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同学会上经不住初恋卢峰和韩彬的起哄,喝到断片。醒来时身旁躺着卢峰**的脊背。
告密者林锐把**视频甩在展毅桌上:“你老婆和初恋在酒店搞了一整夜。
”展毅捏碎了玻璃杯,鲜血混着威士忌滴在照片上沈棠迷醉的脸上。第一章午夜一点,
凯悦酒店顶层的霓虹招牌不知疲倦地闪烁着,把停车场入口映照得光怪陆离。
一辆黑色奥迪A8L悄无声息地滑入停车位,轮胎碾过潮湿的地面,发出细微的嘶响。
车门推开,展毅跨了出来。他个子很高,笔挺的深灰羊绒大衣衬得身形利落,
几乎融进昏暗的光影里。空气冰冷刺鼻,混杂着尾气、雨后的土腥味,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廉价香水的甜腻。他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
视线投向酒店金碧辉煌的旋转门。沈棠的电话,半小时前就打不通了。最后一条信息,
是晚上十点发来的,屏幕冷光映着他毫无波澜的脸:“同学会开心,少喝点,结束告诉我。
”“同学会?”展毅无声地重复了一遍,嘴角扯出一个极淡、几乎没有弧度的纹路。
他想起沈棠出门前,对着镜子仔细描摹眼线,特意换了条新买的酒红色露肩连衣裙,那样子,
既紧张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他当时在沙发上看一份并购案的评估报告,
只淡淡提醒了一句:“外面冷,带件外套。”她含糊地应了一声,拎着包,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略显急促,像在逃离什么。现在,这逃离似乎有了更明确的指向。
展毅没有走向正门,步伐一转,绕向酒店侧面一条相对僻静的通道。
皮鞋踩在光滑的釉面砖上,发出清晰而压抑的回响,一声声敲在寂静的走廊里。
通道尽头拐角,连接着酒店后方一块专门堆放垃圾桶的半封闭区域。灯光更加幽暗,
几乎只能勉强视物。混杂着食物腐败和清洁剂酸馊的气味扑面而来。展毅脚步未停,
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阴影里一个不起眼的消防栓。消防栓后方的暗影里,
有两点猩红猛地一缩,随即被快速摁灭。一个人影有些慌张地探出身,是个瘦小的男人,
穿着不太合身的保安制服,眼神躲闪。是林锐。“展、展先生!
”林锐的声音带着被烟熏过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颤抖,“您这么快就到了。”展毅没说话,
只是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却像无形的冰锥,刺得林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东西呢?
”展毅开口,声音低沉,在这狭小空间里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质感。林锐咽了口唾沫,
喉结滚动。他慌忙从保安制服宽大的内兜里掏出一个薄薄的、裹着密封袋的U盘,
小心翼翼地递过去,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就…就在这,展先生。按您之前的吩咐,
1208房门口那个监控探头,我…我临时调了一下角度,
刚好能拍到门开的那一小会儿…还有他们走廊上的…呃…”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
声音越来越低。展毅接过U盘,冰冷的塑料外壳硌着他的掌心。他依旧没看林锐,
只问:“几点?”“十一点五十左右,他们…沈**和那个男的,一起进的房间。
”林锐语速飞快,“沈**看上去…喝得有点多,站不太稳,
几乎是靠那个男的搂着…进去之后…门就关上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没出来过。
”展毅的手指收拢,捏紧了U盘。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一直冻到心底。他沉默着,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林锐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车辆鸣笛。几秒钟后,
展毅转身,没有丝毫犹豫,朝着通道另一头走去,那是通往酒店后部卸货梯的方向。
“展先生!”林锐在身后急切地低喊了一声,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那…那我…我之前跟您提的,那个钱…”他搓着手,眼巴巴地望着展毅的背影。
展毅的脚步甚至没有一丝停顿,只有一句毫无温度的话抛了回来,
砸在林锐脸上:“明天财务会处理。”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通道更深沉的黑暗里,
留下林锐独自站在垃圾桶旁,对着那残留的烟味和恶臭的空气,长长舒了口气,
脸上随即又浮起一丝混杂着贪婪与侥幸的复杂神情。第二章凌晨两点半,
“锐臻资本”顶层办公室的灯,依旧惨白地亮着,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囚笼,
将窗外城市的璀璨霓虹隔绝在外,只留下模糊的光斑。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光滑如镜,
倒映着头顶冷光灯的轮廓。桌面上摊开着一份文件,
但展毅的目光并未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和数字上。他坐在高背皮椅里,身体陷进去大半,
