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微光:1970知青纪事

黄土微光:1970知青纪事

喜欢双清的牛爷爷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知微陈山河 更新时间:2025-11-06 22:21

小说《黄土微光:1970知青纪事》,分享给大家阅读,主要人物有知微陈山河,是作者喜欢双清的牛爷爷精心出品的好书。文章无广告版本十分耐读,精彩剧情讲述了:砸在泛黄的书页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三日后,下乡通知书送上门。周桂花欢天喜地地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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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章弄堂里的牺牲票1970年夏,上海梅雨季的潮气裹着煤烟味,

    像块湿抹布似的闷在沈家那间逼仄的亭子间里。沈知微蹲在弄堂口青石板上,

    尖反复摩挲着帆布包里那本卷边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是小学王老师偷偷塞给她的,

    书脊用棉线缝了又缝,是她灰暗日子里唯一能攥住的光。“死丫头!还不回家等着挨揍?

    ”母亲周桂花的嗓门穿透雨帘,带着惯有的尖利。知微攥紧书,指甲掐进掌心,

    指节泛白——她太清楚,这声喊背后,准是又要让她“懂事”地牺牲。果然,

    一进门就撞上满室压抑的沉默。父亲沈爱国把脸埋在报纸里,只露半截花白鬓角,

    报纸边角卷了毛,也没心思捋平;哥哥沈建军跷着二郎腿,新的确良衬衫领口挺括得刺眼,

    那是母亲托了三层关系才弄到的布票买的;姐姐沈美兰对着掉漆的镜子描眉,

    桌上蛤蜊油的香气飘得满屋都是,连空气都透着她的娇贵。唯有知微,

    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褂子,袖口还补着块显眼的补丁,像个多余的影子,杵在门口碍眼。

    “街道下通知了,咱家得派一个去陕北插队。”周桂花扫过众人,目光像把秤,

    精准地跳过沈建军和沈美兰,最后重重落在知微身上,“建军是家里顶梁柱,刚转成正式工,

    机械厂多少人盯着呢,不能动;美兰身子弱,上次去医院,医生说她有风湿,

    去了陕北那穷地方,命都得搭进去;建设才十岁,还得上学,总不能让娃娃去遭罪。

    ”她走过来,手搭在知微肩上,语气软得像裹着糖的刀子,“知微,你最懂事。

    下乡是锻炼,你比他们强,脑子活,肯定能适应。”“我要上学。”知微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股倔劲,像地里刚冒头的野草,压不住。去年母亲就以舅舅家添了“大金孙”为由,

    逼她辍了一年学去当免费劳力,洗衣做饭带孩子,一天睡不到四个时辰。

    若不是小学王老师找上门,拿着她当年考第一的成绩单跟周桂花据理力争,

    她现在还被困在舅舅家的小阁楼里,看不到一点天日。“上学?女娃家读再多书有啥用?

    ”周桂花拔高嗓门,手指着沈建军,唾沫星子溅到知微脸上,“你哥马上要结婚,

    彩礼钱、家具钱,哪样不要钱?家里哪有闲钱供你瞎折腾?再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

    读再多书,将来还不是要嫁人生娃?”这时,一直沉默的父亲突然放下报纸,

    从口袋里摸出颗用糖纸包得皱巴巴的水果糖,塞到知微手里。糖块很小,在掌心硌得慌,

    甜腻的气息却像根细针,轻轻扎着知微的眼睛——这是父亲少有的温情,

    一年到头也难得有一次,可这份温情,每次都要她用委屈换。“听**话,家里难。

    ”父亲的声音闷得像堵墙,说完又把脸埋回报纸里,仿佛刚才的温情只是错觉。夜里,

    知微躺在阁楼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阁楼漏风,雨丝顺着屋檐飘进来,

    打湿了她的枕头。楼下传来母亲和姐姐的低语,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地钻进她耳朵里。

    “妈,真让知微去啊?她要是闹起来,街道那边会不会……”是沈美兰的声音,

    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试探。“闹也没用!名额我都跟街道主任定好了,她一个丫头片子,

