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
我等死！
我的大脑在宕机三秒后，终于重启成功。
我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感觉整个世界都魔幻了。
姜莱！竟然是姜莱！
那个开会时永远面无表情，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的女人！
“陈屿，你这个方案，是想表达一种‘我虽然没想法但我也很努力’的颓废美学吗？”
“这个配色，你是参考了中毒后的色谱吗？”
“你这个创意，我奶奶都能想得出来，而且她还能想得更好。”
这些话，言犹在耳，字字诛心。
我做梦都想在她咖啡里放泻药，如今，我却成了她法律意义上（虽然还没领证）的丈夫？
“你……你……你是姜莱？”我结结巴巴地开口，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
姜莱挑了挑眉，那表情仿佛在说：“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她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玩味。
“陈屿，设计部员工，入职两年，擅长在deadline前一天交稿，创意天马行空，但落地性基本为零。我说的对吗？”
她连我deadline前交稿的习惯都知道！
我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一只被扒光了毛的鹌鹑，毫无秘密可言。
“姜……姜总监，”我下意识地换上了工作时的称呼，腰都不自觉地弯了三分，“这……这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不知道新娘是您啊！我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哦？”姜莱的嘴角弧度更大了，“你的意思是，如果新娘不是我，是个你不认识的陌生人，你今天这婚就结得心安理得了？”
“我……”我被她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像……是这个道理。可这能一样吗？！一个是路人甲，一个是我老板啊！
“姜总监，您听我解释，”我急得抓耳挠腮，“我当时就是喝了点酒，加上您父亲……我一时冲动，真的，我就是想帮个忙，没想过别的！”
“帮忙？”姜莱向前走了一步，高跟鞋踩在羊毛地毯上，悄无声息，却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帮忙把自己变成新郎？陈屿，你这乐于助人的精神，怎么没用在工作上？”
又来了，三句话不离工作。
我欲哭无泪。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姜莱没说话，她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长长的婚纱裙摆铺陈开来，像一朵盛开的白莲。
她端起桌上的一杯红酒，轻轻晃了晃，然后抿了一口。
“怎么办？”她放下酒杯，终于再次开口，“陈屿，你今天当着几百人的面，说要娶我。我爸妈，我所有的亲戚朋友，现在都知道，你是我丈夫。”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砸在我心上。
“我爸有心脏病，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全靠你那句‘我娶’给撑着。如果我现在告诉你爸，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只是个临时演员，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我不敢想。
我脑海里浮现出姜父那张惨白的脸，心瞬间沉了下去。
“所以，”姜莱看着我，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现在，我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这场戏，我们必须接着演下去。”
“演……演多久？”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一年。”姜莱伸出一根手指，“或者，直到我爸妈能接受我已经‘离婚’这个事实为止。在此期间，我们需要扮演一对恩爱夫妻。”
“扮演夫妻？”我感觉我的嗓子在冒烟，“怎……怎么扮演？”
“第一，从明天开始，搬来和我一起住。”
“什么？！”我惊得跳了起来，“住……住一起？”
姜莱皱了皱眉：“不然呢？难道要告诉所有人，我们一结婚就分居？”
我哑口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