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裹着寒意掠过墓园时,沈知衍正把歪了边的黑森林蛋糕放在石台上。奶油沾了他的袖口,像极了当年苏晚蹭在脸上的那抹——那时他嫌廉价,如今却用颤抖的手,反复抹匀蛋糕上歪掉的巧克力碎。
墓碑上苏晚的笑眼映着天光,他枯瘦的手覆上去,触到的只有冰凉。怀里揣着的遗嘱被揉得发皱,上面“葬于苏晚墓侧”几个字,是他花了半小时才写端正的。
雨忽然落下,他没躲,任由雨水打湿发白的发顶。恍惚间竟看见苏晚撑着伞跑来,穿米白色连衣裙,喊他“知衍,别淋着”——就像从前他加班时,她在公司楼下等两小时那样。
可雨帘里只有他自己。蛋糕盒被雨水打湿,他慌忙用身体护住,却想起那年宴会上,他是如何亲手摔碎她凌晨三点做的蛋糕。
“晚晚,”他靠在墓碑上,声音散在雨里,“我终于学会爱了,你怎么不等等我?”
风卷着白菊花瓣落在他肩头,像一场迟了半生的拥抱。