整个人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唯一的动作,是他的手指,
正缓慢地、用一种近乎残酷的力道,摩挲着那个刚从林锐手里接过来的U盘。
塑料外壳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电脑屏幕是暗的。那个小小的U盘,
此刻像一个潘多拉魔盒,静静地躺在桌沿。他拿起桌上那瓶没开封的麦卡伦25年。
深金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流淌着昂贵而寂寞的光泽。他拧开瓶盖,没有用杯子,
直接仰头灌了一大口。液体灼烧着喉咙,一路滚烫地烧进胃里,
却奇异地没能驱散一丝一毫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那股寒意,
是从接到林锐那个含糊其辞、却又暗示性极强的电话开始滋生的。他记得沈棠出门前,
回眸对他说的那句话,带着刻意轻松的语调:“就几个老同学聚聚,韩彬组织的,
听说卢峰也从国外回来了。不会很晚的,放心。”她甚至还俏皮地眨了眨眼。卢峰。
这个名字像一根生锈的针,瞬间扎进记忆深处某个早已被尘封的角落,
带来一阵尖锐又带着腐味的刺痛。韩彬,
那个上学时就油嘴滑舌、最喜欢在酒桌上起哄架秧子的家伙。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意猛地窜了上来,带着毁灭的冲动。展毅猛地倾身,一把抓起那个U盘,
**了电脑的接口。屏幕亮起,冰冷的蓝光映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颌。没有犹豫。
他直接打开了唯一的视频文件。画面晃动着,角度刁钻,
显然是走廊顶部某个隐蔽的监控探头拍摄的。像素不高,但足够清晰辨认。画面里,
铺着厚厚地毯的酒店走廊。时间显示:23:48。1208的房门打开了。一只手伸出来,
紧接着,两个身影几乎是纠缠着挤了出来。是沈棠。她身上的酒红色裙子有些皱巴,
一侧肩带滑落至臂弯,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她脚步虚浮,眼神迷离,
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软绵绵地倚靠在旁边那个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卢峰。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腕表。
他一手紧紧箍着沈棠的腰,另一只手在她光裸的肩背上流连抚摸着,
动作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轻佻。他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俯在沈棠耳边说了句什么。
沈棠似乎想挣扎,软绵绵地推了他胸口一下,更像是在撒娇。卢峰笑得更大声,
手臂收得更紧,几乎是半抱半拖地,将沈棠重新弄回了房间。
房门在他们身后“咔哒”一声合拢,走廊恢复了死寂。视频很短,只有不到三十秒。
但每一帧画面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展毅的眼球上,烫进他的大脑深处。“哐!
”一声巨响打破了死寂办公室的沉闷!展毅那只一直握着威士忌酒瓶的手,
因为瞬间爆发的狂怒而猛地收紧!厚实沉重的玻璃瓶底,狠狠砸在坚硬的红木桌面上!
瓶身瞬间炸裂!深金色的昂贵酒液混杂着无数尖锐的玻璃碎片,如同骤然爆发的山洪,
混合着鲜红的、粘稠的血液,喷溅开来!有几滴温热腥咸的液体溅到了展毅的脸颊上,
他毫无所觉。更多的血,混着冰凉的酒液,
顺着他紧握瓶颈、被玻璃割得鲜血淋漓的右手汩汩流下,滴落在那份原本摊开的文件上,
也滴落在桌面上几张因为震动而散落出来的照片上。那几张照片显然是视频的截图打印版。
最上面一张,清晰地定格在卢峰搂着衣衫不整的沈棠,沈棠眼神涣散,
唇边甚至带着一丝模糊的、似乎是满足的笑意。威士忌的液体迅速洇开了纸张上的字迹,
而展毅的血,正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在照片中沈棠那张迷醉的、泛着潮红的脸上。
暗红的血珠,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刺目而狰狞,慢慢晕染开她脸颊上的红晕,
形成一种诡异而残酷的融合。办公室内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浓烈的酒气和血腥味弥漫开来,令人窒息。第三章三个月后,深秋。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卷起满地枯黄的梧桐叶,在卢氏企业那栋气派却已显陈旧的办公大楼前打着旋儿。
顶楼董事长办公室内,气氛却比窗外的天气更阴寒十倍。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散落着被撕碎的报表、被砸碎的烟灰缸碎片。卢峰瘫坐在巨大的真皮沙发里,
西装皱得像咸菜,领带歪斜,头发凌乱,眼窝深陷,眼球上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短短三个月,他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曾经意气风发的风流倜傥荡然无存,
只剩下一具被绝望浸泡的躯壳。他死死攥着手机,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青筋暴起,
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吼叫,声音沙哑破裂:“展毅!展毅!**你祖宗!