    还能翻了天?”周桂花的声音透着笃定,“家里的资源,本来就该紧着建军和你。

    她能为家里做点贡献,是她的福气。知微攥紧手里的水果糖,糖纸被捏得变了形。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牺牲者,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眼泪终于忍不住,

    砸在泛黄的书页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三日后,下乡通知书送上门。周桂花欢天喜地地接了,

    像得了什么宝贝,转头就给知微塞了两件旧衣服:“少带点东西,火车上挤得很,

    带多了也是累赘。”知微没说话,默默收拾着行李。

    她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王老师给的几本旧课本塞进帆布包,

    又偷偷藏了一把母亲用来种菜的菜籽——那是她在舅舅家带孩子时,唯一的慰藉,

    看着种子发芽,就像看到了一点希望。出发那天,弄堂里挤满了送行的人。

    沈建军和沈美兰站在人群里,脸上没有丝毫不舍,

    反而透着点卸下包袱的轻松;父亲塞给她一个布包,里面是五个鸡蛋,没说一句话,

    转身就走了;母亲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到了陕北要听话,好好劳动,

    别给家里丢脸。”火车开动时,知微趴在窗口,看着熟悉的弄堂渐渐模糊,

    眼泪混着风砸在玻璃上。她不知道,这片让她窒息的土地,

    会成为再也回不去的过去;而千里之外的黄土高原,将是她挣脱牢笼、重塑人生的开始。

    第二章黄土坡上的陌生人火车哐当哐当走了三天三夜,终于在一个满是黄沙的小站停下。

    刚下车,一股浓烈的土腥味就扑面而来,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得生疼。

    远处的黄土坡光秃秃的,看不到一点绿色,只有几棵歪歪扭扭的白杨树,在风中瑟缩着。

    “这地方……能活人吗?”同来的上海知青林晓梅扯着知微的袖子,声音发颤,

    眼里满是失望。她在家时也是娇生惯养,哪见过这样贫瘠的景象。知微没说话,

    只是攥紧了帆布包。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既来之,则安之。

    来接他们的是陈家坳的支书陈大叔,皮肤黝黑,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笑容却很憨厚:“知青同志们辛苦啦!咱村离这儿还有十里地,得走过去,委屈大伙了。

    ”他说着,接过几个女知青的行李,扛在肩上,脚步稳健得像头牛。十里地,在上海时,

    知微最多走两里地就喊累。可现在,她跟着队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黄土路上,

    帆布包勒得肩膀生疼,鞋底也快被磨破了。走了快两个小时,终于到了陈家坳。

    村子依山而建,家家户户住的都是土窑洞,窑洞前堆着柴火和粪肥,

    空气中飘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条件是苦了点,同志们克服克服。

    ”陈大叔把他们带到知青点——三孔破旧的窑洞,里面摆着几张土炕,

    炕上铺着发黄的稻草,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以后咱就一起劳动,一起吃饭,工分算公分,

    多劳多得。”接下来的日子,是对知微身心的双重考验。每天天不亮,

    就要跟着村民去地里劳动——刨粪肥、割麦子、修梯田。知微从小在城市长大,细皮嫩肉的,

    没干过重活。第一天刨粪肥,刺鼻的臭味差点让她吐出来,双手被粪叉磨得全是水泡,

    晚上回到窑洞,疼得睡不着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她知道,在这里,

    没人会同情她的眼泪。更难熬的是饮食。每天三顿都是糠窝头和稀米汤,糠窝头剌嗓子,

    咽下去的时候,喉咙像被砂纸磨过;稀米汤能照见人影,根本填不饱肚子。有一次,

    知微实在咽不下去,偷偷把半个糠窝头扔到了窑洞后面的草丛里,

    结果被知青点的组长张红梅看见了。“沈知微!你怎么能浪费粮食?

    ”张红梅是北京来的知青,性子泼辣,嗓门也大,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以为这是上海?有白面馒头给你吃?在这儿,能有糠窝头就不错了!

