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了五年的告白

1阳光下的笑颜高二体育课那次，她摔了一身泥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从那天起，

我每天都会多看她几眼。五年后大学校园里，我准确说出她生理期和爱吃的东西。

她惊讶地问：“你怎么比我还了解我？”我翻开手机里那个隐藏相册，

里面全是她——晴天的她，雨天的她，大笑的她，发呆的她。“从十七岁开始，

我的世界就绕着你转了。”---高二开学已经两个月，教室里的座位早就固定下来。

陈默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一抬眼，就能把整个教室尽收眼底。他个子高，

188的个头坐最后一排天经地义，他也乐得清静。课间十分钟，教室里吵吵嚷嚷。前排，

那个叫林夕的女生正手舞足蹈地跟同桌说着什么，声音清脆，带着点不管不顾的欢快，

隐约飘过来几个“然后……我就……哈哈哈”的碎片。她同桌被她逗得前仰后合。

陈默收回目光，看向窗外。操场上有几个高一的学生在追逐打闹，

梧桐树的叶子边缘开始泛黄。他对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事情都感觉平平淡淡，

家里爸妈感情稳定，工作普通但足够温饱，对他没什么过高要求，健康快乐就行。

他学习不算拔尖，但也稳在中上，偶尔打打羽毛球，出出汗，日子就像设定好的程序，

平稳运行。他的视线不经意间又扫过前方。林夕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

比划着一个更夸张的动作，单眼皮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暖白色的皮肤在秋日透过玻璃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有生气。她坐在第二排中间，

像个不自觉的小太阳，总能把周围一小片区域烤得热烘烘的。

跟他这种待在教室最后排的“冷气区”的人，仿佛是两种生物。

体育课的哨声尖锐地划破下午沉闷的空气。热身跑圈后是自由活动。

陈默和几个常打的同学占了片羽毛球场，白色的羽毛球在球拍之间来回呼啸，

发出短促有力的“砰、砰”声。他喜欢这种需要专注和技巧的运动，步伐移动，手腕发力，

每一拍都带着稳定的节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他撩起T恤下摆随意擦了一下，

小麦色的腹肌一闪而逝。“默哥，今天状态可以啊！”对面的人接不住他一个刁钻的劈吊，

喘着气喊道。陈默没什么表情，只抬了抬下巴：“再来。”就在他准备发球的瞬间，

旁边跑道上一阵小小的骚动吸引了他的注意。是林夕。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跑步时大概光顾着跟朋友说笑，脚下一绊，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塑胶跑道上，

看样子摔得不轻，膝盖和手肘都蹭破了皮，沾满了红色的塑胶颗粒和灰土。

跟她一起的女生惊呼着要去扶她。陈默握着羽毛球拍的手顿住了。他看见林夕被朋友搀着，

龇牙咧嘴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低头检查了一下膝盖上渗血丝的擦伤。

他以为会看到眼泪或者窘迫的涨红脸。没有。下一秒，她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开始还忍着，后来干脆放开了声音，笑得肩膀直抖，

一边笑一边倒吸着凉气说：“哎哟喂……疼死我了……不过你们刚才看见没？我摔得那一下，

像不像慢动作回放？特别滑稽！”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她身上，沾了泥污的校服，

微微凌乱的头发，还有那笑得毫无阴霾、比阳光本身还要灿烂的脸。

她单眼皮的眼睛眯成两条缝，里面亮晶晶的，好像刚才摔的那一跤不是倒霉事，

而是什么绝妙的喜剧表演。陈默站在原地，球拍忘了挥出去。

他心里某个一直平稳运行的齿轮，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卡了一下，

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咯噔”。2暗恋的轨迹从那节体育课之后，

陈默发现自己开始下意识地留意林夕。起初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看她早读课偷偷在课本下面藏一本色彩斑斓的漫画书，看她被老师点到名时慌慌张张站起来，

回答不出问题就挠着头傻笑，看她中午吃饭时把不爱吃的青椒偷偷挑到同桌的饭盒里，

被发现了就双手合十做哀求状。后来，这留意变成了有意识的观察。

他知道她课间最喜欢和固定的那两个女生一起去厕所，路上必定要去小卖部晃一圈。

知道她心情好的时候，走路会微微踮着脚，像只随时要蹦跳起来的小麻雀。

知道她思考难题的时候，会无意识地咬笔头，

那支粉色的卡通水笔头上已经被咬出了浅浅的牙印。知道她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很细心，

