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人类高质量男性。
我划拉着手机屏幕上刚抢到的三块钱外卖优惠券感觉我俩高质量得颇有不同。
的银色阿斯顿马丁以及从车上下来那个男人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得能帮我砍多少刀啊？
穿着剪裁考究的灰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冷白色的皮肤和一点锁骨的弧度。
他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在午后阳光下折射出的光比我这个月的KPI还晃眼。
他精准地找到我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动作优雅得像一帧电影慢镜头。“江**？
”他的声音很淡像是山巅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带着一种客气又疏离的质感。
紧收起手机露出了一个练习过三百遍的、最无懈可击的社畜微笑：“顾先生你好我是江小草。
”接下来的十分钟气氛约等于珠穆朗玛峰的峰顶。
我妈给的资料里写着：顾衍呈三十岁常青藤毕业家族企业继承人有颜有钱有八块腹肌。
但资料没写他还是个究极冷场王。他言简意赅地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快得像在做尽职调查报告。
然后他就那么靠在椅背上用一种审视艺术品般的目光看着我不再说话。
我感觉空气都快凝固成冰了。我那杯二十块钱的速溶咖啡此刻仿佛背负了整个社交圈的压力。
不行不能就这么尬下去。相亲失败没关系但不能白来一趟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战斗武器——我的手机然后解锁打开那个熟悉的红色APP找到那个我战斗了一整天的页面。
与期待语气是我跟甲方爸爸催款时才会有的那种恳切：“那个……顾先生初次见面有点冒昧。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似乎在好奇我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女人想干什么。
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一只濒临灭绝的、需要救助的小动物：“帅哥能帮我在拼多多上砍一刀吗？
就差你了真的就差这最后一刀了！”2空气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抽成了真空。
顾衍呈那张万年冰山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我那张贴了钢化膜、边角已经有些磨损的手机屏幕上。
他的视线在那行“你的好友已成功帮你砍掉0.01元”的小字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微弱声响。
我猜在他的世界里可能从未出现过“砍一刀”这么具有后现代主义色彩的词汇。
他那块百达翡丽的指针每跳动一下可能都比我这个空气炸锅要贵。他抬起眼重新看向我。
是变成了一种……类似于人类学家发现新物种时的那种充满了探索欲和一丝丝荒谬感的好奇。
“拼……多多？”他薄唇轻启像是第一次念一个极其拗口的咒语。“对！
”我疯狂点头生怕他下一秒就拂袖而去“一个国民级的购物APP我们的快乐星球！
这个空气炸锅原价299只要邀请足够多的朋友帮忙砍价就能免费拿到。
你看我已经努力了一整天就差您这临门一脚了！
”他没说话只是靠得更近了一些似乎在研究我手机页面的UI设计。
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木质香调混合着人民币的香气让我那颗抠搜的心都忍不住悸动了一下。
这要是能把他发展成我的长期“刀友”别说空气炸锅我连别墅都能砍出来。
“你很需要这个……空气炸锅？”他终于开口了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倒也不是。
”我老实回答“主要是享受这种通过人际关系和商业规则的博弈最终零成本获利的**。
”我说的是人话翻译过来就是：白拿的为什么不要？他沉默了。
要叫保安把我这个试图污染他高贵灵魂的女人叉出去的时候他竟然缓缓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那是一台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手机但开机速度快得不像话。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下载安装注册一气呵成。然后他抬眸看我：“链接？
”我受宠若惊赶紧把链接分享了过去。
他一个身价可能是我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男人正襟危坐地帮我砍掉了那决定性的0.01元。
【恭喜你！在好友们的帮助下你已成功砍价为0元！
】手机里传来胜利的音效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我看着顾衍呈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发光比他手腕上那块表还亮。“谢谢！太谢谢您了！
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是我的互联网嘴替是我……呃……”“举手之劳。
”他打断了我的彩虹屁将手机收了起来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冰雪般的平静。
“为了感谢您”我立刻进入下一个流程“这杯咖啡我请了！服务员买单！用那个8折优惠券！
”顾衍呈看着我熟练地调出优惠券扫码支付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了。
“江**”他忽然开口“你好像……和别的女人不太一样。
”我心想可不是么别的女人可能是图你的钱图你的颜而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让你帮我砍一刀。
“我妈说我们应该多接触一下。
”他看着我说出了一句让我惊掉下巴的话“所以我们交往试试吧。”我：“啊？
”“就当是……一种社会学实验。”他补充道语气不容置疑“我觉得你的世界很有趣。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我手机里那个崭新的空气炸锅订单。我悟了。