**到底想怎么样?!那个矿!那根本就是一个填不满的窟窿!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卢家!算计我!!”他像一头彻底被逼疯的困兽,声音扭曲变形,
充满了怨毒和濒死的疯狂。办公桌后,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卢峰站着一个男人。
正是卢峰的父亲卢宏远。他曾经挺直的脊背此刻佝偻得厉害,像被无形的重担压垮了。
窗外灰蒙蒙的天光勾勒出他僵硬而衰老的轮廓。他听着儿子歇斯底里的咆哮,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风化的石像,
只有微微颤抖的枯瘦手指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那场看似由“锐臻资本”牵线搭桥、稳赚不赔的海外稀有金属矿项目,短短数月,
就抽干了卢氏几十年积累的所有现金流,变成了勒紧整个家族咽喉的致命绞索。
而做空卢氏股票、精准狙击他们所有自救尝试的那股神秘而强大的资本力量…除了展毅,
还能有谁?电话那头,展毅的声音传来。没有暴怒,没有嘲讽,平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每一个字都清晰冰冷,穿透电波,狠狠砸在卢峰心尖上:“卢峰,生意场上,盈亏自负。
”他顿了顿,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惋惜”,“是你父亲,
亲自签了所有的抵押合同。白纸黑字,法律认可。至于你的信用,
”他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哂笑,如同冰屑摩擦,“在你把别人的妻子拖上床的时候,
就已经一文不值了。”“啊——!!!”卢峰的理智彻底崩断了!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嚎叫,猛地将手中的手机狠狠掼向墙壁!“砰”的一声巨响,
手机零件四散飞溅!他整个人也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状若疯魔,双目赤红地冲向窗边的父亲!
“爸!都是你!都是你!当初要不是你催着我跟那个项目!
要不是你…”他双手狂乱地挥舞着,要去抓扯卢宏远。卢宏远猛地转过身!
脸上是死灰般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痛楚。他嘴唇哆嗦着,
看着眼前这个引狼入室、将家族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儿子,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啪!
”一记沉重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卢峰脸上!力道之大,
让卢峰整个人都踉跄着撞到了旁边的书柜上,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逆子!畜生!
”卢宏远嘶声怒吼,胸膛剧烈起伏,指着卢峰的手指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混账东西!你…你竟然去碰展毅的女人!你…你把整个卢家都毁了!
毁了!!”怒火攻心,巨大的悲愤和绝望如同海啸般涌上,他眼前骤然一黑,
心脏位置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绞痛!他猛地捂住胸口,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脸色瞬间变得紫绀!“爸?!”卢峰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又被父亲的样子吓住,惊恐地看着。“轰隆!
”办公室沉重的实木大门被人从外面用暴力猛地撞开!
一群面目凶狠、穿着各异的人瞬间涌了进来!他们手里挥舞着借条、抵押合同复印件,
嗓门震天响,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卢宏远!还钱!今天不把老子的两千万吐出来,
老子跟你没完!”“卢峰!你个龟孙子躲哪里去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装死!”“砸!
把他们公司值钱的玩意儿都搬走抵债!”办公室瞬间被愤怒的叫骂声、打砸声淹没。
几个彪形大汉直接上前,粗暴地推搡开试图阻拦的卢峰,目标直指痛苦倒地的卢宏远。
“卢老头!别他妈装死!签字!把这栋楼过户给我们公司!”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拿着文件,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卢宏远紫涨的脸上。卢宏远蜷缩在地上,身体痛苦地抽搐着,
那只捂着胸口的手无力地垂下,眼睛瞪得极大,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奢华的吊灯,瞳孔里最后的倒影,是冲天的怒火、无边的悔恨,
还有那张在黑暗中浮现的、冰冷如刀的男人脸庞——展毅。下一秒,他身体猛地一挺,
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呃”声,随即彻底瘫软下去,再无声息。“爸——!
”卢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扑倒在父亲身上,
但混乱中立刻被几个讨债的人粗暴地拖开、按在地上。“装死?滚开!”“妈的!
老东西真死了?”“晦气!”“不管!父债子偿!卢峰,你今天别想跑!
