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故事导语】有人问我，恨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说，就像吃了一颗滚烫的汤圆，
把整个心都烫出了一个洞，连带着血肉模糊，但你还得咽下去。因为你不能吐，吐了就输了。
所以你只能含着那颗灼热的恨，让它在你身体里烧，烧得你什么都不怕，
烧得你敢去做最荒唐的事。比如，嫁给你前男友的爹。你问我值不值得？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是我为自己寻找到的唯一解药。至于这药是甜是苦，是解我燃眉之急，
还是让我万劫不复，我认了。咖啡馆的玻璃门上挂着一串风铃。我推开门，风铃响了。
叮铃一声，清脆得刺耳。今天是我和陆景辰的三周年纪念日。我提着亲手做的提拉米苏，
穿着他最喜欢的那条白色连衣裙。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我确实得到了一个惊喜。
店里靠窗的位置，陆景辰正低头看着夏楠。我的闺蜜，夏楠。他的手，覆盖在夏楠的手背上。
那只手，曾无数次牵过我，为我戴过项链，擦过眼泪。夏楠的脖子上，挂着一条星星项链。
上周，我指着杂志上的图片给陆景辰看。“这个真好看。”他当时正回邮件，
头也不抬地说：“喜欢就买。”现在，那条项链正戴在我最好闺蜜的脖子上。灯光下，
闪着细碎的光，像在嘲笑我的天真。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我手里的提拉米苏蛋糕盒子，
“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奶油沾了一地，白色的，丑陋的。就像我的爱情。我没有走过去。
没有哭，没有闹，甚至连一句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我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一下子就空了。冷风从那个洞里灌进来，冻得我四肢发僵。我转过身，拉开门。
风铃又响了一声。叮铃。我走到街上。阳光很好，照在脸上，却没有一点温度。我拿出手机，
手指很冷，有点不听使唤。我翻出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我只存过，从来没打过。
那是陆景辰父亲的号码。陆氏集团的总裁，陆振宏。我只在去年家宴上见过他一面。
一个很沉默的男人，气场很强，看人的眼神很深。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
那边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喂。”“陆总，我是乔安。”我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不像我自己。“关于结婚的事，我们见一面吧。
”第2章陆氏集团的总部大楼很高，玻璃幕墙能反射出整个天空的影子。我站在楼下，
抬头看了一眼。阳光晃眼。我走进去，前台**拦住了我。“**，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找陆振宏，陆总。”我说，“我叫乔安。”她查了一下，脸上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陆总让您直接上去。”顶层的电梯门一开，我就看到了陆振宏的办公室。很大，很空。
他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见我进来，他放下文件，抬起头。
他的眼神确实很深。像一口井，你看不到底。“乔**。”他开口，声音和电话里一样，
低沉，有力。“陆总。”我走到他桌前，没有坐下。他看着我，也不说话，
好像在等我先开口。办公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中央空调的送风声。我深吸一口气。
“陆先生，娶我吧。”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荒唐。陆振宏的眉毛动了一下，
但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理由。
”他只说了两个字。“我年轻，漂亮，身体健康，没有不良嗜好。
”我一五一十地列着我的“条件”，“最重要的是，我是你儿子最不想看到的人。
”陆振宏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像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这种审视让我很不舒服，
但我没有躲开。“陆景辰是你儿子。”他缓缓地说，“你要嫁给我，是为了报复他？”“是。
”我承认得很干脆，“他和他最好的朋友一起背叛了我。我想让他每天看到我，
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小妈。我想让他这辈子都膈应。”陆振宏沉默了。
他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玻璃杯和桌面碰撞，发出轻响。“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交易。
”他说。“我知道。”我看着他，“但对您来说，也许不是。您需要一个妻子，
堵住那些催您再婚的董事们的嘴。我需要一个身份，去打一场漂亮的仗。我们各取所需。
