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前夫设局包厢的门被推开。热气夹着烟味、酒味、菜味，一下子扑过来。
林舟皱了皱鼻子，走了进去。屋里人不少，二十来个，坐得满满当当。中间一个最大的圆桌，
上面摆满了盘子。红的肉，白的鱼，绿的菜，汤在盆里冒着热气。墙上挂着一台大电视，
里头的人在唱着歌，听不见声音，只有一张张嘴在开开合合。“哟！这不是林舟嘛！
你可算来了！”一个胖胖的男人从主位上站起来，手里端着酒杯。他的脸喝得通红，
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圆滚滚的肚子。是赵宇。她的前夫。林舟看着他，没说话。
她找了个靠边的空位坐下，把包放在旁边。桌子上放着一瓶没开的矿泉水，她拿起来，拧开，
喝了一口。水是凉的，顺着喉咙下去，压住了那股子油腻腻的感觉。赵宇没坐下，
就那么站着，看着她。屋子里其他人也看了过来，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有好奇，
有看热闹的，也有点同情。林舟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杯子。杯子里是白水，映着头顶的灯，
一晃一晃的。她听见一个女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点抱怨：“宇哥，她谁啊？
”是赵宇身边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那女孩化着浓妆，眼睛画得很大。赵宇哈哈一笑，
伸手搂住那女孩的腰，动作很亲昵。“我前妻。一个老同学了。”他说得很大声，
生怕谁听不见。女孩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上下打量着林舟，那眼神，
像是看一件过时的旧衣服。林舟还是没抬头。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凉拌黄瓜放进嘴里。
黄瓜很脆，有点酸，有点辣。她心里想，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2旧情难堪“林舟，你怎么一个人来的？”赵宇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停在林舟桌子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家那个……哦，对了，没那个了。”他笑，
酒气喷出来。林舟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路上堵车，晚了点。”她说。“堵车？
你现在还坐公交上班？”赵宇的声音更大了，“我说你也真是，当初我给你的钱，
你要是买辆车，现在不也方便点？”旁边有人跟着笑。“宇哥，你不知道，
林舟现在可厉害了，自己当老板呢！”“是吗？什么老板啊？开网店？卖衣服？
”赵宇一脸不信。林舟抬起头，看着他。“你喝多了。”她说。“我没喝多！
”赵宇把杯子往桌上一顿，酒洒出来一些，“我今天高兴！同学们都在，我新女朋友也在，
我怎么能不多喝？”他指了指身边的女孩，女孩立刻靠过来，挽住他的胳膊，
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来，小雅，给大家敬个酒！”赵宇说。那个叫小雅的女孩站起来，
端起杯子，声音甜得发腻：“各位同学好，我是小雅，以后请多多关照宇哥，
也多多关照我哦。”一群人起哄，都端起了杯子。林舟没动。她看着他们。赵宇红光满面，
小雅年轻漂亮。他们站在一起，确实很般配。就像当年，她和赵宇站在一起一样。
只是那时候，赵宇还没这么胖，她也没这么安静。那时候，她总觉得，
日子会一直那么好下去。3隐忍反击大家开始互相敬酒。包厢里更热闹了。
男人们扯着嗓子聊天，聊生意，聊车子，聊女人。女人们凑在一起，聊孩子，聊包包，
聊八卦。没有人跟林舟说话。她就像个局外人。她安安静静地吃着菜。吃一口鱼，
再吃一口饭。鱼肉很嫩，刺不多。她听见赵宇在跟别人吹牛。“……上个月那个单子，
我拿下了！净利润七位数！对方那个老总，还得求着我！”“宇哥牛逼！”“那可不！
这年头，有本事才能吃饭！不像有的人，离了男人，活都活不下去。”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林舟装作没听见。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她想起刚离婚那会儿。她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套小房子。她每天睡不着，天一亮就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她以前是赵宇的太太，每天就是逛街、做美容、打麻将。
她连个简历都不会写。那时候，她觉得天都塌了。《奈何》。心里就这两个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日子总得过下去。她开始找工作。人家一看她的年龄和空白的工作经历，
都摇头。她就去摆地摊。卖袜子。冬天，在外面一站就是一天，脚都冻麻了。后来，
她跟人合伙，开了一家小公司。再后来，公司被一家大集团收购了。再后来，
那家大集团换了董事长。那个董事长，就是她。这些事，没人知道。包括赵宇。
4对峙爆发“林舟，你过来。”赵宇又喊她。他身边围了一圈人，都在给他捧场。
他像个国王，坐在他的王座上。林舟放下碗，站了起来，走了过去。“赵宇，什么事？
”她站在他面前，隔着一小段距离。“过来坐啊，离那么远干嘛。”赵宇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小雅正好坐在另一边。林舟没动。“我吃好了。”她说。“吃好什么？你根本就没吃多少。
”赵宇拉下脸，“怎么，还在生我的气？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他看了一眼小雅，小雅立刻会意，笑得更甜了。“宇哥对前妻都这么关心，真是个好人。
”她说。林舟看着赵宇。“我不是在生你的气。”她平静地说，“我只是觉得，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赵宇的声音冷了下来，“林舟，你别给脸不要脸。