”讨债的打骂声更加激烈。卢峰在地上徒劳地挣扎、哭喊,涕泪横流,
昂贵的手工西装沾满了灰尘和血迹(不知是谁的)。他看着父亲在混乱中渐渐冰冷的尸体,
看着昔日象征财富和地位的办公室被疯狂**夺,那点仅存的少爷尊严被彻底碾得粉碎,
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将他彻底吞噬。他完了。卢家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此刻正站在“锐臻资本”顶层办公室那面巨大的单向落地玻璃幕墙后。
展毅端着一杯清水,指腹轻轻摩挲着冰凉的杯壁。窗外,是这座城市永不熄灭的璀璨夜景,
车流如虹。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上。
里面清晰地传出卢氏办公楼里混乱打砸、咒骂、哭嚎的嘈杂背景音,
以及卢峰那一声声绝望的、如同动物濒死般的凄厉嘶喊。这声音成了最好的背景音。
展毅微微仰头,将杯中透明无味的清水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
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战栗的清醒感。他缓缓闭上眼,像是在回味,
又像是在聆听一场由他亲自指挥、盛大而残酷的交响乐终章。嘴角,一丝冰冷而纯粹的弧度,
悄然蔓延开来,无声,却浸透了骨髓。第四章看守所会见室的铁门被哐当一声拉开,
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韩彬佝偻着背,被一个面无表情的警察带了进来。仅仅几天时间,
他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水分,瘦了一大圈,曾经精于保养的脸上胡子拉碴,眼袋浮肿乌青,
原本梳得油光水亮的头发现在乱糟糟地贴在头皮上,油腻不堪。
他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灰扑扑的号服,手腕上带着冰冷的铐子,走路时脚步虚浮无力,
每一步都拖着脚镣,发出哗啦哗啦令人心头发紧的声响。他的眼神浑浊不堪,
充满了惊惧和一种被彻底打垮后的麻木。当他看到隔着厚厚防爆玻璃坐在对面的男人时,
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恐惧和一丝微弱的、近乎乞求的光。“展…展毅?
”韩彬的声音嘶哑干裂,像是砂纸在摩擦,“你…你怎么来了?”他急切地扑到玻璃前,
双手拍打着冰冷的隔板,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你救救我!展哥!展哥你帮帮我!
我是被冤枉的!那些账…那些钱…我真的不知道!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我…”他语无伦次,
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号服宽大的领口歪斜,
露出脖颈上几道明显的、青紫色的勒痕。展毅端坐在特制的硬质塑料椅上,身体微微前倾,
双手随意地交叠放在桌面。他今天穿着一身质感极佳的深色休闲装,
与这压抑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看着玻璃对面那张惊恐绝望的脸,眼神平静无波,
像在看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物品。“陷害?”展毅轻轻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玻璃,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韩彬,举报材料里的每一笔账,
时间、金额、收款方账户,甚至那些‘辅导费’的现金流向,都清晰得很。
”他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回忆,“哦,对了,那个艺校的学生,叫什么来着?李薇?
挺漂亮的姑娘。她指认你包养她的银行流水,
和你们学校账上那个以‘采购教学器材’为名划出去的款项,时间点对得严丝合缝。
”他盯着韩彬瞬间煞白的脸,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铁证如山,韩主任,检察院那边,
零口供也够起诉了。”韩彬的身体猛地一抽,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了一记。
他死死扒着玻璃隔板,指甲刮在上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眼神里的乞求变成了彻底的崩溃:“展毅!我们…我们是老同学啊!
看在当年一起…一起…”“老同学?”展毅打断他,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又浮现出来,
带着**裸的嘲弄,“是啊,同学情谊深厚。所以那天晚上,你才那么卖力地起哄,
‘感情深,一口闷’、‘不喝就是不给我韩彬面子’、‘人家卢峰都敬了,
沈棠你可不能扫兴啊’……”展毅的语速不急不缓,
甚至模仿着韩彬当时在酒桌上那种油腻而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口吻,每重复一句,
韩彬的脸就灰败一分,身体抖得更加厉害。“沈棠那天晚上喝了多少?