    多少人想吃都吃不上!”知微被说得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能低着头,

    小声说:“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了。”她捡起那个沾了土的糠窝头,拍了拍上面的灰,

    硬着头皮塞进嘴里,咽下去的时候,喉咙又疼又涩。夜里,她躺在土炕上,

    摸着口袋里的菜籽,突然想起母亲在弄堂里种的小菜园。那时候,她总喜欢蹲在菜园边,

    看着母亲种菜,偶尔还能摘个小番茄吃。她悄悄爬起来,拿着菜籽,

    摸到窑洞后面的一小块空地——那里有阳光,或许能种点东西。她用手刨土,黄土又干又硬,

    没刨几下,手指就磨破了,渗出血珠。可她没放弃,一点点刨,把菜籽撒进去,

    又从井里打水,小心翼翼地浇在上面。她盼着这些菜籽能发芽,

    就像盼着自己能在这片土地上活下去。“你在干啥?”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传来。

    知微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个高大的男生,穿着打补丁的蓝布衫,皮肤黝黑,眼睛却很亮,

    像夜空里的星星。他手里拿着一把锄头,应该是刚从地里回来。“我……我种点菜籽。

    ”知微有些不好意思,把手背在身后,遮住磨破的手指。男生走过来,看了看她刨的土,

    又看了看她的手,皱了皱眉:“土太干,得先浇水,而且你这刨得太浅,菜籽发不了芽。

    ”他说着,从她手里拿过锄头,“我帮你。”他的动作很熟练,几下就把土刨松了,

    又帮她浇了水,动作轻柔,生怕伤到那些还没发芽的种子。知微站在旁边,看着他的侧脸,

    心里突然暖了一下——这是她来陕北后,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谢谢。”知微小声说。

    男生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很干净:“不客气。我叫陈山河,是陈大叔的儿子。

    以后有啥不懂的,可以问我。”他顿了顿,又说,“你是不是吃不惯糠窝头?

    我这儿有个红薯,你拿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烤红薯,递给知微。红薯还带着温度,

    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知微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甜到了心里。她看着陈山河,

    眼眶又湿了——在上海,家里有好吃的,永远轮不到她;在陕北,一个陌生人,

    却愿意把仅有的红薯给她。“我叫沈知微,从上海来的。”她小声说,心里的防备,

    悄悄卸下了一点。从那天起,知微和陈山河渐渐熟悉起来。陈山河知道她爱读书,

    就把自己藏的书借给她——有《国家与革命》,还有泰戈尔的《飞鸟集》。晚上,

    他们会坐在黄土坡上,借着月光看书,聊理想,聊未来。知微说:“我想考上大学,

    走出这里,看看外面的世界。”陈山河点点头,眼神坚定:“会的。知识能改变命运,

    我相信你。我也想考大学,咱们一起努力。”知微看着他,心里充满了力量。她知道,

    陕北的日子很苦,但只要有书,有陈山河的鼓励,她就能坚持下去。

    第三章窑洞灯下的心意日子一天天过去,知微渐渐适应了陕北的生活。

    她的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再也不怕粪叉的磨伤;她能扛起半袋麦子,

    走在田埂上稳稳当当;她种的菜籽也发了芽,长出了绿油油的叶子,

    成了知青点里一道独特的风景,偶尔还能摘几片青菜,改善一下伙食。

    陈山河依旧经常来找她,有时带本书,有时给她讲地里的活儿,有时只是陪她坐在黄土坡上,

    看远处的白杨树。两人坐在油灯下,话题从文学聊到理想,从眼前的苦日子聊到遥远的未来,

    越聊越投机,心里的情愫也悄悄滋生。有一次,知微在地里割麦子,不小心割伤了手,

    鲜血直流。陈山河看到了,赶紧跑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条,

    小心翼翼地帮她包扎。他的动作很轻,眼神里满是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知微摇摇头,脸颊有些发烫:“不疼,谢谢你。”那天晚上,