”他放下水杯。“你比我想象的，要大胆。”他说。第3章就在这时，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陆景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怒气。他身后跟着夏楠。夏楠看到我，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想去捂脖子上的项链。“乔安！你果然在这里！
”陆景辰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是不是早就策划好了一切？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陆振宏。夏楠躲在陆景辰身后，怯生生地说：“景辰，
你别这样……乔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她眼眶红了，
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朋友？
”我开口，声音很冷，“朋友会戴着你闺蜜看中的项链，和你闺蜜谈了三年的男朋友约会吗？
”夏楠的脸“刷”地一下白了，说不出话来。陆景辰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平时那么无趣，我不会去找夏楠！你看看你，除了会做那些蛋糕，
你还会什么？”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现在又跑到我爸这里来，装什么清高？
不就是为了钱吗？乔安，我真是看错你了！为了钱，连自己前男友的爸都不放过，你真恶心！
”他骂得很难听。我站在那里，一句一句地听着。心里那个被烫出的洞，好像不那么疼了。
也许是被骂麻了。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陆振宏。陆振宏从始至终都坐在椅子上，
看着我们三个人的闹剧，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陆景辰说出那句“你真恶心”。
他忽然开口了。“够了。”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陆景辰愣住了。
“爸？”陆振宏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他很高，我需要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乔安**的提议，我答应了。”他说。陆景辰和夏楠都惊呆了，像两个木头人。“爸！
你说什么？”陆景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说，我同意了。”陆振宏看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点别的东西，不是审视，而是一种……近乎玩味的欣赏，
“既然你这么快就能确定你的下半辈子，那我也该为自己的生活做打算了。”他顿了顿，
目光转向陆景辰。“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我的生活，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第4章陆振宏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一份婚前协议就放在了我面前。律师是他的，
也是我的。算是公正。协议的条款很清晰。婚后，我将获得“陆太太”的身份，
住进陆家大宅，拥有独立的账户和一笔可观的零用钱。但陆家集团的股权、核心资产，
与我无关。如果离婚，我将得到一套房产和一笔补偿金。协议里没有苛刻的要求，
甚至可以说，很公平。“这份协议，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可以随时签字。
”陆振宏说。我很快看完了。“没问题。”我拿起笔，在签名处写下我的名字：乔安。
陆振宏也签了字。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刚劲，有力。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没有求婚，
没有戒指，甚至没有一句情话。像一笔生意，谈妥，签约，成交。陆景辰知道后，
再次冲到办公室。这次他是来砸场子的。他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你疯了！爸！
你也疯了！”他指着陆振宏，眼睛通红，“你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要这么对我吗？
”“来路不明？”陆振宏冷笑一声，“她比你坦荡。至少她敢直说自己的目的，不像有些人，
一边享受着我的给予，一边做着见不得人的事。”陆景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个婚，
我绝不会同意！”他吼道。“你同不同意，不重要。”陆振云淡淡地说，“户口本在你那里，
还是在我这里？”陆景辰彻底说不出话了。当天下午，我们就去民政局领了证。
红色的结婚证拿在手里，很轻，又很重。照片上，我面无表情。陆振宏也面无表情。
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被强行拍在了一张2寸的合影上。从民政局出来，
陆振宏对我说：“收拾一下东西，今晚搬进家里。”“好。”我点头。他似乎想说点什么，
但最后只是说：“家里有管家和佣人，你不用做什么，习惯就好。
”第5章陆家大宅在城市的半山别墅区。很大，很安静。管家姓张，五十多岁，
很干练的样子。他叫我“太太”。这个称呼让我有点别扭。我的房间在二楼，陆振宏的隔壁。
房间很大，带一个独立的阳台和衣帽间。我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晚上，
是我在陆家的第一顿晚餐。长长的餐桌上，只坐着四个人。我，陆振宏，陆景辰，夏楠。