原来这就是“人类高质量男性”的择偶标准吗？
不看脸不看身材就看你能不能带他体验不一样的……省钱人生？行吧实验就实验。谁怕谁。
反正我列表里还有个电饭煲也快到期了。
3和顾衍呈的“实验**往”开始得像一场行为艺术。
他似乎对我那个充满了“优惠券”“满减”“凑单”的宇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餐厅变成了超市晚八点的打折区；约会内容从看艺术展变成了研究哪家外卖平台的红包最大。
是坐在我对面用一种研究濒危物种的眼神看着我为了三块钱的配送费和商家斗智斗勇半小时。
他从不评价也从不干涉只是安静地观察记录。
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哪个大学的社会学教授出来体验生活的。
而我江小草一个平平无奇的CBD社畜也过上了割裂的A/B面生活。
A面的我是“启明星”广告公司策划部的一颗螺丝钉。
死亡三号线在格子间里被甲方和老板反复碾压为了几千块的工资燃烧着自己所剩无几的青春。
B面的我则是在夜幕降临后化身为好几个百人省钱群的“羊毛军师”——“草哥”。
算出最优的凑单方案我分享的每一个链接都能让群友们在消费主义的镰刀下顽强地多活一秒。
巾大战”为了一箱比平时便宜五块钱的抽纸我的“草之军”正在和平台的限购规则激烈搏杀。
“一号链接主攻！二号链接佯攻！注意！注意！
他家的隐藏券要通过客服对话框输入‘我要优惠’才能弹出！
”我一边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一边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
这感觉像极了华尔街的操盘手只不过**盘的是几毛几分钱的蝇头小利。
就在这时一个微信视频通话弹了出来备注是“高质量实验对象”。
我手忙脚乱地接通屏幕上出现了顾衍呈那张毫无瑕疵的俊脸。
璀璨的城市夜景而我这边是我那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和我身后那面贴满了超市促销海报的墙。
“在忙？”他问道。“啊对在……在做一个项目。”我含糊其辞。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屏幕落在我面前的电脑上。“哦？
什么项目需要同时开十二个EXCEL表格和三个不同平台的比价插件？
”我：“……”这狗男人的观察力比我们公司的监控还可怕。
“一个……关于消费者心理和市场行为的课题。”我硬着头皮胡诌。
他竟然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正好我这边也遇到一个项目难题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愣住了。他？顾氏集团的继承人问我？一个连自己下个月房租都得精打细算的小社畜？
“我们公司想推出一款新的高端矿泉水主打纯净水源地和微量元素。
但市场部的方案我一直不满意。”他言简意赅地说。
我看着他发过来的方案通篇都是“尊贵”“奢享”“精英之选”这种悬浮的词汇看得我牙酸。
“这方案……成本很高吧？”我一针见血。“非常高。”“目标客户是谁？
”“金字塔顶端那0.1%的人。”我笑了。
“顾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这0.1%的人他们可能根本不自己买水。
给他们做广告不如直接去贿赂……啊不是去公关他们的管家和助理。
”屏幕那头的顾衍呈第一次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来了兴致切换到了我的“草哥”模式“真正的蓝海不是那0.1%而是剩下的99.9%。
一个虚无缥缈的故事不如实实在在地告诉消费者这瓶水比隔壁老王家的多0.02毫克的锌。
然后搞个‘买三箱送一箱’的活动再来个‘集瓶盖抽黄金’的噱头。
销量绝对比你现在这个方案高十倍。
”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完全是我在省钱群里带货的套路。
说完我才反应过来我这是在教一个百亿霸总怎么做“下沉市场”？然而顾衍呈并没有嘲笑我。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奇异的光。
“江小草”他缓缓开口“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做一个项目？”我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项目’我很感兴趣。”他补充道“或许你可以用你的方式来帮我……‘砍一刀’。
梦都没想到我江小草一个靠拼多多砍一刀为生的女人有一天能坐在顾氏集团顶层的会议室里。
当然我的身份不是总裁夫人而是“特聘市场顾问”。
我用我的“草根智慧”去PK他公司里那群年薪百万的精英团队就以那款高端矿泉水为项目。
会议室里气氛剑拔弩张。
vid的男人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他那身ARMANI西装仿佛都在表达着对我的不屑。
“所以江**的方案是……”David阴阳怪气地拉长了声音“集瓶盖抽黄金？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窃笑声。我面不改色打开了我的PPT。
那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每一页都充满了我的心血和……各种优惠券的截图。
“我的方案叫‘让每一滴水都花得明明白白’。
”我开口道声音清脆而稳定“我们不讲故事只讲事实。
把所有微量元素的含量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印在瓶身上。
把水源地的水质检测报告做成二维码让消费者扫码就能看。
我们最大的卖点不是虚无的‘尊贵’而是绝对的‘透明’。
”“至于营销”我话锋一-转“集瓶盖是最低级的玩法。我的方案是‘积分换购’。
一分积分可以用来兑换我们集团旗下所有产业的优惠券从五星酒店的下午茶到度假村的门票。
我们要做的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一个生态闭环。
”“最重要的一点”我看向顾衍呈“我们要发起一个‘砍价’活动。
不是在拼多多而是在我们自己的小程序上。用户可以邀请好友帮忙‘砍’掉运费。
这不叫廉价这叫‘社交裂变’。”我的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一片死寂。
David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顾衍呈靠在主位的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就按江**的方案执行。”他一锤定音。