”展毅的声音陡然压低,如同贴着韩彬的耳朵在质问,眼神锐利如刀,
“她最后是怎么被卢峰带走的?你当时,就坐在旁边看着吧?看着他们摇摇晃晃出去的时候,
你是不是还觉得挺得意,挺‘成人之美’的?”“不…不是…我…”韩彬的辩解苍白无力,
在展毅冰冷的目光下彻底粉碎。他嘴唇哆嗦着,巨大的恐惧和悔恨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灭顶。
他看着展毅平静无波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咆哮,
只有一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冰冷,这比任何怒骂都更让他感到彻骨的寒意。
他突然想起了卢峰。那个曾经同样意气风发、如今却家破人亡的卢峰。
一股寒气从韩彬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你…是你…”韩彬猛地抬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展毅,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
“卢峰…卢家…也是你…是你干的!”展毅没有回答。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看着韩彬,那眼神,平静得令人窒息。“管教!”展毅忽然朝门外喊了一声,声音不大。
会见室的门立刻被推开,一个身材壮硕、面容严肃的看守警察走了进来,站在韩彬身后。
展毅的目光扫过韩彬脖子上那几道刺目的青紫勒痕,
又落在他湿了一小片、散发着淡淡骚味的裤裆上,
最后停留在他那双因为极度恐惧而失焦的眼睛上。“看来韩主任在这里,
‘适应期’有点辛苦。”展毅淡淡地对警察说了一句,语气听不出情绪。
那警察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韩彬,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公事公办地应了一声:“嗯,
新来的都这样。我们会加强管理,让他尽快‘适应’环境。”“加强管理”四个字,
如同死亡的判决书,让韩彬浑身剧烈一颤。他猛地意识到什么,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尽,
看着展毅的眼神充满了最原始的、如同猎物面对天敌般的恐惧。“不…不要!展毅!求你了!
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放过我吧!!”韩彬彻底崩溃了,
涕泪横流,整个人瘫软下去,如果不是身后的警察架着他,他几乎要跪倒在地,
对着展毅疯狂地磕头哀求。展毅缓缓站起了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玻璃对面那个已经完全丧失人形的废物。他整理了一下自己一丝不苟的袖口,
动作从容优雅。那绝望的哭嚎和哀求,如同最动听的乐章,送入他的耳中。“韩主任,
”展毅的声音清晰而冰冷,透过通话器,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好好‘适应’。
你的下半辈子,还很长。”说完,他不再看韩彬一眼,转身,朝着会见室出口走去,
皮鞋踏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稳定而清晰的嗒、嗒声,
将身后那歇斯底里的哭嚎和绝望的哀求,彻底隔绝。第五章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箭,
狠狠地抽打着“枫林苑”别墅区那扇沉重的雕花铁门。天地一片混沌,
雨水在光滑的路面上汇成湍急的细流,打着旋儿流向低洼处。
一辆深灰色的宾利慕尚猛地撕开雨幕,急停在铁门外,
刺眼的刹车灯在昏暗的雨夜里划出两道猩红的光痕。副驾驶的车门被推开,
一个纤细的身影几乎是摔了出来,跌倒在冰冷的、积水的路面上。是沈棠。
她身上那件单薄的米色风衣瞬间被暴雨浇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瑟瑟发抖的身形。
精心打理的卷发被雨水冲刷成一缕一缕,狼狈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
高跟鞋不知何时掉了一只,光着的脚踩在冰凉刺骨的雨水里,冻得发青。她挣扎着想爬起来,
却因为腿软和地面的湿滑,又一次重重地跌坐回去,污水溅了她一脸一身。
驾驶室的车门打开,展毅撑着一把宽大的黑伞,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
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积水中,溅起的水花却奇异地避开了他的裤脚。黑伞隔绝了倾盆的暴雨,
在他周身形成一片干燥、冰冷的绝对领域。沈棠仰起头,雨水和泪水糊满了她的脸,
让她视线一片模糊。但透过雨幕,她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伞下那张脸。
那是她日夜都在恐惧中思念、又因为无边的愧疚和绝望而不敢面对的脸。此刻,
这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冰封般的平静,比这肆虐的暴雨更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展毅…展毅…”沈棠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剧烈的颤抖和哭腔,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他爬过去,泥水沾满了她的膝盖和手掌,
上…我真的喝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她语无伦次,
试图抓住他熨帖的裤脚,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展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看着她像一条濒死的鱼在泥泞里挣扎。他没有退后,也没有回应她的触碰。“一个人?
”展毅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清晰地穿透了哗哗的雨声。
他微微俯身,伞沿的阴影笼罩下来,更添几分压迫感,“林锐拍到的视频里,
你可不是一个人醒的。”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客观事实,“你依偎在卢峰的怀里,
睡得很沉。”“轰隆——!”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黑沉沉的天幕,
瞬间照亮了沈棠惨无人色的脸,也照亮了展毅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寒潭。
紧接着的炸雷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沈棠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闪电击中,
爬行的动作彻底僵住。她难以置信地、惊恐万分地抬起头,对上展毅那双冰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