值日时总会把前排的桌椅也顺手擦一遍。他的目光穿过大半个教室，安静地落在她身上，

像午后一道无声的影子。她依然坐在她的第二排，像一团温暖明亮的光晕。

他依然坐在他的最后一排，守着自己的一方安静天地。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在班级里，他们依旧是两条平行线。高中毕业散伙饭，人声鼎沸，

啤酒泡沫和离愁别绪混杂在一起。陈默坐在角落，看着林夕和一群女生又哭又笑地抱在一起，

拍照，签名。她眼睛红红的，却还是笑得很大声。有男生鼓足勇气去跟她要合影，

她来者不拒，比着剪刀手，笑得没心没肺。陈默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不是酒，

是可乐。气泡在舌尖炸开，有点涩。他拿出手机，班级微信群消息爆炸，他点开朋友圈，

刷新。看到她发了几张合影，配文：“毕业快乐！我的小伙伴们，江湖再见！

”他手指在那个小小的爱心图标上悬停片刻，然后点了下去。屏幕显示：你赞了她。

她的动态下面，很快堆满了赞和评论。他的那个，淹没在其中，毫不起眼。

就像他藏了整个高中的，那份无人知晓的注视。3校园重逢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

陈默去了本省最好的一所综合性大学的工程设计专业。报到那天，人头攒动，他拖着行李箱，

按照指示牌办理各种手续。在体育馆排队领军训服装的长龙里，

一个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撞进他视线。林夕。她排在前面的队伍里，

正踮着脚伸着脖子往前看，

嘴里嘟囔着：“怎么这么慢啊……”依然是那头看起来软软的头发，单眼皮，暖白皮，

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侧脸在体育馆顶棚投下的光柱里，轮廓清晰。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队伍移动，他看清了她胸前挂着的崭新校园卡，

上面印着信息：林夕，艺术学院，平面设计。原来，他们也成了校友。缘分这东西，

确实有点妙不可言。这一次，平行线似乎有了交汇的可能。4温柔的渗透陈默开始行动了。

不像高中时那样只远远看着，点开微信好友列表，找到了林夕。第一次打招呼，

他斟酌了半个小时，最后只发了句：“你好，我是高二三班的陈默，我们都在这个大学。

”她很快回复了，带着她标志性的热情符号：“啊啊啊陈默！！我知道你！

羽毛球队那个酷哥嘛！太巧啦！以后多多关照！[转圈圈]”隔着屏幕，

他仿佛都能看到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样子。他开始了缓慢而耐心的“渗透”。

先从公共课入手，打听她选的毛概、马哲课表，制造“偶遇”，然后顺理成章地一起占座，

下课一起走去下一个教学楼。

他记得她随口提过一句喜欢吃三食堂二楼拐角那家店的芋圆糖水，

下次“偶遇”时就会很自然地说：“我去三食堂，听说那边芋圆不错，一起去？

”她总是惊喜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他淡淡一笑，不答。

他摸清了她没课的时候喜欢泡在图书馆三楼的东南角，那里靠窗，有阳光。

他知道她每个月那几天总会有点蔫，会手脚冰凉，喜欢抱个热水袋窝在宿舍看剧。

于是他会在微信上看似随意地提醒：“明天降温，记得加衣服。”或者，

在她发了一条抱怨“肚子痛”的朋友圈后，私聊她：“七食堂有红糖姜茶外卖，

送到宿舍楼下。”次数多了，连她自己也感到惊奇。一次在图书馆，

他把她落在座位上的保温杯递过去，里面是他刚接的热水。她接过来，

温暖的杯壁熨贴着掌心，她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困惑和探究：“陈默，你怎么比我还了解我？

连我……那个什么时候来都知道？”陈默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暖白色的皮肤，

清晰的单眼皮，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图书馆顶灯的光线落在她眼里，碎碎的，

像撒了一把星星。他心里那片平静了多年的湖，此刻被投下了巨石，波涛汹涌。

5隐藏的相册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点开一个需要密码才能进入的隐藏相册。他把手机屏幕转向她。

林夕疑惑地低头看去。只一眼，她的呼吸仿佛停滞了。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照片。全是她。

高中教室里，她咬着笔头皱眉的侧影；学校林荫道上，

她和朋友打闹时飞扬的发梢；运动会上，她举着班牌笑得见牙不见眼；下雨天，她撑着伞，

小心翼翼跳过水洼的瞬间；毕业聚餐那晚，

她红着眼睛却强颜欢笑的模样……甚至还有更早的，她穿着不同颜色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