好歹我们夫妻一场。我今天叫你过来，是给你面子。”“我不需要你给面子。”林舟说。
她转身想走。“站住！”赵宇吼了一声。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赵宇站了起来，瞪着她，眼睛里全是血丝。“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态度？
”林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我什么态度？”她问，“我就是来参加同学会的。
我吃我的饭，你喝你的酒。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井水不犯河水？”赵宇冷笑，
“你当初跟我离婚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哭着喊着求我，说不能没有我。怎么，
现在翅膀硬了？”小雅在旁边拉着他的胳膊，小声说：“宇哥，别生气，为了她不值得。
”赵宇一把甩开她的手。“你懂什么！”他指着林舟，“我今天就要让大家看看，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5霸气护花林舟站在那里，没动。她感觉自己像个被围观的动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她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奈何》。还能怎么样呢。
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喜欢当着众人的面，显示他的威风。以前，她总会觉得难堪，
会觉得丢脸，会哭。现在不会了。她只是觉得有点累。“赵宇，”她开口，声音很轻，
“你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赵宇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她，“我就是想问你，
你现在过得好不好？”他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一点狼狈，一点落魄。“好不好，
跟你有关系吗？”林舟说。“当然有关系！”赵宇猛地提高了音量，“我赵宇的前妻，
不能出去要饭！那样丢的是我的人！”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林舟笑了。不是开心，
也不是难过，就是觉得这件事很好笑。“我没有要饭。”她说。“那你干什么呢？
”赵宇追问，“你说啊。你那个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对，你想不起来了。
是不是早就倒闭了？”林舟看着他。她想说，我的公司叫舟舟集团。她又想，说了又怎么样。
他不会信的。他只会觉得她在吹牛。就像《龙族》里的路明非，
总在心里幻想着自己是屠龙的英雄，但说出口的，永远是“我不行”。她也一样。
她心里住着一个董事长，但站在赵宇面前的，只是那个他嘴里“离了男人活不下去”的前妻。
“我过得很好。”她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好？怎么个好法？你倒是说说看。
”赵宇不依不饶。他伸手，想去抓她的胳膊。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她的时候，
另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很稳，很有力。
6神秘援手赵宇的手腕被抓住了。他愣了一下，回头去看。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男人很高，
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了结实的小臂。他没看赵宇，只是看着林舟。
是江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坐在林舟刚才那个位置上，一直没说话。“你谁啊？
”赵宇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很大，根本动不了。江临没理他。
他对林舟说：“想走吗？”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像大提琴的声音。林舟看着他。
她不认识他。或者说，不熟。只是上学那会儿，知道有这么个人。很安静，不怎么说话，
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书。她没想到他会在这里。更没想到，他会帮她。她点了点头。
“想。”她说。江临松开了赵宇的手。赵宇立刻收回手，揉着手腕，脸上挂不住了。
“**谁啊？敢管我的闲事？”江临这才转头看他，眼神很冷。“她不想跟你说话。
”他说。“我不想不想，轮得到你来管？”赵宇气急败坏，“你跟她什么关系？
”江临没回答。他只是走到林舟身边，拿起她放在椅子上的包，递给她。“我们走。”他说。
他的动作很自然，就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林舟接过包。
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她和赵宇身上，转移到了江临身上。那些目光里，多了探究和好奇。
赵宇的女朋友小雅，眼睛一直在江临身上打量，眼神里闪着光。这个男人，
跟赵宇那种暴发户完全不一样。他身上有种冷冰冰的，但又很有吸引力的东西。
就像《龙族》里的楚子航。话不多，但只要站在那里，就是焦点。7冷面震慑“走？
”赵宇挡在门口，脸涨成了猪肝色。“今天谁也别想走！林舟，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这个男人是谁？你是不是早就跟他勾搭上了？”他说得很难听。林舟的脸一下子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