这个决定在顾氏集团内部掀起了轩然**。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年轻的总裁疯了竟然会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野路子”。
而我则成了整个公司的公敌。
David更是处处给我使绊子不是卡我的预算就是拖我的物料。但我江小草是谁？
我是在双十一战场上从亿万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女人。
这点办公室政治对我来说就像拼多多上的“仅退款”一样毫无压力。
一个月后这款名为“源泉之镜”的矿泉水以一种极其“反常”的姿态上市了。
大的广告没有明星代言只有朴素到近乎简陋的瓶身和那个极其醒目的“扫码砍运费”小程序。
所有人都等着看笑话。然而三天后后台的数据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的病毒式传播和那个能兑换酒店优惠券的“积分系统”这款水的销量呈现出了爆炸式的增长。
其是在那些对生活品质有要求、又精打细算的年轻白领中几乎成了人手一瓶的“社交货币”。
顾衍呈站在巨大的数据监控屏前看着那条陡峭上扬的红色曲线。
他转过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我。“江小草”他说“你砍掉的不止是运费。
”我笑了笑深藏功与名。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打了进来是我所在的公司“启明星”广告的老板。
“小江啊你那个方案做得不错客户很满意。
现在把顾氏集团下一个季度的营销计划也想办法‘拿’过来。
”老板的声音像一条黏腻的毒蛇。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我这才明白我能这么轻易地进入顾氏集团甚至拿到这个项目根本不是因为我的才华。
我从一开始就是一颗被当成商业间谍安**来的……棋子。
而顾衍呈那个让我帮他“砍一刀”的男人他知道吗？5挂掉老板的电话我的手脚一片冰凉。
窗外是繁华的CBD夜景每一扇亮着灯的窗户里都可能有一个像我一样身不由己的社畜。
可我的世界却在这一刻被抽干了所有的颜色。
原来所谓的“特聘顾问”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于矿泉水的“野路子”方案不过是他们用来测试我能否接近顾衍呈核心圈的一块“敲门砖”。
现在砖敲完了他们要开始拆墙了。我看着不远处那个正和高管们开会的顾衍呈。
他侧脸的线条冷硬眼神专注周身散发着一种生杀予夺的强大气场。
他和我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运筹帷幄的是百亿的商业帝国而我只是一个为了几千块工资就被当成炮灰推出去的小兵。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羞耻感将我紧紧包裹。我不想背叛他。
不仅仅因为他给了我机会更因为……在他那座冰山之下我似乎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省钱技巧”会默默地记下我爱吃的路边摊会在我被David刁难时不动声色地替我解围。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危险。我浑浑噩噩地回到我那间小小的出租屋。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进卧室看到那个躺在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女人时我所有的委屈和挣扎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那是我妈妈。一年前她还是一家小公司的会计精明能干热爱生活。
直到那场突如其来的重病像一座山瞬间压垮了我们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
我辞掉了外地的工作回到这座城市。
我卖掉了家里唯一的房子但那点钱在ICU每天数万的账单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
从那天起我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开始疯狂地研究所有能省钱的方法我把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
惠券超市打折菜……这些在别人看来是“抠门”的行为对我来说是维持妈妈生命的唯一方式。
我的每一分钱都有它的名字叫“呼吸机”叫“蛋白针”叫“续命费”。
我坐在妈妈的床边握住她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她的手很瘦皮肤干枯像一截枯萎的树枝。
“妈我今天……又帮你赚了一天的医药费。”我轻声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妈妈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想睁开却又没有力气。我看着那张苍白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无论是“启明星”的还是顾氏的。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可是如果要用背叛顾衍呈的方式来换取这笔钱……我做不到。
我的老板那个叫张总的男人他不是在和我商量他是在给我下命令。
如果我拒绝他不仅会开除我还会用各种手段让我在这个行业里再也找不到工作。
那妈妈的医药费就断了。这是一个死局。我趴在妈妈的床边哭得浑身发抖。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蛾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开被吞噬的命运。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顾衍呈。“你在哪？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ง的急切。“我……我家里。
”我的声音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哭腔。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地址发我。
