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卑微的哑巴替身。顾言把我捡回家，
只是因为我有一双酷似他白月光的眼睛。三年里，我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影子，
一个不会说话、没有思想的洋娃娃，承受着他所有的漠视和旁人的所有嘲讽。
直到他的白月光回国，我被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
车祸、绑架、坠海……一场场精心设计的“意外”接踵而至，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悲剧主角。
顾言的公司也随之风雨飘摇，一步步走向深渊。他不知道，我不是哑巴，
我只是懒得和死人说话。他更不知道，这场狩猎游戏，从三年前我主动走向他的那一刻起，
就已布下天罗地网。当他一无所有地跪在我面前，当他的白月光哭着求我高抬贵手时，
他们才终于想起那个被他们联手逼死的女孩。没错，我就是回来索命的。
01.他的白月光回来了手机震动的时候，顾言的手正覆在我的腰上。屋里没开灯，
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打下一片深浅不一的光影。
他的身体很烫，呼吸也很重。我像往常一样，安静地躺着，扮演一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
这是我作为替身的第三年。手机屏幕亮起，映出“徐幼安”三个字。顾言的动作停了。
那只刚才还带着滚烫温度的手，瞬间抽离，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他翻身下床，
走到窗边去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见了。“幼安？你回来了？”“……嗯，
我在，我一直都在。”“别哭，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他的声音，
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三年来，他对我说话，要么是命令，要么是嘲讽，更多的时候，
是沉默。他挂了电话，开始匆忙地穿衣服。金属皮带扣发出的清脆响声，在寂静的卧室里，
显得格外刺耳。我从床上坐起来，没开灯，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他穿好衣服，走到床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正在慢慢覆盖掉他原本的木质冷香。
他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扔在床头柜上。“这个月的生活费。没事别出门，也别给我打电话。
”他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就像在打发一个……有点麻烦的宠物。我顺从地点点头，
然后朝他比划了几个手语。意思是：“路上小心。”他看懂了，但眼神里没有半分动容，
反而掠过一丝不耐烦。“行了。”他扔下两个字，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门被关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房间彻底陷入黑暗和死寂。我在黑暗中坐了很久，
直到身体都有些发僵，才慢慢地挪到床边，拿起了那张银行卡。卡片冰冷，像顾言的眼神。
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辆黑色的宾利绝尘而去，消失在城市的车水马龙里。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喂？”对面是一个干练的男声。
我的喉咙有些干涩，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但清晰无比。“他走了。”我说。
“计划可以开始了。”对面的人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
“你的声音……你不是……”我笑了笑，声音很轻。“我从来都不是哑巴。”“我只是，
懒得和一群将死之人说话。”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
将那张银行卡在指尖转了一圈，然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顾言，徐幼安。你们的游戏，
结束了。我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02.第一份大礼：一场“意外”的车祸顾言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第三天，依旧没有。
只有阿姨每天定时上门，做好一桌子菜，然后看着我一个人，安静地把它们吃完，
再默默地收拾。所有人都觉得我可怜。一个被金主抛弃的哑巴替身，除了这张脸，一无所有。
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鄙夷。我不在乎。我在等一个时机。第四天，时机来了。
那天下午，我按照“计划”，出门去附近一家我常去的画材店。我喜欢画画，
这是顾言唯一欣赏我的地方。因为徐幼安也喜欢。我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
看起来干净又无害。走出公寓大楼，阳光有些刺眼。我抬手挡了一下，
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路口，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正停在不远处，没有熄火。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向人行道走去。绿灯亮起。我走到马路中间。
刺耳的刹车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那辆面包车像失控的野兽，
直直地朝着我撞了过来。周围响起一片尖叫声。我没有躲。我只是睁大了眼睛，
脸上露出惊恐又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任由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将我撞飞出去。
身体飞起来的瞬间，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街角咖啡店里，那个穿着香奈儿套装，
端着咖啡杯，脸上带着得意笑容的女人。徐幼安。很好。鱼儿上钩了。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我睁开眼，首先看到的，
是顾言那张写满了烦躁和一丝……愧疚的脸。他瘦了些，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看起来有些疲惫。见我醒了，他僵硬地开口：“医生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腿部骨裂，