    陈山河给她带来了一瓶草药膏:“这是我妈自己做的,治外伤很管用。你以后干活小心点,

    别再伤着自己了。”知微接过药膏,心里暖暖的。她知道,陈山河对她的好,不是一时兴起,

    而是真心实意。可麻烦,却悄悄找上了她。村里有个叫王虎的青年,长得五大三粗,

    性格蛮横,一直没娶媳妇。他看知微长得漂亮,又来自上海,就总想接近她。一开始,

    他只是送些自家种的土豆、玉米,知微都婉言谢绝了。可后来,他越来越过分,

    经常在知微劳动时盯着她看,还在背后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说“上海女娃就是娇气,

    还不是得嫁咱陕北汉子”。有一次,知微在地里割麦子,王虎突然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力气大得让她疼得皱眉:“知微,跟我好吧!我家有三间窑洞,还能给你挣工分,

    比你在知青点强多了!你跟着我,保准不受苦!”知微吓得赶紧把手抽回来,往后退了几步,

    脸色发白:“你放开我!我不喜欢你!你别再纠缠我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王虎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凶狠,“你一个上海知青,在这儿无依无靠的,跟了我,

    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就在这时,陈山河正好从地里回来,看到这一幕,快步走过来,

    挡在知微身前,眼神冷得像冰:“王虎,你干啥呢?放开她!”王虎看到陈山河,

    气势弱了些——陈山河是支书的儿子,又读过高中,村里没人敢轻易惹他。但他还是不服气,

    梗着脖子说:“我跟知微处对象,跟你有啥关系?你少多管闲事!”“她不喜欢你,

    你别纠缠她!”陈山河的声音很沉,带着威慑力,“再这样,我就告诉陈王大叔,

    让他评评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王虎怕他爸,也知道自己理亏,只好悻悻地走了,

    临走前还瞪了知微一眼,眼神里满是威胁:“你给我等着!”王虎走后,知微还在发抖,

    脸色苍白。陈山河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别怕,有我呢。

    以后他再找你,你就告诉我,我不会让他欺负你的。”知微抬起头,看着陈山河坚定的眼神,

    心里的恐惧渐渐消散了。她点了点头,小声说:“谢谢你,山河。”“跟我还客气啥。

    ”陈山河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带着知微来到黄土坡上的一棵白杨树旁,树下有一块平整的石头。“以后你要是不开心,

    就来这儿坐坐。”他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儿看星星,看着看着,

    就觉得啥都不是事儿了。”那天晚上,他们坐在白杨树旁,聊了很久。

    知微说起了上海弄堂里的委屈,说起了母亲的偏心,

    说起了自己对大学的渴望;陈山河说起了自己的梦想,说起了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柔又安静。知微知道,自己对陈山河的心意,已经不仅仅是感激了。

    可家里的来信,又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信是母亲写的,里面没问她在陕北过得好不好,

    没问她有没有受苦,只说沈建军要结婚了,让她寄五十块钱回家,

    还说:“你该帮衬你哥一把。家里养你这么大,你不能忘本。你哥结婚是大事,

    你必须得帮这个忙。”五十块钱,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知微每个月的工分只有几块钱,

    还要买生活用品,根本攒不下钱。她拿着信,心里又气又寒——家里永远只知道索取,

    从没想过她在陕北有多难,从没想过她有没有钱。她想起在上海时,

    母亲对沈建军和沈美兰的偏爱,想起自己被迫下乡的委屈,想起在陕北受的苦。她咬了咬牙,

    拿起笔,给家里回了信:“我没有钱,我的工分只够我自己生活。哥哥结婚,

    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在陕北也不容易,顾不上家里。”这是她第一次反抗家里,写完信,

    心里又紧张又痛快。她知道,这封信寄回去,母亲肯定会生气,

    但她不想再做那个被牺牲的人了,她要为自己活一次。信寄出去后,知微心里一直很忐忑。

    可奇怪的是,家里再也没有来信。后来她才知道,母亲收到信后,气得把信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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