夏楠也住进了陆家。陆景辰说的，他要对她负责。真讽刺。桌上菜品很丰富，但气氛很僵。
陆景辰一直用刀叉戳着盘子里的牛排，发出刺耳的声音。夏楠低着头，眼圈还是红的。
我安静地吃着饭，仿佛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乔安。”陆景辰忽然开口，喊我的名字，
而不是“小妈”。我抬头看他。“你开心了？”他冷笑，“如愿以偿了？坐在这里，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我没说话。“你装聋作哑给谁看？
”他把刀叉重重地拍在桌上，“你以为你嫁给我爸，就能高人一等了吗？别做梦了！
你永远都是那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乔安！”夏楠拉了拉他的胳膊。“景辰，
别说了……”“我就是要说！”陆景辰甩开她的手，死死地盯着我，“我告诉你，
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在这个家安生！”我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我看着他，笑了。
“陆景辰，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说，“按辈分，现在你得叫我什么？
”陆景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休想！”“叫什么呢。”陆振宏一直没说话，
这时忽然开口了，声音听不出情绪，“饭桌上是吃饭的地方，不是吵架的地方。不想吃，
就回房间。”陆景辰胸口剧烈起伏着，最后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倒在地。“我们走！
”他拉着夏楠，头也不回地上了楼。餐桌上又恢复了安静。
管家默默地让佣人把倒地的椅子扶起来。“别理他。”陆振宏忽然对我说，“他还是个孩子。
”我看着他。一个**十岁的“孩子”。我没接话。陆振宏也没再说下去。一顿饭，
吃得不欢而散。第6章第二天，我起得很早。这个家太大，太安静，让人睡不着。
我下楼的时候，陆振宏已经坐在餐桌旁看报纸了。他穿着一身深色的居家服，
显得不那么有攻击性。“早。”他抬头看我一眼。“早。”我回应。佣人给我端来早餐。
吃完早餐，我没什么事做，就在屋子里转了转。我发现这个家虽然大，但没什么人气。
到处都干净得一尘不染，像样板间。书房是陆振宏的地盘，我不敢乱闯。我回房间，
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资料。关于陆氏集团的，关于商业管理的，关于市场分析的。
我大学读的是设计，对这些一窍不通。但我现在知道，光有身份是不够的，我需要有能力。
我要让陆景辰和夏楠的每一次挑衅，都变成自取其辱。我看得入神，连有人敲门都没听见。
门被推开了。是陆振宏。他手里拿着一杯茶，放在我桌上。“休息一下。”他说。
我有些意外。“谢谢。”“在看什么？”他随口问了一句。“一些商业资料。
”我有点不好意思，“看不太懂。”他没有嘲笑我，只是说：“慢慢来。有兴趣是好事。
”他走到我书架前，上面除了几本设计类的书，空空如也。“你喜欢看书？”他问。“还好。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下午，一辆车开进了院子。
佣人搬进来几个大箱子。张管家来敲我的门。“太太，先生给您买了些书。
”我跟着他下楼一看，箱子里装满了书。从经济学原理到企业案例分析，
从品牌营销到金融史，应有尽有。都是我早上在看的那些领域的入门和进阶书籍。
其中还有几本小说。我拿起一本，是汪曾祺的《受戒》。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这个人。
他好像总是在观察，在行动，但从不言语。第7章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陆景辰和夏楠想尽办法给我找不痛快。夏楠会“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我刚换的床单上。
陆景辰会故意在我和陆振宏都在的时候，大声喊夏楠的名字，喊得亲昵又暧昧。我都不在乎。
床单脏了，就让佣人换。他们秀恩爱，我就当看戏。我把所有时间都花在看书和学习上。
陆振宏给我买的那些书，我一本一本地啃。很多地方看不懂，我就做笔记，
等晚上陆振宏回来，找机会问他。他通常在书房待到很晚。我第一次敲门进去的时候，
他正在处理文件。“陆先生，能打扰您一下吗？”我拿着我的笔记本，像个小学生。
他抬起头，示意我坐下。我就某个并购案例的术语问题问他。他没有不耐烦，
反而放下手头的工作，从基础开始，用最简单的话讲给我听。他讲得很好，深入浅出。
从那以后，去书房找他问问题，成了我的常态。书房很大，我们一人一个沙发，
中间隔着一张茶几。他看他的文件，我看我的书。有疑问了，我就问。他知道了，就讲。
有时候，我们也能聊上几句。“今天看的什么书？”他会问。“《受戒》。”我说。
“感觉怎么样？”“很平实，但又很有味道。像一杯温水。”他笑了笑。“汪曾祺的文字，
是这样的。”他给我的那杯茶，总是不冷不热，正好是我能入口的温度。
他好像很了解我的喜好。这种默契，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我们之间的话题，也从书本，
慢慢扩展到一些别的。比如，他会问我关于设计的想法。
我会跟他讲我对某个广告牌的配色建议。他会认真听，偶尔点评一句。“你的审美，不错。
”这晚，我们又聊到了一个新项目的市场定位。我的观点和他在董事会上听来的不太一样。
我有点紧张地说完我的看法。他沉吟了很久。“你这个角度，很新颖。”他最后说，“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