没什么大碍。”我眨了眨眼，没说话。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了我一把。
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我却觉得，那温度像是烙铁，烫得我心口发疼。我低下头，
伸出没受伤的手，颤抖着在他手心写了几个字。“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他的身体僵住了。我能感觉到，他扶着我的那只手，收紧了力道。过了很久，
他才用一种复杂的语气说：“不是你的错。”“肇事司机已经抓到了，他说……是刹车失灵。
”我抬起头，用那双和他白月光一模一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却没有掉下来。那副委屈、害怕，却又故作坚强的样子，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尤其是顾言这种，自视甚高的男人。果然，他的眼神软了下来。他伸出手，
似乎想摸摸我的头，但举到一半，又停住了。病房的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了。
徐幼安提着一个果篮，走了进来。她看到顾言扶着我的姿势，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03.挑拨离间，我是专业的“阿言，我听说江**出事了，就过来看看。
”徐幼安的声音又甜又软，像浸了蜜的棉花糖。她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眼神却像刀子一样，
在我身上刮来刮去。“江**，你没事吧？司机也真是的，怎么开车这么不小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状似亲昵地坐到我床边，想要拉我的手。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顾言的眼睛。徐幼安的笑容僵在脸上，
随即又换上一副受伤的表情，看向顾言。“阿言，你看，江**好像不太喜欢我。
”顾言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对我说：“江影，幼安是来看你的，别这么没礼貌。”我低下头，
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然后，我抬起手，飞快地比划了几个手语。我的手语，
只有顾言能看懂。他说，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我告诉他：“我没有……我只是……怕。”顾言问：“怕什么？”我看了徐幼安一眼，
又飞快地低下头，手语比划得又急又乱。
“我怕……她……也怕你……生气……”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在场的两个聪明人，
都听懂了。徐幼安的脸，瞬间白了。她急切地向顾言解释：“阿言，你别听她胡说！
我怎么会……我跟她无冤无仇的！”顾言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深邃。我在赌。
赌他对我的那一点点愧疚，和他骨子里的多疑。徐幼安是个聪明的女人，但她太急了。
她急着在我面前宣示**，急着把我这个“替代品”彻底清除出顾言的世界。这份急切，
就是她最大的破绽。我继续用手语比划着，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滴一滴，
砸在白色的被子上。“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我比划不下去了，
只是捂着脸，无声地哭泣。看起来，就像一个被正主找上门、吓得六神无主的可怜小三。
徐幼安气得浑身发抖。“你装什么装！你这个哑巴！你……”“够了！”顾言终于开口，
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他不是对我，而是对徐幼安。“幼安，她刚出车祸，情绪不稳定，
你别**她。”徐幼安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言。“阿言，你居然为了一个哑巴吼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言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透着疏离，“你先回去吧，
这里有我。”徐幼安的眼圈红了。她死死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然后，她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病房里，又只剩下我和顾言。他站在原地，很久没动。
我能感觉到，他心烦意乱。一个是他失而复得的白月光，
一个是对他百依百顺、还刚刚“受了委屈”的替身。他开始动摇了。这就够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过了许久，他才走到我床边，
抽了张纸巾，动作有些粗鲁地递给我。“别哭了。”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抬起头，
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用手语问：“你……相信我吗？”他沉默了。这个沉默，
就是最好的回答。他不完全相信我，但他也开始，不那么相信徐幼安了。我的嘴角，
在被子下面，悄悄勾起。徐幼安，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04.他的公司，是我亲手凿开的第一个缺口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
顾言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来，都会待上一两个小时。他不再像以前那样，
把我当成一个纯粹的摆设。他会问我伤口还疼不疼，会削苹果给我吃，虽然动作很笨拙。
徐幼安也来过两次，每次都想找我麻烦，但都被顾言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我知道，
顾言心里那杆秤，已经开始倾斜了。出院那天，他亲自来接我。
车子没有开回我们之前住的那个公寓，而是去了另一处更安静、安保也更严密的别墅区。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他把门卡交给我，“这里安全。”我接过门卡，乖巧地点点头。
心里却在冷笑。安全？顾言，这个世界上，最不安全的地方，就是你的身边。
安顿下来的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里面是一部全新的手机，
和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我打开手机，里面只有一条信息。“A计划完成。B计划已启动。
”我看完后，将信息删除，然后把手机卡取出来，掰成两半，冲进了马桶。B计划，
是针对顾言公司的。顾言的公司叫“远大集团”，是国内的地产龙头。这几年，
