单独加密打包,标注‘内部预览’,
一起发过去。”“好的,冷总。”助理小陈的声音传来。放下电话,
冷砚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的灯火,车流如织。他俯视着这片繁华,
眼神却像穿透了这浮华的表象,看到了底下涌动的暗流和即将到来的毁灭。他拿出私人手机,
点开一个加密通讯软件,输入一行指令般的文字:【饵已下,目标咬钩。‘云顶’明晚八点。
按计划,启动‘画皮’。】几秒后,一个简洁的回复跳了出来:【收到。‘画皮’准备就绪。
】冷砚收起手机,指尖在冰凉的玻璃上划过。映在玻璃上的那张脸,英俊,沉稳,
眼底却燃烧着无声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第四章“云顶”会所顶层的“观澜”包厢,
是俯瞰城市夜景的绝佳位置。巨大的落地窗外,霓虹如星河倾泻,
包厢内却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光线幽暗暧昧。季屿白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
露出一点古铜色的皮肤,姿态闲适地靠在柔软的沙发里,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金属打火机,
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他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眼神在包厢内扫视,
带着一种主人般的审视。门被无声地推开,冷砚走了进来。他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
气质沉静,与这浮华的场合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入其中。“冷先生,准时!
”季屿白立刻站起身,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伸出手。冷砚与他虚握了一下,触之即分。
“季总久等。”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哪里哪里,能等冷先生是我的荣幸。
”季屿白热情地招呼他入座,亲自拿起醒好的红酒,为冷砚斟上。“尝尝,
95年的罗曼尼康帝,特意为今晚准备的。”深红色的酒液在高脚杯中荡漾,
散发出醇厚的果香。冷砚端起酒杯,象征性地晃了晃,并未品尝。“季总破费了。
”“小意思。”季屿白摆摆手,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切入正题,“冷先生,
电话里说的那几件‘特别’的东西…?”冷砚放下酒杯,
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超薄的平板电脑,解锁,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推到季屿白面前。
屏幕上显示着几幅艺术品的图片,风格各异,但都价值不菲,更重要的是,
它们的“来源”在业内都存有争议或疑点。季屿白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他贪婪地滑动着屏幕,手指在几幅标注着高额数字的作品上流连。“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冷先生果然有门路!”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和算计的光芒,“路子绝对安全,
我打包票!至于分成,五五,您看?”冷砚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目光落在窗外璀璨的夜景上,似乎在权衡。
包厢里只剩下轻柔的爵士乐和季屿白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五五…”冷砚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季总,胃口不小。”季屿白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堆起更深的笑容:“冷先生,风险也大嘛。我这边打点上下,疏通关节,
都是真金白银砸进去的…”“风险共担,利润共享,道理我懂。”冷砚打断他,
视线转回季屿白脸上,眼神锐利,“不过,我有个条件。”“您说!”季屿白立刻道。
“这几件东西,不能走你‘屿白资本’的明账。”冷砚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知道你在海外,尤其是开曼群岛,
有几个‘壳’运作得很干净。用它们,走离岸通道,资金分批回流。手续费,
我额外付你一成。”季屿白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震惊和更深的警惕。
他眯起眼睛,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沉静内敛的画廊老板。
对方不仅知道他有“特殊”渠道,竟然连他精心隐藏的离岸壳公司都摸得一清二楚?
“冷先生…调查得很仔细啊。”季屿白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试探。“合作,贵在坦诚。
”冷砚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坦荡,却又深不见底,“我既然敢把东西拿出来,
自然要确保万无一失。季总在海外的手段,我略有耳闻,很‘专业’。
这也是我选择和你谈的原因。”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如果季总觉得风险太大,
或者…信不过我,那今晚就当我请季总喝酒赏景了。”他作势要收回平板。“等等!
”季屿白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住了平板边缘。
巨大的利益诱惑和冷砚展现出的“深不可测”让他心头那点警惕被压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更强烈的贪婪和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他哈哈一笑,
重新拿起酒杯:“冷先生快人快语!好!就按您说的办!用离岸壳,走干净通道!
手续费就按您说的,一成!”两只高脚杯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鸣响。
深红的酒液在杯中晃动,映着两张各怀心思的笑脸。“合作愉快,季总。”“合作愉快,
冷先生!为了我们的‘新锐之光’!”季屿白特意加重了“新锐之光”几个字,
意有所指地笑道,“听说这次特展,冷先生可是下了血本,请了不少重量级藏家和媒体?
”冷砚微微一笑,眼底却毫无笑意:“小打小闹,希望季总到时候赏光。”“一定!一定!
”季屿白满口答应,心情大好,“对了,冷先生,听说尊夫人…云潋女士,
对艺术也颇有鉴赏力?不知是否有幸,在特展开幕式上,
请她一同…”“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在家休养。”冷砚淡淡地打断他,语气听不出喜怒,
“开幕式,就不劳烦她了。”季屿白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笑道:“哦,
那真是遗憾。希望云女士早日康复。”他端起酒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大口,
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和…兴味。冷砚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像吞下了一团冰冷的火焰。包厢外,
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将包厢内这场裹着糖衣的毒药交易,映照得光怪陆离。
第五章“墨痕”画廊的“新锐之光”秋季特展,成了近期艺术圈最炙手可热的盛事。
宣传铺天盖地,重量级藏家、艺术评论家、媒体记者的名字在邀请名单上熠熠生辉。
作为策展人和画廊老板,冷砚忙得脚不沾地,电话不断,各种细节需要他亲自敲定。
云潋被冷砚以“休养”为由,隔绝在了这场喧嚣之外。她待在家里,
看着电视里、网络上对特展的预热报道,看着冷砚在镜头前从容不迫、侃侃而谈的侧影,
心里像被无数只蚂蚁啃噬。不安,焦躁,还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失落感,日夜折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