”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半小时后门铃响了。我打开门看到顾衍呈站在门外。
他换下了那身昂贵的西装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头发还有些湿似乎是匆忙赶来的。
他看着我红肿的眼睛又越过我看到了房间里那张简陋的病床和各种医疗仪器。
他那双总是像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名为“震惊”的情绪。
什么都没问只是走进来将一件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轻轻地披在了我因为哭泣而冰冷的肩膀上。
6顾衍呈的出现像一道强光硬生生劈开了我那密不透风的黑暗。
他没有追问我为什么哭也没有对我家里这窘迫的环境表露出丝毫的异样。
他就那么安静地站在病床前看着我沉睡的母亲看了很久。“她很漂亮。”他忽然说。
我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张妈妈年轻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梳着两条麻花辫笑得灿烂眉眼弯弯确实很美。
那是我爸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唯一的合照。“医生怎么说？
”他转过头问我声音很轻怕吵醒一个其实根本听不见的人。
情况很不好”我低下头声音沙哑“需要做一种靶向治疗但那个药非常贵而且不在医保范围内。
”他沉默了。我以为他会像所有电视剧里的霸总一样掏出一张支票说“医药费我包了”。
但他没有。他只是走到我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我。“擦擦。
”我接过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两把。“你那个‘积分换购’的方案很成功。
”他忽然换了个话题“董事会决定给你发一笔三十万的奖金。”我的心猛地一跳。三十万！
这笔钱足够妈妈两个月的治疗费用了。
“但是”他话锋一-转“这笔钱不会以奖金的名义给你。”我不解地看着他。
“明天我会让法务部和你签一份正式的‘市场顾问合同’预付给你三十万的顾问费。
以后你不再是‘启明星’的员工而是我顾氏的……合作伙伴。”我瞬间明白了。
在用一种最体面、最尊重我的方式给我一个机会让**自己的能力光明正大地赚这笔救命钱。
他给了我一个选择一个可以摆脱“启"明星”控制又不会失去经济来源的选择。“为什么？
”我看着他眼眶又开始发热。他看着我眼神深邃得像一片夜空。
似乎在斟酌词句“我觉得能想出‘砍一刀’这种方案的人不应该被当成一颗用完就扔的棋子。
”我的心被这句话重重地击中了。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我是“启明星”派来的商业间谍知道我接近他的目的不纯。
但他没有揭穿我甚至没有质问我而是选择用这种方式给了我一条退路。
这一刻我对他所有的防备和算计都轰然倒塌。第二天我向“启明星”递交了辞职信。
我的老板张总把我的辞职信撕得粉碎狠狠地摔在我脸上。“江小草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你抱上了顾衍呈的大腿就能飞上枝头了？
我告诉你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我明天就让你和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妈一起滚出这个城市！
”他的威胁恶毒而直接。但我没有害怕。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张总”我拿出了我的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的是昨天他给我打电话时那段关于“窃取商业机密”的完整录音。
张总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你……”“我只是想安安分分地赚点钱给我妈治病。
是你非要把我逼上梁山。
”我收起手机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从今天起我江小草不再是谁的棋子。
以前是你们用你们的规则逼着我玩。现在轮到我用我的规则来决定谁输谁赢了。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出了那间让我恶心了无数次的办公室。
走在阳光下我感觉自己像是重生了一样。我知道战争才刚刚开始。以前我是为了生存而战斗。
现在我是为了尊严。我用顾衍呈给我的那三十万交了妈妈下一阶段的治疗费。
进顾氏集团的大楼以“市场顾问”的身份正式向我的前东家以及它背后那个更大的黑手宣战。
7我与顾衍呈的合作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平衡状态。白天我们在会议室里唇枪舌战。
我用我那套“草根实用主义”的打法挑战着顾氏集团内部那些根深蒂固的“精英思维”。
则像一个最高明的裁判既不偏袒也不打压只是冷静地观察在最关键的时刻做出最精准的裁决。
我们争吵辩论甚至会为了一个广告语拍着桌子互不相让。“江小草你这个方案太‘土’了！
”“顾总你那个方案才是不接地气！你知不知道现在连买菜的大妈都在用直播抢券了？
”办公室外的人都以为我们水火不容。
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在这种激烈的思想碰撞中一种前所未有的默契正在悄然滋生。
夜晚他会脱下那身冰冷的铠甲开车送我回家。
我熟练地跟小贩为了两毛钱的葱讨价还价；我们会路过夜市他会陪我吃那碗十块钱的麻辣烫。
他开始尝试理解我的世界那个他曾经完全无法想象的充满了烟火气和生存智慧的世界。
而我也渐渐发现他并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
妈病情有好转时由衷地为我高兴；他会在我因为工作压力而失眠时默默地给我带一杯热牛奶。
他那座冰山正在一点点地融化露出底下那片温柔的、不为人知的海。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启明星”的张总在发现无法再控制我之后选择了最卑劣的报复方式。
为了钱不择手段的“拜金女”说我用不正当的手段勾引顾衍呈才坐上了“市场顾问”的位置。
一时间流言蜚语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