他一直在筹备一个叫“未来城”的项目，赌上了集团大半的身家。这个项目一旦成功，
顾言将一跃成为国内首富。一旦失败，远大集团将万劫不复。我的目标，就是让它失败。
我用新手机登录了一个加密邮箱，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发给了顾言最大的竞争对手——“宏业地产”的老总。那份文件里，
是“未来城”项目前期规划的一些……无伤大雅，但足以让对手抓住把柄的小漏洞。
这些东西，都是三年来，我从顾言书房里那些被他随手丢弃的草稿和废案中，
一点点拼凑出来的。他从不防备我。因为在他眼里，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哑巴。
做完这一切，我像往常一样，画画，看书，等顾言回家。三天后，远大集团的股价，
开始出现小幅度的下跌。新闻上说，宏业地产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抢先一步，
拿下了“未来城”项目旁边的一块地，并且公布了一套和“未来城”极其相似，
但成本更低的规划方案。这相当于，在顾言的心脏旁边，插了一把刀子。
顾言为此忙得焦头烂额，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第五天晚上，他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酒气。
他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扯开领带，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烦躁。我倒了一杯温水，
端到他面前。他看了我一眼，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然后，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吓人。“说，是不是你做的？”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我愣住了，脸上露出茫然和害怕的表情，拼命地摇头。“不是你，还会有谁？
”他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你一个哑巴，能懂什么商业机密。”他松开我，
颓然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滚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咬着嘴唇，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客厅。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脸上的所有表情，
瞬间消失。顾言，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不。这才只是开始。我要的，不是让你伤筋动骨。
我要的，是让你……家破人亡，一无所有。05.我被绑架了，
绑匪是我雇的顾言的公司陷入了泥潭。宏业地产的步步紧逼，让“未来城”项目举步维艰。
董事会里，也开始出现质疑顾言的声音。他变得越来越暴躁，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而我，
则抓住一切机会，扮演着一个温柔、体贴、无条件包容他的解语花。他喝醉了，
我为他准备醒酒汤。他胃疼，我笨拙地学着为他熬粥。他烦躁地摔东西，
我会在一旁默默地收拾碎片，然后在他手心写：“别生气，伤身体。”他看我的眼神，
变得越来越复杂。有怜悯，有依赖，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动容。我知道，
火候差不多了。是时候，给他再添一把火了。那天，我独自出门，去了市中心的一家画廊。
回来的时候，我特意抄了条近路，经过一个正在施工的、没什么人的小巷。巷子里，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已经等候多时了。我刚走进去，车上就下来两个戴着口罩的男人，
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我没有挣扎。只是在被拖上车的前一秒，我“不小心”，
将手腕上那条顾言送我的手链，掉在了地上。那条手链上，有GPS定位器。
这是他为了“随时掌握我的行踪”而装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我被带到了郊区一个废弃的仓库。绑匪很“专业”，他们用黑布蒙住我的眼睛，
用绳子把我绑在椅子上，然后拿我的手机，给顾言打了电话。电话开了免提，
我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每一个字。“顾总吧？你的小情人现在在我们手上。”电话那头，
是短暂的沉默。然后，是顾言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你们想怎么样？”“痛快！”绑匪笑了，
“我们要一千万。给你三个小时准备。哦，对了，不许报警，不然我们就撕票！”“地点。
”顾言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绑匪报了一个地址，然后补充了一句。“对了，顾总，
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花钱买你这位小情人的命，我们兄弟看她长得不错，
有点不忍心，才想跟你要点钱花花。”“谁？”顾言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这个我们可不能说。不过可以给你个提示，是个姓徐的**。”说完，绑匪直接挂了电话。
仓库里，陷入一片死寂。我能听到那两个“绑匪”粗重的呼吸声。他们是专业演员，
我花大价钱请来的。接下来，就看顾言怎么选了。是选择相信他的白月光，
还是选择……救我这个替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不是对我，
而是对电话那头的顾言。06.他选了她，游戏正式开始三个小时，像是三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因为我知道，顾言一定会来。他不是因为爱我，
而是因为他那可悲的、不容被挑衅的自尊心。一个他圈养的金丝雀，居然有人敢动，
这无异于在他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更何况，那个“幕后主使”，
还被指向了他的心头肉——徐幼安。他必须来，他必须搞清楚真相。仓库的铁门，
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刺眼的光线，一起涌了进来。顾言站在门口，
身后跟着几个保镖。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
但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几乎要将整个仓库都冻结的寒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